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不會又有粽子吧,那兩娃進去了老半天,也沒見個響動,說明林叔肯定不在的,要不,咱掉頭吧!”我試探性的問了下。


    朝著洞口,李若菡爬近了幾步:“從情況看,林叔卻是不在,可甬道中有拖拽痕跡,那說明他也進去過。我想該不會有問題的,就算去見識下也沒壞處,還有那倆娃……一定是要抓到的,說不定他倆就是絕世的寶貝,我就不信你倆對那傳說就沒點心動。”


    哎,這丫頭啊,倔個什麽勁兒,在這種遍地是危機,四處是粽子的環境裏,最重要的是啥……保命啊!那什麽死嬰、絕世珍寶的,跟命比起來,都算個蛋啊!


    葉子奇響應的倒挺積極,將我屁股往前狠推到了一邊,我這才發現屁股橫在了甬道口。


    往裏瞅了幾眼,葉子奇道:“話說,大禹當年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常人都稱他為英雄,對他歌功頌德幾千載。可在我看,嘿嘿,他要麽沽名釣譽的要死,要麽……嘿嘿,根本對那個家沒興趣。哥不一樣,不在乎哪些東西,不需整那麽些幺蛾子。對盜墓,我是真喜歡,見到墓室不入,嘿嘿……不是我葉家大少的風!”


    是啊,三過家門而不入,這事真沒什麽好稱道……啊,呸,想他娘的什麽了。


    “兩位,算我求你們了,腦袋就他娘的一顆,你倆又不缺吃少喝的,咱何必趟這渾水的。若是立馬折返,既節約時間也少些危險,這樣的選擇難道不是最穩妥的嗎!“我勸的苦口婆心啊!簡直都想哭了。


    撇了撇嘴,葉子奇道:“葉寒,你真不像老葉家的種,長的醜我就不說了,還特他娘沒上進心,你說你以後咋辦啊!“


    哎呀,我去,怎麽又拿臉說事,還上進心,無故尋死就是上進心了,這王八蛋簡直分不清何是饅頭何是粥了。


    “葉子奇,你也就運氣好,攤了你媽的基因,若攤上你爸的你絕對比我還不如。”我塞著心道。


    天地良心,我說的是實話,大伯比我爸還醜,我媽比大嬸還漂亮,但投胎這事……真是說不清啊,反正挺操蛋的。


    葉子奇賤笑了幾下,屁股一撅就進了甬道,然後是李若菡,再然後才是我。


    其實在墓道中,隊伍的先後排列,老祖宗們也是留有訓話的,叫什麽“伯首仲尾”。伯、仲是古代對家中老大老二的排序,這裏的意思是,最有實力的兩人要在排頭與排尾。


    若按老祖宗的要求,其實我該在中間的,可奈何大男子主義擺在那,實在有些拉不開臉,也就隻能走了老末了。


    對墓悼壁,葉子奇沒半分興趣,正一個勁的往前爬。其實,我也沒興趣,可奈何,李若菡興趣濃的很。邊爬、邊看、邊思索、邊感歎,那速度實在快不了,而我又排在她身後,那速度……沒多久,已被葉子奇甩開了距離。


    耐著性子,我看了幾幅,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嗯……不,該是超出了預想。常人的墓悼壁,都是些見義勇為、仗義疏財、高中科舉什麽的。若這輩子過的窩囊,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就偽造幾個扶老太太過馬路的事跡。反正,盜你墓的八成也不是你親戚,你大可不必怕暴露而臉紅。可這個就大大的不同,人家玩的是出身,這可是皇家獨享,絕不外賣的稀罕貨。


    前幾幅,刻的是某個騰雲駕霧的老頭,踏著虛空衝某中年婦人那麽一指。沒多久,那婦人就懷了仔,沒多久那婦人就生了娃,生娃哪天滿天祥雲、滿屋金光……反正,怎麽神話怎麽來。後麵,就是那娃的傳奇事跡了。對這東西,我實在不感冒,也就沒再往下看了。


    古人是很迷信的,對出身很是看重,那些創業成功的帝王更是如此,都掙破頭的當某些先賢的後代。若實在找不到,就弄個做神仙的爹湊合。比如唐高祖李淵,就認老子為“玄元高皇帝”,劉邦找不出劉姓的大賢,就杜撰自己是“赤帝之子”,朱元璋本是個農n代,卻特想認朱熹做祖宗,最後實在不沾邊才做罷。但這事隻能皇家幹,通常人家是做不得的,不然會招滅族之禍的。僅憑這點看,這陵墓的主人必定不凡,搞不好還真是個帝王。


    爬了約莫上百米,李若菡突的停了下:“你看看這。”


    這畫,刻的…..


    該是臨盆的情景,外麵等了二十來人,屋裏有五人,床上躺了一女子,旁邊一男的抱了個娃,不遠處一老婦人也抱了個。


    這麽看的話……豈不生了對雙胞胎。這事,確實夠牛掰,值得拿出來炫耀。


    “幹嘛,你羨慕啊。”我笑道。


    李若菡白了我一眼,道:“你看看這屋子,還有這旗。”


    按李若菡說的,我又打量了一番……


    咦,還真是奇怪,先前我認為它是屋子,完全是中間那扇門的緣故,雖說隻是兩條簡單的豎線勾畫,但結合整個場景的話,也能確定是門無疑的。可迴過頭再看,整個屋子的線條都覺得古怪。通常畫房子的橫簷,要麽是直線,要麽是波浪,可這竟是條弧線,而且上麵還有個類似亭頂的東西,從那還延生了兩條細長直線,正好連接在了弧線的兩端。


    我去,原來是個帳篷。


    我又看了下那旗,上麵有個字,還不小,幾乎撐滿了整個旗,上半部像兩個米字,但沒中間那一橫,下半部像個足字,但那撇沒出頭。隱約,我好像認識,可一時又沒記起來。


    我不確定道:“這是個楚字?”


    李若菡愣了下,吃驚道:“你認識大篆。”


    從她的反應,我就知道蒙對了。


    大篆,我認識個屁,隻是看過楚漢題材的電視劇,那裏麵的軍旗上貌似就有這字。但也聽過大篆、小篆的名諱,隻可惜文學造詣著實有限,從未敢認真瞧它們一眼。


    “我、我瞎猜的。”本想調侃一下的,可一想到李若菡的性子,硬生生的我又憋了迴。


    一陣恍然,李若菡道:“確實念楚,用的還是大篆。秦一統六國後,強推的是小篆,漢朝用的是隸書,而伴隨時代的變遷,又演化了出楷書、行書,但發展的脈絡,總的來說是由繁到簡。而大篆比前麵幾個都繁瑣,曆史也更悠久些,其盛行於西周,結束於西楚。在我的印象中,國號為楚的……也隻有春秋時期的楚國。也就是說,這墓,起碼存在了兩千多年。”


    聽的,我也是醉了,沒想到李若菡對文字也有這般的研究。我隻聽說過“漢隸唐楷”,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而且……這女人,很可能是秦國人。”李若菡點了點頭道。


    我都呆了,又瞅了那畫幾眼,也沒見那女的臉上刻有秦字啊,她怎麽就敢說人家是秦人的。


    “秦國人,你怎麽知道?跟我一樣瞎猜的……”


    李若菡道:“戰國七雄中,每個都有代表國家的顏色,類似於現在所說的國花。魏國敬紅、韓國敬綠、齊國敬紫、楚國敬黃、秦國敬黑、燕國敬藍,趙國最特別,敬的是藍與紅,且為三七開。你看這女子的服飾……”


    李若菡看了下我,然後指了指床上那女人。先前我已經看過,那女子穿的是黑衣。


    “她穿的是黑衣,而黑色的服飾,通常女子大都不喜,一般人家的孩子大都不穿。可這女子在臨盆之際還穿著它,說明她很可能是某個秦朝貴族之人,穿這衣服該是帶有政治含義。但……“,李若菡皺了下眉,好似有些苦惱。”秦前的古冊太少,具體人物,我卻推不出來,隻能看後麵是否還有關鍵信息了。”


    說完,李若菡就繼續爬了,完全沒留意其身後還有個如沐春風,正沉浸在知識海洋中的學子,隻帥帥的留給我一個……屁股。


    李若菡的博學,真是把我嚇跪了,跟在這種女人的身後,我瞬間感覺隻配拎包了。常說,人人都是上帝咬了口的蘋果,我就不說了肯定咬在了臉上,但李若菡要長相有長相、要出身有出身、要智慧有智慧,真不知上帝帶走了她什麽,八成某次蘋果實在吃撐了,隻好舔了一口交差。


    剛才的耽擱,葉子奇離我倆已二十來米了。我怕有了什麽意外,就把他給叫了停。等三人再聚時,我將先前的推測說了下,可這小子僅哦聲,沒半點興趣的又走了,隻是這次步速稍稍慢了些。


    不多久,李若菡的速度,卻陡的快了好多。本以為,她是看膩了想早點出去,但神態與動作又明顯不像。這丫頭邊爬邊打量壁畫,明顯著急找什麽的樣子。


    沒太遠,李若菡盯著某處,一下怔在了那裏。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看這……”


    她還沒開口,我已湊了上去。


    這幅畫,場景很是悲涼,一人身披戎甲,低頭伏跪在地上,其身前橫躺著三人,是一個女人兩個孩子,四周上百戰士也都伏跪著。這該是某個將軍家眷死時的情景。


    “一下死了仨,是挺慘的。”沒搞清李若菡的意圖,隻好,我照著畫麵意思說了。


    明顯氣了到,咬著牙,李若菡道:“前麵就是墓室,你再看這畫的內容……”


    我這才迴過味來,道:“你是說這兩娃……不……這三人都葬在了裏麵。”


    其實,我心裏的ps是,那倆所謂的死嬰,會不會就是這畫中人,但為避免不必要的嘲弄,到嘴邊的話又給憋了迴。


    出乎意料,搖了搖頭,李若菡道:“按理說不會,通常夭折的小孩都不允許進祖墳。雖說這裏與祖墳不同,但通常也不許孩童入葬陵墓,即便入葬了也不可放入主室,頂多允許放在某一偏室。”


    “這是為什麽,小孩夭折本就可憐,不是更應埋入祖墳、主室,好讓家族長輩照顧嗎?”我道。


    李若菡道:“關於這點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源於投胎說,意思是孩童魂魄未定,早夭說明不是真正的投胎,而是孤魂野鬼的暫附其身,既然是孤魂野鬼自然不能入祖墳。另一種是源於怨氣說,意思是早夭者怨氣太甚,淺葬、簡葬有利於他早日投胎輪迴,而家族祖墳、主室一般是風水寶地,有可能會助其積怨成精禍害人間。古人本就迷信,對這些比較相信。這還不僅是針對小孩,哪些橫死者、未婚女子者,一般也不得入祖墳。有些地方……甚至無後者也不行,古人認為他們的人生不完整,他們的死是心懷幽怨的結果。”


    這古人,腦洞大口的程度,絲毫不亞於李若菡了,也不知這詭異的思想來自那。


    “既然兩娃不葬在裏麵,那裏麵的能是誰,孩他媽!


    “從壁畫看,應該是了,而且,這人是枉死的,孩子都沒幸免,怨氣該是極大,說不定……會有不好的東西。”李若菡臉色一沉道。


    咕嚕,我咽了口唾沫,趕緊的叫喚葉子奇,可左右一尋……才發覺這小子已沒了影。


    往前一打量……


    我去,十米開外處,無端冒出了兩條腿,還他娘的是豎立的。


    我還來不及納悶,那腿就動了起來。原來,已到了盡頭,這小子不聲不響的已出了去。


    哎,命啊,這下想不進去都不行了。


    葉子奇進了墓室,就如餓狗見著大便,怕是十八頭牛都拉不迴的。李若菡也沒好多少,前麵鋪墊了一大堆,我還以為是不願意進去,可剛才,她一個衝刺就進了墓室。


    女人啊,當真是信不得啊!


    等我也進了去,已是一來分鍾後了,可等掃完墓室一圈,那個心啊,又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


    這墓室,簡單的厲害,東西就他娘三樣,從左往右依次為棺材、棺材、棺材。可問題就出在棺材上,個個氣勢澎湃也就算了,偏偏左邊那個還是紅色的,看著都有種不是好鳥的窒息感。


    而那兩娃,瞅半天……鬼影子都未見著,也不像在棺槨背後的樣子。我一思量,不是上了天入了地,就是鑽進了某副棺槨裏,而我比較相信是後者。畢竟,飛天遁地這種仙功,不是什麽鳥人都能會的。


    我又去看足跡,可墓室的落灰,比墓道中的都淡,好不容易瞧見些,極大多數還是腳印的層層累疊,先後根本他娘的分不清的。


    這倆娃,看來進來了絕不止一次。


    我杵在洞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倆的膽氣倒是足,專挑刺頭?,徑直奔向了左側的紅棺。


    這棺槨,確實夠大,比前麵的肥了一圈,各個側麵都是瘮人的朱紅,而且塗漆很厚的樣子,像是被人直接潑上去的。左右側麵上,刻了些七七八八的文字,還有些貌似神佛禪坐的圖案,最讓我看不明白的是,棺槨上有了幾條赤紅粗繩,還縱橫交錯的將棺槨束了起,也不知要幹個什麽。


    “合葬棺……怎會是合葬棺,可小孩合葬……大爺的,不會是同天死的吧,那這墓主夠倒黴的。”葉子奇圍著棺槨轉悠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某處雕刻圖案前。


    “你怎麽知道的?”,心裏一驚,我倆可沒多說什麽,這小子打量了下就能猜到大概,這本事確實挺出乎我意料的。


    “......”


    時間靜止了半分鍾,這王八蛋硬是沒理我,我氣的……會點死人文化了不起啊,有種別他媽以後求到我。


    “通常來說,孩童早夭被認為是大不吉,一般情況下是沒有棺槨的。若要有的話,必定漆朱紅,因為朱為赤,赤為火,火屬陽,陽克陰,古人認為可以辟邪。而且,棺槨上還會雕刻些咒語之類的,你看這棺槨上麵該就是某種咒語了。”李若菡也盯著某處看,嘴上雖在解釋著什麽,但眼珠子都沒瞅我一眼,一直在擺弄著手中的羅盤。


    “哦,原來紅棺是用於孩子的,可不是說小孩子不能進主室嗎?”李若菡的說辭,前後出人很大啊!


    (呃......通知個事情,由於小弟對起點規矩的不太懂,所以,幹了件很蠢的事。從明天開始(不出意外會是明天),章節我會進行一些調整,若你瞧見內容是以前發過的,千萬千萬莫要生氣,罵我就好了,別傷了身體!(特別是,總給我投特價票的幾位,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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