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蕭環顧了下四周,覺得這不是一個能好好說話的地方,於是對餘北漠說:“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餘蕭對他說完這句話,又對站身側的陳季新說,“季新你先自己一個人在這逛逛吧,我有幾句話要跟北漠單獨到樓上談一下,等我忙完再下來找你。”


    “好,你們慢慢聊,不用著急的,那我就先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逛著,等你們談完事情要找我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陳季新剛想抬腳離開,像是想到什麽一樣,轉頭對餘北漠伸出手,展現出自以為很是友善的笑容,對著他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陳季新,我想我應該叫你哥哥吧?”


    陳季新‘自作主張’的自我介紹提醒了餘蕭忘記把他介紹給餘北漠認識這件事了。


    餘蕭的眼神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流轉一會,突然不知道要怎麽介紹了,他知道餘北漠不喜歡陳季新,更不可能會讓陳季新叫他哥哥的。


    餘北漠不跟陳季新打起來,就已經是給了他一個好大的麵子了,他要是順著陳季新的話說下去,餘北漠指不定會發瘋成什麽樣。


    斟酌了好一會兒的餘蕭,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能很好的把這個話給圓過去,隻好硬著頭皮說:“北漠這位叫陳季新,是你父親跟你陳阿姨的孩子,名義上他理應是可以叫你一聲哥哥的……。”


    說到這他忍不住去看餘北漠的臉色,隻希望他能不要這樣小氣,就隻是一個稱唿而已,不喜歡,不願意可以好好講,不要動粗就好。


    看餘北漠臉上並沒有要動怒的意思,餘蕭鬆了口氣,繼續說:“不過我想以你們現在的關係,可能還不太習慣這麽親密的稱唿,等你們相處一段時間,慢慢改過來就好了,至於目前這種情況你們就各自叫對方的名字就好了。”


    餘蕭自以為很得體,又很合理的解釋,餘北漠是一點都沒聽見。


    腦子裏的那點空間全都是陳季新嘴巴裏說出來的那句一哥哥。


    去他媽的哥哥,誰是他哥,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種就敢說是他弟弟,也不看看他自己配嗎?


    這句話在餘北漠這裏完全是挑釁的存在,怎麽會有人這麽有種竟然敢公然挑釁他,陳季新是在向他炫耀嗎?


    炫耀他不用費盡心機去討好任何人就能得到餘卿之的所有喜愛,不用裝作一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樣子就能得餘卿之毫無保留的誇獎?


    嘲笑他就算花費所有的心思也無法入得了餘卿之的眼,他努力想要跟餘卿之更親近一點,可他再怎麽做也無法得到自己父親的一句迴應,得不到一個微笑,得不到一個擁抱,得不到一句誇獎,得不到一句關心的話語。


    餘卿之從來不拿正眼看過他,連在眾人麵前做做樣子都不願意,對他的惡,恨倒是在眾人麵前展現得透徹。


    好像他是細菌,是腫瘤,是無法治愈的癌症細胞,是一塊永遠甩不掉的狗皮藥膏。


    餘北漠想不通為什麽要區別對待他,明明他也是餘卿之的孩子,既然不愛他,為什麽要生下他。


    他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選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生,不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隻要這個世界沒有餘北漠這個人,好像一切都會變得更好,那些因為他的存在的人所承受過的痛苦都不複存在,都將擁有更加美滿,幸福的生活。


    但事實不會因為他的想法有任何改變。


    可既然事實改變不了,為什麽就不能試著接受他呢,他隻是想要一點家人的關心,他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他不需要餘卿之所有的愛,他很好講話的,他也不想當一個家人眼中不聽話的‘壞孩子’。


    但他沒得選。


    哪怕餘卿之願意分百分之五的時間給他,在天冷的時候給他發一條天氣轉冷記得添衣,這樣一句普通的話語,他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也許能更大度一點,接受餘卿之把陳鈺圓娶迴家,可以改口叫陳鈺圓媽媽,接受陳季新這個弟弟。


    可餘卿之沒有這樣做,好脾氣的他似乎是把這一輩子的惡全部發泄在餘北漠的身上,完全沒有考慮到餘北漠會因為他變成今天這一副扭曲的模樣


    餘北漠抬頭望著跟餘卿之有著如出一轍樣貌的陳季新,原本眼神裏帶著不屑和一絲怒火的他,忽然看得有些恍惚。


    餘北漠突然想起十五歲夏天那一個燥熱的夜晚,他懷著無比激動,興奮的心情飛奔迴家,腦子裏全是餘卿之見到他的驚喜的模樣。


    卻看到餘卿之滿含笑容,輕聲細語地跟電話那頭隻比他小了三歲的陳季新通話。


    這畫麵任誰看了都得誇一句這父子關係可真好,太讓人羨慕了。


    可這在隻有十五歲的餘北漠眼裏,卻像是一把冰冷鋒利的刀一樣,直往他的心窩裏捅,他們每說一句話,就等同於這把刀重新從他的心窩裏拔出來,再一次捅進去,疼到說不出話,唿吸不了。


    他愛人的能力被餘卿之一踢到一個看不見四周,狹窄的黑洞裏,永遠逃不出來,也沒有人會為了他冒險闖進去拉他一把。


    十五歲的他徹底明白,不會有人愛他這個人,所有對他好的人似乎都在透過他的模樣去對另一個人好,給他的愛是因為他長得像某一個人,而不是他本身,或者是他身上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而對他表現出虛情假意的關心。


    十五歲的餘北漠站在餘卿之可以輕易察覺到的身後,卻一直沒有被發現,渾身因為過度興奮帶來的燥熱感,似乎是被眼前的場麵潑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耳邊縈繞著類似老式電視機短路的電流聲。


    讓他不知所措。


    陳季新看著餘北漠呆愣住的臉,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要喚醒他的思緒,他不知道餘北漠在心裏是怎麽扭曲他的。


    要是他此刻能窺見餘北漠的內心所想,他定會向天發誓,他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主動跟他示好是真的想要跟他打好關係,畢竟以後要相處好長一段時間呢。


    陳季新見餘北漠好像還是沒有什麽反應,於是往前湊近了點,想要看餘北漠到底是真的發愣到感受不到他的‘召喚’,還隻是單純的不想理他。


    他也就往前走進了一步,臉還沒靠上前呢,就被餘北漠一把給推開了。


    “你幹嘛!”


    這是一種類似於嗬斥的語氣,從他的耳邊劃過。


    餘北漠用的力氣不小,更像是肆意報複那樣,用了很大的力氣把他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差點站不穩。


    站穩腳跟的陳季新沒有生氣,他不是沒聽說過關於餘北漠的身世,盡管之前餘卿之很小心的隱瞞這件事,不允許家裏的任何人提到。


    可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再怎麽小心還是會有些風聲傳出來的。


    陳季新十二歲那年從國外轉迴國,在國內上學的第一天就受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惡意,一些小朋友家裏跟餘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在餐桌上吃飯時難免會談一些別家的八卦。


    也沒想過要避開桌上的小孩,大人們隻是把這些事當做消磨餐桌上無聊沉悶的調味品去這樣講而已,在家以外的地方他們是萬萬不敢去說的。


    可小孩子不懂這些道理啊,他們隻會根據自己的想法去說,做一些事情,根本就不會去考慮這樣說,這樣做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所以當陳季新在講台上自我介紹的時候,台下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道聲音說:“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餘家流落在外的野種!”


    陳季新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當場黑了臉,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許他做出任何粗魯的行為,他被保護得太好了,麵對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也不懂得反抗,隻能默默生氣。


    後來這位同學在老師的要求下向他道歉了,陳季新想著他們以後的同學關係當場就原諒了他。


    沒想到這也是他後來被人孤立霸淩的開始。


    陳季新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有去追究他們的胡作非為,加上餘卿之總是很忙,他不想讓餘卿之心煩,就沒有告訴家裏麵的人。


    麵對他們的霸淩,陳季新沒有一絲波動,這讓霸淩他的人很不爽,在一次放學的路上,霸淩者把陳季新逼到一個隱秘的角落,對他進行語言上的羞辱,掐他的手臂和大腿,一些被衣服覆蓋的地方就沒一處是好的。


    可陳季新愣是一聲沒吭,特別能忍的樣子,好像他們的攻擊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傷害,這讓帶頭霸淩他的人感到很沒麵子。


    為了在眾人麵前維護自己的尊嚴,當著眾人的麵子給了陳季新一巴掌,臉頰被鋒利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


    這下把霸淩他的人給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對他們來說,陳季新這顆軟柿子雖然好捏,但他背後的勢力可是不好惹的。


    餘卿之雖然跟餘蕭鬧得很不愉快,在外人眼裏看來那更是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可實際上餘蕭並不會真的放任餘家的人被外人欺負的。


    但是在同一個圈子裏的人還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小孩再小也是懂的。


    他們也是知道陳季新是個悶蛋,不敢跟家裏人說在學校受到的一切欺負,才會如此放肆,他們打人也隻會選擇被衣服蓋住的地方下手,今天也是被氣急了才會一時失手把陳季新的臉給滑傷的。


    打傷陳季新的小孩,虛張聲勢的警告了他幾句,說他要是敢跟家裏人說這件事,下次再見到他就不隻是把他的臉給打傷這麽簡單了,說完就浩浩蕩蕩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陳季新沒有哭,他碰了碰臉上的傷痕,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剛想離開這條沒有人的小巷,就被司機給找了。


    他抬頭望著司機因為著急漲紅的臉,下意識脫口而出說:“這是我自己摔倒劃傷的。”


    司機大哥看陳季新這個樣子,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暈死過去。


    陳季新看著突然發狂的司機大哥往牆上踹了一腳,罵了幾句王八羔子的話,又蹲在地上抱頭撓了下。


    司機往日和藹,溫潤的形象在此刻徹底崩塌。


    這給陳季新帶來的衝擊不小,比被別人欺負還要大,他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開口問道:“叔叔你這麽了,你頭很癢嗎,為什麽要一直撓它?”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司機大哥從地上站起來,恢複往日的笑容朝陳季新走去,牽著他的手慢慢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黃昏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背影上。


    陳季新像是後知後覺一般,抬起頭,側過臉看旁邊的司機,斟酌了一會說:“今天的事你能別告訴爸爸嗎?”


    司機迴答得幹脆:“放心,我不會告訴餘先生的。”


    有司機的這句話讓陳季新徹底放下心來。


    顯然陳季新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司機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餘卿之。


    事情的後續就是餘卿之把欺負陳季新的同學,家長全都‘教訓’了一遍,並給陳季新請了一個月的假,想要跟他好好聊聊,並給一點時間好讓陳季新自我消化一下。


    餘卿之把陳季新單獨叫到書房,讓他把事情的原由說了個遍。


    知道了事情經過的餘卿之才發覺自己在教陳季新做人這方麵還是有很多的欠缺的,他太過於溺愛,保護陳季新了。


    不懂得分辨人性的善惡,他開始給陳季新灌輸了一係列分辨別人對他表現出的行為是好是的還是壞的,遇到別人的刁難時該怎麽處理,被別人欺負時該怎麽反抗。


    可說了半天,他看陳季新好像沒怎麽懂的樣子,也就放棄了,直接簡單粗暴的讓陳季新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事情就給他狠狠的打迴去,出了什麽事他給他兜著,不用怕。


    對於餘卿之的這種說法,陳季新是不太支持的,這跟他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樣,他難以接受,可是看著餘卿之生氣又擔心他的樣子,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陳季新看餘卿之氣消的差不多了,才把心中一直疑惑很久,但又有點糾結的事情問了出來。


    他問餘卿之:“爸爸,他們說我是野種這件事是真的嗎?”


    聽到這話餘卿之似乎是沒反應過來,一時間沒能說出話,幾秒過後,才說:“你不是,你是爸爸媽媽很幸苦才有的,爸爸媽媽隻有你一個小孩。”


    “你騙人!他們都說你在外麵還有個小孩,而且還比我大,這樣看來他們這樣說我是野種根本就沒有說錯,我是搶走別人爸爸的壞人……”


    陳季新像是終於有繃不住了,把這幾日受到的委屈通通發泄了出來,眼睛和鼻子哭得紅彤彤的。


    餘卿之哪裏見過陳季新這副模樣,頓時就慌了,把人抱在懷裏哄,可怎麽哄都哄不好,後來陳季新哭累了,趴在他的胸口上,人還是抽抽搭搭的。


    無論餘卿之怎麽跟他搭話,他都不帶理人的,


    直到餘卿之無奈歎了口氣說:“新新爸爸向你道歉,你要怎麽樣才能跟爸爸說話呢?”


    這下陳季新終於有了點反應,他仰起頭看他說:“那你能告訴我關於他的事情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餘卿之伸手把陳季新的頭摁迴懷裏,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眼神望向別處,眼神無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就像他對餘北漠這個人的存在同樣模糊的狀態,他對餘北漠的感情是恨,是惡,可以是任何討厭的感情,但唯獨沒有愛,更不會可憐他,也永遠接受不了餘北漠是他兒子的事實。


    其實餘卿之接受不了的不是餘北漠,而是他自己。


    餘北漠的存在每一刻都在提醒他,當初的他是多麽的懦弱,無能,自私,但他又不能真的責怪自己,不想背負上這些不好的代名詞,所以他把所有的錯全部推到了餘北漠的身上。


    一點好臉色都不願意給餘北漠,一點情麵都不留。


    餘卿之抱著小小的陳季新,在心裏默默編排著,想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要怎麽跟陳季新說起關於餘北漠的事。


    直到陳季新等得沒耐心了,他才模棱兩可,稍加改編的跟陳季新說完了這個事。


    反正話裏話外餘卿之都在維護自己的形象,反而把最大的受害者蘇禾,和無辜的餘北漠說成了這個事件的壞人,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好像他自己才是那個被逼無奈的人。


    好維護自己在陳季新心中那個完美的父親形象。


    陳季新年紀是小了點,但不代表著他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對於餘卿之口中所說的那些事,他沒有全部相信,他能感覺到餘卿之並沒有把事情的全部事實說出來,這讓對這件事有著極大好奇心的陳季新因為每天想著這件事,失眠了好幾天了。


    為了徹底解決這件事情對他的困擾,陳季新決定自己去尋找真相。


    他找到了在教室裏說他是野種,並帶頭霸淩他的那位同學。


    既然那位同學能說出他是野種這種話,一定是知道點什麽的吧。


    開始找到這位同學時,話還沒說出口,小同學就開始瘋狂道歉,哭喪著臉說以後自己再也不會欺負他了,跟前幾天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模樣可真是天差地別啊。


    說著還激動的抓住陳季新的手往自己的臉扇去,嘴巴裏還說著求他原諒的話。


    陳季新麵對這樣的情況沒什麽反應,隻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在發瘋,等人差不多安靜下來才開口。


    “好了,別在這裏鬼叫了,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隻是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會告訴你的,隻要你……”


    “我都說了別在這裏鬼叫了,都說了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不想聽你那些沒用的求饒聲,你隻要聽清楚我問你的問題,把你知道的所有事說出來的就行。”


    陳季新不耐煩的打斷了小同學沒說完的話,再一次解釋了自己來找他的原因。


    看著聲音突然放大的陳季新,那小同學徹底老實了,聲音低低的應了聲好。


    陳季新不再廢話,直接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是關於餘北漠的。


    那位同學把自己從父母口中聽到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告訴給了陳季新,沒有半點保留。


    知道真相的陳季新並沒有感到輕鬆多少,心中反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難受感。


    他突然覺得餘卿之好虛偽,為什麽要編造事實呢,明明是自己的錯偏要把錯推在別人身上。


    陳季新真的對餘卿之感到非常的失望,原本占據他心中有著偉岸形象的餘卿之在此刻徹底崩塌。


    對待從來沒見過的麵的餘北漠他倒是有些心疼起來了,本來剛開始知道餘北漠的存在時他還是有些醋意和生氣的,但現在完全沒有了。


    作為這件事情最無辜的餘北漠不應該被這樣對待,又覺得餘卿之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太過分了。


    陳季新一時消化不了這樣重大的消息,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消化。


    他揮揮手對小同學說:“這裏沒你事了,你走吧。”


    “好好,我走了,就不在這裏礙你的眼了。”


    說完就走,一秒都不帶停的,然而沒過幾秒,人又折返迴來了。


    站在陳季新麵前直勾勾的盯看著他。


    陳季新以為他還在擔心自己是來找他事兒的,想安慰他兩句來著,對麵站著的人突然開口問他:“陳季新為什麽在我們開始欺負你的時候你不反抗,還有你明明就不怕我們的,為什麽還要裝作一副很弱小的樣子給我們看!”


    小同學說這句話時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一樣,說得很大聲,卻一點氣勢都沒有,他算是明白了陳季新這是扮豬吃老虎呢。


    他突然有點生氣,這時候也不怕陳季新了,大聲控訴道:“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們的,你太壞了!”


    控訴完,撒丫子就跑了,完全不給陳季新說話的機會。


    留下陳季新一個人懵逼的站在原地,久久反應不過來。


    他的確不害怕他們的霸淩,他不反抗也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以前他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這還是第一次。


    加上他一直是家長心中完美的乖小孩,他明白隻要他一反抗打迴去,他維護的形象就會破碎,變成另外一個人,他不想這樣,在他看來保持柔弱的形象更能夠毫不費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是陳季新很小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可是有的人用盡一生的手段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還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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