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吹過,一片片楓葉隨風飛舞起來,遠遠看去,好像一隻隻美麗的蝴蝶。楓葉緩緩的盤旋著,悄無聲息的落到樹下那長發飄飄的女生腳旁。女生撿起一片楓葉發出一聲歎息,她在歎息這楓葉終究擺脫不了命運的摧殘,還是脫離了母體與樹分離。


    徐佳文來自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從農村到繁華喧囂的城市,多姿多彩的都市生活已經讓她心醉神迷了。原本有著對未來美好憧憬的她在陰差陽錯的來到楓葉這所貴族學校後徹底的改變了。


    今天的徐佳文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由於沒有毛絨背心的緣故,在淒冷的秋風下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臂瑟瑟發抖。在楓樹下已經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徐佳文的腿有些麻木,不過今天的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在等待著,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路上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一個行人了,灰蒙蒙的天空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在黑夜完全來臨時,徐佳文終於不再迷戀那翩翩起舞的楓葉,她開始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濃霧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起來的,空氣裏夾雜著腐爛的氣息。一陣陣的夜風如冰一樣寒冷,似乎在告訴所有人冬天的腳步已經提前到來。就連原本明亮的路燈也顯得異常的昏暗。


    這是個不尋常的夜晚。徐佳文已經無數次的在這樣的時間點裏迴宿舍了。可是沒有一次像今天晚上一樣不尋常。


    徐佳文的腳步開始加快,此時的她非常的害怕。原本有些紅潤的臉頰變得和白紙一樣的慘白,平靜的心跳也隨著濃霧的擴散開始急促的跳動。


    就在一聲貓叫過後,徐佳文放慢了腳步,不是因為別的,因為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生慢慢的出現在她麵前。徐佳文好像見過這個女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這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女生開口說話了,不過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空靈,在這樣一個夜晚,女生的聲音讓徐佳文打了個冷戰。


    “準備迴去了?說不定還沒走呢?”


    女生再一次的開口了,她有些嘲諷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徐佳文。


    “已經很晚了,一定走了。”


    徐佳文聽到女生的第二句話後輕輕的迴了一句,但是很明顯徐佳文的話讓人感覺明顯自信心不足。


    “是嗎?要知道她有時候不按常理出牌。”


    女生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徐佳文。


    徐佳文沒有再理會眼前的這個女生,她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直到小樹林前才停了下來。


    徐佳文聽到了另一種聲音,“噠、噠、噠……”的腳步聲。徐佳文知道剛剛的女生穿的是校服,她那雙亮墨色的圓頭小皮鞋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


    是誰在後麵跟著自己?徐佳文的心懸了起來,她的唿吸變得急促。在過了一會後,徐佳文突然轉身向後望去,除了空無一人的街道,就是幾片正在掉落的楓葉。


    幻覺。這是徐佳文第一個想到的詞語。


    就在徐佳文轉身準備前行的時候,剛剛的女生突然的出現在她麵前。徐佳文被嚇的不輕,差一點就摔倒下去。


    “我叫陸雯,看起來我們挺有緣的。”


    徐佳文並不覺得自己和這個叫陸雯的女生有什麽緣分,她還沒弄清楚剛剛的腳步聲是怎麽迴事就撞見了陸雯。所以徐佳文覺得陸雯的出現絕不是偶然。


    “不進去嗎?”


    徐佳文知道陸雯說的是什麽地方,她說的就是眼前的小樹林,隻要穿過小樹林就可以到達學校的宿舍區。


    徐佳文隱約覺得樹林裏有別的人存在,難道她們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等待著自己?徐佳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雯,她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可是就在她迴頭看向小樹林深處的時候,陸雯的臉上出現了陰冷的笑容。


    徐佳文稍微思考了一下,她認為連續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在這個點遇上她了,今天一定也不會遇到,畢竟喜歡夜生活的她現在一定在酒吧裏狂歡。


    徐佳文讓自己鎮定起來,她慢慢的向小樹林深處走去。


    樹林裏的氣味更加濃厚了,其中幾棵快要枯萎的樹木讓這個樹林變得陰森恐怖。稍微的一個聲響就會嚇到徐佳文。


    就在徐佳文快要到樹林盡頭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徐佳文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無法挪動一步。徐佳文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樹下麵陸雯滿正在詭異的看著自己笑。


    陸雯是什麽時候到自己前麵的?小樹林就一條路,陸雯要是到自己的前麵肯定是不可能的。那麽剛剛徐佳文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陸雯?還是說陸雯有個雙胞胎姐姐?


    “我說了,我們很有緣。”


    就在陸雯說話的時候,徐佳文的眼睛一直看著不遠處的一棵即將枯死的樹木,好像那棵樹後麵隱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就在陸雯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在那棵快要枯死的樹後麵,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生慢慢的走了出來。女生的出現讓徐佳文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那個走出來的女生像是個幽靈一樣可怕。徐佳文終於明白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的了。


    看著慢慢走向自己的女生,徐佳文變得目光呆滯,嘴裏念念有詞,好像一個精神病患一樣。此時徐佳文的腦海裏全是她舍友說的話,上了死亡筆記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張嘉佳的父親和母親分別是政界和商界的大腕。雖然她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可是缺少父母親的關懷讓她的心理變得極度的扭曲。這種扭曲的心理讓張嘉佳變得性格孤僻、狂暴、易怒和無任何的朋友。而是時常會讓張嘉佳有殺人、自殺、自殘的念想。


    死亡筆記就是扭曲心理下的產物。張嘉佳把每一個傷害過或者不願意和自己做朋友的人都用紅筆記錄在一個筆記本上並逐一進行報複。要知道古人一直以來都有“丹書不詳”的說法,古時候的衙門用來記錄犯罪的名冊才用朱筆。


    徐佳文剛來到楓葉貴族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一些有關張嘉佳的事情。陰差陽錯,徐佳文和張嘉佳在迎新晚會上相遇,由於對張嘉佳有些了解,知道一個心理扭曲的人是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所以當時的徐佳文果斷拒絕了張嘉佳的友好邀請。由於這件事情,張嘉佳很快把徐佳文列入了死亡名單中。


    由於缺少朋友,張嘉佳每天晚上都會一個人去酒吧買醉,這就是為什麽徐佳文每天放學後都會在小樹林不遠處的地方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同樣來自農村陸雯也知道張嘉佳的情況,可是為了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陸雯放棄了尊嚴,淪為了張嘉佳的走狗。徐佳文之所以在今晚會遇到張嘉佳也是陸雯跟蹤自己後通風報信的結果。


    “徐佳文,我看你是農村的所以才願意和你做朋友,願意幫助你。可是你並沒有感謝我,反而拒絕了我。”


    癱坐在地上的徐佳文並沒有聽到張嘉佳在說什麽。她的大腦完全被死亡名單這個詞給占據了。


    “啪”的一聲,徐佳文被張嘉佳打了一巴掌。在臉火辣辣的疼的同時,徐佳文也也清醒過來。


    “我錯了……求求你……”


    “求我?一開始我讓你做我朋友的時候你呢?”


    “啪”又是一巴掌。張嘉佳沒有對哭泣中的徐佳文有一絲的憐憫,一個接著一個的巴掌打在徐佳文的臉上。站在一邊的陸雯為了討好張嘉佳還時不時的抬腳向徐佳文的胸口踢去。


    “我錯了……”


    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的徐佳文一直在哭泣著、哀求著。徐佳文此刻的內心已經完全崩潰。


    “錯了?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徐佳文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巴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到宿舍的。那一個個的巴掌,讓徐佳文徹底的看清了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看清這個在金錢為主導的社會下醜陋的一切,一切的倫理道德在權利和金錢下都可以化為浮雲。站在宿舍的樓頂,看著讓自己心醉神迷的社會,徐佳文沒有做過多的留念,她縱身一躍,從宿舍的頂樓跳了下去。


    深秋,校園裏已經奏響了冬季的前奏。一陣秋風吹過,楓葉樹的葉子一片片的飄落到地上,帶著秋天獨有的魅力。


    午後的校園十分的安靜,在空無一人的走道上,隻有那些落葉被風吹起時發出的沙沙聲響。許諾雨慢慢的拖著行李箱向宿舍走去。在這寂靜的校園裏,許諾雨顯得那麽的寂寞,那麽的悲傷,就像是秋季真實的寫照一樣。


    許諾雨在快要到小樹林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她感覺到有人正在向自己跑來。在艾倫島上的每一個人都在無時無刻的防著對方,這種習慣讓許諾雨明知道是那個叫諾瑤的女生正在向自己跑了過來,她還是將藏在袖子裏那把鋒利的匕首拿了出來。


    就在諾瑤快要到許諾雨跟前的時候,許諾雨迅速轉身向前來到了諾瑤的身邊,並將匕首架在了諾瑤那雪白的脖子上。


    “不要跟著我……”


    許諾雨冷若冰霜的看著有些驚愕的諾瑤,她在說完話後緩緩的將匕首放了下來。


    “我……”


    諾瑤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剛剛那把匕首讓她感覺到了恐懼,她在許諾雨放下匕首的時候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許諾雨沒有理會害怕的諾瑤,她快速的穿過小樹林,來到了宿舍樓前。


    宿舍下麵,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一直在來迴的走來走去,看到許諾雨來了後她放下了了之前焦慮的表情,笑臉迎了上去。


    “許諾雨?”


    許諾雨清楚來的人是一個官腔十足的教務處主任。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他們多多少少都對這個女人感到厭煩。


    “你住在601宿舍,或許你來之前聽過一些關於這個宿舍的傳言,比如那個叫徐佳文的女生跳樓自殺了。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在這裏要說明一下,這裏是學校,而且你們是未來社會的接班人,所以不要有太多的封建迷信思想,要用科學的方式來看待問題。”


    自從徐佳文出事後,宿舍裏麵的學生都在家長的幹預下搬了出來。就在前天,剛來的幾個學生一聽到住在601宿舍就立刻要求調整宿舍。她們的父母更是直接找到了學校的校長。在這件事情上,那些學生的母親幾乎都是當著眾多人的麵發出了尖叫,原本有著溫文爾雅貴族氣質的她們一下子就被這件事情破毀掉了。


    學校在沒辦法的情況下,隻能將那些沒有什麽背景的學生安排進去,雖然那些學生極為的不情願,但是相比其她的學生她們沒有過多的選擇。


    對於來自艾倫島的她來說死亡是一件平常而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所有許諾雨並不在意這些,她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教務處主任,一個人走了。


    看著上樓的許諾雨教務處主任有些茫然,教務處主任這幾天都在憂愁怎麽把這塊燙手的山芋給扔掉,畢竟學校裏沒有那麽多沒什麽背景的學生 ,而且即便是沒有什麽背景的學生也會稍微的抗議一下,許諾雨的表現完全出乎教務處主任的意料。


    “她就住進去了?”


    就在許諾雨消失在教務處主任的視野裏沒多久諾瑤就來到了宿舍樓下。聽到諾瑤的話教務處主任有些不滿。


    “我說你們每天不好好的學習到底在想什麽?那些流言蜚語就是毫無根據的迷信思想。學生,應該把學習放到第一位,要是老是這樣,怎麽能成為未來的國之棟梁?”


    諾瑤清楚教務處主任指的是哪一件事情,但是她想表達的意思和張嘉佳有關。601宿舍裏住過的人大多數都上了張嘉佳的死亡筆記。張嘉佳,即便是心理扭曲的她也清楚這個社會的現實所在,她清楚學校裏哪些人是自己可以欺負的對象,哪些不是。


    精致雕花的檀木門端莊高貴,包含著古典的韻味。白色印花的牆壁潔淨無塵,透露著淡雅清新,舒適柔軟的布藝沙發,讓人舒適愜意,再加上六張溫馨舒適的公主床,整個宿舍顯得高貴而典雅。


    許諾雨從來沒有住過這麽漂亮的宿舍,無論是艾倫島還是孤兒院,能有一張能讓人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的床就已經是一種奢望了。而且在這裏,許諾雨完全沒有必要去提防著她身邊的人,這裏不會有人像在孤兒院裏一樣欺負她也不會像在艾倫島上時刻要她的命。


    躺在床上的許諾雨內心很亂。其實從自己接到任務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這樣。許諾雨清楚艾倫島上的畢業考試,那可是一場比饑餓遊戲還要厲害的考核,最後存活下來的學員基本不會超過幾個。所有像以往外出任務的學員都麵臨著巨大的挑戰,這種挑戰不亞於畢業考試。而許諾雨這次外出任務居然是為了對付一個還在象牙塔裏的學生。即便是個有背景的學生,也沒有像畢業考試那樣的難度。


    在許諾雨思索的時候,她突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許諾雨察覺到這個高貴典雅的宿舍有些不大對勁。許諾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窺視著她。許諾雨愣住了,這個時間點,宿舍裏應該沒有人才對。


    長期的訓練讓許諾雨肯定,有一雙眼睛或是別的什麽東西在暗處盯著她。許諾雨迅速的轉身,看著空無一人的宿舍,什麽都沒有發現。


    就在許諾雨準備放棄尋找的時候,那種窺視的感覺又來了。一陣寒意席卷而來,許諾雨打了個冷戰。艾倫島上經常會遇到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那是因為島上的人都在提防著對方,同時也想方設法的除掉對方。不管怎樣,至少是人與人之間的鬥爭,可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宿舍裏的不一定是人。許諾雨自從到了艾倫島上後就從來沒有害怕過。哪怕是前不久被教官用空包彈向自己開了一槍後。


    許諾雨的目光聚集到一個白色衣櫃上,這個櫃子看起來有些別扭,好像多了些什麽。許諾雨慢慢的來到櫃子旁邊,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櫃門,可是讓她失望的是櫃子裏什麽都沒有。可是剛剛那麽一小會,許諾雨已經明顯感覺到那種窺視感來自於這個原本屬於徐佳文的衣櫃。


    許諾雨的注意到櫃子裏有一個帶鎖的大抽屜,在研究了一會後,許諾雨拿出一鑰匙打開了抽屜。要不是心理素質好,抽屜裏的東西差點讓許諾雨嚇的坐在地上。抽屜裏,一套學校裏日常的校服靜靜的靜靜的放在那裏,很明顯這件校服是屬於徐佳文的。


    徐佳文已經死了。她的遺物也全部被她的家人拿走,而且櫃子的鑰匙在徐佳文死後就還迴了學校,在許諾雨來之前,鑰匙並沒有交給別人。是誰將那套校服放在抽屜裏的?還有就是那種窺視感似乎也來自於這個櫃子。


    許諾雨關上了櫃門。她現在開始覺得自己的這次外出任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心煩意亂的許諾雨再次的躺迴了床上,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種窺視感所分散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諾瑤走進了宿舍。諾瑤住在許諾雨的旁邊,她完全沒有理會許諾雨,此刻的她和許諾雨一樣靜靜的躺在床上,心事重重。


    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許諾雨索性不去想,她開始注意她身邊的諾瑤。諾瑤那張清純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淚痕。


    許諾雨不清楚諾瑤為什麽會哭泣,畢竟諾瑤和自己分開的時間並不長。就在許諾雨疑惑的時候,宿舍的門開了。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生慢慢的走了進來,接著她用一種極其討人厭的口吻說了句話。


    “看起來有新人來了。”


    張嘉佳先是看了一眼哭泣的諾瑤,然後將頭轉向許諾雨。在張嘉佳發現她睡的是徐佳文的床後表現的極為的興奮。


    “看起來有些人睡在了徐佳文的床上,能進601宿舍我就已經很奇怪了,沒想到居然還是徐佳文的床。”


    許諾雨知道來的人叫張嘉佳,也是自己這次任務的目標。可是許諾雨完全沒有去關注她而是看向了張嘉佳後麵的一個女生,這個女生個子很高,有著瀑布一般的長發,她那標準的鵝蛋臉上鑲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這個女生並不簡單,許諾雨明顯的感覺到在她那雙美麗的外表下暗藏著殺機。而且,許諾雨還感覺到這個女生有著明顯的殺氣。


    許諾雨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叫楊慧敏的女生是請來保護張嘉佳的。


    “看起來我們的新同學被嚇到了,話都不敢說了。我這次來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許諾雨還是沒有理會張嘉佳,她一直在看著楊慧敏,楊慧敏也在看著她。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麽!”


    許諾雨的無視讓張嘉佳十分的生氣,她正準備上前去扇許諾雨一巴掌的時候楊慧敏拉住了張嘉佳。她對張嘉佳搖了搖頭。


    “你到底是什麽人?連我們家慧敏都有些怕你了。算了,我們走吧。”


    看著張嘉佳遠去的背影,許諾雨陷入了沉思。那個叫楊慧敏的女生有著殺手的一些特征,看來真的像自己之前想的一樣,這次的外出任務並不簡單。


    深秋的的天黑的特別快,許諾雨發現自己所在的宿舍除了諾瑤就還有一個叫依然的女生。這個人倒是和許諾雨有些相像,冷冰冰的性格,時刻在提醒著大家不要靠近自己。


    不過依然和許諾雨截然不同的是她好歹有一個朋友,那個人就是諾瑤。許諾雨不清楚她們是怎麽成為朋友的,她猜想或許在徐佳文自殺後她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隨著熄燈鈴聲的響起,原本吵鬧的宿舍樓變得安靜起來。在這寂靜的夜晚裏,許諾雨有些傷感。就在下午的時候,漫步者校園裏的她多麽想和其她女生一樣有說有笑。可是自己命中注定要成為一個沒有朋友的孤獨者。


    就在許諾雨快要入睡的時候,雲朵散去,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欞瀉進來。許諾雨再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窺視感。這種感覺來自於屬於徐佳文的衣櫃。


    許諾雨變得毫無睡意。她起身躡手躡腳的來到櫃子前,許諾雨在上午的時候並沒有好好的去研究這個櫃子,這一次她將櫃子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很快,許諾雨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櫃子門上有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孔,在想辦法將櫃門破壞後,一個微型攝像機被藏在被掏空的櫃門裏。而且這個攝像機沒有連線。也就是說這隻是個擺設罷了。


    是什麽人將一個沒有連線的攝像機放在這裏?這個攝像機的作用是什麽?


    許諾雨完全陷入了思維混亂中,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大腦飛速的運轉著,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此時的她並不清楚,張嘉佳已經將自己列入了死亡筆記中。


    對於貴族大多數學生來說校園裏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她們的父母早就給她們的未來安排好了一切。死亡筆記對於那些沒背景的學生來說是一種痛苦,而有背景的學生卻把它當成這個枯燥乏味的校園生活中的樂趣。


    許諾雨在來到學校的第二天後上了死亡筆記,張嘉佳還放話說許諾雨的下場和徐佳文一樣,好不到哪裏去。一時間,學校裏關於許諾雨的話題就多了起來,那些有背景的學生把張嘉佳如何對付許諾雨以及什麽時間對付許諾雨設成了一場賭局。


    許諾雨這些天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事情,她有許多的問題需要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這些天,許諾雨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一直都在徐佳文出現過的地方進行調查。


    漆黑的夜晚,如同研墨一樣沒有一絲的雜質。原本明亮的月亮隱藏在烏雲後麵,隻露出一點點詭異。伴隨著風吹起樹葉的聲音,許諾雨慢慢的向小樹林走去。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來許諾雨第四次來到小樹林了,而且每次她來的時間都是徐佳文最後一次到小樹林的時間。


    迷霧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突然的出現了,小樹林外的一盞路燈一閃一閃的,掙紮著最後一閃亮光。許諾雨停了下來,她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這種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死人的味道。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在許諾雨身後響起。一路走來,許諾雨沒有發現被人跟蹤。


    是什麽東西在後麵?許諾雨有些不知所措,她開始仔細的去分辨聲音的方向,然後尋找周圍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在仔細的聽了下那高跟鞋的聲音後許諾雨冷笑了一下。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在很早的時候,許諾雨腦海裏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計劃,隻不過她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


    伴隨著高跟鞋的聲音,許諾雨猛地迴頭看去,空蕩蕩的校園裏一個人都沒有。也是在這個時候,高跟鞋的聲音停止了。


    就在許諾雨轉身準備前行的時候,一個女生突然的出現在許諾雨麵前。許諾雨被嚇的不輕,差一點就摔倒下去。


    “這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女生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空靈,在這樣一個夜晚,女生的聲音讓許諾雨打了個冷戰。


    “這麽晚了為什麽去小樹林?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叫陸雯。”


    “不進去嗎?”


    許諾雨知道陸雯說的是什麽地方,陸雯說的就是眼前的小樹林,隻要穿過小樹林就可以到達學校的宿舍區。


    許諾雨有些害怕,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雯,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可是就在她迴頭看向小樹林深處的時候,陸雯的臉上出現了陰冷的笑容。


    樹林裏的氣味更加濃厚了,許諾雨感覺自己好像又迴到了艾倫島,那裏每天都充斥著屍體腐爛的味道。


    就在許諾雨快要到樹林盡頭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許諾雨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她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樹下麵陸雯滿正在詭異的看著自己笑。


    陸雯是什麽時候到自己前麵的?小樹林就一條路,陸雯要是到自己的前麵肯定是不可能的。那麽剛剛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陸雯?還是說陸雯有個雙胞胎姐姐?


    “我說了,我們很有緣。”


    就在陸雯說話的時候,許諾雨的眼睛一直看著不遠處的一棵即將枯死的樹木,好像那棵樹後麵隱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沒過多久,張嘉佳穿著高跟鞋和楊慧敏從樹後麵走了出來,許諾雨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看著臉色煞白的許諾雨,張嘉佳有些得意。


    “看來來她並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站在張嘉佳身邊的楊慧敏皺了皺眉頭,她在思考。就在前幾天的那次相遇,楊慧敏明顯感覺到許諾雨身上的一股殺氣。可是現在癱坐在她們麵前的許諾雨倒像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羊羔。


    “我說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可是你偏偏不識相。”


    張嘉佳說完就打了許諾雨一巴掌,由於楊慧敏離的很遠,她沒能都抓住張嘉佳的手。這一巴掌讓楊慧敏更加的疑惑了。她的內心開始動搖,她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的判斷是不是錯了。


    就在楊慧敏還在疑惑的時候張嘉佳已經打了很多的巴掌,陸雯也在許諾雨身上踹了幾腳。


    張嘉佳似乎是打累了,她一邊用惡毒的語言諷刺許諾雨一邊拿那些枯枝敗葉扔向許諾雨。


    腫著半邊臉的許諾雨麻木的沒有表情。她隱約知道張嘉佳勝利似的離開了小樹林。


    諾瑤是第一時間看到許諾雨的。她已經清楚許諾雨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張嘉佳在許諾雨來的那一天也威脅過諾瑤。由於徐佳文的緣故,她不得已答應了張嘉佳的要求。成為了張嘉佳的朋友。


    “你還好吧……”


    看著許諾雨的半邊臉,諾瑤想起了徐佳文。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樓頂,深怕許諾雨會像徐佳文一樣輕生。


    許諾雨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脆弱,即便是再一次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就在許諾雨來到楓葉貴族學校的第三個星期,張嘉佳已經對許諾雨進行了不下七次的暴行。盡管許諾雨一次比一次迴去的晚,張嘉佳還是不知疲倦的等著她。而張嘉佳身邊的楊慧敏似乎已經認定許諾雨是個柔弱的小女生,並沒有每次都隨著張嘉佳到小樹林裏。


    太陽早已西下,天空中還是不見月亮的身影。漆黑的夜空仿佛被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此時的夜色就像一塊巨大的黑幕罩住了整個校園,遠遠看去根本分不清哪裏是房子、哪裏是天。


    張嘉佳還是一個人等在小樹林裏。今天晚上有些異常,除了無邊的黑夜外,一直以來都有的秋風似乎也停了下來。整個校園裏寂靜的可怕。


    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張嘉佳一想到馬上要發生的事情就興奮起來。她的腦海裏全是許諾雨求饒的情景。


    許諾雨在張嘉佳沒到多久就來到了小樹林。看著驚恐的許諾雨,張嘉佳更加的興奮了。


    “你以為你逃得掉?晚點迴去不能幫助你什麽。要知道多晚我都會等著你。”


    張嘉佳開始喋喋不休,她一邊罵著許諾雨一邊向許諾雨走去。興奮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許諾雨麵無表情,眼神迷離的看著不遠處的人工湖。小樹林的人工湖由於長時間沒有人進行管理導致湖水汙濁,也因此傳出許許多多的靈異故事。


    當張嘉佳的巴掌打在許諾雨臉上後,她沒有看到許諾雨求饒的情景,相反許諾雨突然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還敢站起來!”


    張嘉佳有些惱怒的看著許諾雨。許諾雨沒有理會張嘉佳,她依然麵無表情,眼神迷離的看著不遠處的人工湖。


    “給我跪下!”


    張嘉佳見許諾雨沒有反應再次的打了許諾雨一巴掌,並要求許諾雨跪下。


    許諾雨還是沒有反應。她的眼睛還是一直盯著不遠處的人工湖。


    此時的張嘉佳意識到了什麽,她的目光也隨著許諾雨看向人工湖。汙濁的湖水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遊動。要知道由於湖水長期無人管理,汙濁的湖水下不可能有活著的生物。


    張嘉佳想起了關於人工湖的靈異故事。這些靈異故事大多數都是跳湖自殺的學生變成厲鬼索命之類的。張嘉佳打了冷戰,她開始害怕起來。


    害怕的張嘉佳完全沒有注意到許諾雨慢慢的走向了人工湖。


    “你……”


    張嘉佳看著許諾雨又聯想到靈異故事似乎明白了什麽。李妍、張玲、徐佳文這些上過死亡名單並被她欺負過的女生都自殺了。許諾雨,在被自己欺負了幾個星期後終於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看著漸漸沉入湖水中的許諾雨,張嘉佳並沒有以前一樣的那種說不出的快感。以前的她看著跳樓的徐佳文,割腕的張玲她都會有。相反,今天的張嘉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除了許諾雨,那些曾經被她欺負過的女生一直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許諾雨的事情讓張嘉佳無法入眠,在經過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後,張嘉佳動用家裏麵的關係將人工湖的水抽幹了。湖底並沒有發現許諾雨的屍體,相反警方在湖底發現了幾具骸骨,根據現場法醫的判斷,這些人都已經死去兩年以上了。


    “你確定許諾雨跳下去了?”


    在許諾雨初三後楊慧敏一直都跟著張嘉佳,看著被抽幹水的湖底,楊慧敏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


    “會不會是骸骨中的一具?”


    “怎麽可能?她跳下去沒多長時間。”


    楊慧敏的眼睛一直盯著人工湖,她始終不明白許諾雨不可能在跳下去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都說這湖水有問題,會不會……”


    楊慧敏沒有理會這個弱智的問題。由於警方的存在她沒有辦法到人工湖的周圍去看看。不過她從警方的隻字片語中了解到了一些情況。看起來警方隻發現了許諾雨跳下人工湖前的腳印,並沒有發現許諾雨離開人工湖的腳印。也就是說許諾雨確確實實是自殺了。


    警方沒有在學校做過多的的停留,他們將幾具骸骨弄出人工湖後就離開了。在警方走後,楊慧敏可以近距離的勘察整個現場。確實和警方的結果一樣,許諾雨在跳下人工湖後好像再也沒有上來。那麽許諾雨的屍體難道真的就是那幾具骸骨中的一具?


    夜已經深了,朦朧的月亮高高掛在漆黑的天空上,灑落一地的清冷。蒼白的月色有種孤獨、淒冷的感覺。


    張嘉佳在許諾雨自殺後就無法入睡,這幾天來,張嘉佳都在深夜的時候坐在窗戶旁,看著遠處的小樹林心有所想。


    就在那天警方離開後沒多久,楊慧敏就告訴張嘉佳許諾雨自殺了,但是沒有找到屍體。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警方帶走的那幾具骸骨。張嘉佳似乎不願意繼續去討論許諾雨的事情,她打發走了楊慧敏一個人迴到了宿舍。


    就在張嘉佳有些困意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身影出現在小樹林外。突然間,張嘉佳的臉變得煞白,心跳加速。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張嘉佳很確定那個身影就是許諾雨。


    張嘉佳沒有叫醒楊慧敏,她獨自一人穿上衣服向小樹林方向走去。


    小樹林裏有著一股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張嘉佳想起了人工湖裏的那幾具骸骨,她似乎有些後悔沒有帶楊慧敏一起出來。


    張嘉佳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人工湖旁邊,張嘉佳看到的那個身影完全沒有了蹤影。就在她準備打道迴府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的出現了。那個聲音明顯是許諾雨的聲音,不過和之前許諾雨的聲音完全不一樣,這個聲音顯得十分的冰冷。


    “終於來了。”


    “你……你不是死了嗎?”


    張嘉佳四處張望,她已經害怕到了極致。


    “確實是死了,所有今天晚上我來找你報仇了……”


    “楊慧敏很快就來了—”


    驚恐中的張嘉佳不得不將楊慧敏搬了出來。可是聽到楊慧敏後許諾雨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人真的可以對付一個厲鬼?”


    “別騙我……世界上根本沒有靈魂這一說法……”


    “那好,我讓你聽聽她的聲音……”


    張嘉佳完全沒有想到,下一秒自己聽到了徐佳文的聲音。許諾雨還好說,自殺後並沒有見到屍體,可是張嘉佳自己是親眼目睹她從宿舍六樓上跳下來的。靠在樹上的張嘉佳一下就癱坐到了地上。


    張嘉佳並不清楚,許諾雨並沒有死去,她在跳入人工湖沒多久後就用隨身攜帶的一根繩索利用湖邊的大樹逃離了。這也是警方和楊慧敏沒有發現許諾雨離開人工湖痕跡的原因。在許諾雨離開的這幾天,她根據徐佳文的一次文藝演出視頻用電腦合成了徐佳文的聲音。


    “你害怕?你之前裝神弄鬼去嚇唬那些上了死亡筆記的人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大膽了?”


    早在之前,許諾雨就弄清楚了張嘉佳是如何欺負這些上了死亡名單的學生。首先宿舍裏的針孔攝像機就是她的計劃之一。由於女人的第六感較強,所以不管那個攝像機有沒有連接什麽,在強烈的第六感下但凡是住進601宿舍的女生都會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其次就是小樹林外的高跟鞋聲音,那根本就是張嘉佳事先錄製好的。那天許諾雨聽到高跟鞋聲音後就發現不對勁了,艾倫島上的訓練讓許諾雨清楚的意識到那種聲音來自於錄音機。最後是那個叫陸雯的女生,那個女生確實是有一個雙胞胎姐姐,不過不在同一所學校讀書。


    “你……你別過來……”


    突然之間張嘉佳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手一直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嘴巴一直不停的鬼喊鬼叫。許諾雨依稀可以辨識出張嘉佳在重複說著那些上了死亡筆記的人的名字。


    張嘉佳在被許諾雨嚇瘋後沒多久自殺了,死亡筆記成為了楓葉貴族學校的曆史。張嘉佳的死亡宣告著許諾雨的任務已經完成。至於楊慧敏,她原本就是暗夜的殺手,是張嘉佳父母花重金雇傭來保護她的。在張嘉佳自殺後,因為無法完成任務被暗夜進行了審判。當然這些事情是許諾雨正式加入暗夜後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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