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掩蓋了喧囂的城市。除了汽車馬達的轟鳴聲,空曠、淒冷的街道上幾乎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天空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璀璨的群星以及皎潔的月光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許諾雨在這樣一個夜晚再次的失眠,在幾經輾轉反側後許諾雨決定出去走走。許諾雨脫掉睡衣,穿上一套和夜色相近的運動裝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夢靈。


    米蘭莊園外的街道空無一人,昏暗的路燈由於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整個街道上漂浮著淡淡的一層灰霧,一種腐爛的氣息籠罩著這座城市。


    許諾雨慢慢的走著,她的方向是市中心的第七街酒吧。她希望在那裏自己會偶遇夏天,對於許諾雨來說在這個世界或許隻有夏天才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可以信賴和傾訴的人。


    許諾雨下意識的向自己的口袋摸了摸,她想給夏天打個電話。可是許諾雨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帶電話出門。


    許諾雨搖了搖頭,她深吸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許諾雨停下了腳步,今天夜裏十分的不尋常。不光是街道上冷清的一個人或一輛車都沒有,而且街道上寂靜的有些可怕。


    許諾雨看了看周圍,她的麵部表情變化的很快,原本平靜的她眉頭緊蹙。在許諾雨的左邊是一片的廢墟,廢墟的前麵,維多利亞醫院像一個受盡滄桑的老人一樣肅立在那裏。


    許諾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不敢自己的眼睛,維多利亞醫院離米蘭莊園有著好幾站路的距離。許諾雨離開米蘭莊園到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她不可能來到維多利亞醫院。


    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許諾雨慢慢的靠近維多利亞醫院。許諾雨發現維多利亞醫院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原本大廳裏麵帶笑容的護士小姐現在卻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而且通常燈火通明的大廳如今也顯得十分的昏暗。


    許諾雨繼續的靠近維多利亞醫院,就在她快要到大門口的時候大廳裏走出來一個人。在夜色下,那個人身上的護士服十分的明顯。


    許諾雨沒有看清那個護士的臉,不過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那個護士自己認識。許諾雨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她在迴憶她見過的所有人,可是毫無結果。許諾雨在護士離開醫院後跟了上去。


    護士走的很快,好像有什麽急事一樣。許諾雨不得不加快腳步。就在過了第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護士從人行道上向馬路的中間走去。


    就在這時,另一個詭異的事情再次的出現在許諾雨的眼前。一輛飛馳的小轎車向護士撞了去,可是小轎車沒有把護士撞倒在地上而是從護士的身體裏穿了過去。對,是穿了過去。許諾雨的眼睛此時已經瞪的無法再大了。


    許諾雨冷靜了下來,從剛才小轎車行駛的軌跡來看司機應該沒有醉駕,可是司機在看見馬路中間的護士後居然沒有減速。當小轎車穿過護士的時候司機也沒有把車停下來。許諾雨有了個可怕的想法,或許除了自己沒人能看到馬路中央的護士。


    許諾雨是個殺手,她當然不會相信什麽鬼神之類的傳說。她認為一切詭異的現象都可以用科學的方法解釋,即便現在解釋不了以後也可以解釋。


    許諾雨繼續跟著那個護士,她加快了腳步,沒過多久許諾雨已經快要到護士的身後了。


    在近距離下許諾雨看清了護士,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質好她早就害怕的癱坐在地上了。饒是如此,許諾雨還是輕輕的尖叫了一聲。


    許諾雨麵前的那名護士正是前段時間被自己殺死在維多利亞醫院的那個殺手。不過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護士的那張臉。護士在許諾雨尖叫後轉了過來,她那原本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了,眼睛裏紅紅的,閃爍著一種貪婪的目光。接著護士那張原本不怎麽難看的臉開始變得煞白,原本臉上有著的血色漸漸的消失。


    護士的臉看起來麵目猙獰。


    難道自己真的見鬼了?許諾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一陣冷風吹過,地上的枯枝敗葉被風吹到了空中,護士的臉再次有了變化。在風的作用下護士的皮膚開始迅速的老化,原本一張光滑的臉頰頓時間多出了無數道皺褶。


    “你是誰?”


    許諾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護士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刀,此時的護士眼睛開始流血,血液從那蒼老了皮膚上一道道的溝痕流下滴在了地上。對於許諾雨來說,血滴在地上的聲音像一個倒計時的定時炸彈一樣,每一滴聲響都讓她感覺自己離死亡更近了一步。即便許諾雨如此的害怕,她還是做好了準備,她知道眼前的護士不管她是人是鬼都會在自己鬆懈的時候衝上來。


    果然,護士衝了過來。


    一個側身,許諾雨幾乎是臉貼著刀刃躲了過去。就那麽一次攻擊,她已經判斷出對手的情況。對手的敏捷性很高,而且精準度也不差。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許諾雨跑了起來,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逃跑是必須的。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護士跑的很快,即將追上自己了。


    又是一次攻擊。護士的刀精準的向許諾雨的心髒刺去。許諾雨向後彎腰,在一個側翻再一次的躲過了進攻。


    護士在兩次進攻後停了下來,她的眼睛盯著許諾雨,嘴裏冷笑著。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街的另一頭走了過來。夏天吃驚的看著驚魂未定的許諾雨。


    “大晚上的你在幹什麽?”


    夏天疑惑的問道。


    “我—”


    許諾雨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這時的護士再一次的發動了進攻,鋒利的刀再次的刺了過來。許諾雨光顧著和夏天說話了,她想躲,可是卻沒有躲開。


    許諾雨閉上了眼睛,她等待著死亡的到來。過了一會,許諾雨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沒有鋒利的刀也沒有帶有溫度的血液流出。她隻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動的十分的厲害。


    許諾雨睜開了眼睛,夏天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護士手裏的刀正好插進了他的心髒。


    夏天無聲無息的倒在了許諾雨的懷裏。


    “不!夏天!”


    許諾雨的眼睛已經濕潤,她瘋狂的晃動著夏天的身體,喊叫著他的名字。


    這一場景,和趙帆被自己擊中後的一模一樣。


    許諾雨在抱著滿身是血的夏天時已經完全的把那個護士給忘了。她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護士拿起另一把刀從背後對準了許諾雨的心髒。


    許諾雨一直在哭泣,直到那把刀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許諾雨猛地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她的睡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了。許諾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的夢境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而且剛才的夢見還太過於詭異了。


    許諾雨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夢到夏天,在夢的最後對方還因為自己犧牲了。作為一個殺手,她並不是個感情豐富的女孩,在以前,許諾雨隻為一個人流過眼淚,那個人就是趙帆。她為趙帆流下眼淚一半是喜歡趙帆的緣故,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殺死了趙帆。可是為什麽自己在夢境裏,在夏天為自己犧牲的時候會流淚?而且當時的自己是那麽的瘋狂?難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夏天?許諾雨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晚思索著整個夢境。


    許諾雨給自己倒了杯水,她苦笑了一下。自己怎麽會喜歡上夏天?夏天對於自己來說一直隻是一個情報員。


    許諾雨放下了杯子,她再一次的將視線移到了窗戶外麵。


    在莊園裏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慢慢的向自己的方向走來。許諾雨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穿黑色風衣的人很像黑色骷髏。


    許諾雨眼睛盯著黑色骷髏,她在猜想那麽晚了黑色骷髏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許諾雨不相信他來米蘭莊園是為了別人,畢竟自己在進入米蘭莊園前詳細的了解了這裏的每一個住戶。


    黑色骷髏在許諾雨前麵的那棟別墅門口停了下來,他的眼睛的一直盯著那棟別墅的大門。許諾雨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難道黑色骷髏真的不是來找自己的?可是對麵的別墅裏住著一個憂鬱的少女。少女和自己一樣是個孤兒,不過比自己好的是她有父母留下的一棟別墅。


    黑色骷髏的行為讓許諾雨感到奇怪,她顧不得換一身衣服就離開了夢靈。在夜色的掩護下,許諾雨躡手躡腳的靠近黑色骷髏。


    黑色骷髏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後決定敲門。很快一個睡眼朦朧的聲音響起。


    “誰啊?”


    “我。”


    門開了,屋內的燈光照射出來。許諾雨的瞪著雙眼看著不遠處的黑色骷髏。他的樣子和她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黑色骷髏沒有瘦骨如柴布且滿皺紋的臉,也沒有沒有脂肪完全是骨架的身體。許諾雨看到的是一個英俊瀟灑有著八塊腹肌的男人。要不是看過黑色骷髏年輕時的照片,許諾雨會把他當做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來看待。


    年輕時候的黑色骷髏?許諾雨懷疑自己還在夢中,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疼痛感通過中樞神經傳到了大腦。


    伴隨著痛感,許諾雨有些確信自己不是在夢境裏。這時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從別墅裏走了出來。女孩輕吻了黑色骷髏後就把他領了進去。


    許諾雨看到女孩的時候有些茫然,眼前的這個女孩和自己很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最主要的是許諾雨在見到女孩的時候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好像女孩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此時的許諾雨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就在她開始思考整件事情的時候別墅裏傳來了一陣陣的哭聲。哭聲來自於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孩。


    許諾雨靠近了窗戶,在窗戶的縫隙下許諾雨看到了客廳裏的一切。女孩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不停的哭泣著。黑色骷髏冷漠的站在茶機邊,茶機上放著一把手槍。


    “上麵派我來殺你。”


    黑色骷髏不敢看著女孩,他的眼睛盯著天花板說道。


    “他知道誰是—”


    女孩開口說話了,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清楚,不過……不過如果我不殺死你,他就會知道的。”


    黑色骷髏說話的時候有些猶豫,黑色骷髏說完話後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哭泣的女孩。


    女孩在見到槍的時候停止了哭泣,她笑了,笑的是那麽的甜美。


    “照顧她……”


    黑色骷髏在女孩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扣動了扳機,子彈射了出去。


    “不!”


    許諾雨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尖叫,她在黑色骷髏開槍的那一刻癱坐在地上。女孩的死對於許諾雨來說好像一個最親近的人離去了一樣。


    許諾雨坐在床上,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窗戶外麵漆黑的夜晚。她的目光呆滯,剛才發生的一切又是一場夢。夢中夢,這對於自己來說是個不平常的夜晚。


    清晨天色十分的昏暗,濃墨色的烏雲鋪滿了天空。


    就在許諾雨醒了的時候天空中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不過一會,傾盆大雨就肆無忌憚的下了起來。


    在這樣一個陰雨天氣裏許諾雨實在是不想出門,可是晚上的夢又不得不讓她出去一趟。


    由於下雨初戀咖啡廳裏已經沒有什麽空位了。坐在咖啡廳角落的夏天看見穿著一件不帶任何修飾的白色連衣裙的許諾雨慢慢的走進咖啡廳。由於下雨的緣故,許諾雨全身濕透,白色連衣裙緊緊的貼著她的身體顯得十分的有誘惑力。


    夏天咽了口口水,他幫許諾雨點了一杯愛爾蘭咖啡。


    “夏天,你知道我現在住在什麽地方嗎?”


    許諾雨在問話的時候始終不敢看著夏天。她的手一直漫不經心的搖著咖啡吧裏的勺子,眼睛一直盯著窗外那些步履匆匆的人們。她隻要一看見夏天那張麵孔就會想起晚上的夢,尤其是夏天被護士刺中後自己無助哭喊時的情景。


    “知道。”


    “那你知道我對麵的別墅原來的主人是誰?”


    “你為什麽打聽這個?”


    “隻是有些疑問。”


    “你聽說過佛羅倫薩莊園嗎?”


    “聽說過,那好像是楓林市原來的一個著名莊園。”


    “可能是在你出生後不久,那個莊園發生了一起槍擊案,一個年齡和你現在相仿的女孩被殺。由於這件事情,佛羅倫薩莊園被迫改了名字,也就是米蘭莊園。對了當時的槍擊案就是在孫芯瑤的別墅對麵。”


    夏天的話讓許諾雨陷入了沉思。晚上的夢境裏,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被殺,兇手是組織裏的頭號殺手黑色骷髏。


    “你知道槍擊案的兇手是誰嗎?還有為什麽要殺那個女孩?”


    對於許諾雨的這個問題夏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能查清楚嗎?”


    “可以,不過要費點時間。對了,你到底想查什麽?還有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夏天的話讓許諾雨心裏一驚,不過她沒有做過多的迴答,她把臉轉了過來,冷冷的看著夏天。


    “不需要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許諾雨冷若冰霜的說完話後站了起來,她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初戀咖啡廳。


    夏天看著許諾雨的背影皺起了眉頭,他一直在思索著什麽。


    雨在中午的時候停了下來,可是天空中還是一片灰茫茫的。


    許諾雨不喜歡雨天同樣也不喜歡陰天。她覺得陰天會讓自己感到孤獨和失落。


    在迴到夢靈簡單的換了一套衣服後,許諾雨再次的出門。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桃園村三號。


    桃園村還是和許諾雨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這裏安靜祥和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尤其是在一場大雨過後,桃園村裏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許諾雨在村子裏停留了一下就前往了自己的目的地。在白發老人的屋外,她清楚的聽到屋裏麵有兩個人在談話,一個是白發老人,另一個卻不知道是誰。但許諾雨從聲音判斷那個人也是上了年紀的人。


    許諾雨不敢打攪屋內的人,她站在院子裏靜靜的等待著。


    “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王維的《山中》。”


    “風如拔山怒,雨如決河傾。”


    “陸遊的《大風雨中作》,這個描寫今天上午的那場暴雨實在是在貼切不過了。”


    “哈哈哈……”


    屋內的兩個人在談論和雨有關的古詩詞,時不時的還有爽朗的笑聲從屋內傳出。


    “黑雲翻墨未遮山—”


    “好了,我有一個朋友來看我,今天就到這裏吧。”


    白發老人說完話木門就被他打開了,許諾雨趕忙上前問了聲好。


    許諾雨進入屋內,她看見一個和白發老人年齡相仿的老人正準備離開。在老人的麵前,一張簡陋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


    老人在到了門口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他看向白發老人。


    “我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我怎麽沒有聽見敲門聲?”


    白發老人笑了笑,他遞了包茶葉給對方,送他出了去。


    迴到屋內,白發老人開始收拾茶具,然後重新給許諾雨泡了杯上好的龍井。


    “倦鳥歸深林,清泉入壺中;茶飲有仙趣,南山自在翁。”


    許諾雨拿起紫砂茶杯喝了口茶,隨口的說了一句詩。


    “你是在說我?還是這是你的想法?”


    “我是在說您。”


    “嗬嗬,想不到你對紫砂還有了解。哦,我忘了,作為一個殺手必須懂得很多的東西。”


    白發老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許諾雨,你為什麽來找我?是為了那個箱子?如果是箱子的事情我想你還是放棄吧。”


    “我……我做了兩個很奇怪的夢,夢中夢。”


    “這麽說你是來找我解夢的了?”


    許諾雨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弗洛伊德認為,夢是一個人潛意識欲望的滿足。大部分人在清醒的時候都能克製自己的欲望,但在夢裏,那些人們拚命克製的欲望就會衝破你內心的各道防線。”


    “比如,你內心深處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你卻因為種種的原因沒辦法去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你在清醒的時候會一味的逃避這個事實。但是在你做夢的時候你會發現,他一直出現在你夢境裏。”


    看來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夏天,許諾雨歎了口氣想道。


    趙帆,夏天這兩個人的麵孔就這樣一直的出現在許諾雨的腦海裏。許諾雨瘋狂的搖了搖頭,用力的拽了拽頭發,試圖用疼痛來趕走腦海的這兩個人。


    黑色骷髏。就在許諾雨接近瘋狂的時候第三個人的麵孔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黑色骷髏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裏麵?


    “你夢見了誰?”


    “我……我……黑色骷髏。”


    許諾雨欲言又止的終究沒有說出夏天的名字,當然她也沒有說出女孩的事情。


    許諾雨的話讓白發老人一驚,他險些將手裏的茶杯給打翻在地上。


    “沒有別人?”


    “……”


    “看來你不想說。”


    “你夢見黑色骷髏在幹什麽?”


    許諾雨猶豫了一下,接著她還是將女孩的事情說了出來。她在說的過程中重點強調了女孩和自己長得很像。


    “黑色骷髏,黑色骷髏。或許這個黑色骷髏和女孩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兩個人。”


    白發老人的話讓許諾雨有些吃驚,她不清楚黑色骷髏為什麽會是自己人生中很重要的人。再說那個女孩,自己連認都不認識,隻是長得像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你不要想太多了,黑色骷髏現在在幫你,所以你夢見他是很正常的。有時候夢就是夢,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許諾雨明顯的感覺到白發老人在敷衍這個問題。從白發老人剛才差點打翻茶杯的舉動來看,自己夢見黑色骷髏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而且白發老人在說出黑色骷髏和女孩是自己很重要的人的時候有些後悔的表情。


    許諾雨告別了白發老人,白發老人在她離開後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長得像一塊鐵的銀色箱子。


    “黑色骷髏……黑色骷髏……”


    白發老人撫摸著銀色的箱子一直重複道。


    “你到底還夢見了誰?難道是……?”


    白發老人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英俊的麵孔,這個麵孔有著夏天般的笑容。


    許諾雨迴到夢靈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周曉涵和丁研都在看電視,孫芯瑤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裏看書。


    許諾雨獨自一人迴到了房間,她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盯著那粉色的床罩。


    過了一會,她下樓拿了夏天給自己的名單。看著名單上的人,許諾雨發現已經全部被自己或是別人解決了。


    許諾雨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找一下夏天,再要一張死亡沼澤手下人員的名單。她不相信死亡沼澤手下人員,組織裏原來底層的人就隻有三個。實際上夏天給的這個名單上的三個人是組織裏底層的人中對死亡沼澤最有用的三個。陳雨哲一個金融分公司的經理,主要負責死亡沼澤的一些非法生意。李雨翔銀行副行長,可以將陳雨哲非法所得的錢合法化。至於張萌,她是因為許諾雨的最後一次任務的關係才被列入名單上的。當然,根據後麵夏天傳迴來的信息看,張萌之所以在名單上還有另一個原因,她的父親是政府的一名高官,有著很大的權力。


    許諾雨將夏天給的名單用火機燒成了一堆灰燼,她拿起電話,按下了夏天的號碼。可是許諾雨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都沒有按唿叫鍵。


    “你很糾結……”


    丁研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許諾雨的房門外,她那清澈明晰的眼睛仿佛可以將許諾雨的內心看透。


    “或許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我還是放不下趙帆。”


    丁研笑了一下,她走進了許諾雨的房間。


    “你如何確定你喜歡對方了?你在麵對他的時候心跳加速了?還是你已經忘記了現在是炎熱的夏天?你感覺自己處在溫暖的春天裏一樣?”


    許諾雨聽了丁研的話開始迴憶今天和夏天見麵時的情景。在離開咖啡廳的時候許諾雨曾經和夏天有一次眼神上的對視,她那麽做完全是為了告訴夏天自己沒有刻意的迴避他。在那短暫的對視中,許諾雨看起來冷若冰霜,可是她的內心早已經像火一樣的熾熱。而且當時她當時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是多麽的快。


    “還有,當心愛的人時刻遙繞在你心頭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你是不敢直視你心愛的人的眼睛,或者連你心愛的人的麵孔都看不得。”


    “嗬嗬,看來我真的喜歡上他了。”


    許諾雨幹笑了一下,她目光呆滯了起來。


    “不要在糾結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存活在自己的記憶裏好了。”


    丁研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葡萄酒。她先給許諾雨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學會放下,也就等於學會了寬恕自己,解救自己,學會放下,讓昨天埋在心底,留下美好的迴憶。”


    “可是……”


    “我知道你一直活在痛苦中。對於你來說趙帆的死和你有著極大的關係,你無法原諒自己。可是時間是不會停留的,隨著時光的推移,你的痛苦將慢慢消失。”


    “我知道我要放下過去。可是夏天……”


    “海倫·凱勒說過‘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然為你打開一扇窗。’夏天就是上帝為你打開的那扇窗戶。”


    “原來你在組織的時候有所顧慮,所以你一直不敢大膽的去愛趙帆。如今你已經喜歡上了夏天,不要再像過去一樣,愛就要大膽的去愛。”


    丁研一口氣喝下了高腳杯中的葡萄酒,她拍了拍許諾雨的肩膀,然後給自己再倒了一杯。


    “謝謝……”


    許諾雨輕聲的向丁研道謝。她覺得丁研說的沒錯,自己不能老是活在痛苦中,而且趙帆也不希望自己這樣。對於許諾雨來說趙帆一直是自己心中的一個陰影,一個痛苦的迴憶。自己曾多次嚐試走出這個陰影卻都沒有成功。直到今天丁研的一句話點醒了自己‘學會放下,也就等於學會了寬恕自己,解救自己,學會放下,讓昨天埋在心底,留下美好的迴憶。’。自己之所以在之前沒能夠走出那痛苦的迴憶中就是因為自己沒能夠放下。學會放下,也就學會了解救自己。


    “對了,你來找我不是專門開導我的吧?”


    許諾雨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後滿腹狐疑的看著臉已經有些紅潤的丁研,剛才丁研又喝下了一杯葡萄酒。許諾雨不相信丁研是專門來開導自己的。


    “難道不是嗎?”


    “很難相信……”


    “嗬嗬……”


    雨後的夜晚空氣格外的清新,天空中沒有一絲雲霧。一輪明月從東邊升起,月光灑滿了米蘭莊園。


    睡夢中的許諾雨沒有看到這樣美麗的夜晚。在她的夢裏麵,許諾雨身處在一片綠油油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許諾雨的對麵,是一棟簡陋的木製小別墅。趙帆,那個許諾雨深愛的人正站在小別墅的門口揮著手。


    帶著幸福的笑容,許諾雨慢慢的走到了趙帆的身邊,她看著趙帆和他身後的別墅。


    許諾雨那盈盈秋水的眼睛裏流下了眼淚。


    “小傻瓜,不要哭了。”


    趙帆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好聽,許諾雨向趙帆的身體靠了過去。她希望感受趙帆那溫暖擁抱。


    可是許諾雨觸摸到的趙帆如同空氣一樣。趙帆向後退了一步。


    “你……”


    許諾雨有些驚恐的看著趙帆,多少次,多少次她希望自己可以在夢裏麵和趙帆相聚。她不希望趙帆或者說她害怕趙帆會離去,夢會醒來。


    “不要離開我……”


    許諾雨哭的更傷心了。


    “我沒有離開,隻是我們陰陽相隔你碰不到我。”


    “你原諒我了嗎?”


    “難道沒有嗎?在我彌留之際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原諒你了嗎?”


    “可是我無法原諒自己!”


    許諾雨聽到趙帆的話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那是你沒有學會放下。學會放下,是一種生活的智慧。放下,是一門看似深奧其實簡單的心靈學問。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必在乎的,有些東西是必須清空的。該放下時就放下,你才能夠騰出手來,抓住真正屬於你的快樂和幸福。”


    “可是……”


    “記住,你現在擁有的不要試圖去忘記。你現在得到的要加倍珍惜;屬於自己的不要放棄;已經失去的留作迴憶就好了。”


    “趙帆……”


    “你已經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了,而且那個人相對於我更加的優秀,更加的適合你。”


    “夏天……”


    趙帆的身影在漸漸的遠去,周圍的場景也在變化。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已經消失,許諾雨心中的別墅也化為烏有。


    許諾雨獨自一人站在米蘭莊園外,天空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璀璨的群星以及皎潔的月光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這和昨天晚上許諾雨的第一個夢境有些相同。許諾雨慢慢的走著,在街道的另一邊,夏天穿著一套考究的西服向自己招著手。


    許諾雨慢慢的走向夏天,她心裏明白這隻是一場夢而已。


    就在這時,夏天的表情開始變得驚恐。在許諾雨的左邊,一束燈光照的夏天有些刺眼。一輛飛馳的汽車向許諾雨開了過來。


    許諾雨仍舊慢慢的走著,夏天已經衝了過來。


    許諾雨發現了危險。在之前的夢裏,許諾雨已經讓夏天為自己犧牲了一次,說什麽許諾雨不會在讓夏天在這一次的夢裏替自己犧牲,在汽車快要撞到自己的時候,許諾雨一把將夏天推到在地上。


    許諾雨笑了,她知道汽車撞上自己的瞬間自己就會從夢裏醒來。


    許諾雨沒有從夢裏醒過來,她的意識反而有些模糊了。在昏迷前,許諾雨清楚的聽到了刹車的聲音和汽車撞到電線杆的聲音以及夏天瘋子一般的喊叫聲。


    剛才的一切不是一場夢,許諾雨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的出現在米蘭莊園外的大街上。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射到一間單人的病房內。許諾雨頭上裹著紗布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為她削蘋果的夏天。


    病房外麵,周曉涵、丁研和孫芯瑤不敢去打擾許諾雨和夏天的二人世界,她們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謝謝你救了我……”夏天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許諾雨,他善解人意的對許諾雨笑了一下,“你也是的,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夢遊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扯平了……畢竟你也替我擋了一刀……”


    “擋刀?我身上可沒有刀傷?”


    夏天不清楚許諾雨的夢,他滿腹狐疑又有些好笑的看著許諾雨說了一句。


    “你不會明白的……”


    “記住,你現在擁有的不要試圖去忘記。你現在得到的要加倍珍惜;屬於自己的不要放棄;已經失去的留作迴憶就好了。”


    看著夏天的笑容,夢裏趙帆的話出現在許諾雨的腦海裏,當時許諾雨的腦海裏還出現了前天晚上那個夢的情景。


    接著,許諾雨做了一個讓夏天感到意外的事情。許諾雨一個側身,吻了對方。


    “曾經有些事情,會讓我們刻骨銘心。曾經有那麽些人,讓我們難以釋懷。路在延伸,風景在變幻,所以我們一路走來,告別一段往事,走入下一段風景。”


    在輕吻夏天的時候,許諾雨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位她起不起來名字的名人說過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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