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更是一直守著媽媽和自己,到死都不離不棄。


    養父他們更是義無反顧,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麽,都說明,他們的離開都是為了保護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麽好抱怨的。有什麽可以不滿,痛恨父母,養父。


    想通這些,赫爾茲忽然就感覺渾身一輕,整個人都通透起來。再看這裏的場景,周圍走道和樓梯間,他慢慢平複下內心的悲痛,深唿吸一口氣,靜默許久,這才對著身邊默默陪伴他的那些同組朋友們說道:“不說種族,隻說父母對孩子的所作所為,我覺得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


    “嗯。”韓璐輕輕點頭。


    “怎麽看出來的呀?”韓俊偏頭問道。


    “嗬嗬……”


    結果引來大家的一陣笑聲,這讓韓俊愈發不明白,很不爽的輕輕撇嘴。


    “之前有照片,結合現場想象一下。”六折波彎下腰,看著韓俊輕聲解釋道。


    “哦~。”韓俊點頭,小腦袋瓜裏拚命迴憶,結果發現記憶模糊。隻因為當初看資料時,他感覺無聊,並沒太過關注。


    這讓他有些不高興,小嘴嘟起,嘀咕道:“以後我再不貪玩了。”


    赫爾茲他們並沒有理會韓俊的小動作,他們此時已經離開樓梯口,沿著走道,一路來到病房。


    這是當初資料上寫著的那個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間病房此時正住著人。也是一個剛剛生產的產婦,赫爾茲他們禮貌敲門。等到同意進門的迴應後,他們才推門進去。


    這是一間單間病房。


    在臨滄市醫院所有生孩子的產婦,都是這個待遇,這並不算在醫藥費裏。之所以會那麽做,是因為八年前慘案,在醫院爆發後,政府給出的政策。


    所以,臨滄市醫院的婦產科病房,無論之前怎樣,現在都是一間間的套間病房。


    外麵是產婦病床的地方,旁邊有個空間,可以搭一張床,讓陪護人員睡在那。裏間是隔出一個小房間,算是育嬰房。


    如今,一般嬰兒出生後,沒特殊情況,都會安置在這裏,和新媽媽住一間。護士會天天過來,一方麵教新媽媽學習照顧寶寶,一方麵也是對產婦做各種檢查。


    赫爾茲他們進來時,這位新媽媽剛喂好奶,正在幫寶寶換尿片,她身邊,一位老太太坐在那,側著身子,對著麵前的鍋子,好像正在盛什麽。


    看到與資料上所寫不一樣的房間格局,赫爾茲他們有些愣神,不知如何應對。


    “嗯?”


    產婦幫寶寶換好尿片,這已經是幾分鍾後,她並未聽到動靜,有些疑惑的輕咦一聲,抬頭望去,就看到這麽一群從沒見過的孩子。


    出於剛有孩子,母愛泛濫的本能,她很自然的一笑:“小朋友們,你們找誰?”


    聽到她說話,那位老太太也放下碗,轉過身子看向赫爾茲他們。


    “嗯……我們不找誰。”赫爾茲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有些落寞的說道,“我們是曆史係的學生。正在做自己的一些調查。幾年前,這裏曾經住過一位產婦,後來發生了些事,和一些曆史事件有關。我們跟著線索到這看看,準備一路追查下去。”


    “我們肯定不會打擾弟弟睡覺。”韓俊看了一眼正躺在母親懷中的小嬰兒,有些豔羨的吞咽著口水,勉強自己輕聲說道。


    “沒事。孩子們,你們隨意看。”老太太笑笑,站起身來到產婦身邊,抬手抱過嬰兒,轉身輕輕走到裏間,將他輕輕放在小床上,讓他自己睡覺。


    赫爾茲他們看在眼中,內心都是滿滿的思念,特別是那些同父母分別的孩子們,恍惚間,心中都有著現在就迴家,抱抱媽媽的衝動。隻是理智最終戰勝衝動,沒人那麽去做,大家很快湊在一起商量後,就開始在房間裏溜達起來。


    畢竟是八年前的事,誰也沒指望能在連房間格局都改變的地方找到什麽。


    “這是什麽?”


    就在大家基本轉悠完整個房間,包括裏間,準備離開的時候,赫爾茲突然看到門口。準確的說,在門後,有什麽東西在閃著光芒。


    他隨口說了一句後,便自然的彎下腰,一路跑到門後,俯下身子查看。


    隻是這麽看著,依然看不出是什麽,因為這東西好像已經鑲嵌進地麵和牆壁的夾角,僅僅隻露出一個頭,看不真切。


    想著,赫爾茲抬手對著這道縫隙開始摳。無論這是不是八年前的東西,現在對赫爾茲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看清此物的全部才是最重要的。


    好奇心早已占據整個心房,不僅是他,他身邊的其他孩子,在聽到赫爾茲的一聲唿喊,也都湊了過來。就連老太太和產婦也湊上來查看。


    隻是這裏空間不大,所以裏三層外三層的,站在外圍的人們並看不清前麵在幹什麽。


    哪怕前麵圍觀的不少人已經蹲下身子,彎下腰,依然遮擋的嚴實。


    這就讓後麵的人焦急不已。逐漸的,一聲聲詢問聲響起,隻不過前方知道發生什麽的人無暇迴複後麵的人,都在專注的看著赫爾茲不斷的挖。


    赫爾茲本人更是完全專注於挖這東西,根本處於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


    這樣持續了一個小時後,赫爾茲在挖掉最後一點牆泥後,終於看到完全顯露出來的事物。


    這是一枚小巧到如同玩具一般的權杖造型的棒子。整體隻有食指大小,看著很精致,卻也就這樣。


    “唿~”


    赫爾茲拿起棒子,輕輕吹了幾口氣,將上麵的浮灰吹掉。又用手搓了幾下,去掉那些沾染上麵的泥土。他終於看清這根棒子的全貌。


    很眼熟,這是赫爾茲第一眼看到它的感覺,仔細想想,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六折波就在他邊上,看了一眼後,微微一笑,並沒出聲。反而輕輕拍著赫爾茲的肩膀,示意他放好東西,站起來,準備離開。


    順手,他拿出一個發卡遞給赫爾茲。


    這些動作都很隱晦,他們倆背後的人都沒看見,更別說距離遠的人了。


    赫爾茲看了六折波一眼,看到他眼中的狡黠,赫爾茲心中由衷欽佩。畢竟他感覺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在待人接物上,依然比不過六折波,他總能高瞻遠矚,想到很多自己想不到的方麵。


    心念一動,那根棒子收好,接過發卡,赫爾茲把手裏的泥在上麵抹了幾下,這才站起,轉身看著大家。


    他和六折波身後,大家陸續站起,或直起腰,全部都盯著赫爾茲手裏看。每個人心中都在琢磨著一係列的問題:


    這是什麽?


    是那時的東西嗎?


    怎麽會在那?


    是我家丟的嗎?


    醫院的嗎?


    怎麽會在那?


    是不是需要交給醫院?


    ……


    “我們先出去說,不知道是不是醫院以前有人落下的。都埋在地縫裏了,應該有些時間了。”赫爾茲掃視一圈,看著大家眼明滅不定的光華,他愈發讚歎六折波思考問題的全麵,深入。


    赫爾茲的話讓大家認同,打開門,他們紛紛向產婦和新生嬰兒,老太太告別,這才陸續走出病房。


    走廊上,一名護士正好路過,看見這麽一大群孩子從病房出來,有些疑惑問道:“你們都是家屬?”


    赫爾茲很實誠的迴答著:“不是,我們隻是去探病的。裏麵的人是我們老師。”


    “哦。醫院要保持安靜,不能亂跑。要遵守規則,知道嗎?沒事不要閑逛,不要給其他病人添麻煩。”小護士很認真的開始說教。


    一直說了幾分鍾後,才放大家離開。


    “你不去把這東西給護士看?”向前走了幾分鍾,已經完全離開護士的視線後,才有人問赫爾茲。


    “如果這是八年前的東西,給她看也沒用。”赫爾茲答道。


    “有道理。”韓璐點頭。


    那護士看著年歲不大,不可能是八年前就在這裏工作的。


    “現在去哪?”韓俊問道。


    “育嬰房,然後自那裏開始查看她是怎麽逃出醫院,來到後山的。”赫爾茲想了想,平靜迴答。


    隻是他現在心裏一點不平靜,對於自己來到這世上,第一個住進去的房間,他也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受。


    六折波毫無所覺一般的抬手搭在赫爾茲肩頭,衝著赫爾茲嘿嘿笑著,這種毫不摻雜質的笑容,溫暖著赫爾茲的內心,讓他能夠鼓起勇氣,邁開腿。


    大家跟隨赫爾茲他們,一路來到資料中,原先育嬰房的位置,現在這裏是特別育嬰房。專門給那些早產兒等,出生時情況不是很好,需要特別護理的新生兒搶救,觀察的地方。


    這裏除了育嬰房內有護士工作,有一些嬰兒在裏麵,周圍幾乎沒人。僅有的幾個也在密切關注著育嬰房內,某個小嬰兒床上,自家寶寶情況。所以根本沒人關注這裏突然多出的一大群孩子們。


    赫爾茲他們也很自覺的壓低聲音,甚至有時都是在傳音訴說著自己看到的周圍場景,分析著樓道,育嬰房出入口等方位,探討著當年如果那位母親被人追趕下,如何衝進育嬰房,抱起自家寶寶逃跑。


    他們中沒人覺得那位母親會認不出自己的寶寶。


    畢竟,如果是黑發黑瞳的話,那一排排嬰兒床中,要認出自己寶寶可能要費些力。但是在這紮堆的黑發黑瞳中,出現一個金發碧眼的寶寶。這就好比在黑暗中的燈塔。一眼就是,沒那麽難辨認。


    隻是後麵呢?


    抱起寶寶,就算有仆人在門外接應。然後兩人護著寶寶如何一路從三樓向下,來到一樓,又如何從後門逃出,一路逃進山上樹林中的。


    赫爾茲他們看來看去,最終決定好好“實踐”一番,找到那條路線。


    他們就這樣跟著感覺的同時,也在不斷探討,商量,一路找到最近的樓梯口,然後下樓梯,每一層都仔細查看。直到一樓,然後又在樓梯口逗留許久。


    因為一樓太大,整個一樓都是各種門診室,掛號窗口等地方,不僅人流龐大,走道繁多,而且門都多,在這樣的地方逃亡,赫爾茲他們就感覺是在迷宮裏玩捉迷藏,那簡直就是高難度體驗。


    這樣的情況下,逃向後山是計劃還是偶然,就很值得探討。


    赫爾茲傾向於偶然,韓璐則感覺這是必然。


    其他人也各有想法,但是基本也就在這兩種可能內選擇。


    選擇偶然的,基本思想就是對麵壞人追的緊,慌不擇路下,打開一扇門逃出去,才發現是通向後山的出口,但是背後依然有人追著,隻能一路逃下去,進入後山。


    認為必然的則覺得,醫院各處都被那些壞人封鎖,雖然逃跑的那位母親沒有這個計劃,但是可能那些壞人有這個計劃,所以故意留出後山出入口這條路,讓他們走投無路,隻有從那裏逃出去。


    “沒有必要。他們已經在樓梯口殺了那位父親。在醫院再殺兩人,或者三人,也沒關係。何必多此一舉,放他們去後山殺。”赫爾茲辯駁道。


    “我說,你們當醫院裏的工作人員,其他平民都是死人?出現這樣的事,在資料中看來,雖沒表明是有人放那母親和仆人逃到後山的,但是也不是沒可能啊。如果這其中,除了那些狂熱分子的極端行動。誰又願意看到有人命在自己眼前喪生。處於善良的本能,很可能會有一些民眾或者醫護人員悄悄幫助他們逃脫。不過就像韓璐分析的,可能正門等一些地方都有壞人把手,所以幫忙的民眾等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就引導他們向著後山逃跑。”六折波認真分析著。


    “誒?”


    不少孩子都被六折波這麽一說,受到啟發,有了想法。


    ……


    另三組,也是各有收獲。其中去找醫護人員的,在連續打聽,找到一些八年前就在這個醫院裏工作的醫護人員,通過迴憶,不少人都述說了不少,他們所知道的當年之事。其中包括這對夫妻之前過來產檢,以及出事後,警察找上門調查,還有一批陌生人找上醫院,對醫護人員威脅,賄賂的事。隻是這裏麵,有不少醫護人員內心雖然害怕,但是並沒有真的被嚇到,所以雖然警察來問他們沒怎麽說,如今八年過去,不少人已經不當一迴事,孩子們問時,出於炫耀的想法,還是都說了出來。


    院長那邊也差不多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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