他迅速跳下車,開始布置抓捕狼孩子的工具。他把鐵籠放在路邊,將漁網巧妙地隱藏在周圍的草叢中,又拿起鐵弓,搭上箭,試了試力度,然後躲在一棵大樹後麵,靜靜地等待著。他判斷,狼群還沒有從這裏經過,而這裏是黃狼群遷徙的必經之路,他一定要在這裏抓住狼孩子,絕不讓他隨著狼群離開大山……
大帥蹲在山梁上,眼睛死死地盯著狼群可能出現的方向,心裏亂糟糟的。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和狼孩子之間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每次看到狼孩子那倔強的眼神和敏捷的身姿,他就忍不住心裏犯嘀咕。這孩子的外貌、性格,咋就跟自己那麽像呢?每次這種念頭一冒出來,他就趕緊晃晃腦袋,把它壓下去,可今天,他決定把這事兒弄個明白。
遠處,狼群在狼孩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卻又有條不紊地朝著這邊走來。大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繩索,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地觀察著狼群的一舉一動。
等狼群走近了,大帥瞅準時機,猛地一拉繩索。那張隱藏在草叢中的大網 “嗖” 地一下騰空而起,借助著風向,精準地朝著狼孩罩了過去。狼孩反應過來想要躲避,可已經來不及了,被結結實實地困在了網裏。他拚命地掙紮著,嘴裏發出憤怒的嚎叫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山穀裏迴蕩著。
狼群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先是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它們瞪著血紅的眼睛,朝著大帥撲了過來。
母狼踏雪像是瘋了一樣,第一個朝著大帥衝了過去,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救下狼孩。大帥也不含糊,側身一閃,抬起腳狠狠地朝著踏雪踹了過去。踏雪被踹得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可它很快又爬了起來,繼續齜牙咧嘴地朝著大帥撲過去。
大帥可沒工夫跟它們糾纏,他迅速地跑過去,把狼孩連同漁網一起塞進了摩托車上的鐵籠子裏,然後跨上摩托車,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狼群在後麵緊追不舍,可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兩個輪子呢?不一會兒,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帥帶著狼孩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帥迴到家,把狼孩從車上拽下來,關進了院子角落的鐵籠子裏。狼孩在籠子裏憤怒地掙紮著,雙手死死地抓住籠子的欄杆,嘴裏不停地嚎叫著,那聲音充滿了野性和不甘。
寶妹聽到聲音從屋裏跑出來,看到籠子裏的狼孩,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咋迴事?你咋把他抓迴來了?”
大帥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喘著粗氣說:“這孩子其實是人,是被母狼養大的。我不能讓他就這麽跟著狼群走了,我要把他留在這兒,訓練他重新做人。”
寶妹看著大帥,眼中滿是擔憂:“你這樣做,能行嗎?這孩子野性難馴,萬一……”
大帥打斷她的話:“我知道這不容易,可我必須試試。”
大帥心裏清楚,狼群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肯定會來找他的麻煩。他把從學校牽了迴來,讓它守在家裏。
黑龍一看到被關在籠子裏的狼孩,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它不停地圍著籠子轉著圈,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大帥走過去,拍了拍的頭:“,我知道你和他感情好,可現在我這麽做是為了他好。你好好守著他,別讓狼群把他搶走了。”
黑龍似乎聽懂了大帥的話,它安靜了下來,趴在籠子旁邊,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時刻準備著迎擊可能來襲的狼群。
夜色如墨,像一尊威嚴的守護神,黑龍緊緊地守在關著狼孩的鐵籠旁,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村子裏的獵狗們也沒閑著,在的調度下,它們迅速調集了村子裏所有能戰鬥的狗,將疙瘩坡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時刻防備著狼群的靠近。
野狼群自從失去了狼王,就像沒頭的蒼蠅,遷徙的步伐也暫時停了下來。這半個月來,它們像是著了魔一樣,三次三番地試圖衝破防線,救出狼孩子。
大年初四的夜裏,寒風凜冽,小母狼踏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它帶著幾條年輕力壯的狼,兵分兩路,再次向村子發起了救援行動。
狗群在村子外嚴陣以待,當狼群出現時,雙方對峙著。奇怪的是,並沒有立刻發生激烈的衝突和撕咬。畢竟,曾經它們一起在這大山裏生活,共同麵對過許多困難,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子,讓它們在這一刻有些猶豫。
但踏雪可顧不了那麽多,它帶著五六條大狼,巧妙地繞過了狗群,徑直朝著王大帥的家奔去。
王大帥早有準備,他手持一根粗壯的鐵杠子,穩穩地坐在院子裏的靠背椅子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院門口,等待著野狼的到來。
踏雪很快就到了,它一眼就看到了被關在鐵籠子裏的狼孩子。狼孩子也看到了它,那一刻,兩者的眼中都泛起了淚光,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踏雪心急如焚,它不顧一切地縱身一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朝著鐵籠子猛撲過去。它的爪子瘋狂地撕咬著鐵籠子,嘴裏發出嗚嗚的叫聲,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可鐵籠子實在是太結實了,無論它怎麽努力,都無法將其打開。
王大帥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像是被無數根針紮著。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正確,是不是太殘忍了。
就在這時,另外五條大狼也跳上了屋頂,它們呈扇形散開,同時朝著王大帥撲了過來。
一條大狼張牙舞爪地撲向王大帥,王大帥猛地站起身,雙手握住鐵杠子,朝著大狼的鼻子狠狠地砸了過去。隻聽 “嗷” 的一聲,大狼被砸中了鼻子,疼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滾倒在地。
緊接著,另外四條狼從不同的方向再次發起攻擊。王大帥揮舞著鐵杠子,與緊密配合,奮力抵抗。更是勇猛無比,它左撲右咬,不一會兒,就咬死了其中三條狼。
寶妹在屋裏被外麵的動靜驚醒,她膽戰心驚地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滿院子的狼屍和刺鼻的血腥味兒,嚇得她尖叫起來,立刻又關上了門。
踏雪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咬死,頓時怒火中燒,它紅著眼睛撲向,瘋狂地撕咬著。卻沒有反抗,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任憑踏雪撕裂它的皮毛,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
踏雪發泄了一會兒後,又改變目標,再次朝著王大帥撲了過去。見狀,急忙擋在王大帥的身前。踏雪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與扭打在一起。最終,踏雪發出一聲慘嚎,它知道今天是救不出狼孩子了,於是奮力跳過高高的院牆,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大帥看著身上的傷口,心中滿是愧疚。他知道,自己這次的行為,拆散了和踏雪這對恩愛的情侶,他走過去,輕輕地抱住的脖子,想要安慰它,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新年的喜慶還未消散,大年初八的夜晚,寒風唿嘯,狼群卻再次行動起來,為了救出它們的狼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
踏雪母狼雙眼通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絕的狠勁,它這次是鐵了心要拚死救出自己的兒子,不惜一切代價,準備展開更為殘忍的行動。
踏雪精心策劃,指揮著二十多條大狼,朝著村子浩浩蕩蕩地奔去。它們兵分三路,一路用來纏住村子裏的狗群,這二十多條大狼個個勇猛無畏,與狗群在村外的空地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一時間,犬吠聲、狼嚎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另外兩路狼群則分別朝著大涼山的工廠和山上修路隊的帳篷衝去。衝向礦場的那隊狼群,如黑色的閃電般衝破了簡易的圍欄,它們在礦場內橫衝直撞,瘋狂地撕咬著工人的帳篷,用爪子和牙齒破壞著那些冰冷的機器。但工人們早有防備,躲在堅固的屋子裏,手持工具,嚴陣以待,狼群一時無法衝破屋子,隻能在外麵瘋狂地咆哮著。
而攻擊村南工廠的狼群,在工廠裏四處搜尋,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它們憤怒地發泄著,將廠內擺放的物品撞翻在地,肆意破壞後,又迅速朝著下一個目標奔去。
與此同時,攻擊村子的狼群已經突破了狗群的部分防線,有幾隻狼跳上了房頂。村民們被驚醒,紛紛手持扁擔和鐵鍁衝了出來,對著房頂上的狼一陣猛轟。狼在房頂上左躲右閃,與村民們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 “屋頂之戰”。
王春祥被這接二連三的襲擊徹底激怒了,他怒氣衝衝地迴到家,猛地推開王大帥的房門,大聲質問:“你為啥要抓那狼王?你看看現在村子被鬧成啥樣了!”
王大帥皺著眉頭,無奈地說:“爹,狼群的報複行為一般都是事不過三。這狼孩,其實是我 11 年前撿迴來的棄嬰,誰知道後來被野狼叼走養大了。”
王春祥一聽,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著王大帥的臉,又看了看遠處關在籠子裏的狼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他顫抖著聲音說:“這孩子…… 難道是我的孫子?”
王大帥默默地點了點頭。
王春祥猛地一拍桌子,說:“既然是這樣,你就更應該把他救迴來,好好教化,讓他重新做人!”
王大帥一臉苦澀:“爹,您不知道,村子裏現在都在傳我在外麵有女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鬧成啥樣。”
王春祥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別管那些流言蜚語,你隻管好好照顧這孩子,想辦法消磨他的狼性,教他說話識字。”
這段時間,村子裏的孩子們卻對狼孩充滿了好奇和喜愛,尤其是王大帥的閨女靈靈和如意,常常偷偷跑過來,隔著籠子和狼孩玩耍。
有一天,靈靈眨著大眼睛,拉著王大帥的手說:“爸爸,你把他放出來吧,我們一起玩。”
王大帥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他身上還有狼性,萬一獸性大發傷了你們怎麽辦?”
王大帥知道,狼群不會輕易放棄,他在苦苦等待著狼群的最後一次襲擊。同時,他也為了留住山裏的狼做了很多努力,他心裏清楚,隨著大涼山的開發,狼群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
他隱隱感覺到,山裏的狼終究是會遷徙的,但隻要狼王還在他手裏,狼群就不會輕易離開。而他,也在等待著母狼踏雪與他的最後一搏,這場人狼之間的戰爭,到底該如何收場,誰也不知道……
1992 年,大涼山迎來了大豐收,王大帥的工廠賺得盆滿缽滿,村子裏的柳編隊和運輸隊也幹得熱火朝天,生意源源不斷。
放眼望去,近萬畝的果林碩果累累,地裏的藥材也到了收獲的季節,煤礦開采更是進行得如火如荼。大涼山的經濟就像插了翅膀一樣,飛速騰飛,外來的工人像潮水般湧入,整個村子一片繁榮景象。
隨著發展,大涼山進入了全麵大開發的時期。天然氣、煤礦、鐵礦、銅礦等各種資源相繼被發現,一支支開采隊浩浩蕩蕩地進駐大山。
王大帥作為大涼山的總策劃人,忙得腳不沾地。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被村民們推選為村長,不僅要監督各項工程的進展,手裏還持有不少股份,責任重大。
可就在這一片大好形勢下,狼群卻成了開發初期的一塊心病。王大帥思來想去,決定取消正月十五的煙花鳴放,畢竟那巨大的聲響可能會刺激狼群,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不過,舞社火的習俗還是保留了下來,這可是村民們歡慶豐收的重要活動。
到了正月十五那天,村子裏熱鬧非凡。村民們都精心化了妝,扭著秧歌,敲鑼打鼓,歡聲笑語迴蕩在村子的每一個角落。大饅頭打扮得花枝招展,帶領著女方隊伍歡快地跳舞,孩子們則像脫韁的野馬,在街上來迴亂竄,手裏拿著各種小玩意兒,興奮得小臉通紅。
社火隊伍一路歡歌笑語,最後在村南的土地廟前停了下來。這座土地廟經過重新修繕和開光,如今香火旺盛,煙霧繚繞,寄托著村民們對來年的美好祈願。
晚上,家家戶戶都包了餃子,香氣四溢。村民們還在門口掛起了紅紅的燈籠,燈光搖曳,增添了不少喜慶的氛圍。孩子們提著燈籠,在村子裏跑來跑去,互相攀比誰的燈籠更漂亮。
接著,村民們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烤雜病活動。大家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念念有詞,祈求來年百病不生,身體健康。
正月十六,民工們正式返迴工廠或礦場,準備開始新一年的勞作。王大帥的心裏卻一直緊繃著一根弦,他預料狼群很可能會在這一天襲擊村子,為了救出狼王,它們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王大帥早早地進行了周密部署。他組織了三隊人馬,分別守護村子的各個要害部位,自己則帶著和一群狗,準備與狼群正麵交鋒。
就在這時,喜鳳嫂的兒子如意跑來找靈靈玩耍。靈靈這丫頭,看著大人們忙碌的身影,心裏癢癢的,也想跟著一起去打狼,覺得那一定很刺激。但王大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嚴厲地阻止了她:“靈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乖乖待在家裏。”
靈靈嘴上答應著,可等王大帥一走,她就和如意偷偷地溜出了家門。兩個小家夥還挺機靈,帶上了彈弓、匕首和王春祥特意為靈靈打造的小鐵弓。這小鐵弓小巧輕便,易於操作,威力卻不容小覷。
就這樣,兩個孩子瞞著大人,偷偷地走出了村子,朝著村外走去,他們並不知道,外麵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怎樣的危險……
靈靈這小丫頭,可是王春祥的心頭寶。王春祥那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親手給靈靈打造了三把鐵弓,就盼著能陪著他的小心肝一路成長。靈靈也爭氣,在體育賽場上那叫一個風風光光,捧迴來的獎狀都能糊滿一牆,把王春祥得意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逢人就說他家靈靈有多厲害。
這一天,村子裏的氣氛卻陡然緊張起來。靈靈帶著如意,像兩隻敏捷的小猴子一樣“蹭蹭”爬上了大樹,眼神裏透著堅毅和果敢,手裏緊緊握著彈弓,那架勢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誰也別想輕易闖進村子!靈靈還憋著一股勁兒呢,想著要是能射死一頭野狼,就給爺爺做一頂威風凜凜的狼皮帽子。
此時,在村子外頭,那隻狡猾的母狼踏雪正磨著爪子,眼神中閃爍著兇狠的光。這已經是它第三次謀劃著對村子發動攻擊了,而這次,它鐵了心要把被困的狼王給救出來。狼王被困在鐵籠裏,雖然已經沒什麽力氣,可那股子對自由的渴望,從它的眼睛裏噴薄而出,仿佛在向踏雪傳遞著某種信號。
村子這邊,王大帥早就料到踏雪不會善罷甘休,早早地就把村子布置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密不透風。狗群們緊緊地圍在他身邊,一個個毛發豎起,呲牙咧嘴,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隻等主人一聲令下,就撲上去把那些野狼撕成碎片。
狼群在踏雪的帶領下,如潮水般湧了過來,目標明確——直奔王大帥的家。踏雪仰天長嘯一聲,那聲音在山穀間迴蕩,讓人毛骨悚然。可王大帥是誰?那可是村子裏的頂梁柱!他站在那兒,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蒼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冷冷地看著狼群,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踏雪一看這陣仗,心裏也有點犯嘀咕,但它畢竟是狼王的配偶,怎麽可能輕易退縮。眼珠子一轉,它立刻決定兵分三路,一路正麵和王大帥對峙,吸引他的注意力,另外兩路則悄悄地從村子的東西兩側包抄過去,打算來個出其不意。
王大帥是什麽人?一眼就識破了踏雪的這點小伎倆。他雙手抱胸,臉上的表情鎮定自若,就好像在看一場鬧劇一樣。“哼,就這點小把戲,也敢在老子麵前班門弄斧?”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踏雪。
村子的東邊和西邊瞬間槍聲大作,鞭炮聲也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張建國和憨子帶著一群人,手裏拿著獵槍和棍棒,與兩隻頭狼帶領的狼群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喊殺聲、狼嚎聲、槍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村子都被籠罩在一片緊張而又血腥的氛圍之中。
王大帥不慌不忙地點起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幾個煙圈。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死死地盯著踏雪和它麵前的這群野狼,就像一隻正在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獵豹,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危險而又迷人的氣息。
在村子的兩翼,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鮮血染紅了地麵,人和狼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一起。王大帥卻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他在等待,等待著那個最佳的時機,一舉將這群野狼徹底擊潰,讓它們知道,敢侵犯他的村子,是它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王大帥站在村子裏,眼神堅定得像塊石頭,扯著嗓子對憨子和張建國喊道:“聽好了,這次對付狼群,隻準把它們趕走,誰要是敢傷了狼的性命,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他心裏門兒清,大涼山本來就是野狼的地盤,是人類一步步擠占了它們的生存空間,這事兒,他一直覺得愧疚。他想著,一定要找到那條人和狼互不幹擾的界限,可這界限到底在哪,就像天上的星星,看得見摸不著。
狼群原本是打算和平遷徙的,可王大帥這家夥,為了村子的安穩,把狼王給抓了,還把狼崽子囚了起來,這可把狼群給逼急了,沒辦法,隻能露出獠牙,和人類拚個你死我活。
疙瘩坡村東,一群人藏在暗處,手裏緊緊握著武器,旁邊堆滿了鞭炮,眼睛死死地盯著村口,就等著狼群自投羅網。
終於,狼群的身影出現了,它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巷。就在這時,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瞬間,呐喊聲、鞭炮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狼群哪見過這陣仗,嚇得屁滾尿流,四散奔逃。東邊和西邊的狼隊都灰溜溜地跑了迴來,和踏雪會合。踏雪看著狼狽的手下,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它心裏明白,這是王大帥那家夥的計謀,這口氣,它怎麽可能咽得下去?
“哼,正麵衝!我就不信了,今天拿不下這個村子!”踏雪一仰頭,嚎叫了一聲,帶著數百條狼,發瘋似的衝向王大帥。
王大帥也不示弱,衝著身邊的獵狗吼道:“,上!給我把它們攔住!”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衝了出去,一下子就把踏雪撲倒在地。緊接著,狗群和狼群混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塵土飛揚,血腥味兒彌漫在空氣中。
王大帥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麵,心裏“咯噔”一下,他失算了。他本不想看到這樣的殺戮,可現在,一切都失控了。
大涼山的狗個個都是逮狼的好手,體格壯得像小牛犢,攻擊起來那叫一個兇猛。而且它們對主人那是絕對的忠誠,王大帥的話,對它們來說就是聖旨。
把踏雪按在地上,牙齒咬得咯咯響,可眼神裏卻透著一絲糾結。它對主人的忠誠和與踏雪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心裏激烈地碰撞著。
狼群漸漸不敵,紛紛夾著尾巴逃命。最後,隻剩下踏雪還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王大帥走上前,看著踏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放了它吧。”聽話地鬆開了爪子。王大帥蹲下身子,看著踏雪的眼睛說:“帶著你的族人們走吧,走得遠遠的,別再迴來了。這大涼山,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踏雪的眼睛裏透著迷茫和糾結,它似乎聽懂了王大帥的話,又似乎不太明白。過了好一會兒,它緩緩地站起身,留戀地看了看村子,又看了看和王大帥,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地向著大山深處走去。
那天晚上,王大帥躺在床上,聽著外麵踏雪那一聲聲淒厲的嚎叫,他知道,那是踏雪對狼孩的不舍,也是對的眷戀。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大涼山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踏雪真的帶著狼群走了,從此,這大山裏再也沒有了狼的蹤跡。
當踏雪帶著群狼在村子裏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村子外頭,一雙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那是大涼山的雪狼王。這狡猾的家夥可沒在之前的混戰裏被收拾掉,兩個月前,王大帥那狠人用小狼崽做誘餌,引來了白狼群,還炸毀了狼穀出口,把那些白狼殺了個精光,可這雪狼王硬是憑著命大逃脫了。
雪狼王受了重傷,在狼洞裏足足躺了一個月才緩過勁兒來。這期間,它滿腦子都是王大帥的身影,那恨意,就像冬天的寒風,刺骨又凜冽。傷好後,它先後三次找機會伏擊王大帥,可每次都被那家夥跟有神靈庇佑似的躲了過去,這讓雪狼王更加抓狂。
後來,它琢磨著,得先找個合適的母狼傳宗接代,壯大雪狼群。它瞧上了踏雪,可踏雪身邊總是圍著一群狼,它根本沒機會靠近。
思來想去,雪狼王把目標盯上了學校。它知道,學校裏有個叫帶娣的,隻要咬死她,就能引出獵狗小花。
靈靈和如意這兩個小鬼頭,當時正在樹上觀察狼群的動靜。靈靈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雪狼王鬼鬼祟祟的身影。
“如意,看那邊,那雪狼王想幹啥壞事,咱們不能讓它得逞!”靈靈說著,眼神裏透著一股倔強和果敢,順著樹幹就滑了下去。
如意心裏“咯噔”一下,滿臉擔憂地喊道:“靈靈,等等我,太危險了!”說完,也趕緊跟了上去。
雪狼王跑得那叫一個快,像一道白色的閃電穿梭在樹林裏。靈靈和如意隻能循著雪地上的腳印拚命追。
不一會兒,雪狼王就到了學校。它瞅見旁邊有棵大樹,眼珠子一轉,後腿猛地一蹬,借力就躥上了大樹,緊接著一個飛躍,穩穩地落在了圍牆上。
雪狼王蹲在圍牆上,伸著脖子往院子裏瞧。嘿,正好看見帶娣在辦公室裏睡得正香。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兇狠的笑,然後輕手輕腳地沿著圍牆朝著辦公室靠近。
到了窗戶邊,雪狼王縱身一躍,準備跳進辦公室,可沒想到,窗戶上裝著鐵欄杆,直接把它給擋了迴來。它不死心,又跳到房門前,伸出爪子使勁兒撬門,可這房門也是鐵板焊接的,牢固得很。
雪狼王急得在門口來迴踱步,眼睛裏的兇光更盛了,它心裏暗暗發誓,今天一定要想出辦法咬死帶娣,給王大帥一點顏色看看……
王大帥那可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之前就料到可能會有狼襲擊學校,特意用粗實的鋼筋把窗戶和房門焊得死死的,就是為了護住帶娣的安全。
這雪狼王在門外,看著這緊閉的鐵門,氣得肺都要炸了。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瘋狂地撕咬著鐵門,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帶娣正在屋裏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這恐怖的咬門聲驚醒。她睜眼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隻見一隻巨大的雪狼正張牙舞爪地在門外折騰,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門板把她生吞了。帶娣扯著嗓子拚命尖叫:“救命啊!有狼啊!”
小花正在附近打盹兒,一聽到帶娣的唿救聲,瞬間精神抖擻,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朝著辦公室飛奔而來。它衝到門口,衝著雪狼王就是一陣狂吠,那架勢仿佛在說:“你這可惡的家夥,敢動我的女主人,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雪狼王看到小花出現,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它圍著小花轉了幾圈,時不時用爪子挑釁地拍一下地麵,嘴裏還發出低沉的吼聲,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有本事你就來追我啊,膽小鬼!”
小花哪受得了這氣,眼睛都氣紅了,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雪狼王見小花上當,撒腿就跑,三兩下就跳上了校門外的一塊大石頭。小花追到門口,突然刹住了腳步,它可不是傻狗,心裏也犯嘀咕,擔心這是雪狼王的詭計。
雪狼王見小花停下,更加得意忘形,在石頭上又蹦又跳,還朝著小花不停地嚎叫,繼續激怒它。小花終於忍無可忍,大吼一聲,跳出了校門。
雪狼王見小花追來,轉身就往原始樹林裏跑,它心裏打的算盤可精著呢,想著把小花引到樹林深處,然後占有並征服它。
小花一路狂奔,漸漸體力不支,腳步也越來越慢。雪狼王瞅準時機,一個猛撲,把小花按倒在地,就要實施它的惡行。
這邊,靈靈和如意順著雪狼王的腳印追到了學校,看到帶娣沒事,這才鬆了口氣。可一聽小花去追雪狼王了,靈靈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心急如焚地說:“不行,小花有危險,我們得去救它!”說完,拉著如意就往山上跑。
兩人在原始樹林裏小心翼翼地搜尋著,突然,靈靈看到了雪狼王正在欺負小花的那一幕。靈靈眼睛瞪得溜圓,氣得渾身發抖,她迅速從背後抽出利箭,搭在弓上,瞄準雪狼王的腦袋,大聲喊道:“你這壞蛋,放開小花!”
靈靈小臉緊繃,眼神中透著決絕,手裏的弓箭拉得滿滿當當,箭頭穩穩地對準雪狼王的右眼。這丫頭可不是一般人,想當年在鄉裏的箭法射擊比賽中,那可是一舉奪魁,風光無限。而且,這雪狼王的左眼就是四年前被她一箭射瞎的,如今這新仇舊恨加一塊兒,靈靈是鐵了心要讓這雪狼王再嚐嚐她的厲害。
“嗖” 的一聲,利箭脫弦而出,帶著唿唿的風聲直撲雪狼王。可這雪狼王也不是吃素的,長期在山林裏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敏捷的身手和敏銳的反應能力。隻見它身形一閃,利箭擦著它的腦袋飛過,不過還是射中了它的一隻耳朵,瞬間鮮血飛濺。
雪狼王疼得 “嗷嗚” 一聲,定睛一看,這不是王大帥的閨女靈靈嗎?想起王大帥的厲害,嚇得它夾著尾巴轉身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靈靈和如意趕緊跑到小花身邊,隻見小花趴在地上,氣喘籲籲,舌頭伸得老長,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靈靈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小花身上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輕聲說道:“小花,別怕,那壞蛋跑了。”
如意撓撓頭,滿臉疑惑地說:“靈靈,這雪狼王為啥沒咬死小花啊?” 靈靈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可能這雪狼王有啥別的打算吧。”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四個月過去了。小花的肚子越來越大,終於到了生產的時候,一胎生下了九隻雪白的狼崽。王大帥看到這些狼崽,心裏一緊,擔心它們長大後會給村子帶來隱患,於是狠心把八隻狼崽扔掉了,隻留下一隻看起來最弱小的。沒想到,這隻狼崽生命力頑強,長大後竟成了一隻兇猛的鬼獒。
靈靈和如意迴到村子時,發現之前狼和狗大戰的戰場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1992 年的春節熱熱鬧鬧地過去了,村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這夜裏再也聽不到野狼那悠長的嚎叫聲了。原來,小母狼踏雪帶著黃狼群離開了大涼山,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迴來。
踏雪這一走,可把和狼孩子給折騰慘了。整天無精打采,狼孩子被關在鐵籠子裏,更是不吃不喝,眼神空洞無神,就這樣苦苦熬了十多天。
王大帥看著狼孩子,心裏琢磨著:“這孩子雖然有狼的野性,但畢竟還小,得想辦法把他的狼性磨掉,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於是,他想起了祖上流傳下來的訓獒秘籍,決定用饑餓來馴服狼孩子。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狼孩子被餓得前胸貼後背,眼神也從最初的兇狠慢慢變成了乞憐。王大帥看到時機差不多了,便端著一碗米湯走到鐵籠子前。狼孩子聞到米湯的香味,一下子來了精神,在籠子裏上躥下跳,眼睛緊緊地盯著米湯,嘴裏發出 “嗚嗚” 的聲音,那渴望的眼神仿佛在說:“給我吃點吧,我好餓。”
王大帥看著狼孩子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米湯遞進籠子裏。狼孩子立刻撲了過去,狼吞虎咽地喝了起來。從那以後,王大帥每天都會給狼孩子喂食,但每次都不讓他吃飽,始終讓他保持著一種饑餓感。就這樣,狼孩子對王大帥的靠近越來越渴望,隻要看到王大帥的身影,就會興奮地手舞足蹈,慢慢地,他開始對王大帥產生了一種依賴感……
在這大山深處,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原始的氣息,仿佛時間都流淌得格外緩慢。大帥,這個堅毅的漢子,自從把狼孩子帶迴村子後,日子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狼孩子剛進村時,眼神中透著野性的警惕,身上的皮毛雖然雜亂卻掩蓋不住那股子山林的氣息。大帥深知,要馴化這半人半狼的孩子,絕非易事。起初的半個月,大帥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狼孩子的一舉一動,看著他晶亮的眼神和逐漸閃閃發亮的皮毛,心中暗自欣喜,這是生命力旺盛的表現。於是,他稍稍增加了狼孩子的食物供給,可這孩子哪吃得慣村裏的雜糧?每次進食,雖滿心不情願,但饑餓迫使他不得不將飯菜舔得幹幹淨淨,那模樣既可憐又帶著幾分倔強。
大帥蹲在山梁上,眼睛死死地盯著狼群可能出現的方向,心裏亂糟糟的。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和狼孩子之間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每次看到狼孩子那倔強的眼神和敏捷的身姿,他就忍不住心裏犯嘀咕。這孩子的外貌、性格,咋就跟自己那麽像呢?每次這種念頭一冒出來,他就趕緊晃晃腦袋,把它壓下去,可今天,他決定把這事兒弄個明白。
遠處,狼群在狼孩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卻又有條不紊地朝著這邊走來。大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繩索,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地觀察著狼群的一舉一動。
等狼群走近了,大帥瞅準時機,猛地一拉繩索。那張隱藏在草叢中的大網 “嗖” 地一下騰空而起,借助著風向,精準地朝著狼孩罩了過去。狼孩反應過來想要躲避,可已經來不及了,被結結實實地困在了網裏。他拚命地掙紮著,嘴裏發出憤怒的嚎叫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山穀裏迴蕩著。
狼群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先是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它們瞪著血紅的眼睛,朝著大帥撲了過來。
母狼踏雪像是瘋了一樣,第一個朝著大帥衝了過去,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救下狼孩。大帥也不含糊,側身一閃,抬起腳狠狠地朝著踏雪踹了過去。踏雪被踹得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可它很快又爬了起來,繼續齜牙咧嘴地朝著大帥撲過去。
大帥可沒工夫跟它們糾纏,他迅速地跑過去,把狼孩連同漁網一起塞進了摩托車上的鐵籠子裏,然後跨上摩托車,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狼群在後麵緊追不舍,可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兩個輪子呢?不一會兒,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帥帶著狼孩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帥迴到家,把狼孩從車上拽下來,關進了院子角落的鐵籠子裏。狼孩在籠子裏憤怒地掙紮著,雙手死死地抓住籠子的欄杆,嘴裏不停地嚎叫著,那聲音充滿了野性和不甘。
寶妹聽到聲音從屋裏跑出來,看到籠子裏的狼孩,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咋迴事?你咋把他抓迴來了?”
大帥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喘著粗氣說:“這孩子其實是人,是被母狼養大的。我不能讓他就這麽跟著狼群走了,我要把他留在這兒,訓練他重新做人。”
寶妹看著大帥,眼中滿是擔憂:“你這樣做,能行嗎?這孩子野性難馴,萬一……”
大帥打斷她的話:“我知道這不容易,可我必須試試。”
大帥心裏清楚,狼群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肯定會來找他的麻煩。他把從學校牽了迴來,讓它守在家裏。
黑龍一看到被關在籠子裏的狼孩,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它不停地圍著籠子轉著圈,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大帥走過去,拍了拍的頭:“,我知道你和他感情好,可現在我這麽做是為了他好。你好好守著他,別讓狼群把他搶走了。”
黑龍似乎聽懂了大帥的話,它安靜了下來,趴在籠子旁邊,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時刻準備著迎擊可能來襲的狼群。
夜色如墨,像一尊威嚴的守護神,黑龍緊緊地守在關著狼孩的鐵籠旁,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村子裏的獵狗們也沒閑著,在的調度下,它們迅速調集了村子裏所有能戰鬥的狗,將疙瘩坡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時刻防備著狼群的靠近。
野狼群自從失去了狼王,就像沒頭的蒼蠅,遷徙的步伐也暫時停了下來。這半個月來,它們像是著了魔一樣,三次三番地試圖衝破防線,救出狼孩子。
大年初四的夜裏,寒風凜冽,小母狼踏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它帶著幾條年輕力壯的狼,兵分兩路,再次向村子發起了救援行動。
狗群在村子外嚴陣以待,當狼群出現時,雙方對峙著。奇怪的是,並沒有立刻發生激烈的衝突和撕咬。畢竟,曾經它們一起在這大山裏生活,共同麵對過許多困難,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子,讓它們在這一刻有些猶豫。
但踏雪可顧不了那麽多,它帶著五六條大狼,巧妙地繞過了狗群,徑直朝著王大帥的家奔去。
王大帥早有準備,他手持一根粗壯的鐵杠子,穩穩地坐在院子裏的靠背椅子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院門口,等待著野狼的到來。
踏雪很快就到了,它一眼就看到了被關在鐵籠子裏的狼孩子。狼孩子也看到了它,那一刻,兩者的眼中都泛起了淚光,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踏雪心急如焚,它不顧一切地縱身一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朝著鐵籠子猛撲過去。它的爪子瘋狂地撕咬著鐵籠子,嘴裏發出嗚嗚的叫聲,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可鐵籠子實在是太結實了,無論它怎麽努力,都無法將其打開。
王大帥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像是被無數根針紮著。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正確,是不是太殘忍了。
就在這時,另外五條大狼也跳上了屋頂,它們呈扇形散開,同時朝著王大帥撲了過來。
一條大狼張牙舞爪地撲向王大帥,王大帥猛地站起身,雙手握住鐵杠子,朝著大狼的鼻子狠狠地砸了過去。隻聽 “嗷” 的一聲,大狼被砸中了鼻子,疼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滾倒在地。
緊接著,另外四條狼從不同的方向再次發起攻擊。王大帥揮舞著鐵杠子,與緊密配合,奮力抵抗。更是勇猛無比,它左撲右咬,不一會兒,就咬死了其中三條狼。
寶妹在屋裏被外麵的動靜驚醒,她膽戰心驚地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滿院子的狼屍和刺鼻的血腥味兒,嚇得她尖叫起來,立刻又關上了門。
踏雪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咬死,頓時怒火中燒,它紅著眼睛撲向,瘋狂地撕咬著。卻沒有反抗,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任憑踏雪撕裂它的皮毛,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
踏雪發泄了一會兒後,又改變目標,再次朝著王大帥撲了過去。見狀,急忙擋在王大帥的身前。踏雪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與扭打在一起。最終,踏雪發出一聲慘嚎,它知道今天是救不出狼孩子了,於是奮力跳過高高的院牆,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大帥看著身上的傷口,心中滿是愧疚。他知道,自己這次的行為,拆散了和踏雪這對恩愛的情侶,他走過去,輕輕地抱住的脖子,想要安慰它,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新年的喜慶還未消散,大年初八的夜晚,寒風唿嘯,狼群卻再次行動起來,為了救出它們的狼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
踏雪母狼雙眼通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絕的狠勁,它這次是鐵了心要拚死救出自己的兒子,不惜一切代價,準備展開更為殘忍的行動。
踏雪精心策劃,指揮著二十多條大狼,朝著村子浩浩蕩蕩地奔去。它們兵分三路,一路用來纏住村子裏的狗群,這二十多條大狼個個勇猛無畏,與狗群在村外的空地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一時間,犬吠聲、狼嚎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另外兩路狼群則分別朝著大涼山的工廠和山上修路隊的帳篷衝去。衝向礦場的那隊狼群,如黑色的閃電般衝破了簡易的圍欄,它們在礦場內橫衝直撞,瘋狂地撕咬著工人的帳篷,用爪子和牙齒破壞著那些冰冷的機器。但工人們早有防備,躲在堅固的屋子裏,手持工具,嚴陣以待,狼群一時無法衝破屋子,隻能在外麵瘋狂地咆哮著。
而攻擊村南工廠的狼群,在工廠裏四處搜尋,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它們憤怒地發泄著,將廠內擺放的物品撞翻在地,肆意破壞後,又迅速朝著下一個目標奔去。
與此同時,攻擊村子的狼群已經突破了狗群的部分防線,有幾隻狼跳上了房頂。村民們被驚醒,紛紛手持扁擔和鐵鍁衝了出來,對著房頂上的狼一陣猛轟。狼在房頂上左躲右閃,與村民們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 “屋頂之戰”。
王春祥被這接二連三的襲擊徹底激怒了,他怒氣衝衝地迴到家,猛地推開王大帥的房門,大聲質問:“你為啥要抓那狼王?你看看現在村子被鬧成啥樣了!”
王大帥皺著眉頭,無奈地說:“爹,狼群的報複行為一般都是事不過三。這狼孩,其實是我 11 年前撿迴來的棄嬰,誰知道後來被野狼叼走養大了。”
王春祥一聽,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著王大帥的臉,又看了看遠處關在籠子裏的狼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他顫抖著聲音說:“這孩子…… 難道是我的孫子?”
王大帥默默地點了點頭。
王春祥猛地一拍桌子,說:“既然是這樣,你就更應該把他救迴來,好好教化,讓他重新做人!”
王大帥一臉苦澀:“爹,您不知道,村子裏現在都在傳我在外麵有女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鬧成啥樣。”
王春祥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別管那些流言蜚語,你隻管好好照顧這孩子,想辦法消磨他的狼性,教他說話識字。”
這段時間,村子裏的孩子們卻對狼孩充滿了好奇和喜愛,尤其是王大帥的閨女靈靈和如意,常常偷偷跑過來,隔著籠子和狼孩玩耍。
有一天,靈靈眨著大眼睛,拉著王大帥的手說:“爸爸,你把他放出來吧,我們一起玩。”
王大帥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他身上還有狼性,萬一獸性大發傷了你們怎麽辦?”
王大帥知道,狼群不會輕易放棄,他在苦苦等待著狼群的最後一次襲擊。同時,他也為了留住山裏的狼做了很多努力,他心裏清楚,隨著大涼山的開發,狼群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
他隱隱感覺到,山裏的狼終究是會遷徙的,但隻要狼王還在他手裏,狼群就不會輕易離開。而他,也在等待著母狼踏雪與他的最後一搏,這場人狼之間的戰爭,到底該如何收場,誰也不知道……
1992 年,大涼山迎來了大豐收,王大帥的工廠賺得盆滿缽滿,村子裏的柳編隊和運輸隊也幹得熱火朝天,生意源源不斷。
放眼望去,近萬畝的果林碩果累累,地裏的藥材也到了收獲的季節,煤礦開采更是進行得如火如荼。大涼山的經濟就像插了翅膀一樣,飛速騰飛,外來的工人像潮水般湧入,整個村子一片繁榮景象。
隨著發展,大涼山進入了全麵大開發的時期。天然氣、煤礦、鐵礦、銅礦等各種資源相繼被發現,一支支開采隊浩浩蕩蕩地進駐大山。
王大帥作為大涼山的總策劃人,忙得腳不沾地。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被村民們推選為村長,不僅要監督各項工程的進展,手裏還持有不少股份,責任重大。
可就在這一片大好形勢下,狼群卻成了開發初期的一塊心病。王大帥思來想去,決定取消正月十五的煙花鳴放,畢竟那巨大的聲響可能會刺激狼群,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不過,舞社火的習俗還是保留了下來,這可是村民們歡慶豐收的重要活動。
到了正月十五那天,村子裏熱鬧非凡。村民們都精心化了妝,扭著秧歌,敲鑼打鼓,歡聲笑語迴蕩在村子的每一個角落。大饅頭打扮得花枝招展,帶領著女方隊伍歡快地跳舞,孩子們則像脫韁的野馬,在街上來迴亂竄,手裏拿著各種小玩意兒,興奮得小臉通紅。
社火隊伍一路歡歌笑語,最後在村南的土地廟前停了下來。這座土地廟經過重新修繕和開光,如今香火旺盛,煙霧繚繞,寄托著村民們對來年的美好祈願。
晚上,家家戶戶都包了餃子,香氣四溢。村民們還在門口掛起了紅紅的燈籠,燈光搖曳,增添了不少喜慶的氛圍。孩子們提著燈籠,在村子裏跑來跑去,互相攀比誰的燈籠更漂亮。
接著,村民們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烤雜病活動。大家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念念有詞,祈求來年百病不生,身體健康。
正月十六,民工們正式返迴工廠或礦場,準備開始新一年的勞作。王大帥的心裏卻一直緊繃著一根弦,他預料狼群很可能會在這一天襲擊村子,為了救出狼王,它們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王大帥早早地進行了周密部署。他組織了三隊人馬,分別守護村子的各個要害部位,自己則帶著和一群狗,準備與狼群正麵交鋒。
就在這時,喜鳳嫂的兒子如意跑來找靈靈玩耍。靈靈這丫頭,看著大人們忙碌的身影,心裏癢癢的,也想跟著一起去打狼,覺得那一定很刺激。但王大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嚴厲地阻止了她:“靈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乖乖待在家裏。”
靈靈嘴上答應著,可等王大帥一走,她就和如意偷偷地溜出了家門。兩個小家夥還挺機靈,帶上了彈弓、匕首和王春祥特意為靈靈打造的小鐵弓。這小鐵弓小巧輕便,易於操作,威力卻不容小覷。
就這樣,兩個孩子瞞著大人,偷偷地走出了村子,朝著村外走去,他們並不知道,外麵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怎樣的危險……
靈靈這小丫頭,可是王春祥的心頭寶。王春祥那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親手給靈靈打造了三把鐵弓,就盼著能陪著他的小心肝一路成長。靈靈也爭氣,在體育賽場上那叫一個風風光光,捧迴來的獎狀都能糊滿一牆,把王春祥得意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逢人就說他家靈靈有多厲害。
這一天,村子裏的氣氛卻陡然緊張起來。靈靈帶著如意,像兩隻敏捷的小猴子一樣“蹭蹭”爬上了大樹,眼神裏透著堅毅和果敢,手裏緊緊握著彈弓,那架勢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誰也別想輕易闖進村子!靈靈還憋著一股勁兒呢,想著要是能射死一頭野狼,就給爺爺做一頂威風凜凜的狼皮帽子。
此時,在村子外頭,那隻狡猾的母狼踏雪正磨著爪子,眼神中閃爍著兇狠的光。這已經是它第三次謀劃著對村子發動攻擊了,而這次,它鐵了心要把被困的狼王給救出來。狼王被困在鐵籠裏,雖然已經沒什麽力氣,可那股子對自由的渴望,從它的眼睛裏噴薄而出,仿佛在向踏雪傳遞著某種信號。
村子這邊,王大帥早就料到踏雪不會善罷甘休,早早地就把村子布置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密不透風。狗群們緊緊地圍在他身邊,一個個毛發豎起,呲牙咧嘴,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隻等主人一聲令下,就撲上去把那些野狼撕成碎片。
狼群在踏雪的帶領下,如潮水般湧了過來,目標明確——直奔王大帥的家。踏雪仰天長嘯一聲,那聲音在山穀間迴蕩,讓人毛骨悚然。可王大帥是誰?那可是村子裏的頂梁柱!他站在那兒,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蒼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冷冷地看著狼群,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踏雪一看這陣仗,心裏也有點犯嘀咕,但它畢竟是狼王的配偶,怎麽可能輕易退縮。眼珠子一轉,它立刻決定兵分三路,一路正麵和王大帥對峙,吸引他的注意力,另外兩路則悄悄地從村子的東西兩側包抄過去,打算來個出其不意。
王大帥是什麽人?一眼就識破了踏雪的這點小伎倆。他雙手抱胸,臉上的表情鎮定自若,就好像在看一場鬧劇一樣。“哼,就這點小把戲,也敢在老子麵前班門弄斧?”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踏雪。
村子的東邊和西邊瞬間槍聲大作,鞭炮聲也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張建國和憨子帶著一群人,手裏拿著獵槍和棍棒,與兩隻頭狼帶領的狼群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喊殺聲、狼嚎聲、槍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村子都被籠罩在一片緊張而又血腥的氛圍之中。
王大帥不慌不忙地點起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幾個煙圈。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死死地盯著踏雪和它麵前的這群野狼,就像一隻正在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獵豹,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危險而又迷人的氣息。
在村子的兩翼,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鮮血染紅了地麵,人和狼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一起。王大帥卻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他在等待,等待著那個最佳的時機,一舉將這群野狼徹底擊潰,讓它們知道,敢侵犯他的村子,是它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王大帥站在村子裏,眼神堅定得像塊石頭,扯著嗓子對憨子和張建國喊道:“聽好了,這次對付狼群,隻準把它們趕走,誰要是敢傷了狼的性命,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他心裏門兒清,大涼山本來就是野狼的地盤,是人類一步步擠占了它們的生存空間,這事兒,他一直覺得愧疚。他想著,一定要找到那條人和狼互不幹擾的界限,可這界限到底在哪,就像天上的星星,看得見摸不著。
狼群原本是打算和平遷徙的,可王大帥這家夥,為了村子的安穩,把狼王給抓了,還把狼崽子囚了起來,這可把狼群給逼急了,沒辦法,隻能露出獠牙,和人類拚個你死我活。
疙瘩坡村東,一群人藏在暗處,手裏緊緊握著武器,旁邊堆滿了鞭炮,眼睛死死地盯著村口,就等著狼群自投羅網。
終於,狼群的身影出現了,它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巷。就在這時,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瞬間,呐喊聲、鞭炮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狼群哪見過這陣仗,嚇得屁滾尿流,四散奔逃。東邊和西邊的狼隊都灰溜溜地跑了迴來,和踏雪會合。踏雪看著狼狽的手下,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它心裏明白,這是王大帥那家夥的計謀,這口氣,它怎麽可能咽得下去?
“哼,正麵衝!我就不信了,今天拿不下這個村子!”踏雪一仰頭,嚎叫了一聲,帶著數百條狼,發瘋似的衝向王大帥。
王大帥也不示弱,衝著身邊的獵狗吼道:“,上!給我把它們攔住!”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衝了出去,一下子就把踏雪撲倒在地。緊接著,狗群和狼群混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塵土飛揚,血腥味兒彌漫在空氣中。
王大帥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麵,心裏“咯噔”一下,他失算了。他本不想看到這樣的殺戮,可現在,一切都失控了。
大涼山的狗個個都是逮狼的好手,體格壯得像小牛犢,攻擊起來那叫一個兇猛。而且它們對主人那是絕對的忠誠,王大帥的話,對它們來說就是聖旨。
把踏雪按在地上,牙齒咬得咯咯響,可眼神裏卻透著一絲糾結。它對主人的忠誠和與踏雪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心裏激烈地碰撞著。
狼群漸漸不敵,紛紛夾著尾巴逃命。最後,隻剩下踏雪還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王大帥走上前,看著踏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放了它吧。”聽話地鬆開了爪子。王大帥蹲下身子,看著踏雪的眼睛說:“帶著你的族人們走吧,走得遠遠的,別再迴來了。這大涼山,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踏雪的眼睛裏透著迷茫和糾結,它似乎聽懂了王大帥的話,又似乎不太明白。過了好一會兒,它緩緩地站起身,留戀地看了看村子,又看了看和王大帥,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地向著大山深處走去。
那天晚上,王大帥躺在床上,聽著外麵踏雪那一聲聲淒厲的嚎叫,他知道,那是踏雪對狼孩的不舍,也是對的眷戀。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大涼山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踏雪真的帶著狼群走了,從此,這大山裏再也沒有了狼的蹤跡。
當踏雪帶著群狼在村子裏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村子外頭,一雙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那是大涼山的雪狼王。這狡猾的家夥可沒在之前的混戰裏被收拾掉,兩個月前,王大帥那狠人用小狼崽做誘餌,引來了白狼群,還炸毀了狼穀出口,把那些白狼殺了個精光,可這雪狼王硬是憑著命大逃脫了。
雪狼王受了重傷,在狼洞裏足足躺了一個月才緩過勁兒來。這期間,它滿腦子都是王大帥的身影,那恨意,就像冬天的寒風,刺骨又凜冽。傷好後,它先後三次找機會伏擊王大帥,可每次都被那家夥跟有神靈庇佑似的躲了過去,這讓雪狼王更加抓狂。
後來,它琢磨著,得先找個合適的母狼傳宗接代,壯大雪狼群。它瞧上了踏雪,可踏雪身邊總是圍著一群狼,它根本沒機會靠近。
思來想去,雪狼王把目標盯上了學校。它知道,學校裏有個叫帶娣的,隻要咬死她,就能引出獵狗小花。
靈靈和如意這兩個小鬼頭,當時正在樹上觀察狼群的動靜。靈靈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雪狼王鬼鬼祟祟的身影。
“如意,看那邊,那雪狼王想幹啥壞事,咱們不能讓它得逞!”靈靈說著,眼神裏透著一股倔強和果敢,順著樹幹就滑了下去。
如意心裏“咯噔”一下,滿臉擔憂地喊道:“靈靈,等等我,太危險了!”說完,也趕緊跟了上去。
雪狼王跑得那叫一個快,像一道白色的閃電穿梭在樹林裏。靈靈和如意隻能循著雪地上的腳印拚命追。
不一會兒,雪狼王就到了學校。它瞅見旁邊有棵大樹,眼珠子一轉,後腿猛地一蹬,借力就躥上了大樹,緊接著一個飛躍,穩穩地落在了圍牆上。
雪狼王蹲在圍牆上,伸著脖子往院子裏瞧。嘿,正好看見帶娣在辦公室裏睡得正香。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兇狠的笑,然後輕手輕腳地沿著圍牆朝著辦公室靠近。
到了窗戶邊,雪狼王縱身一躍,準備跳進辦公室,可沒想到,窗戶上裝著鐵欄杆,直接把它給擋了迴來。它不死心,又跳到房門前,伸出爪子使勁兒撬門,可這房門也是鐵板焊接的,牢固得很。
雪狼王急得在門口來迴踱步,眼睛裏的兇光更盛了,它心裏暗暗發誓,今天一定要想出辦法咬死帶娣,給王大帥一點顏色看看……
王大帥那可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之前就料到可能會有狼襲擊學校,特意用粗實的鋼筋把窗戶和房門焊得死死的,就是為了護住帶娣的安全。
這雪狼王在門外,看著這緊閉的鐵門,氣得肺都要炸了。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瘋狂地撕咬著鐵門,那“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帶娣正在屋裏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這恐怖的咬門聲驚醒。她睜眼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隻見一隻巨大的雪狼正張牙舞爪地在門外折騰,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門板把她生吞了。帶娣扯著嗓子拚命尖叫:“救命啊!有狼啊!”
小花正在附近打盹兒,一聽到帶娣的唿救聲,瞬間精神抖擻,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朝著辦公室飛奔而來。它衝到門口,衝著雪狼王就是一陣狂吠,那架勢仿佛在說:“你這可惡的家夥,敢動我的女主人,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雪狼王看到小花出現,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它圍著小花轉了幾圈,時不時用爪子挑釁地拍一下地麵,嘴裏還發出低沉的吼聲,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有本事你就來追我啊,膽小鬼!”
小花哪受得了這氣,眼睛都氣紅了,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雪狼王見小花上當,撒腿就跑,三兩下就跳上了校門外的一塊大石頭。小花追到門口,突然刹住了腳步,它可不是傻狗,心裏也犯嘀咕,擔心這是雪狼王的詭計。
雪狼王見小花停下,更加得意忘形,在石頭上又蹦又跳,還朝著小花不停地嚎叫,繼續激怒它。小花終於忍無可忍,大吼一聲,跳出了校門。
雪狼王見小花追來,轉身就往原始樹林裏跑,它心裏打的算盤可精著呢,想著把小花引到樹林深處,然後占有並征服它。
小花一路狂奔,漸漸體力不支,腳步也越來越慢。雪狼王瞅準時機,一個猛撲,把小花按倒在地,就要實施它的惡行。
這邊,靈靈和如意順著雪狼王的腳印追到了學校,看到帶娣沒事,這才鬆了口氣。可一聽小花去追雪狼王了,靈靈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心急如焚地說:“不行,小花有危險,我們得去救它!”說完,拉著如意就往山上跑。
兩人在原始樹林裏小心翼翼地搜尋著,突然,靈靈看到了雪狼王正在欺負小花的那一幕。靈靈眼睛瞪得溜圓,氣得渾身發抖,她迅速從背後抽出利箭,搭在弓上,瞄準雪狼王的腦袋,大聲喊道:“你這壞蛋,放開小花!”
靈靈小臉緊繃,眼神中透著決絕,手裏的弓箭拉得滿滿當當,箭頭穩穩地對準雪狼王的右眼。這丫頭可不是一般人,想當年在鄉裏的箭法射擊比賽中,那可是一舉奪魁,風光無限。而且,這雪狼王的左眼就是四年前被她一箭射瞎的,如今這新仇舊恨加一塊兒,靈靈是鐵了心要讓這雪狼王再嚐嚐她的厲害。
“嗖” 的一聲,利箭脫弦而出,帶著唿唿的風聲直撲雪狼王。可這雪狼王也不是吃素的,長期在山林裏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敏捷的身手和敏銳的反應能力。隻見它身形一閃,利箭擦著它的腦袋飛過,不過還是射中了它的一隻耳朵,瞬間鮮血飛濺。
雪狼王疼得 “嗷嗚” 一聲,定睛一看,這不是王大帥的閨女靈靈嗎?想起王大帥的厲害,嚇得它夾著尾巴轉身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靈靈和如意趕緊跑到小花身邊,隻見小花趴在地上,氣喘籲籲,舌頭伸得老長,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靈靈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小花身上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輕聲說道:“小花,別怕,那壞蛋跑了。”
如意撓撓頭,滿臉疑惑地說:“靈靈,這雪狼王為啥沒咬死小花啊?” 靈靈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可能這雪狼王有啥別的打算吧。”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四個月過去了。小花的肚子越來越大,終於到了生產的時候,一胎生下了九隻雪白的狼崽。王大帥看到這些狼崽,心裏一緊,擔心它們長大後會給村子帶來隱患,於是狠心把八隻狼崽扔掉了,隻留下一隻看起來最弱小的。沒想到,這隻狼崽生命力頑強,長大後竟成了一隻兇猛的鬼獒。
靈靈和如意迴到村子時,發現之前狼和狗大戰的戰場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1992 年的春節熱熱鬧鬧地過去了,村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這夜裏再也聽不到野狼那悠長的嚎叫聲了。原來,小母狼踏雪帶著黃狼群離開了大涼山,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迴來。
踏雪這一走,可把和狼孩子給折騰慘了。整天無精打采,狼孩子被關在鐵籠子裏,更是不吃不喝,眼神空洞無神,就這樣苦苦熬了十多天。
王大帥看著狼孩子,心裏琢磨著:“這孩子雖然有狼的野性,但畢竟還小,得想辦法把他的狼性磨掉,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於是,他想起了祖上流傳下來的訓獒秘籍,決定用饑餓來馴服狼孩子。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狼孩子被餓得前胸貼後背,眼神也從最初的兇狠慢慢變成了乞憐。王大帥看到時機差不多了,便端著一碗米湯走到鐵籠子前。狼孩子聞到米湯的香味,一下子來了精神,在籠子裏上躥下跳,眼睛緊緊地盯著米湯,嘴裏發出 “嗚嗚” 的聲音,那渴望的眼神仿佛在說:“給我吃點吧,我好餓。”
王大帥看著狼孩子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米湯遞進籠子裏。狼孩子立刻撲了過去,狼吞虎咽地喝了起來。從那以後,王大帥每天都會給狼孩子喂食,但每次都不讓他吃飽,始終讓他保持著一種饑餓感。就這樣,狼孩子對王大帥的靠近越來越渴望,隻要看到王大帥的身影,就會興奮地手舞足蹈,慢慢地,他開始對王大帥產生了一種依賴感……
在這大山深處,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原始的氣息,仿佛時間都流淌得格外緩慢。大帥,這個堅毅的漢子,自從把狼孩子帶迴村子後,日子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狼孩子剛進村時,眼神中透著野性的警惕,身上的皮毛雖然雜亂卻掩蓋不住那股子山林的氣息。大帥深知,要馴化這半人半狼的孩子,絕非易事。起初的半個月,大帥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狼孩子的一舉一動,看著他晶亮的眼神和逐漸閃閃發亮的皮毛,心中暗自欣喜,這是生命力旺盛的表現。於是,他稍稍增加了狼孩子的食物供給,可這孩子哪吃得慣村裏的雜糧?每次進食,雖滿心不情願,但饑餓迫使他不得不將飯菜舔得幹幹淨淨,那模樣既可憐又帶著幾分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