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杉的唯美時光非常的短暫,隨著氣溫的降低,那鮮紅的樹葉快速進入蕭瑟期,慢慢的憔悴並葉落。雖然落葉的那一刹那如同漫天飛舞的蝴蝶也一樣美麗,但落葉過後隻剩下一片蕭瑟的景象了。


    靈隱山脈上一片蕭瑟的景象讓許諾雨感到淒涼,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孤獨終老的未來。


    不過那間木屋的出現讓許諾雨又似乎又看到了一絲曙光,猶如在漆黑的大海上看見指引方向的燈塔一樣。


    公孫碧月似乎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許諾雨進屋後發現他已經煮好了茶,並放了兩個茶杯。


    在許諾雨坐下後公孫碧月就一直盯著許諾雨麵前的那杯茶,他沒有開口去問對方為什麽會來,而像是在催促對方盡快的喝茶。


    自從上一次來過這裏後,許諾雨就覺得這裏似乎有某種神奇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讓自己變得平靜。平靜的像鈴鐺杯中的那茶水一般。所以許諾雨在也沒有急於的開口而是端起茶杯,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


    見許諾雨開始喝茶,公孫碧月會心一笑。接著他開始忙自己的事情。讓許諾雨意想不到的是,公孫碧月居然在看一本關於西餐做法的書籍。


    寧靜的午後,在木屋內的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一個喝著茶一個看著書。要是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像路人一樣互相不認識。


    “有錢人的世界無法讓人理解。”


    許諾雨在茶快喝完的時候注意到喝茶的茶杯不一般。眼前的茶杯是鈴鐺杯,這種杯子杯口外撇,深腹,圈足,秀氣而精巧,倒置似鈴鐺,由此而得名。


    而且這對鈴鐺杯是許諾雨沒有看走眼的話應該是楚朝的古董,曲線優美輕靈,柔美中呈挺拔玉立的姿態,再加上粉色微微張開的口沿,猶如一朵綻放的花朵。


    “杯子就是用來喝水的。”公孫碧月說道,“要是擺著看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


    “要是這話說出去會讓那些收藏家把您罵個遍。”


    “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有價值。”公孫碧月聳了聳肩,“這個杯子作為古董有收藏價值,同樣喝茶的話也有作為杯子最基本的價值。”


    “所以無論你拿它來幹什麽,隻要實現了它的價值就沒有問題了。”公孫碧月繼續說道,“對了你這一次來是為了什麽?”


    “我很迷茫。”許諾雨放下了茶杯將自己今天到來的目的說了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麽。”


    “看來你忘記上場我們的談話。”公孫碧月微笑著看著許諾雨說道,“我說過你和她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改變。”


    “那我需要知道一個問題。”


    “你是指周自恆是不是周曉涵的父親?”公孫碧月看穿了許諾雨的問題,“遺憾的告訴你的確是這樣的。”


    公孫碧月的話讓許諾雨沉默了下來,她在上一次的審問後就一直認為這一切都是個巧合而已,周曉涵隻是普通家庭遺棄的孩子而不是這個神秘的遺忘組織創始人。


    “先是孫芯瑤父親的情人,現在又是周曉涵。”許諾雨苦笑著說道,“我感覺我遇到的人都和暗夜有關係。”


    “這一切是巧合?”許諾雨繼續說道,“還是上天有意安排的命運?”


    “你認識卡爾榮格嗎?”


    “知道,一個心理學家。”


    許諾雨聽說這這個人,這個人是世界三大著名心理學家之一。據說榮格是1875年出生在瑞士一個小山村裏麵,他的父親是一個牧師,他的母親是一個通靈師,因為他的爺爺是個非常有名的醫學教授,特別有學識、有地位的人,而且他的爺爺據說是共濟會成員。榮格就是在這樣一個神秘的家庭裏長大,由於家庭的多元化他從小就對很多事情都感興趣,比如說靈異學、神學、考古學、物理學等等他都感興趣,後來他考入瑞士著名的巴塞爾大學,主修心理醫學,由於他非常的聰明而且勤奮好學,最終得以首席的身份通過了國家醫學,並到蘇黎世大學給當時非常有名的一個精神病學家叫做尤金布魯勒當助手,精神這個詞就是由尤金布魯勒最先提出來。


    “他把巧合叫做“共識性巧合”。榮格一輩子遇到很多這種“共識性巧合”,他經過多年的研究提出一套非常神奇的理論來解釋它。”


    “那是什麽?”


    “他認為巧合不是一種偶然,它是由你的集體潛意識引發的一種必然,榮格告訴我們一個事情,就是主觀可以決定客觀,但是這個主觀並不是你的淺層意識,而是你最深層,甚至你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意識,這就是為什麽你想中彩票中不了的原因,因為真正影響彩票的東西不是你的意識,而是集體潛意識。”


    “聽起來很是玄乎。”許諾雨再一次的端起了茶杯,她喝了口茶說道,“集體潛意識是什麽?”


    “榮格認為,人的心理結構分為三層,最上麵叫意識,在這個意識下麵有兩層更深奧的東西,一是下麵這個東西叫做潛意識又叫做情節,潛意識是不能夠通過意識控製,但是潛意識可以影響意識,影響你的判斷。就像有些女孩子會有戀父情節,有些男孩子有戀母情結,但這種情節呢,就來自於潛意識,那麽潛意識下麵呢?人心理結構最深層的東西就叫集體潛意識,它是人類共同的意識,而且這個人類不僅僅是所有活著的人,還包括死人、遠古人。他認為,人類的這個集體潛意識是實時相連的,像一個網絡一樣,全世界的人都連在一起。”


    “還是很深奧。說不定丁研在這裏可以很好的理解。”許諾雨再一次的苦笑了起來,“她學過心理學。”


    “其實不難理解,就是你與一個人擦肩而過,你可能並不知道這個人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當你知道的時候,你才會覺得太不可思議,但是你如果不知道的話,事情就不存在。”公孫碧月說道,“就像我,要是不知道信息安全局是公孫家族掌管著,我都不知道自己和他們有著某種聯係。”


    “其實不必在意什麽巧合。”公孫碧月繼續說道,“要知道,人的一生就像是這屋外滿山的紅杉一樣短暫。但有些事情不能像紅杉一樣可以來年在來。”


    公孫碧月的話讓許諾雨沉默了,她開始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我知道你想了解周自恆的事情。”公孫碧月說道,“這個人我確實很了解他。不過今天你的大腦有些亂,需要靜下心來清空一下。”


    夕陽西下時分,遠處山巒披上了晚霞的彩衣,而城市被各色各樣的燈光點綴了起來,遠遠看去有點兒像神話中的玻璃世界一樣,晶亮,透明。


    看著即將燈紅酒綠的街道,坐在床邊的楊軒攪拌著一杯咖啡,他入神的都忘記自己沒有將方糖放進咖啡裏。


    “我們之前的猜想可能錯了。”


    劉文濤的出現打斷了楊軒的愣神,他在案發後的第三天被指派和楊軒一同辦理柳如煙被殺一案。


    “什麽情況?”


    迴過神來的楊軒先是將方糖放進了咖啡裏然後看著劉文濤問道。


    “這個柳如煙之所以在商場沒有離開不是兇手做的。”劉文濤看著小何提供的調查報告說道,“她在報女兒失蹤後的每個月28號,也就是案發那天,都會滯留在商場。”


    “每個月?”楊軒拿過報告看了起來,“她要幹什麽?”


    “我們查了監控,裏麵的內容不能告訴我們什麽。”劉文濤迴答道,“因為監控隻拍到了她一個人。”


    “這麽說……”楊軒放下了咖啡杯開始敲擊起桌子,“她很有可能是和某個保安見麵?”


    “我們也是這樣懷疑的。”劉文濤說道,“要知道那麽久的事情都沒有被發現,隻有保安可以做到。”


    “保安……保安……保安……”楊軒重複著這個詞多次後停止了敲擊桌子,“有什麽懷疑的對象嗎?”


    “王朗。”劉文濤拿出了懷疑對象的資料,“這個人在衣緣服裝店開業後才入職的。而且每個月的28號都是他巡邏。”


    這個叫王朗的保安三十三歲,從照片上來看這個人長相一般,放到人群裏很難認出的那種。


    “保安的值班怎麽可能幾年都沒有變化?”


    “他有個舅舅在清揚國際當經理。”劉文濤說道,“所以固定時間值班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柳如煙的家庭環境不算太糟糕。她的賬戶上有將近五百萬的存款。”劉文濤繼續說道,“而且在流光晚榭有一戶房產。”


    流光晚榭是由林氏集團開發的樓盤,位於楓林市銀鈴路濱江道旁。占地2萬多平方米,總建築麵積達12.5萬多平方米,由4幢極為豪華的濱江住宅和1幢高級會所組成,最高樓層為66層,高度達224米。目前是楓林市成交價格最高的樓盤,曾一度創下了豪宅最高價格的稱號。


    “開服裝店那麽有錢?”


    “那倒不是。”劉文濤迴答道,“她的錢都是一個叫楊建的人給的。當然有一部分存款是衣緣服裝店所得。”


    “楊建?”楊軒沒有聽過有那麽一號人,他皺著眉問道,“他是不是文倩的生父?”


    “有可能。”劉文濤說道,“因為這筆錢分兩次轉入。第一次是在1987年,也就是文倩出生的那一年。第二次是2007年。”


    “房子是什麽時候買的?”


    “房子是在2007年買的。”


    “查了這個楊建嗎?”


    “已經派人去查了。”劉文濤說道,“不過現在還沒有結果。”


    “你說一個有錢的女老板,和一個保安見麵是怎麽一迴事?”楊軒再一次的敲擊起了桌子,“而且年齡相差那麽大。”


    “空虛寂寞冷吧。”劉文濤在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楊軒一開口就立刻迴答了,“她雖然有女兒,但一直是單身的。”


    “她賬戶裏有近兩百萬是服裝店掙的。”楊軒指著柳如煙詳細的銀行流水單說道,“也就是說是個女強人。”


    “即便那個保安有個當經理的舅舅”楊軒繼續說道,“但這種住著高檔小區的女強人怎麽可能看得上?”


    “這個就難說了。等找到這個保安一切都明白了。”


    “找到?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柳如煙被殺的第二天就辭職了。”劉文濤聳了聳肩,“現在我在懷疑是不是他買兇殺了柳如煙。”


    “理由?”


    “煩了吧。”劉文濤說道,“我覺得他們之間這種不正當關係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就在楊軒和劉文濤討論案情的時候,小何順著保安製服這一條路查到了一個線索。根據線索線索,假保安是在一個叫優雅成衣店裏定做的製服。清揚國際所有員工的製服都是在這一家定製的。


    因為一個市政項目剪裁時用的禮服需要趕工的原因,這家服裝店在晚上的時候大部分員工還在加班。也正是這一點讓楊軒他們的調查很順利。


    “清揚國際的製服一直都是你們供應的。”楊軒問道,“這一次換人來製作服裝你們就沒有懷疑?”


    楊軒在得到線索後第一時間和劉文濤趕了過去,不過因為中途收到了王朗出現的消息,劉文濤半中途下車走了。楊軒在進入服裝店後簡單介紹了情況後就開始對經理進行詢問。


    “他有清揚國際名片。”經理說道,“而告訴我們是新上任的采購部部長,所有親自過來一趟。”


    楊軒看了看經理手裏麵遞過來的名片,這個名片和之前的名片幾乎一模一樣。


    “當時他定製了多少件?”楊軒繼續問道,“還是隻打了個樣品?”


    楊軒認為要是那個男的隻定了一件保安服一定會引起服裝店的警覺,所以他覺得對方不止定了一件服裝。


    “所有的製服都要求打樣。”


    “怎麽付的款?”楊軒問道,“我想個人付款的話我你們一定會察覺有問題。”


    “對公轉賬。”經理通知財務拿來了收款憑證,“上麵匯款的單位就是楓葉市清揚國際有限公司。”


    深夜的星星閃爍不定,就像一個個在跳華爾茲一樣。勞累了一天的人都睡熟了,正進人夢鄉。


    坐在辦公桌前的楊軒此時此刻正拿著小何的調查報告,他在到優雅成衣店後就開始看監控錄像,並根據錄像的內容讓師畫下了那個假保安的樣貌。


    “白忙活了一晚上!”


    正當楊軒準備看第二份調查報告的時候劉文濤迴到了辦公室,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王朗的線索應該是斷了。


    “王朗早就離開本市了。”劉雲濤拿起楊軒遞給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說道,“協查通報已經發下去了,現在就是等消息。”


    “已經找到這個假保安了。”楊軒晃了晃第一份調查報告裏的畫像對著劉文濤說道,“看起來這個一米八左右的男人是我們這裏的常客。”


    楊軒口中的常客就是那個假保安,因為多次參與刑事鬥毆而被拘留。


    “是他?”劉文濤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調查報告,“這個李昀和王朗的關係怎麽樣?。”


    劉文濤一直懷疑王朗買兇殺人,所以在看到調查報告後問起了兩人的關係。


    “你分析的沒有錯。”楊軒說道,“他們兩的的確確在案發前見過一麵。關鍵兩人都是楓葉市科研中心員工的小孩。”


    上世紀50年代,國際局勢日趨緊張。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國家做出了一項重大戰略決策。這一場以戰備為中心的經濟建設戰略,曆時25年左右,國家共投入上千億資金和近千萬人力,在中西部地區和東部各省腹地,建設起了3000多個大中型企業、科研和基礎設施。


    楓葉市西貝科研中心就是在這樣的戰略決策中建造而成,從科研中心建成到因設備的老舊而沒落,最早一代的高材生們將自己的青春獻予“西貝”,在當時的“三線”城市裏縱情燃燒。


    “科研中心的員工都是高材生。這個王朗怎麽會混成一個保安?”


    聽到科研中心幾個字後劉文濤就知道是符合“靠山、分散、隱蔽”的戰備要求而建造在碧霞山腳下的那個。不過在他的印象裏那個科研中心裏麵全部都是當時的高材生,而他們的後代基本上都是現在各行各業的領頭人。


    “這個就不清楚了。”楊軒迴答道,“不過這種富家子弟不學無術的多了去了。”


    “還找到什麽證據可以證明王朗買兇殺人?”


    “成衣店的收款憑證上寫的匯款單位是楓葉市清揚國際有限公司。”楊軒一邊說著一邊將另一份調查報告遞給劉文濤,“李昀不認識清揚國際的任何人,而王朗的舅舅卻是那裏的經理。”


    “那李昀找到了嗎?”劉雲濤問道,“雖然有證據可以得出李昀出現在案發現場,不過要是沒有找到他也沒有辦法確認真正的兇手是他。”


    “和王朗一樣已經離開本市了。”楊軒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協查通報也發了。”


    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此時此刻的楊軒正坐在那張皮質的辦公椅上。楊軒在和劉雲濤分析完案情後顯得疲憊不堪,尤其是身子坐的很低,好像要陷在椅子裏一樣的樣子,仿佛幹了幾天的重活,撐不住了,癱在了那裏一樣。


    上眼皮重重搭在下眼皮上的楊軒沒有注意到劉雲濤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臉有著女性的精致,但同時還有男性那樣明朗的線條。


    “你這是剛蹲守迴來了?”


    性感而帶一些嫵媚的聲音一響起就讓原本有困意的楊軒精神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麵穿著寬鬆t恤的許晨曦。


    “老許你怎麽來了?”


    楊軒對許晨曦的到來感到詫異,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在淩晨三點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內。


    “難怪你沒有女朋友。”許晨曦揚起了眉毛笑著說道,“見女生來了也不倒杯水來。”


    “女生?”楊軒白了一眼許晨曦,“敢問您今年貴庚啊?”


    “問女生的年齡是不對的。”


    “我又不和你戀愛,我擔心這個幹什麽。”楊軒遞了一杯水給許晨曦順便開了個玩笑,“說吧為什麽來。”


    “你認識林倩兒嗎?”


    “大明星伊菲。我雖然不追星,但是她的真名我還是清楚的。”


    “看來你不認識我口中的林倩兒。”許晨曦喝了口茶說道,“她是賈氏集團的員工,在7年前曾報案說自己的母親柳瓊瑤失蹤了。”


    “柳瓊瑤?”聽到這個名字楊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是—”


    “她在清揚國際開了一家衣緣的服裝店。”


    “那不就是柳如煙嗎?”楊軒詫異的看著許晨曦,“難不成改名了?”


    “看起來是這樣的。”許晨曦說道,“她是不是也報了失蹤?失蹤者是她女兒?”


    “對。在我們這報案記錄是名字是文倩。”楊軒苦笑了一下,“這娘倆到底在幹什麽,互相報失蹤又互相改名。”


    “為什麽報了那麽久的案子沒有破案?”


    楊軒很好奇為什麽文倩報的失蹤案那麽久都沒有下文。


    “案子不是我經手的。”許晨曦迴答道,“要是我經手的一定會破案。”


    聽完許晨曦的話楊軒再一次的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對方是在借機嘲諷自己。


    “我也是沒辦法。”楊軒解釋道,“那時候我剛入警隊想破大案子,所以對這樣一個小失蹤案沒有上心。”


    “柳如煙死了你知道嗎?”


    楊軒以為許晨曦是來找柳如煙的,所以直接將她的死訊告知了。


    “有線索是什麽人殺的嗎?”


    在出發前許晨曦就知道柳如煙被殺一案,因為要見楊軒所以她沒有去詳細了解案情經過。


    “根據調查我們發現西貝科研中心子弟王朗買兇殺人,兇手李昀同樣是西貝科研中心子弟。”楊軒說著將整理的調查報告拿給許晨曦看。“不過這兩人現在都不在本市,估計一起出逃了。”


    “王朗死了。”許晨曦一邊看著報告一邊說,“兇手是李昀。”


    “你怎麽知道的?”


    “這也是我來的原因。”許晨曦說道,“王朗死在了天青市的一個酒吧衛生間裏,兇手李昀用一把水果刀將其刺死。”


    “因為看了協查通報,才知道兩人是你們調查的嫌疑人。”許晨曦放下報告後繼續說道,“目前這個李昀已經潛迴了楓林市。”


    “李昀殺人?難不成是王朗不願意付錢?”楊軒問道,“還有就是他為什麽不逃跑,反而迴到楓林市?”


    “這裏一定有他無法割舍的東西吧。”


    許晨曦的這句話讓楊軒沉默了下來,他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許晨曦分析的沒有錯,通常情況下嫌疑人是因為某種無法割舍的原因才會迴到案發的城市。但是這個經常出入警察局的李昀他們在就查的底朝天了,要是說無法割舍的東西好像還真的沒有。


    “對了,楊建的情況查的怎麽樣了?”


    在思索了許久都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楊軒向同樣有些犯困的劉文濤問起了楊建的情況。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極有可能是文倩的生父。


    “這個人很奇怪,查不到任何的信息。”劉文濤有些無奈的看著楊軒說道,“他所有能查到的信息都是偽造的。”


    “楊建是誰?”


    許晨曦不清楚楊建的情況,所有她疑惑的看著劉文濤問道。劉文濤在喝了口冷卻的咖啡後向許晨曦介紹了楊建匯款的事情。同時將自己和楊軒的分析說了出來。


    “我記的林倩兒也就是文倩在報失蹤案的時候說自己沒有父親。”許晨曦迴憶著文倩的報案記錄,“她好像很痛恨別人提起她的父親。”


    “既然楊建查不出個結果,我想我們還是先從李昀著手吧。”


    楊軒見楊建這條線索沒有什麽價值,所以決定還是先抓住這個李昀在說。


    “這個李昀你們追查到哪一步了?”楊軒做了決定後看著許晨曦問道,“有沒有知道他在什麽地方躲藏?”


    “沒有。所以我才想了解他在這裏有沒有什麽不能割舍的東西。不過……”許晨曦晃了晃楊軒給她看的報告,“現在看來這個判斷似乎有誤。”


    李昀在天青市殺死王朗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所以原本的協查通報變成了通緝令。在通緝令下發的當天下午楊軒就得到了李昀的消息,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楊軒每一次都不來解剖室嗎?”


    許晨曦知道楊軒不來解剖室的原因,但她不相信作為一個刑事偵查員可以完全的不進入這裏。所以在解剖室裏許晨曦向一同跟來的劉文濤問道。


    “他那是有個好助手。”


    “小何?”許晨曦冷笑了一聲,“看來是這樣的了。”


    解剖台上的屍體讓許晨曦和劉文濤一同皺起了眉頭,那句屍體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遠遠的看去,那具隻穿了內褲的屍體根本不像是個人,而是一個洞人。因為在他的全身上下不滿了黃色的坑洞,密密麻麻的。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坑洞是死後被小動物啃食過的痕跡,通常情況下是老鼠,形成沒有活人反應的損傷。


    “怎麽死的?”


    即便是辦了上百起案件的許晨曦看著眼前的屍體也渾身難受,坑洞的分部密集,對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死者的左胸口處有一處單刃刺器創口,創口直達心髒。”負者屍檢的法醫張敏一邊拿著報告一邊迴答許晨曦的問題,“因為拔出兇器的原因,導致死者心包堵塞,從而引發心髒鄒婷最終死亡。”


    “這麽說兇手是一刀斃命的?”許晨曦看著屍體皺起了眉頭,“知道是什麽兇器嗎?”


    “從創口上來看應該是一把鋒利匕首。”張敏迴答道,“從死者財務沒有丟失和生前沒有反抗的痕跡來判斷,這個兇手是個專業人士。”


    “而且拋屍的地點在一個沒有監控而且滿是老鼠的下水道裏。”張敏繼續說道,“要不是碰巧有人錢包掉進去,死者被發現的時候應該隻剩下一堆白骨了。”


    “拋屍時間可以判斷出來麽嗎?”


    “大概是在12月2日的淩晨左右。”


    “看來你們對這個李昀調查有誤啊。”聽完張敏的分析許晨曦轉向了劉文濤,“他要隻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不可能有專業人士去殺他的。”


    許晨曦和劉文濤離開法醫室的時候正好碰見在外麵焦急等待的楊軒,他見兩個人出來第一時問起了情況。


    許晨曦也沒有廢話,她直接告訴楊軒要對李昀的背景進行重新調查,而且她還表示自己自己判斷李昀在楓葉市有不可割舍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對的。


    清晨,東方出現了瑰麗的朝霞,村子裏的屋頂飄著縷縷炊煙,空氣中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遠遠看去,那些薄霧在空中飄散,好一幅羽化成仙的景色。


    楊軒麵前的村莊叫白河村,是一個有著上千年曆史的文化古村。在村莊的北邊有一處將軍塚,根據碑文上的模糊的印記得出,這個是周朝撫遠大將軍的墓穴。


    在重新對李昀背景的調查後,楊軒發現他從2012年3月開始每個月上都會來白河村,並且每一次都會到一個叫孫斌的家裏去。這個孫斌和李昀一樣也是個沒工作的閑散人員。


    “看起來有一段時間沒有迴來了。”楊軒看著滿屋的灰塵說道,“根據調查這個李昀在今年的11月份之後就沒有來過,所以孫斌可能出事了。”


    “看到地上的工具了嗎?”劉文濤指著地上的幾個類似於鐵鍬鏟的東西,“這些都是倒鬥用的。”


    “倒鬥”是盜墓的專用詞。這“倒鬥”也分為“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四個派係。盜墓賊又有“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等多種稱唿。這種職業的曆史,是跟著曆史一起發展的。自有奴隸社會開始,就產生了將物品放入墓葬的行為從而產生了盜墓賊這一行業。


    “這麽說這個孫斌是盜墓的?”


    許晨曦拿起一個天河鏟仔細的端詳起來。這天河鏟是天河市附近村民李紫萍於20世紀初發明,並為後人逐漸改進。天河鏟最早廣泛用於盜墓,後成為考古學工具。到目前為止,天河鏟是目前世界上人工考古鑽探工具的象征。


    “看起來是這樣的。”楊軒迴答道,“而且這附近就有一個將軍塚。”


    負者在村裏麵走訪的劉文濤很快證實了楊軒他們的判斷。根據村民的證詞,這個孫斌從去年開始一直想進入將軍塚去進行盜墓。因為將軍塚除了外麵的石碑以外沒有其餘的曆史文獻可以考證,所以多年來都沒有被文物局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對象。


    而且從村民的口中還得出李昀也是在孫斌決定要盜墓沒多久後才來天河村的。不過每一次李昀都不是一個人來到,還有一個人一直也在。那個人通過村民對照片的辨認得出是王朗。


    “現在要找到孫斌。”看著滿地的倒鬥工具楊軒說道,“而且這個人不一定是盜墓的主謀,應該背後還有別人。”


    “沒錯,畢竟這個孫斌產生盜墓的想法在去年。”許晨曦接著楊軒的話說道,“我覺得一定是有人覺得孫斌是天河村的人熟悉這裏的情況從而找到他。”


    “李昀之所以殺人後又迴到楓葉市就是為了盜墓的事情。”許晨曦繼續說道,“畢竟盜墓的利潤很大,李昀不想放棄到手的錢財。”


    “盜墓賊通常不喜歡外人的介入。從孫斌家裏出現的這些倒鬥工具可以得出……”楊軒停頓了一下後說道,“應該是想單幹。”


    “李昀和王朗就是他找來的幫手。”楊軒繼續說道,“或許這一切被盜墓賊知道了,所以才殺人滅口的。”


    “要是這樣的話應該盡快找到孫斌,他現在很危險!”


    透過清亮透明的落地窗,初戀咖啡店裏的人們可以懶洋洋地看著大街上走過的行人,他們不被嘈雜的噪音所包圍,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治愈心靈的音樂。


    許諾雨和大多數客人一樣看著窗外那些忙碌的人們,在她麵前的那本舊書以及一杯熱氣騰騰的藍山咖啡。


    夏天到咖啡廳的時候許諾雨那杯藍山咖啡已經冷掉,她一口也沒有喝。


    “殺柳瓊瑤的人基本已經確定。”夏天知道許諾雨不會開口所以開門見山的說起了調查結果,“一個叫王朗的人買兇殺人。”


    “有意思的是這個王朗從柳瓊瑤開店後的每個月都和她在清揚國際裏私會。”


    許諾雨沒有去看夏天,她的眼睛還在盯著窗外的那些行色匆匆的人群,不過在此期間她倒是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


    “現在沒能查出來王朗和柳瓊瑤的關係是什麽。”夏天見許諾雨沒有理會自己就繼續說道,“因為他和兇手都死了。”


    “根據警方的調查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是牽扯到一樁盜墓案而死亡的。”


    “我要見賈曆炫一麵。”


    在夏天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許諾雨打斷了她,而且她也在說完話後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咖啡廳。


    “你不見一下文倩?”夏天叫住了許諾雨,“她因為柳瓊瑤的死準備來我們這裏。”


    夏天的話沒有讓許諾雨停下來,不過她在走到夏天背後的時候讓夏天留意柳瓊瑤的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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