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總是帶著一絲清冷與寧靜。在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裏,一切都仿佛被一層薄霧輕輕籠罩,顯得格外神秘而迷人。咖啡廳的角落,黑色骷髏和許諾雨靜靜地坐著,他們在等人的同時將目光穿過玻璃窗,投向了窗外那個忙碌而充滿活力的世界。


    許諾雨漫不經心的攪拌著咖啡,她看外麵的世界已經有些癡迷,甚至忘記自己已經給咖啡加了四塊方糖了。


    窗外,步履匆匆的人群穿梭在狹窄的街道上,他們的唿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色的霧氣,隨著步伐的加快而迅速消散。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生活的執著與追求,他們的身影在晨曦的映照下,形成了一幅幅生動的畫麵。


    “我認為我們不能幹等。”黑色骷髏收迴了目光,他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正準備放第五塊方糖的許諾雨說道,“我們要幹一些什麽。”


    “這裏可沒有長島冰茶。”許諾雨迴過神來,她冷笑了一聲說道,“而且我不建議一大早喝酒。”


    “這話你要是在蘇杭市說會引起公憤。”黑色骷髏說道,“那個地方可是有早酒文化的。”


    “不過我不是想喝酒了,而是想與你分享一個故事。”黑色骷髏說著拿出了一本書,書並不厚是很薄的那種,“這是範元傑寫的最長的個故事了,這裏麵提及的東西和你有關。”


    在許諾雨詫異的表情下,黑色骷髏念起了書中的內容。


    蘇杭之秦府,乃三朝鼎足之望族。今之家主秦蘇泰,乃當朝一品之尊,威名遠播,澤被四海。秦公膝下,有女二人,皆為瑰寶,寵若明珠。


    大女名秦玉兒,膚若凝脂,白勝瑞雪;雙目清澈,宛如秋水,顧盼之間,清雅高華之氣,溢於言表。觀之令人心馳神往,自愧弗如,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念。然其氣質冷傲而靈動,頗含勾魂攝魄之姿,令人魂牽夢繞,難以自持。


    次女名秦婉兒,秀雅絕倫,輕盈如燕。膚若細瓷,嬌嫩欲滴;神態悠閑,宛若仙子。美目盼兮,含情脈脈;桃腮帶笑,嫣然百媚。言辭未出,氣若幽蘭,溫柔可人,令人心醉神迷,不能自已。


    秦氏二女,皆為天下絕豔之姿,玉兒冷豔而高貴,婉兒溫婉而可人。二者相得益彰,共耀秦府之光華。如此佳麗,豈是凡塵俗子所能窺視?當為天下英雄豪傑所矚目,共賞其絕代風華。


    今日之事,關乎一雙錦繡之履,此履潔白如雪,浮雲織就,乃水韻坊之孤品,舉世無雙。秦府之大女,自幼酷愛繡花之履,每逢春迴大地,必沐浴更衣,傾囊以購。其中天霜之履,尤為珍愛,乃其豆蔻年華時所購,珍藏至今,視為珍寶。


    玉兒鍾愛此鞋,非因其價值連城,實因其寓意深遠。天霜之名,寓意高潔無瑕,如她內心之純淨;浮雲之繡,象征飄逸自如,如她性格之灑脫。故每逢佳節,或重要之會,她必著此鞋,以示莊重與高雅。


    玉兒,夜寢之前,命貼身婢女拭其履襪,置於床頭。婢見玉兒之履,瑰麗異常,璀璨奪目,不禁驚歎曰:“吾觀小姐之履,美輪美奐,實乃世間珍品也。其色澤鮮亮,如朝霞映水,似晚霞照山,令人目不暇接。履上之繡,栩栩如生,仿佛置身仙境之中。其工藝之精細,匠心獨運,非尋常匠人所能及也。” 說罷,貼身婢女反觀己履,粗陋不堪,脫之更有腐酸之氣,遂心生不平。


    婢持巾,輕拭玉兒之履,婢窺視玉兒之繡鞋,訝其內竟有幽香縷縷,宛如月季之芬芳,沁人心脾。複觀那雙素白錦襪,亦散同香,清而不俗,宛如仙子之足,踏月而來。此香非尋常脂粉之氣,乃天然之香,似花非花,似露非露,令人心醉神迷。婢不覺為香氣所迷,神思恍惚,竟將履置鼻下,深吸其香。漸覺心潮澎湃,神思飛揚,不複顧拭履之職,竟脫己履襪,取而代之以玉兒之履襪。


    著履之際,婢心中喜悅難抑,於閨房之內,翩然起舞。舞姿雖拙,然其心中之樂,溢於言表。此刻之婢,忘卻身份之差,忘卻尊卑之別,惟覺自身與玉兒無異,共享此間之歡樂。


    翌日旦初,玉兒方醒,乃啟幃理妝,始更衣。忽覺繡履之中,有股酸腐之氣,不禁勃然變色,怒目切齒。心知必有婢女偷履以穿,遂厲聲召集眾婢,令其一一脫履驗之。若見酸腐之味,則必為竊履之人無疑。


    眾婢列隊而進,貼身婢女立於中央,已麵如土色,瑟瑟發抖。先至者皆履無異味,中有二婢,履中竟有幽香襲人,更添玉兒之怒。及至貼身之婢,她麵如死灰,支吾其詞,百般推諉,不敢脫履。


    玉兒見狀,怒不可遏,厲聲喝道:“爾等婢女,本為侍奉之職,何敢私竊主人之物?今若不脫履自證清白,則罪加一等!”貼身之婢聞言,麵如土灰,終於顫顫巍巍,脫履於地。果然,履中酸腐之氣四溢,令人作嘔。


    事既敗露,貼身之婢,頓首於地,餘婢亦皆俯首而跪。貼身之婢,自摑其頰,聲淚俱下,泣對玉兒而言曰:“婢子萬死不敢複為此矣,萬死不敢複為此矣!”及至三十掌下,其麵已腫如桃,然婢子仍不懈,深知若不消玉兒之怒,則非僅受責而已,恐性命亦難保。蓋玉兒所著之履,乃天霜鞋也,世所罕見之珍品。餘婢懼牽連,亦紛紛自摑,頃刻間,耳光之聲,響徹於花園之中,令人聞之膽寒。


    玉兒喚眾婢,嚴詞止其自撻。步至近侍之婢前,以手輕托其下頜,仰其首,細視而問曰:“吾之繡鞋,可悅目乎?”貼身之婢,懾於威儀,頷首以應。玉兒複柔聲問曰:“此鞋之香,可沁人心脾乎?”婢再頷首,不敢稍有違逆。


    繼而玉兒引婢之手至繡鞋之前,忽用力踏之。其聲色俱厲,叱之曰:“既喜之,便當細細品味!”貼身之婢,痛楚難當,然畏於玉兒之威,忍痛而默。


    待婢之手紅腫,玉兒拂袖而去,步入閨房之內,不複言語。眾婢皆噤若寒蟬,無人敢言。自此之後,玉兒之威,更盛於前,貼身之婢,雖痛在心,亦不敢有絲毫怨言。


    日麗中天,玉兒歸閨,群婢噤若寒蟬,皆因貼身侍婢女竊履襪而遭牽連,心內怨憤盈懷。逾兩時辰,眾婢衣濕如注,搖搖欲墜,似有暈厥之兆。


    俄頃,玉兒持劍翩然而至,劍光森冷,貼身婢女見之,魂飛魄散,心知今日命懸一線。餘婢亦皆色變,噤不敢聲。玉兒冷麵無情,劍尖直抵貼身侍婢女腹部,厲聲喝道:“竊吾履襪,豈是輕罰可了?休以數掌之責,便可逃一死!”


    玉兒續而言曰:“吾歲費千金以求繡花之履,尤以天霜之鞋為貴,非重大之會,未嚐輕著。且每著之後,必悉心嗬護,無論鞋麵鞋底,皆以晨露拂拭,務求皎潔若雪。今汝以腐酸之足玷之,自問能活乎?夫鞋者,乃足下之飾,雖微物也,然吾視之如寶。汝竟以穢足踐之,不啻以刀割吾心。吾欲問汝,此等行徑,豈有活路乎?”


    聞此,貼身侍婢兩腿顫栗,恐懼至極,竟至尿濕裙裾,一片狼狽。餘婢見之,無不膽寒,玉兒之威,實乃雷霆萬鈞,無人敢攖其鋒。


    玉兒之姿,見貼身侍婢,忽而驚惶失措,尿濕裙裾,乃冷笑曰:“汝今年幾何?何時入我秦府,為吾侍奉?”


    婢女顫聲對曰:“奴婢年方十六,三年前蒙恩入府,服侍小姐。”


    玉兒又問曰:“吾之履,舒適否?與汝之履相較如何?”


    貼身侍婢謙恭答曰:“小姐之履,柔軟舒適,遠勝奴婢百倍。”


    玉兒聞之,冷笑更甚,目光如炬,掃視餘婢,緩緩言道:“此婢之履,雖未及吾之舒適,然今後亦不複能享此福。”言畢,眾婢皆不解其意,貼身之婢亦茫然相視,不知其所以然。


    頃之,玉兒之妹自園外款步而入,見姊持劍立庭,笑而詢曰:“姊何不往享糕點之味,反與婢女齟齬?此婢何以觸怒姊乎?”


    玉兒瞥其貼身婢女一眼,乃曰:“此婢不忠,竟趁夜深人靜之際,盜穿吾之繡履,故吾責之,妹妹休要見笑。”


    婉兒聞之,眉間微蹙,深知姊之繡履乃天霜之珍,世間無二,故問曰:“姊所言繡履,莫非即那天霜履乎?此履乃絕世孤品,難怪姊忿然至此。既如此,小妹便不打擾姊之懲戒,就此告退。”言罷,婉兒轉身而去,心內卻波瀾起伏,思及天霜履之貴重,亦對姊之嚴謹家風心生敬意。


    貼身婢女素知玉兒之妹將至,冀或可赦己命,故有意求其代為緩頰。然聞婉兒最後之言,其色大駭,遂噤聲不語。婉兒離去,複以劍鋒指貼身侍婢之腹,睥睨之,語曰:“爾履何以散發出此等酸腐之氣?觀諸餘婢,皆無此味,甚至有人之履,香逾吾之履也。”


    言罷,一眾履有香氣之婢女,聞此語,紛紛撲倒於玉兒裙裾之下,淚如雨下,泣聲哽咽,共訴曰:“小姐,吾等知錯矣。吾等不該以履香比小姐之履,妄自尊大,實乃大不敬也。請小姐寬恕,吾等日後定當謹言慎行,不敢再犯。”


    玉兒之側,一侍婢亦匍匐裙裾之下,淚眼婆娑,哀泣道:“婢子繡鞋之馨,乃日以香料置其中,而後得之。此香乃人為,非如小姐之體香,天生麗質,難以為比。望小姐垂憐,婢子等為貼身侍者,不欲因瑣事而受牽連。懇請小姐寬宥,婢子等定當恪盡職守,以報小姐之恩。”


    玉兒聞言,目光如炬,審視諸婢,良久乃曰:“爾等既已知錯,吾亦非苛刻之人。然,此等事不可再有。若再犯,定不輕饒。”言訖,收劍入鞘,轉身而去。諸婢女見狀,皆叩首謝恩,不敢稍有懈怠。


    頃之,玉兒怒目而視,言辭如刀,凜然曰:“爾豈敢妄揣吾心,以為吾亦會饒爾一命乎?”言畢,劍光一閃,直刺其貼身婢女腹中。婢痛入心扉,鮮血淋漓,如泉湧而出,染紅了裙裾與足履。


    貼身婢女恐色頓顯,欲以纖手捂其血,然徒勞無益。望玉兒之色,知其不可挽,乃哀號曰:“請勿拔劍,婢子知錯,再不敢犯。”蓋婢深知,不拔劍則或可延命,待醫者救治;若拔劍,則五髒六腑皆傷,命懸一線矣。


    此時,血流已浸染貼身侍婢之裙裾,足履盡赤,宛如血海之中一朵凋零之花。


    玉兒,目含冷霜,不顧婢女涕淚哀求,厲聲而斥曰:“爾等賤婢,竟敢求哀,若非吾妹及時至此,爾豈得苟延殘喘至此刻乎?”言罷,手按劍柄,氣貫長虹。


    玉兒心狠手辣,劍出鞘間,寒光閃爍,直取貼身侍婢腹部。劍鋒過處,血花四濺,腹破腸流,慘狀不堪。貼身婢女倒地,渾身顫抖,耳鼻喉皆有血泉湧出,其狀之慘,令人膽寒。


    須臾,貼身侍婢顫動漸止,氣絕身亡,命喪千金劍下。玉兒麵無表情,仿佛一切與她無關,此等狠辣手段,令人不寒而栗。


    咖啡廳內,咖啡機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像是在訴說著一段溫馨的故事。黑色骷髏麵前的咖啡杯裏,熱氣嫋嫋上升,與窗外的冷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在讀完故事後輕輕攪拌著杯中的咖啡,等待著許諾雨開口。


    “暗夜的頭號殺手是你嗎?”許諾雨喝了一口咖啡後揚起眉毛問道,“我感覺你像一個古文學家一樣。”


    “這是我的理想,而現實卻成為了一個殺手。”


    “要說這故事裏的玉兒的的確確心狠手辣。”許諾雨知道黑色骷髏沒有說實話而且也不想說,所以她將話題轉到了故事上,“隻是因為丫鬟偷穿了鞋子就殺了她,即便那鞋子很貴重。”


    “古代丫鬟的地位都很低,尤其是三等丫鬟。”黑色骷髏迴答道,“我記得有一個小故事反應了丫鬟的悲慘命運。”


    黑色骷髏又拿出了一本書,接著他將書上的故事念了出來。


    貴女暫憩片刻,即欲訪閨中密友。一婢侍之側,起貴女於藤椅之上;次婢斂其羊毛之毯,妥置一旁;末婢跪而奉履,繡花之鞋輕套貴女玉足。然,扶貴女之婢,不慎觸及其膺,此等輕薄之行,激貴女大怒。


    貴女叱三婢跪於地,釵飾自頭取下,冷光閃爍。婢女哀求之聲盈耳,然貴女不為所動,狠戾之心起,將釵飾直刺婢之胸口。頃刻間,血流如注,染紅了華服與地氈。婢女顫抖數次,終氣絕身亡,命喪於此。


    貴女之威,凜然難犯,一怒之下,生靈塗炭。眾婢噤若寒蟬,誰人敢再近其身前半步?此乃權貴之家,恩威並施,誰敢不敬畏之?


    “這就是丫鬟的命運,你可能因為觸碰主人身體銘感部位就被賜死了。”黑色骷髏說道,“要知道這個故事裏的丫鬟已經是貼身丫鬟級別的。”


    “之前的故事裏提及了天霜鞋,這個鞋子真的很出名?”


    許諾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黑色骷髏這兩天來行為影響了,她似乎真的覺得對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有著深厚曆史知識的古學者。


    “那是當然,你可以聽下麵對這個鞋的描寫。”


    夫此日之霜繡鞋,誠乃水韻坊之孤品也。此鞋取上等羅帛、紋錦、草藤、麻葛諸料以為履麵,乃巧匠之匠心獨運,物料之精良薈萃。觀其履底,薄如蟬翼,輕盈若飛;履幫淺而精巧,步履之間,宛若流水行雲,輕巧便利,實乃行步之良伴。


    繡履通體潔白如雪,宛若玉兔踏月,清麗脫俗。其上繡飾浮雲之景,浮雲繚繞,飄逸生動,宛若仙子裙擺之飄搖,亦似瓊樓玉宇之飄渺。此履之美,非言語所能盡述,觀者無不為之傾倒,讚歎不已。


    夫此霜繡履,不僅為履足之具,更乃藝術品之珍品。其獨特之設計,精湛之工藝,皆顯示出匠人之巧思與匠心。此履置於足下,不僅能行走自如,更可增添風姿,彰顯品味。故曰:此霜繡履,實乃不可多得之瑰寶也。


    “這隻是鞋子的描述,有沒有其它的文獻有記載?”


    “有的。”黑色骷髏在想了一下後迴答道,“《唐書》中有出現過這雙鞋。這《唐書》的作者不知道是誰,但裏麵大多記載著一些唐朝的趣事。”


    夫天霜繡鞋,乃水韻坊之瑰寶,世所罕見,獨步無雙。眾世家千金,競相逐之,欲求一得而甘之如飴。然此鞋之價,昂若天星,非千金之軀,難以承其重。需黃金千兩,方可購得,非尋常家族所能及也。


    秦氏者,三朝之望族,曆代顯赫,今家主秦蘇泰,官居一品,威名遠播。其家族子弟,皆朝中重臣,權重位尊。秦蘇泰愛女如命,尤以大女秦玉兒為甚。開春之際,為博玉兒一笑,不惜傾家蕩產,以黃金千兩之巨資,購得天霜繡鞋一雙,以贈愛女。此舉既顯其父愛如山,亦彰顯秦家之雄厚財力與非凡地位。


    故曰:天霜繡履,非尋常之物,乃秦家之愛女之心,與家族之榮耀之象征也。


    “秦家……秦家……”許諾雨重複了幾遍秦家這個詞,“難不成現在的秦家有這雙鞋?”


    “我覺得不是,現在的秦家發源於宋朝。”黑色骷髏迴答道,“範元傑是唐朝時候的人。而《唐書》也記載的是唐朝發生的事情。”


    “盧鳴給我的文章裏寫到這鞋子是那人唯一的嫁妝。”許諾雨拿出了盧鳴給的東西,“這秦家如此之大,家主又將大女兒視為珍寶,怎麽會嫁女之時隻有一個嫁妝?”


    “秦家的的確確是個大家族,可是後來換君王後發生了變故。”黑色骷髏迴答道,“這個在《唐書》裏有記載。”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很正常。”


    “其實這秦家長女能有人娶進門也是不容易。”黑色骷髏說道,“當然不是因為秦家變故的原因,而是她又特殊的癖好。”


    接著黑色骷髏背起了一段古語。


    秦氏之嫡女,名曰玉兒,幼有異稟,獨鍾白色。自孩提之歲,即好潔素之物。凡購物於市,非白衣、白繡鞋,則弗取也。其閨閣之內,自床幃至衾被,皆潔白如雪,宛若仙境。甚至貼身侍婢,若未著白衣,亦不得入其室。


    玉兒之嗜白,非止於衣物,亦及於性情。其性淡雅,心如止水,常懷高潔之誌。凡塵俗事,難以入其目,更難入其心。世之繁華,於她而言,皆如過眼雲煙,唯有白色,能入其眼,入其心。


    故曰:秦氏玉兒,乃人中龍鳳,潔白無瑕。其誌如雪,其心如冰,非俗世之人所能及也。世人皆歎其異稟,然玉兒自得其樂,怡然自得於白色之中,此真乃世間奇女子也。


    “獨鍾白色?看起來這位千金的的確確是有些怪癖。”


    “那不是一般的怪癖。要知道在《禮記》中就記載有父母在世,子女不能穿白衣的禁忌,因為喪服多是純白的,所以從古代開始,人們都忌諱穿白,惟恐大不吉利。”黑色骷髏說道,“她生的朝代不對,要知道在魏晉南北朝和隋朝以及唐朝前期不論皇宮還是民間,都流行穿白衣、戴白帽。”


    “我記得在《禮記》之前,商朝殷人對白色更是無以複加地崇尚。”


    “沒錯,《禮記·檀弓》雲:殷人尚白……牲用白”黑色骷髏說答道,“《史記·殷本紀》也說過:殷路車為善,而色尚白。”


    “你到底是不是史學家?”許諾雨見黑色骷髏開口就能引經據典疑惑的問道,“還是說殺手隻是你的副業?”


    “我喜歡研究這些,而且我希望我的子女成為一個大文學家或者曆史學家。”


    “子女?”許諾雨冷笑了一下,“說的好像你結婚了一樣。”


    許諾雨的話似乎觸動了黑色骷髏的心弦,他的內心原本平靜如水,卻在聽到對麵那人輕聲述說到結婚一詞的時候,瞬間變得波濤洶湧。


    結婚這個詞語像一把銳利的劍,精準地刺入了黑色骷髏的內心。這個詞包括剛才許諾雨那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黑色骷髏的心頭。黑色骷髏原本那張骷髏般的的臉在瞬間變得更加的蒼白,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恍惚,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無法聚焦。


    黑色骷髏將原本準備拿起的咖啡杯輕輕的放了下去,不過他的雙手沒有離開杯子,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撐。咖啡的香氣似乎在他的鼻尖縈繞,但他卻無心品嚐。他的目光呆滯地盯著桌麵上的咖啡,那杯原本溫暖的咖啡此刻似乎也失去了溫度,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她是個好孩子……從來不讓我操心的好孩子……”


    在沉默了三分鍾後黑色骷髏開始喃喃自語,同時他抬起頭,望向許諾雨。


    許諾雨發現黑色骷髏那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裏似乎一時間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疑惑、有悲傷、也有無奈。


    “你真的結婚了?還有孩子?” 許諾雨對於黑色骷髏的沉穩與冷靜早已習以為常。此刻她目睹了對方眼神裏的變化,心中不禁升起一絲詫異。她疑惑地看著黑色骷髏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男孩還是女孩?”


    “不……人需要幻想……幻想……” 黑色骷髏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他試圖深吸一口氣來平複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的心情如同這杯已經冷卻的咖啡,苦澀而又無力,“我隻不過在幻想有一個孩子。”


    “幻想?”許諾雨知道黑色骷髏沒有說實話,畢竟他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那眼中閃爍的光芒,既有對某個人的深深眷戀,也有對未知事件的憂慮與不安,“你沒有說實話,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我……”黑色骷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不過在最後他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要是我真的有一個孩子,你覺得我會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我沒有父母。”許諾雨不知道黑色骷髏為什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她的眼中也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我無法迴答你的問題。”


    “沒有父母……沒有父母……”黑色骷髏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那雙空洞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體內湧動,“你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怎麽會沒有父母?”


    “對了,要是你找到了你的父親,你會怎麽樣?”黑色骷髏不等許諾雨迴答就繼續問道,“你會原諒他拋棄你嗎?”


    “這個問題問過了,我會殺了他。”


    “為什麽?”


    “周曉涵的父親至少留下了遺產。”許諾雨迴答道,“但是我的父母隻讓我陷入一個地獄般的島嶼。”


    許諾雨的話讓氣氛緊張起來,兩個人都在同一時間沉默了。黑色骷髏低下頭,默默地攪拌著杯中的咖啡,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許諾雨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人驚豔的中年女性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她和秦舒羽一樣,仿佛歲月的刀在她身上隻是輕輕掠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們見麵的地方可以選擇高檔的咖啡廳嗎?”紅心a從進門開始就抱怨起這家咖啡廳,“一個喝得起高檔酒的人,居然沒錢去那種地方?”


    的確黑色骷髏選的這家咖啡廳很獨特,咖啡廳的地麵鋪著磨損嚴重的地磚,每一塊都像是曆史的見證者,記錄著無數來客的步履和時光的痕跡。桌椅則更是陳舊不堪,木質表麵布滿了劃痕和汙漬,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它的滄桑和堅韌。就連咖啡杯都布滿了咖啡印記,像是很久沒有清洗了一樣。


    “接頭的地方越亂越好。”黑色骷髏給紅心a點了一杯摩卡後說道,“這是間諜手冊第五大條第十小條的內容。”


    “我可不是三歲小孩,那裏有間諜帶著手冊的?”紅心a揚起眉毛看著黑色骷髏說道,“而且你居然沒有問過我喜歡喝什麽就點了,要知道這可沒有紳士—”


    “好了我們可以談論正事了。”黑色骷髏打斷了紅心a的話,“我們見你的原因是—”


    “我說你為什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紅心a同樣打斷了黑色骷髏的話,“而且我一路過來很累,你應該讓我喘口氣。”


    “累?”看著一身運動裝的紅心a黑色骷髏搖了搖頭,“你這不是在鍛煉嗎?”


    “你可真是個無趣的人。”紅心a笑了一下後冷聲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家夥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還好蘇韻青出現了,要不然她就被你禍害了。”


    “好了,我想問一下關於怡心園的事情。”


    怡心園就是黑桃k的精神病院,它要是光從名字來看根本想象不到它是一家精神病院,反而會覺得那裏是一個餐廳。


    黑色骷髏的話讓紅心a心猛地一顫,這個名字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她的心中炸開。她不知道對方為何會提到這個地名,但她清楚,這絕非一個普通的提問。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眼緊盯著黑色骷髏,仿佛要從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黑色骷髏說道,“我隻不過想去那裏見一個人,然而我們查到它原本是屬於黑桃k的產業。”


    “怡心園?”紅心a的聲音有些顫抖,試圖保持鎮定,“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告訴我關於這個地方的一切。”


    “我……”紅心a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不過最終她還是將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那裏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


    “詛咒?”


    “怡心園在一個海島上。”紅心a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據說那個島嶼隱藏著無盡的黑暗和邪惡。任何進入那裏的人都會迷失方向,永遠無法迴來。這個地方的存在仿佛是一個警示,告誡我們不要試圖去觸碰那些不該觸碰的東西。”


    “有艾倫島可怕嗎?”


    許諾雨冷笑了一聲,她不覺得還有什麽島嶼能和艾倫島相比。


    黑色骷髏沒有理會許諾雨的嘲諷,他靜靜地聽著,眼睛微閉。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又仿佛在計劃著什麽。紅心a看著他,心中充滿了不安。她不知道黑色骷髏究竟要到這個地方見誰,但她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它現在是你的產業?”黑色骷髏睜開了微閉的眼睛問道,“還是說黑桃k給了別人?”


    “一直有命運雇傭兵團隊在控製這個島嶼以及精神病院。”紅心a迴答道,“黑桃k給了一大筆錢給他們並簽訂了合同,在合同沒有到期前他們不會離開島嶼。”


    “雇傭兵?這可難辦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我想上去,然後見一個人。”黑色骷髏迴答道,“一個非見不可的病人。”


    “病人?其實那裏都沒幾個真正意義上的病人。”紅心a說道,“裏麵的病人都是女性,而且她們有的隻是因為喜歡cosy就被定義為病人。”


    “哦?”許諾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事情,“難不成這個精神病院和遺忘有關聯?這些是實驗體?”


    “其實不是,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陳槿妤,她一直在研究精神病。”紅心a說道,“這個精神病院就是半個研究院,她在那裏研究那些病人。”


    “這個人和黑桃k有什麽關係?”


    黑色骷髏從來沒有聽過這樣一個人,他認為這個人和黑桃k關係不一般。


    “其實就是合作關係,那個島嶼原本是黑桃k的私人地產。”紅心a解釋道,“她為了研究所以利用島上原來的一個舊城堡改造成研究院。”


    “那些不是病人的病人是怎麽迴事?”


    “總有一些人為了保險或者別的什麽原因希望某些人消失。這個精神病院是最好的地點。”紅心a說道,“這些不是病人的病人進來可是收取大額的費用的。黑桃k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決定和她合作。”


    “看起來是雙贏啊。”許諾雨冷笑了一聲說道,“為什麽都是女性?”


    “我認為是方便管控。”紅心a迴答道,“不過我認為—”


    “好了,現在告訴我怎麽去那個島上。”黑色骷髏打斷了紅心a的話,“還有我需要知道那些雇傭兵的配置。”


    “我還是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島上那無盡的黑暗和邪惡不是來至於雇傭兵而是其它的某種東西。”紅心a說道,“而且唯一上島的地方在京東市的星辰碼頭,那裏一直都有島上雇傭兵的眼線。”


    “雇傭兵配置也很齊全,他們全部裝備著vector衝鋒槍以及sig p220手槍。”紅心a繼續說道,“其餘的裝備我就不太清楚了。”


    “短劍衝鋒槍?”許諾雨聽到槍械的名字後皺起了眉頭,“能弄到這把槍的可不一般。看來這一次行動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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