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煊輝他們一走,別墅又恢複了以往那種安靜的狀態,餘北漠站在二樓的長廊上,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才轉身迴到臥室。


    被這麽一折騰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兩點,餘北漠剛才的困倦到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把臥室的門給關上,看向床上的江時,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變。


    聽見關門的聲音江時知道是餘北漠進來了,他抬起頭對上餘北漠的視線,想著餘北漠應該是有一些話要跟他說的把,或者警告他一些什麽,畢竟警察是鄭煊輝帶來的,餘北漠會不會以為是他讓鄭煊輝報的警,好找到機會脫離他的掌控,離開這座專門為他打造的牢籠。


    他有些忐忑,害怕餘北漠又把鄭煊輝拿出來說事來威脅他,讓他從今往後都給他老實點,他知道餘北漠不會把他怎麽樣,最多就是羞辱他幾句,讓他別白日做夢了,他永遠都逃脫不了,一輩子都隻能留在這裏哪兒都去不了。


    也知道餘北漠對除了他以外的人毫不留情,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從上次親眼看到餘北漠讓人打鄭煊輝的那幾下,他就明白了,餘北漠是誰啊,就算他把人給打死了都會有人上趕著幫他兜底,以確保他能完整無缺的從這件事兒中全身退出,受不到一點懲罰。


    原本知道鄭煊輝帶著警察來救他的時候,他內心是興奮的,也許他渴望已久的自由將會在今晚獲得,可當他看見餘北漠臉上那毫不在意地樣子,仿佛這件事兒跟他無關一樣,甚至帶著點美夢被人打擾了的不耐煩從臥室裏不慌不忙地走出去,他就知道他今晚能離開的這件事兒沒可能,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看見餘北漠出去的那一刻他也想跟著出去的,他害怕餘北漠會對鄭煊輝做出什麽不好的事兒來,要是鄭煊輝因為他有個什麽擅長兩短,他會愧疚一輩子,永遠走不出來,從此都要飽受精神上的折磨。


    可是他的腿廢了,根本動不了,餘北漠不幫他,他哪裏都去不了,隻能待在床上默默祈禱,希望鄭煊輝能沒事。


    等到餘北漠把警察和帶進來跟他談話時,他用餘光看見了站在最後邊的鄭煊輝,好像瘦了點,往前走的時候腿還一瘸一拐的,腿沒好,江時又心疼又難過,可他什麽都幫不了鄭煊輝。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鄭煊輝不要再因為他受到不該他受的傷,吃的苦,就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了,他不能把無辜的鄭煊輝卷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所以他選擇昧著良心說出了餘北漠人還挺好的這句話,說他是自願留下來的,沒有任何人強迫他的意願。


    就是希望自己表現得聽話一點,能讓餘北漠心情好點,這樣到時候替鄭煊輝求情的時候能容易點。


    江時對這本書內容的記憶已經忘卻了很多,隻知道餘北漠在書中對原主有著極大的掌控欲,偏執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記得原書的這一段劇情,鄭煊輝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帶著警察來救原主的,原主以自己得救了,把餘北漠把他囚禁在這的種種罪行說了出來,最後的結果就是餘北漠拿著他偽造的精神診斷書給警察看,說他有臆想症等其他的精神疾病,警察本來就是站在餘北漠這邊的,來調查也隻是走個過場應付一下而已,鄭煊輝又沒給他們實質性的證據,警察在看完那份精神診斷書時跟餘北漠說了兩句話就打算離開了。


    原主實在是受不了,當場大哭了起來,這惹得餘北漠心裏不快,想要給原主一點教訓,希望他以後能學聽話一點,不要跟他作對。


    也不管原主哭成什麽樣,直接扭頭對準備離開的警察和罵罵咧咧的鄭煊輝他們說,鄭煊輝這樣誹謗他囚禁人算不算報假警,算不算造謠毀壞他人名譽。


    餘北漠問一句為首的警官就點頭迴應一句算,說完餘北漠笑了一下說,那應該給鄭煊輝判幾年呢,為首的警官心領會神,附和著餘北漠說至少要判五年以上吧。


    把原主嚇得直哆嗦,扒著餘北漠的腿替鄭煊輝求饒,說餘北漠讓他做什麽他都意願,再也不想要離開他了。


    當時的餘北漠隻是把跪在地上的原主抱起來,讓他對警察說他有沒有逼他留下,原主一直搖頭說沒有人強迫他留下來的都是他自己自願的,餘北漠這才滿意,抬頭對警察說沒事了,這一切都是誤會他也不去追究鄭煊輝的罪行了,讓他們迴去吧,說完他就抱著原主往二樓的臥室走去。


    所以江時知道做再大的反抗都是沒用的,改變不了任何事實,還不如裝乖一點,讓鄭煊輝能平安的從這裏走出去。


    江時還有一點不明白的,按道理來說,他從這裏迴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又被餘北漠給帶迴來了書中的世界,劇情早就崩塌的麵目全非了,為什麽還會有鄭煊輝報警的這一出呢,雖然沒發生像原劇情那樣的情況出來,但也夠他害怕一陣子了,他的心裏特別沒底,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是怎麽樣的發展。


    令江時驚訝的是餘北漠盯著他看了一會什麽都沒說,抬手把臥室裏的燈給關了,在黑暗中爬上了床摟著江時躺下,掖了掖被子,頭靠著江時的頭說:“已經很晚了,有什麽事兒睡醒再說吧。”


    江時難得沒有掙開餘北漠圈著他的雙手,迴應了餘北漠一聲嗯,就安靜的躺在他懷裏睡著了。


    江時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才醒過來,他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早已涼透,看來餘北漠很早就起來了,他從床上坐了會緩解了一下自己混沌的腦子,他都有些懷疑晚上發生的事是不是他做的夢,不然餘北漠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好說話了。


    “小江你醒了嗎?”


    秋姨接到餘北漠的電話,說是江時醒了讓她上去看看。


    被這麽一打斷江時也沒空去想這些對他現在的腦子來說有點複雜的事了。


    “秋姨你進來吧。”說話間帶著重重的鼻音,讓人聽著像是感冒了一樣。


    秋姨有些擔心:“小江你是不是感冒了呀,喉嚨痛不痛,等會吃完飯我給你衝點感冒衝劑喝吧。”


    江時解釋道:“秋姨我沒有感冒,可能是剛睡醒說話就會這樣吧,沒事兒的。”


    秋姨走進臥室來到窗前把窗簾拉開,透了些自然光進來,外麵的雨還在下。


    “那哪兒行啊,這都下了一個多月的雨了,前天你又吹了些夜裏的雨風,就算沒感冒也要喝一杯預防一下才行。”


    江時的眼神追隨著秋姨匆忙的步伐,最後落在藏在窗簾背後的窗戶外的雨景中。


    “那好吧。”


    江時沒有跟過度關心他的秋姨爭他到底有沒有感冒,需不需要喝感冒藥這個問題上說太多。


    爭到最後還是秋姨說的有道理,最終還是得喝下那一杯感冒藥的。


    秋姨整理著這不算亂的房間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江時說話。


    “你說這天也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連著下了一個多月雨的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天會晴,沒有太陽曬的日子再活潑的一個人都會變得有些陰鬱的。”


    秋姨說完這句話感到有些不妥,立即轉移話題。


    “小江肚子餓了吧中午想吃什麽阿姨給你做。”


    江時想了一會兒說:“秋姨我想吃麵,你給我做碗麵吧。”


    吃完麵後,江時在一樓的大廳上看電視打發時間,轉了好幾個台都沒有他想要看的,正準備把電視關掉,迴臥室看書,播放著的新聞欄目出現了幾個他熟悉的字眼。


    餘北漠的舅舅蘇明,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陳季新。


    昨晚他們離開後的一個多小時,西臨的城郊路上發生了山體滑坡,當時蘇明正經過此地,下的雨又大根本看不見周圍的情況也聽不見山石滾落下來的聲音,是跟在他身後的陳季新發現的。


    陳季新不顧前方的情況有多危險,立即加大了車的碼數,衝過去把蘇明的車給撞到了前麵去,避開了山石的撞擊,自己卻未能幸免車尾被擊中了,造成側翻,車在地上滾了一圈,陳季新當場昏迷,是蘇明叫來的救護車把人送到醫院的。


    對於這場自然事故的自然性,餘家人保存著懷疑的態度,西臨這塊地是餘家開發的,各項可能發生的安全事故都是經過專業人員的嚴謹勘測後進行人工幹預的,一卻可能發生的危險自然災害都經過了處理,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故的。


    餘蕭心裏有了猜測,是人為的,連夜派人去調查此事,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宴會上跟蘇明產生口角的那一位,被蘇明在那麽多人麵前揍,那個男人心裏不服氣就想了這麽個點子,想要蘇明的命。


    沒想到被陳季新給幹預了。


    對於這件事餘家人自然不能忍,把那個男人送進了監獄,並在圈子裏宣布誰要是再跟那個男人家裏有商業上的來往就是公然與餘家作對。


    促使男人的家族在一夜之間沒落,且永無重新開始的機會。


    看完後江時心裏一陣難受,直接把電視給關了,迴到臥室看書去了。


    餘北漠是下午兩點迴到東臨的,他給江時穿上一件薄外套,又帶著江時坐上車離開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


    江時看了眼坐在他旁邊的餘北漠問了這麽一句。


    他注意到餘北漠眼下的烏青,比昨天還要重似乎是沒休息好,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幾點起的,顯得整個人很疲憊。


    “我不是答應過帶要幫你把腿給治好嗎,當然是帶你去醫院檢查製定治療方案啊。”


    江時還是側著頭看他,他感覺餘北漠好像變了,變得有點成熟了。


    好半天他才迴應了餘北漠一個嗯。


    也許是車內過於安靜,餘北漠過於沉默,江時忍受不了,這太奇怪,太尷尬了,必須找點話題把這安靜的環境給打破一下。


    於是他破天荒的主動開口關心起了餘北漠的事兒來了。


    “你舅舅沒事兒吧?”


    麵對江時的主動關心,餘北漠心裏有些詫異,隨即挑了下眉,坐端正了起來。


    “沒什麽大事就是頭部受了點傷,不過沒什麽大礙。”


    江時:“哦,這樣啊,你舅舅沒沒事兒就好。那他呢?”


    餘北漠:“誰?”


    江時:“陳季新啊。”


    餘北漠:“他啊,也沒什麽事,躺在重症監護室呢,死不了。”


    江時:“這還沒事啊,都躺那兒地方了能好到哪裏去。”


    見江時那麽關心別人,餘北漠心裏不對味來。


    “你這麽關心他啊,怎麽不見你關心關心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他也沒說什麽啊,怎麽餘北漠話裏話外都帶著醋味呢。


    他不想解釋太多,說多錯多,別到最後又吵起來。


    “沒什麽就隨便問問。”


    “哦,這樣啊,那好吧。”


    兩人誰都沒說話,一時間又迴到了剛才安靜的氛圍中。


    過了一會兒餘北漠突然問他。


    “江江要是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人是我你會不會為我感到傷心難過,向別人打探我的消息關心我,為我擔憂?”


    問完也不等江時給他迴答就自問自答似的說下去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對你那麽壞,你肯定巴不得我能死在那場事故中,這樣你就不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麽離開我了。”


    餘北漠語氣裏滿滿的自嘲感。


    江時被他說出來的話給哽到無語,也有些被氣到了,他嗬了一口氣出來,微微皺著眉看著餘北漠。


    嘴巴張了又閉,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都知道了幹嘛還要問我,難道要親口聽我跟你再說一遍,你才開心嗎?”


    江時明明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問一下他而已,沒想那麽多,沒想到餘北漠倒較上真了。


    剛才還覺得他變成熟了,沒維持多久就又變迴了像小孩一樣愛吃醋的樣子。


    他問的問題性質,就好像是一個大人問小孩,你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啊,無論小孩迴答那個都會受到問他這個問題的人要他解釋為什麽要選擇其中一個,難道另一個就不配嗎。


    江時又覺得自己嘴賤,早知道不多嘴了,簡直是在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江時越想越氣,餘北漠他不想好好說話,非要把關係搞得那麽僵,他也不管了,用極其惡劣的口吻說:


    “是啊,要是你的話,我巴不得你死了呢,根本就不會為你感到傷心難過,更不會擔憂你,像你那麽壞的人死後是要下地獄的吧!”


    江時以為餘北漠會因為他說的話勃然大怒,可他並沒有,反而對他笑了,還是真心實意的那種,簡直出乎意料。


    “是嗎,那就祝我死後下地獄吧。”


    “江江死後一定是天堂上的天使。”


    江時的火被他軟軟的話給澆滅了,想不出迴答他這無厘頭的話。


    隻覺得餘北漠這人有病。


    腦子有病,神經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炮灰他要頂不住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每天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每天見並收藏穿書:炮灰他要頂不住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