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就餘北漠一個人,顧承還沒到,他沉悶地獨自喝著酒。


    又生氣,又無奈。


    他無奈他自己,也討厭江時對他的冷漠。


    等顧承來到的時候,他已經喝完了一瓶拉菲。


    匆匆趕來的顧承在門口把圍巾和外套掛在旁邊的衣帽架上。


    自從上次在酒吧遇見獨自酗酒的餘北漠並把他送迴家時 ,時隔幾個月又才相聚。


    “又怎麽了北漠,大晚上的不抱著你家那位睡覺,找我出來喝悶酒?”


    顧承邊走邊說。


    在餘北漠旁邊的位置坐下,才抬頭看他。


    這一看可沒把顧承的下巴給驚掉。


    “不是……北漠你怎麽把頭發染黑了?”


    餘北漠沉著臉把酒杯裏的酒給喝光。


    醉眼朦朧地看向顧承:“他不喜歡。”


    餘北漠這一迴答著實讓他有點吃驚。


    餘北漠是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或是不喜歡而改變自己的外表的。


    也可以說是完全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別人怎麽說跟他無關,他是什麽樣的人自然也跟別人無關。


    現在居然為了江時做出了改變,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


    顧承調笑說:“這樣啊,那你不在家陪你那位,找我出來喝酒幹嘛?”


    看餘北漠現在表露出的神色不對,陰冷,不甘,無奈,悲哀的表情,顧承也能猜出一二。


    顧承試探道:“兩個多月過去他還不同意?”


    餘北漠點點頭。


    顧承歎了口氣:“北漠要不就算了,這樣對你倆沒好處,他心不在你這,你用再多的手段方法他都不可能會愛上你的,你放他走吧。”


    餘北漠此刻固執的像一個不肯把手裏別人的玩具還迴去的小孩一樣。


    他皺眉盯著顧承的眼睛說:“我不放。”


    已經微醺的餘北漠,臉上浮出消失已久的幼稚的神情。


    顧承捏了下餘北漠的肩說:“北漠我說過,真的沒必要這樣,這樣折磨小江到頭來他隻會更加恨你,而且你現在這樣把小江關在東臨,是違法的你知道嘛。


    要是這件事被傳出去,對你在公司的地位影響是很大的,你好不容易站穩的腳跟很容易會因為這件事而崩塌。”


    “你下麵有多少老股東正在蠢蠢欲動的聯合起來想扳倒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餘北漠隻是輕飄飄道:“他們不敢,他私底下幹的那些髒事的證據我全部都收集好了,他們要是太過貪心的話,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至於江時……”


    餘北漠停頓了下,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我已經叫人做了份精神診斷書,不會有事的。”


    餘北漠還想倒酒喝,被顧承用手蓋住杯口拿了過來,桌上的酒也被他拿走了,放在沙發地上的角落。


    “北漠你真的是太極端了,看到你這樣我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也希望你能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你做那麽糊塗的事,你要是真心喜歡小江非他不可,你就用心去追嘛,你搞囚禁這套人家能同意你才怪。”


    餘北漠說:“你不懂,我放他走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好嘛,我又不懂了,那先不說這個,阿岩也快從公司出來了,到時候肯定會知道這件事的,他要是質問起來你打算怎麽辦?”


    餘北漠似乎有點累了,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仰著頭說:“不能怎麽辦,頂多被他揍一頓唄,還能怎麽辦。”


    餘北漠之前也有考慮過要怎麽麵對賀岩這件事,可無論哪一種都無法解決。


    這件事的確是他的錯,算是他撬的賀岩的牆角,怎麽解釋他和賀岩都會發生衝突的,還不如不解釋。


    實際上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他的確就是一個卑鄙小人。


    顧承憂愁道:“我真的很擔心你和阿岩之間的關係,為了一個人破裂了從小的情誼真的不值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太偏執了。”


    餘北漠說:“老顧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會和阿岩好好說的。”


    顧承抿抿嘴唇,沒再多說什麽,說多都是白費口舌。


    他把酒拿迴桌上,倒了杯給餘北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輕重,不要一條路走到黑,我想要你好,也想看你美滿,但有些事還是要看開一點的……”


    意識到自己又說多了,顧承立馬就打住了:“算了,是我說多了,不說這些,哥陪你喝酒。”


    包廂裏就顧承餘北漠兩個人,安靜的空間,隻有倒酒和喝酒的聲音,沒人說話。


    顧承一杯酒喝了幾個小時,餘北漠幾個小時喝了五瓶。


    餘北漠醉了,他倒在沙發上,閉著眼,清淚從眼角流出。


    嘴裏還喃喃道:“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呢……我很差勁嗎……我知道我做錯了,為什麽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


    顧承複雜的看著醉得都起不來身的小老弟。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江時,隻是用錯了方法,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他真為餘北漠的以後擔心。


    *


    一周後的周日晚上,秋姨給江時送去了晚飯,等江時吃完,她拿著餐具又退了出去。


    吃飯這段時間江時一句話都沒說看,機械性的進食。


    臉色看著也不好,嘴唇蒼白,像是快要死了一樣,秋姨看著江時這可憐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勸江時多吃一點。


    江時總是點點頭。


    話是一點都不說。


    吃完飯後,江時又躺了下來。


    一個星期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受到餘北漠的道具懲罰,一直逼他妥協,示弱。


    開始幾天他還能跟餘北漠叫囂,頂嘴,後麵幾天完全說不出話來了,甚至生出了恐懼感來。


    他害怕夜晚,一到晚上是他的刑罰時間。


    開門的聲音傳來,江時背對著門口的身子瑟縮了下,全身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


    他知道是餘北漠來了。


    這幾天他想明白了,劉半仙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不應該跟餘北漠硬碰硬的。


    這是他經過一周時間的折磨才想明白的事。


    他躺在床上沒動。


    餘北漠繞過床尾,在江時的麵前蹲下。


    他表情冷漠的看著江時木訥的表情,同樣不出聲。


    這個動作兩個人持續了十幾分鍾。


    餘北漠先一步動作,剛站直要往櫃子的方向走去,衣角被江時抓住了。


    他迴頭看。


    江時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對他說:“別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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