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維納斯莊園像一壇波平如靜的湖水,隻有那些因夜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憶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許諾雨徘徊在莊園的庭院內,依舊是清潔工打扮的她專心致誌的掃著地上的落葉。黑色骷髏則是在她不遠處的地方巡邏著。


    不知道為什麽,每當許諾雨看到黑色骷髏的時候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這種感覺在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再想到那天在墓園裏的那個雨夜,許諾雨那顆冰冷的心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在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時,在米蘭莊園內,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走在昏暗的燈光下。從那人的裝束可以看的出他是猛虎幫的人,而且是那天晚上被孫芯瑤綁架的葉星辰。


    葉星辰來到一棟別墅麵前,他一邊喝著手裏的酒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什麽。


    過了一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葉星辰手裏的酒燃燒了起來。驚慌失措的他迅速將酒瓶丟了出去。酒瓶砸碎在別墅的籬笆上,木質的籬笆迅速燃起熊熊大火。


    “著火了!”


    巡夜的保安在火勢變大的時候抵達了現場。映入眼簾的是燃燒中的籬笆以及倒在附近的葉星辰。


    為了防止火勢擴大到別墅上,保安在第一時間報警後來到了別墅前,他要通知別墅的主人離開別墅。


    讓保安意想不到的是,門打開後是一個柳葉彎眉的女人。這個女人有著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她那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你是!”


    保安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他認出眼前的人是伊菲。而且他很清楚伊菲目前應該在維納斯莊園而不是這裏。


    “是我,我來這裏有別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定通過新聞了解到我在維納斯莊園的事情。不過那是我的替身,我不想讓媒體知道我的行蹤而已。對了有事情嗎?”


    “籬笆著火了。我來通知您和您的家人離開一下。”這個保安在這裏幹了很多年,他自然是清楚伊菲和這棟別墅的關係。這裏就是伊菲和孫翔離婚前的家,“您是迴來看您的女兒嗎?”


    “對。”


    伊菲沒有隱瞞什麽,畢竟她也清楚眼前的保安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孫芯瑤出現在別墅外。她冷冷的看著伊菲,眼睛裏全是敵意。


    “芯瑤,怎麽那麽晚迴來?別墅外麵—”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再說這間別墅並不是你的!”


    孫芯瑤打斷了伊菲的話,自從她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後,她就一直對伊菲懷恨在心。


    “何必這樣,我知道我當年做錯了事情,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有些事你還是不要明白才好。”


    “逼不得已?為自己找情人找借口嗎?是不是找情人還有理了現在!”


    兩個女人針鋒相對的時候火已經被撲滅。不過在這個時候一段視頻傳到了網上。


    守候在維納斯莊園外的狗仔隊們還在試圖尋找伊菲的身影。他們堅信伊菲不可能在進入別墅後就不再出來了。就在他們焦急等待的時候,有人已經從網絡視頻上看到了米蘭莊園裏發生的事情。


    視頻的內容讓這些狗仔隊有些坐不住了,他們開始猶豫要不要離開這裏前往米蘭莊園。


    莊園外的騷動沒有引起守衛的注意。這些稚嫩的麵孔一直到狗仔隊快要走光了後才覺得有問題。不過他們全然以為那些人是熬不住才離開的,沒有一個人向上麵進行匯報。


    守在別墅外的兩個守衛同樣十分的放鬆,他們甚至在互相講著換班後去會所的事情。不過他們完全沒有機會在去會所讓那些小姐姐撫摸自己的身體,因為在他們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鋒利的刀刃劃過了喉嚨。


    許諾雨和黑色骷髏殺了兩個守衛後進入到別墅當中去。


    伊菲在別墅的第二層住著。整個別墅內有幾十個人守著。這些人和外麵的守衛一樣,他們一個個精蟲上腦的模仿著和女人上床時的情景講著讓女生臉紅的各種笑話。


    這些猛虎幫的人根本不是許諾雨和黑色骷髏的對手,更別說是在如此鬆懈的情況下。很快別墅內就屍橫遍野。那一縷縷的白色在兩個人的突襲下一個個的倒下。


    “沒用的。你們的車一出去就會被那幫狗仔隊給圍上去!”


    滿臉疑惑的伊菲直到上了車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認為再魯莽的黑色骷髏也會考慮到外麵的狗仔隊。而且她還在思考開車的清潔工是什麽人。


    “他們?他們現在應該在我們應該去的地方。”


    黑色骷髏的這番話讓伊菲更加的疑惑了。不過她沒有去多想,不管怎麽樣,自己已經逃離了死亡沼澤的掌控。


    米蘭莊園內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記者,維納斯莊園過來的狗仔隊依然守在莊園外麵,他們在沒有記者證的情況下無法進入莊園內。不過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在孫芯瑤和伊菲吵架的地方突然多出了兩個拿著攝像機的人。


    “哢!”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現場響起。一個拿著場記板的人出現在眾人麵前。接著原本和孫芯瑤吵架的伊菲在眾目睽睽之下褪去了臉上塑型化妝用的人皮麵具。“伊菲”搖身一變成了在場所有人都熟悉的麵孔。


    “拍戲?”


    離伊菲最近的記者看著露娜那張熟悉的麵孔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他所問的問題是所有在場的記者都想問的。


    “是的,我們在拍戲。”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夾克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張海生,這個著名導演的出現讓現場的記者更加確定是在拍戲。


    “我們的這部新戲是講述伊菲的前半生的事情,但是由於伊菲已經退出影壇多年,所以我們在征求了她的意見後采用別的演員塑性的方式來拍攝。”


    “這麽說伊菲還在維納斯莊園?”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不知道伊菲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就在張海生迴答記者問題的時候,“孫芯瑤”也撕下了塑型化妝用的人皮麵具。這是一個剛剛出道的演員,是目前最火l女團的成員之一。


    在確定是一出戲後部分的記者離開了米蘭莊園,另一部分則是繼續跟進張海生新戲的事情。那些狗仔隊在收到信息後也離開了莊園,不過他們都表現的極其的憤怒。


    清晨,一陣微風吹過,平靜的水麵波動起來,遠遠看去,像是一麵鑲滿閃光寶石的飄帶的一樣,披在米蘭莊園內。


    站在陽台看著遠處人工溪流的伊菲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被救了出來。


    孫芯瑤在伊菲愣神的時候帶著早餐來到了房間內,她那怨恨的眼神一直看著伊菲的背影。


    伊菲察覺到有人進來,她轉身後差一點跌倒在地上。雖然幾十年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但是畢竟母女連心。她第一眼就認出了孫芯瑤。


    伊菲完全不敢相信,黑色骷髏在救了自己後居然會將其送到自己女兒的住處。這棟別墅是在她和孫翔離婚後給孫芯瑤的,她並不清楚。


    “你……”


    伊菲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的眼角有些濕潤。雖然她背叛了孫翔,但是在她的內心裏一直惦記著自己的女兒。


    “你……”


    伊菲還是沒有將話說完,這一次她的眼睛一直在孫芯瑤的身邊搜尋著什麽。


    “我父親不在。”


    孫芯瑤明顯知道伊菲張望的目的,所以她第一時間告知了對方。


    “你?”


    伊菲的表情有些失望,而且她聽出孫芯瑤那冰冷的聲音裏帶著極大的怨氣。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吃早餐吧。我還有事情。”


    這是孫芯瑤走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一直以來,孫芯瑤都認為孫翔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是他造成了那場婚姻的破裂。在她的心裏,自己的母親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在孫芯瑤通過林海泉了解事情真相後,她就一直很內疚,內疚那天在父親別墅裏所做的一切。所以從那以後,孫芯瑤一直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歸功於伊菲身上。


    看著孫芯瑤遠去的背影,伊菲的眼神沒落。


    寧靜淡雅的晨光溫柔的照射到屋內。頓時,整個房間裏都充滿了溫暖。


    伊菲背靠著窗戶艱難的吃著早餐,好像嚼蠟一般。內心五味雜陳的她根本沒有半點食欲,她的腦海裏全是以前和孫翔以及孫芯瑤的日子。尤其是那間小屋,那間他們勾畫美好未來的小屋。


    伊菲的臉突然白的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已含滿淚水,緊緊咬住的雙唇也滲出一縷血絲。伊菲從剛才孫芯瑤的每一句話裏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已經和自己劃清了界限,成為了兩個陌生人。不過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擦拭完眼淚,伊菲努力在將孫芯瑤的身影從腦海裏剔除,然後開始思考自己被救這件事情。黑色骷髏她很清楚,尤其是在暗夜覆滅後和死亡沼澤之間的事情。


    漸漸地,伊菲的思路清晰起來,她明白了黑色骷髏救自己的原因以及救了自己後帶到孫芯瑤的住所的目的。


    伊菲猛然的站了起來,以至於將那杯熱牛奶都撒在了黑色長裙上,不過她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瘋一般的向樓下衝去。在跑到到樓梯二分之一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猜測的事情。昨天救她的黑色骷髏和那個清潔工在客廳內。而她的女兒孫芯瑤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昏迷不醒。


    “你們這是幹什麽!”


    伊菲瘋狂的衝了下去,試圖解開綁縛孫芯瑤的繩子。


    就在剛剛她已經明白黑色骷髏之所以救自己就是為了利用自己去對抗死亡沼澤。而孫芯瑤就是用來要挾自己的籌碼。


    “住手。”


    塑性成清潔工的許諾雨那冰冷的聲音響起時,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也對準了孫芯瑤。


    “求求你們……你們放過我女兒吧……”


    在看到那把手槍後伊菲就癱坐在地上了,她害怕對方一不小心就終結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如果你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信息我會讓你女兒平安無事,不然的話—”


    許諾雨的話證實了伊菲的猜測。不過她的話沒有的話沒有說完,在稍加停頓後許諾雨看向了自己的左邊。那裏同樣有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隻不過他是清醒的。


    “他是猛虎幫的人?”


    伊菲順著許諾雨的眼睛看到了那個人。由於長時間的和王維在一起,她從那特有的服飾看出來那個人的身份。


    “沒錯。你不想知道他和你女兒孫芯瑤的關係嗎?”


    被綁著的年輕人叫張泉。他和葉星辰一樣是個不招人待見的家夥。其主要原因就是兩個人都活在社會底層,而且好吃懶做。


    葉星辰是因為迷戀電影裏的那套服裝而加入了猛虎幫,而張泉卻是因為自己和猛虎幫的一次親身經曆有關。


    張泉和吳磊有些類似的地方,他們經常會去各種會所裏對著那些女技師進行各種角色扮演。不過和吳磊不一樣的是張泉扮演的角色都是一些富二代之類的。


    張泉自己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角色扮演居然被猛虎幫的人知道了,而且他們全部都信以為真了。就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張泉在離開會所的時候被兩個猛虎幫的綁架了。


    盡管不停的哀求解釋自己隻是打腫臉充胖子,可是綁架他的那兩個人完全不相信。最後還是把張泉帶到了一個酒吧裏。


    由於身處底層社會,酒吧這種地方張泉根本沒有來過。他也是隻是在上學的時候聽舍友說學校的富二代在酒吧裏各種策馬奔騰。


    猛虎幫的人服裝很有特點,所以生活在南城區的底層人士多少都認識。尤其是那些經營各種娛樂類場所的老板,他們不知道被這些人收了多少保護費。


    所以這兩個猛虎幫的人進入酒吧的一刹那就有人前來接待了。這個一直以來都趾高氣揚的酒吧經理在兩個人麵前顯得唯唯諾諾的。好像古時候那些大宅裏的仆人一樣。


    不光是經理,就連那些視底層社會的人為蛆蟲的拜金女也都圍繞過來。她們的纖纖玉指不停的在他們身上滑動著,櫻桃小嘴不間斷的在他們耳邊喃喃細語。


    底層社會的張泉不要說女孩的手,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幾次。酒吧裏的一切都讓張泉羨慕不已,那時候的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被綁架的。他滿腦子裏都幻想著自己作為猛虎幫的一員在酒吧裏策馬奔騰的場景。


    “真是個傻瓜。猛虎幫的人要是都能像你描述的那樣就不會被其它幫派打壓了。”


    聽著張泉的故事伊菲有些好笑。和王維在一起多年,她已經見到了猛虎幫的興起和衰退。即便是鼎盛時期的猛虎幫,普通的幫派成員根本不可能有著張泉口中那樣的事情發生。


    張泉聽出了伊菲的嘲諷,事後的他也清楚那天發生那一切的原因。


    猛虎幫遠遠沒有張泉看到的那樣威風。由於其他幫派的打壓,再加上政府的掃黑行動,讓猛虎幫的人個個都如履薄冰的活著。


    而且隨著幫派之間的衝突日益增強。像張泉這樣的新人不但沒有機會在酒吧裏策馬奔騰反而會打打殺殺。比張泉早加入猛虎幫的一個同齡人,在一次地盤搶奪戰中被砍身亡,而那時的他正好站在那個人的身邊。


    “你和我女兒到底什麽關係!”


    伊菲見過太多張泉這樣的事情,所以她不再願意聽張泉在那裏講述自己在猛虎幫的過往。所以,張泉的話在沒有講完的時候就被伊菲無情的打斷。


    “我……我喜歡她……所以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將她—”


    這一次張泉的話還是沒有說完,因為聽到這裏的時候伊菲已經瘋狂的衝到了他的麵前,雙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的搖晃著。嘴巴裏發出的聲音幾乎是在怒吼。


    “你對她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好了,他沒有對你女兒做什麽。”


    看著情緒失控的伊菲許諾雨有些詫異,她趕忙上去將其拉離開了張泉。而黑色骷髏也在這一瞬間來到了伊菲的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捆綁了起來。


    伊菲捆上後許諾雨來到了張泉的身邊,她拿出一把小刀,鋒利的刀刃在眾人的注視下將一塊小木頭整齊的切成了兩半。


    “他沒有對你女兒做什麽,但是你要是不配合—”


    話還沒說完,許諾雨那鋒利的刀刃就開始在張泉的兩腿之間滑動,很快,張泉的褲子被劃開,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白色內褲。


    張泉已經被許諾雨的舉動給嚇傻了,雖然在昨天晚上和葉星辰關押在一起的時候已經聽聞了他的遭遇,但是張泉的兩腿之間還是出現了一股的暖流。片刻間,他那白色的收腳褲和白色鞋襪都留下了黃色的印記。


    “不要……不要……”


    伴隨著張泉的低聲哀求,伊菲癱坐在地上。她很清楚暗夜的手段,畢竟自己是殘影的情報員。


    “我說……”


    岸邊還停泊著一艘古老的西式遊艇;建築物後方是一條仿古街道,兩邊分布著各式各樣的茶莊。


    許諾雨坐在茗都茶莊靠窗邊的位置,她的旁邊,一個妙齡少女正在用那纖纖玉指彈奏著一把古箏。婉轉低沉的琴音,如天籟之音,迴響天際般的在耳邊響起。


    許諾雨麵前,一杯碧螺春正冒著熱氣,而旁邊則是泡碧螺春的茶壺。正所謂碧螺壺中香撲麵,綠茶盞內味如春。


    孫芯瑤坐在許諾雨的對麵,她的麵前則是一壺上好的金駿眉紅茶。這杯茶讓她想起了玉碗光含仙露掌,金芽香帶玉溪雲這兩句詩。


    “我該怎麽辦?”


    沉默了良久之後孫芯瑤率先開了口。上午的一切一是為了了解伊菲的事情,二是為了試探她對孫芯瑤的態度。很明顯,伊菲雖然出軌離開了孫翔父女,但是她依然愛著自己的女兒。


    “你說,會不會真的像她說的身不由己?”


    許諾雨沒有迴答孫芯瑤的話,隻是一直看著窗外那些步履匆匆的人群。那些人和這安靜的茶莊有些格格不入。在茶快要冷掉的時候孫芯瑤有些坐不住了,她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許諾雨冷笑了一下,她還是沒有打算迴答孫芯瑤的話,不過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裏麵有和夏天的聊天記錄。


    看著這些聊天記錄,孫芯瑤的眼神從期待漸漸的變成了失望。伊菲早在大學的時候就是殘影的情報員了,同時也接到了和王維戀愛的任務。也就是說伊菲和王維之間的關係比孫翔還要早。至於她為什麽最後會和孫翔結婚也是因為王維的關係。


    伊菲和王維原本隻是為了完成各自的任務而相戀,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已經深愛上了對方。並且在某個夏天的夜裏,兩個人赤裸的躺在床上進行了一次坦誠布公的談話。


    兩個組織一直都是競爭對手,要是讓組織發現兩個人相愛後果可想而知。所以在王維的提議下,伊菲和孫翔談了短暫的戀愛後結婚。這一場婚姻是用來為了迷惑兩個組織的。


    讓伊菲沒有想到的是,孫翔居然深深的愛上了自己。而且為了自己拚了命的在危機重重的商場裏打拚。商場如戰場,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賠的血本無歸。孫翔也因為金融危機幾次差一點變得一無所有。但最後還是伊菲給了他信念,讓他成為了商界巨鱷。


    孫芯瑤對於孫翔來說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而對於伊菲來說就是另一個用來迷惑組織的籌碼。隨著時間的推移伊菲漸漸的厭惡了那時候的現狀,尤其是每次和王維的見麵都要偷偷的進行讓她更加的惱火。


    所以在孫芯瑤十一歲的時候,伊菲徹底了離開了孫翔徹底的和王維在一起了。不過兩個人的事情很快被兩個組織查清楚。暗夜快人一步,在殘影還沒有動手前就將伊菲囚禁起來,並以她作為質子來控製王維和他的猛虎幫。


    “原來……原來我和我的父親就是個籌碼而已……”


    孫芯瑤目光呆滯的看著聊天記錄。這份記錄將她之前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她在上午假裝昏迷的時候還一度的認為伊菲離開她們是身不由己。而且孫芯瑤覺得伊菲仍然深愛著自己的父親,畢竟在送早餐的時候,伊菲聽到孫翔不在的消息顯現出極度的失望。


    “我該怎麽辦?”


    冰雪聰明的孫芯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事情。這些事情注定是她無法逃避的。


    “你愛你父親嗎?”


    許諾雨終於開口了,她那冷若冰霜的聲音如醍醐灌頂一般讓孫芯瑤清醒起來。她清楚許諾雨是想讓自己認清事實,然後和伊菲斷絕一切關係。


    “那伊菲怎麽辦?”


    許諾雨沒有迴答孫芯瑤的問題,她拿迴了自己的手機,起身頭也不迴的離開了茶莊。


    在醫院的裏麵,所有的財富、地位、權勢都似乎變得微不足道,唯一的希望都來自於各種檢查後那張由打印機打印出來的檢查單。


    在這裏的病人與病毒抗爭,醫生與死神奪人。


    孫芯瑤的父親孫翔一直躺在特護病房內。昏迷中的他完全感受不到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滴在了自己的臉上。


    孫芯瑤在病床前坐了一個晚上,也哭了一個晚上。內心堅強的她在伊菲離開的那晚都沒有留下過一滴眼淚。


    醫生推開了門,那白晃晃的護士服讓孫芯瑤有些晃眼。


    “我來查房的。”


    孫芯瑤知道醫生的來意,她站了起來,同時輕輕的將孫翔臉上自己滴落的淚水擦拭幹淨。


    “我父親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從昨天晚上來到醫院後就一直不停的從孫芯瑤的口中問出。由於是特殊病房的原因,那些主治醫生倒也耐心的一次又一次的迴答了她的問題。


    “還是一樣。不過有清醒的時候。但那時候他一直看著牆上的那幅畫。”


    牆上的那幅畫孫芯瑤在整個晚上的時候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她並沒有覺得那幅畫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覺得你父親一直看那幅畫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妨仔細研究一下,看看有什麽發現。或許就可以幫助你父親恢複正常了。”


    “我知道,可是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


    一個身穿潔白的護士服,頭戴一頂雪白的帽子,身材略高的護士小趙疲憊的走在醫院的走廊裏。懷揣著救死扶傷理想的小趙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份職業是如此的累人。


    靠近衛生間的地方是醫護人員的換衣間,這裏也是每天晚上夜班時候小趙唯一可以休息的片刻的地方。由於醫患關係的緊張,醫院裏可能除了衛生間就是這間更衣室沒有監控了。不過由於常年失修,這間更衣室裏的燈光昏暗,還有些儲物櫃也是鏽跡斑斑。


    也正是這個原因,小趙才將更衣室裏麵的人看成了自己的同事。畢竟裏麵的人和護士一樣也是一身白色的衣服。


    對於猛虎幫,小趙很清楚他們的事情。她也曾因為債務問題被他們弄的差一點丟了性命。所以,當護士來到自己的儲物櫃前並且徹底看清了那個人的裝束後差一點叫出聲來。那人穿的並不是什麽護士服,而是白色緊身衣和白色收腳褲,腳上穿著著一雙素色白襪及白色球鞋。


    護士害怕了起來。她很清楚這個時候一個猛虎幫的人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最主要的是這個人站在了她的儲物櫃前麵。


    “錢我已經還清了……”


    護士極力的保持著平靜,但她說話的時候還是發出了顫抖的聲音。


    猛虎幫的人沒有理會小趙的害怕,他一步步的走到麵前,冷若冰霜的看著她。


    “身高正好合適。”


    渾身顫抖的小趙沒有聽明白猛虎幫的人說的什麽,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可不希望你弄髒了衣服。”


    這一次猛虎幫的人在說完話後直接出手,小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打暈在冰冷的地上。


    小趙倒地的時候有人發出了輕微的聲音,不過聲音明顯隻發出了半,剩下的那一半應該被堵了迴去。這間屋內還有兩個人的存在,她們和打暈小趙的張楠一樣都是猛虎幫。有趣的是她們都叫丁雲,隻不過其中一個是草字頭的那個雲。而剛剛發出聲音並且迅速捂住嘴巴的是丁雲。


    “換衣服吧。”


    張楠麵無表情的看著兩個女生,他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下達了命令。


    無論是丁雲還是丁芸,她們都有著一張稚嫩的麵孔,明顯是剛剛加入猛虎幫不久的人。所以她們和剛才的小趙一樣顯得有些害怕,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是抓著自己的褲腿不敢向前一步。


    “我不想重複我的話。”


    兩個女生的表現讓張楠眉頭緊蹙。作為猛虎幫的元老,他最討厭那些臨陣脫逃或者害怕的幫員。對於這樣的人,張楠通常隻會有一個做法,就是和戰場上督戰隊最後的做法一樣。


    很快,丁芸就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一涼,大量的鮮血湧了出來。接著她癱坐在了地上,渾身不停的抖動著,雙手試圖堵住傷口。


    看著自己的同伴處於死亡的邊緣,丁雲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內褲已經全部濕透,帶著溫度的液體正在順著大腿向腳的方向流去。


    她有一種想喊出來的衝動,但是作為猛虎幫的一員,哪怕是個新人也知道這樣的下場隻能是和倒在地上的丁芸一樣的結局。


    張楠開始向丁雲的方向走去,這時的她雖然害怕到了極致但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丁雲迅速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換上了倒在地上護士的護士服。


    丁雲的舉動張楠還算滿意,他停下了腳步,開始給其他的幫員打電話。而此時此刻,原本抽搐的丁芸已經因為失血過多休克過去了。


    “看起來像那麽迴事。出發吧。”


    看著穿好衣服的丁雲,張楠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下達了任務。也在這個時候,其餘猛虎幫的人來到了現場,開始處理丁芸的屍體和地上的血跡。


    伴隨著一陣陣的蟲鳴,毫無睡意的孫芯瑤坐在窗台前看著淒冷的月光灑在醫院的停車坪上。那一輛輛的汽車像是一個個墓碑一樣讓她感到恐懼。


    病房門口的燈由於長久失修而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燈光下丁雲忐忑不安的走向孫翔的病房。猛虎幫給她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利用護士的身份殺死孫翔並且綁架孫芯瑤。


    孫芯瑤終於在蟲鳴聲中睡著了,因為太累的緣故,睡眠極其淺的她沒有聽到丁雲開門進來後的一絲聲響。


    “晚上好。”


    就在丁雲準備拿出注射器的時候,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這個聲音不光嚇了丁雲一跳,也驚醒了熟睡的孫芯瑤。


    還來不及迴頭確認是誰在說話,丁雲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一絲絲的涼意。她清楚,那是一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是誰……”


    雖然不清楚刀是否鋒利,但是丁雲知道這一樣會要了自己的命。


    “死神。”


    冰冷的聲音再度的響起,在這寂靜的房間裏讓人一度懷疑它來自地獄。


    “我……我……”


    丁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她丟掉了手裏的注射器,麵色慘白的癱坐在地上。


    “誰派你來的?”


    “張……張楠……”


    “猛虎幫的人對嗎?”


    “對……”


    看著渾身顫抖的丁雲,孫芯瑤已經從剛才簡單的問話中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們想要抓我作為人質來換取王維對吧。”


    孫芯瑤的第一次開口就讓丁雲愣住了,她不清楚為什麽對方從簡單的幾句話中就可以分析出全部的事情。


    “我想這個人一定是王維的情人吧。除了伊菲,他的另一個情人好像是坐第二把交椅的王倩。”


    “我想王倩表麵上是王維的情人,實際上是她的女兒對吧。”


    丁雲的眼神變得驚恐,這一次她倒不是因為害怕後麵拿刀的那位,而是孫芯瑤的話。她不清楚對方為什麽會將整件事弄的清清楚楚。最主要的是,王倩和王維的關係是完全保密的,自己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才了解到這個信息的。


    “有時候,一個好的情報員真的抵過千軍萬馬。”


    咖啡屋裏的燈光很暗,舒緩的音樂有些讓人昏昏欲睡。坐在靠窗的角落裏,一個長發女生低著頭正在漫不經心的攪拌著一杯放了冰塊的檸檬水。


    遠遠看去,在昏暗的燈光下,角落裏的女生顯得形單影隻。


    就在檸檬水裏的冰塊完全融化的時候孫芯瑤坐到了女生前麵。


    “失敗了嗎……”


    女生似乎已經知道了結局,所以她並沒有什麽表情。


    “放心,他明天就能夠迴去。至於你,我們也不會怎麽樣。”


    孫芯瑤的這句話倒是讓女生感到驚訝,她完全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就在她準備詢問的時候,孫芯瑤已經站了起來向咖啡廳外麵走去。


    “難道是她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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