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濃墨一樣的天空上看不見皎潔的月亮和璀璨的繁星。偶爾劃過天空的一顆流星,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孤獨而又淒涼的故事。


    許諾雨孤單的身影出現在米蘭莊園。


    迴到夢靈的第二天,許諾雨開始看起了夏天給自己的那張寫著死亡沼澤手下底層人員的名單。


    名單上有三個人,許諾雨仔細的看了一下,有一個人是風鈴集團的人,最後兩個不是。


    其中一個叫李雨翔的人引起了許諾雨的注意。這個李雨翔許諾雨在剛送來的報紙上看見過,是一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


    資料上寫的很明白,李雨翔是個剛滿三十歲的年輕帥小夥,在別人眼裏,他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成功人士。剛滿三十歲的他,不僅當上了銀行的副行長而且還有著一個漂亮的老婆。在李雨翔的周圍,所有的人都以他作為榜樣來教育自己的子女。


    可是光鮮亮麗的背後卻是衣衫襤褸。李雨翔這個年輕的副行長卻利用自己的職權挪用公款。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個剛到銀行的年輕女孩小趙在一次意外中看到了李雨翔的所作所為,小趙揭發了李雨翔。報紙上登的交通事故中的死者就是小趙。


    “難道這個李雨翔是故意殺人?”


    站在許諾雨身邊的丁研茫然不解的看著那張有關李雨翔的報紙。


    “不錯,報紙上也有意無意的透露了這一點,警方懷疑這起交通事故並不是意外,他們決定對女孩進行屍檢。”


    許諾雨冷冷的迴答了丁研的話,然後她在李雨翔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叉表示死亡。李雨翔已經被警方給盯上,自然不需要許諾雨出手了。


    就在許諾雨準備看下一個名字的時候電話響了,電話那頭,夏天的聲音傳了出來。


    “初戀咖啡廳。”


    夏日溫暖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照射下來,像繁星一樣鋪灑在水泥路上。在樹蔭下,許諾雨獨自一人慢慢的走著。


    初戀咖啡廳的外麵,夏天一個人坐在那裏,漫不經心的看著過往形形色色的人。夏天注意到了許諾雨。許諾雨身穿白色露肩長裙,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


    許諾雨坐下後點了一杯初戀雞尾酒。粉色的記憶就是初戀的感覺,這杯粉色帶點酸味的初戀雞尾酒讓許諾雨迴憶起了趙帆。


    許諾雨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她完全被這杯雞尾酒帶進了趙帆的迴憶裏。


    在夏天快要喝完了自己的卡布奇諾時,許諾雨從趙帆的迴憶裏走了出來,她盯著夏天,等待著夏天開口。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死亡沼澤在炸死歐若晨後就沒有進一步行動了。”


    許諾雨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死亡沼澤和殘影的合作隻是曇花一現。她很快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真的認為殘影會真心的和死亡沼澤合作?”


    夏天點了點頭,他的想法和許諾雨的一樣。


    “死亡沼澤在今晚有行動了。”


    許諾雨盯著夏天,夏天明白她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


    夏天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他小聲的對許諾雨說了一個讓她驚訝的地方:維多利亞醫院。


    維多利亞醫院可以說在整個楓林市十分的出名,市裏的市民沒有幾個是不知道這家醫院的。倒不是因為這家醫院的診療技術好而是因為這家醫院在前年的時候曾丟失過幾十具屍體,而且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查清楚是怎麽迴事。由於屍體丟失事件讓這家醫院的聲譽大減,幾乎沒有什麽市民敢去這家醫院看病。醫院的前任院長還因為這件事在停屍間裏上吊自殺了。


    其實這個醫院還有一點讓許諾雨驚訝,交通事故中的小趙的屍體就臨時寄放在這個醫院裏。


    許諾雨明白了死亡沼澤的行動計劃,小趙的屍檢會查清楚交通事故的真正原因。所以死亡沼澤要毀屍滅跡。


    “他要設法保護李雨翔?”


    許諾雨皺著眉頭問道。畢竟像這樣一個小角色根本入不了死亡沼澤的眼睛。他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去救一個不值得救的人。


    “是這樣的,死亡沼澤在組織出事後頻繁的聯係李雨翔。”夏天解釋道,“死亡沼澤利用李雨翔副行長的職位來讓一些非法的收入合法化。”


    在夏天說完地址的時候許諾雨還在納悶為什麽死亡沼澤會去想方設法的保護一個組織底層的人。畢竟這一層的人都沒有資格直接接觸組織的事情。夏天的話讓許諾雨明白,死亡沼澤想利用其職位來洗黑錢。


    夏天離開初戀咖啡廳後許諾雨給孫芯瑤打了個電話,她告訴孫芯瑤自己的行動。


    維多利亞醫院位於城市的南邊。醫院建立在一八九零年,是一個有著一百二十年曆史的老醫院,也是當時楓林市內最大的一家外科醫院。在前年出事前,醫院的醫、教、研技術實力雄厚,成果豐碩。在醫院出事後,尤其是醫院院長自殺後院內很多的知名專家紛紛跳槽,而且醫療事故頻出。


    許諾雨來到維多利亞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由於城市改造,醫院兩旁的幾個老舊建築全部拆除,隻有一地的廢墟,再加上偌大的醫院沒有幾個人來看病,醫院就像一個陰森恐怖的墓碑一樣。


    許諾雨沒有在醫院外做過多的停留,她急速的走進醫院大廳。通常醫院大廳裏都是人滿為患,無論是前台諮詢還是掛號取藥的窗口都會排著長隊,維多利亞醫院的大廳裏卻是寥寥無幾。醫院裏來看病的人不多,可是醫院裏的護士一個個都精神百倍。


    許諾雨進入大廳後,一個年紀大約二十五歲的年輕小護士馬上笑臉相迎出來。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許諾雨沒有迴答小護士的話,而是拉下了長裙的拉鏈。許諾雨的後背露了出來,後背上有一個明顯的刀疤。


    “你這是?”


    小護士驚訝的看著許諾雨的後背,在許諾雨柔潤的後背上,刀疤看起來像眼睛一樣。


    “有些疼。”


    許諾雨簡單的說了一句,小護士在愣了一會後馬上恢複那種許諾雨進門時的笑臉。她帶著許諾雨向外科走去。


    外科診室在醫院的三樓,許諾雨一路上走的很慢,她粗略的看了一下醫院的裏的情況,除了幾個穿著過時衣服的病患外就是那些帶著笑容的護士和醫生。許諾雨在到了外科診室前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


    外科診室內的醫生是個年紀很輕的小夥子,醫院裏那些有能力的老專家在醫院出事後都跳槽到了其它的醫院,現在醫院裏能有醫生就已經不錯了。


    年輕醫生檢查的很仔細。沒過多久年輕的醫生就得出了結論,刀傷複發。


    小護士在許諾雨看病的時候一直守在旁邊,直到年輕的醫生開出藥方。在小護士的帶領下,許諾雨到樓下的取藥窗口去取藥。維多利亞醫院為了樹立新的口碑,醫生都會仔細的檢查,而且絕對不像其它醫院那樣為了錢而喪失了作為一名醫生的基本道德,護士則是全程陪伴著每一個前來就診的患者。


    許諾雨剛到取藥窗口的時候就出事了。醫院門外一輛救護車警笛一直在響著,三個年紀不大的護士推著擔架快速的向醫院裏走來。擔架上的人已經蓋上了白布,白布上那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跡清晰可見。看樣子,這個擔架上的人已經死去了。


    另一個擔架也從救護車上抬了下來,兩個護士迅速的推著它進入了大廳。這個擔架上的人是一名年紀二十多歲的護士,而且還活著,而且沒有什麽大礙。


    許諾雨皺起了眉頭,她不清楚那個死去的人是男是女,可是這些推著擔架的護士和擔架上躺著的護士,許諾雨從她們身上明顯的感覺到了殺手的氣息。許諾雨明白,眼前的這些人就是死亡沼澤派來的人。


    所謂殺氣其實是人或者動物之間在攻擊對方時候所發出來的一種信號,這種信號需要人的“第六感”來察覺。殺氣一般情況下隻有雙手真正沾染過鮮血的人才會有。普通人發怒隻是讓感覺到你在發怒,沒有生命上的威脅。而殺過人的人則不同,當他們發怒時,他們心裏想的不是攻擊你,而是當場把你殺死,才能放出這種氣息。想象一下,這一類人能把別人生命當做螻蟻一般的人,所以在對視時往往會釋放出這麽一種死亡信號!當然這種氣息是可以控製的,像一些專家級的殺手就可以很好的隱藏這種氣息,他們雖然手裏有著無數的魂魄,但是你見到的他通常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許諾雨知道死亡沼澤會來毀屍滅跡,可是為什麽他會派人假扮護士把一個死人帶了進來?難道死亡沼澤那麽做是為了擔架上的那個假扮護士的殺手?或者還有別的什麽意圖?


    許諾雨的大腦已經開始飛速的運轉,這時為首的一個護士開口了。


    “臨江路車禍。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行了,另一個是我們的護士,在救援的時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沒有大礙,不過要在這裏休息一晚了。”


    許諾雨已經大致明白死亡沼澤的意思,那個死去的男的隻是一個掩護,真正的目的是將那名護士給送進來。不過許諾雨仍舊沒有停止飛速運轉的大腦,車禍這個詞一直在她的大腦裏出現。車禍,為什麽死亡沼澤準備毀屍滅跡的時候就發生了一起車禍讓他有個機會把那名護士給送機醫院?車禍是巧合還是一個陰謀?


    許諾雨猶豫了一下,她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就在所有的護士人準備將死者推入停屍間的時候許諾雨無聲無息的癱坐在地上,她的麵部表情呆滯,眼睛驚恐的睜著盯著前方,嘴巴也半張開。


    “出了什麽事情?”


    許諾雨身邊一直跟著的小護士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許諾雨沒有理會小護士而是發瘋似的跑向剛才說話的那位護士,許諾雨抓住護士的胳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連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你……你,剛才說什麽地方出事了?”


    為首的護士明顯是個初級殺手,她被許諾雨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鎮定下來。


    “臨江路。”


    許諾雨再次的癱坐在地上,小護士來到她的身邊,她扶著許諾雨。


    “你?”


    “老公。我老公在臨江路。”


    許諾雨機械般的說著話。


    “剛才我打電話是關機的。”


    小護士明白了許諾雨的意思。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他是因為有事臨時關機了。”


    許諾雨還是機械的說著話。


    “他早上出門穿的就是這雙鞋。”


    小護士看向擔架上的死者,死者的腳露了出來,一雙被鮮血染紅的白色運動鞋鞋格外的明顯。


    原本推車的護士們也停下了腳步,她們互相對望著,有些不知所措。


    許諾雨在小護士的攙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步履蹣跚的走向那名死者,幾次差點跌倒,好在有小護士扶著她。


    許諾雨來到了死者的擔架前,推擔架的護士想要阻止,可是為首的護士卻輕輕的搖了搖頭製止了她們的行為。


    許諾雨先是眼睛盯著死者腳上的白色運動鞋,然後才把頭看向死者的臉部。許諾雨那顫抖的手幾次想揭開蓋在死者臉部上的白布,可是都沒有成功。


    終於,死者的臉部上的白布被許諾雨揭開了,一個滿臉血跡長著一張國字臉的中年男子閉著雙眼躺著。由於血跡過多,隻能判斷是張國字臉。


    “是不是……”


    小護士的聲音小的連自己都不能聽到,由於醫院沒有幾個病患,生離死別的場景對於一個剛到醫院工作沒多久的護士來說根本沒有經曆過。


    許諾雨輕輕的撫弄著中年男子的臉,她在摸到中年男子的眼睛時用力的按了一下。同時在摸到中年男子的下巴時,許諾雨停了下來,她一邊笑著,一邊抽泣著。


    “不是……他下巴上有個很深的刀口。”


    小護士鬆了口氣,她為死者蓋上了白布。


    “你還是在打個電話吧,說不定隻是剛才關機了。”


    許諾雨點了點頭,她看著那名中年男子被推進了電梯,電梯向停屍間的方向去了。


    就在剛才,許諾雨已經確定了中年男子隻是假死而已。


    假死又稱作微弱死亡。是指人的循環、唿吸和腦的功能活動高度抑製,生命機能極度微弱,用一般臨床檢查方法已經檢查不出生命指征,外表看來好像人已死亡,而實際上還活著的一種狀態。不過有一個簡單的方法可以檢查是不是假死:用手指壓迫病人的眼球,瞳孔變形,鬆開手指後,瞳孔能恢複的,說明病人沒有死亡。


    許諾雨在按壓中年男子的眼球後,中年男子的瞳孔恢複到了按壓前的狀態。


    許諾雨開了藥後離開了醫院,她在醫院對麵的車站給孫芯瑤打了個電話。


    “除了曼陀羅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人假死。”許諾雨沒有過多的廢話,她開門見山的問有關假死的事情,“我指的是別的藥物。”


    “曼陀羅或者你可以叫它曼德拉草。”孫芯瑤迴答道,“別的話就是河豚毒素。一般情況下我們通過心跳停止瞳孔放大等特征粗略判斷人是否死亡。 一些作品中會使用藥物來達到這個目的,河豚毒素就是其中之一。”


    許諾雨沉默了一會,曼陀羅她是知道的,那是一種被稱作“東方麻醉劑”的被子植物。而且她還接觸過這種草。不過這樣的的東西已經在前幾年列為了違禁品,連組織都很難找到,所以她想知道其他假死的藥物。


    “把電話給周曉涵。”


    孫芯瑤不清楚許諾雨問假死藥的事情是為什麽,她沒有做過多的想法直接把電話給了周曉涵。


    “現在是五點多,我要六點的時候在我的手機上看到維多利亞醫院的平麵圖,尤其是停屍間和監控室的位置要詳細。”


    夜已經很深了,皎潔的月光淒涼的高掛在在濃墨般的天空。月光下,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仿佛在彈奏一曲《月光曲》,婉約而淒美。


    許諾雨換上了一身運動裝,並且帶著手套一個人輕聲的來到了維多利亞醫院的門口,手裏手機上的圖片顯示的是維多利亞醫院的平麵圖。


    醫院大廳裏異常的安靜,一個年輕的護士獨自一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一本小說。她完全不清楚頭頂上的監控已經停止了運作。


    許諾雨慢慢的走到年輕護士的前麵,她在年輕護士轉身倒水的時候將其打暈。年輕護士無聲無息的昏倒在了地上。


    遠處樓梯口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燈光下的一個白求恩的大理石雕像好像一個孤獨的老人在那裏訴說著一個曆史悠久的故事。


    許諾雨一邊看著醫院的平麵,一邊向停屍間走去。許諾雨清楚死亡沼澤毀屍滅跡的方法是什麽,今天那位假死的中年男子現在一定在停屍間裏做好了準備。


    許諾雨在午夜二十四點的時候出現在漆黑的停屍間外。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打開停屍間的大門。


    “叮”


    許諾雨的手在觸碰到大門把手的時候停了下來。冰冷的把手刺激著許諾雨的感覺器官。在遠處的左拐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響,電梯的門在停屍間這一層開了。


    許諾雨隱蔽起來,她等待著今天下午留在醫院裏的那名護士的到來。


    果然沒過多久,一縷白色在漆黑的走廊裏出現。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是一個穿白色護士服的人。


    護士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她加快了腳步。


    就在護士準備開啟停屍間的大門時,護士遲疑了一下,她好像發現了什麽,當她正準備掏出刀時許諾雨冰冷的手槍已經頂著她的後腦勺了。


    護士冷笑了一下。


    “你是今天下午的那個女孩?”


    護士在下午的時候就覺得女孩有些不對勁,原本任務是中年男子一個人完成的,可是護士越想越不對勁就決定來看看。


    護士說完話後許迅速蹲了下來,然後向後一個轉身,一把鋒利的刀在許諾雨的運動裝上留下一道口子。許諾雨在護士出刀的時候已經向後躲閃了。


    護士是算準了許諾雨不敢在這裏開槍。


    許諾雨收了槍,她活動著自己的手腕,眼睛盯著拿著刀半蹲著的護士。


    護士在稍作休息後快速的衝向許諾雨,刀向她的喉嚨劃去。許諾雨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成一個弧形,刀劃在她的胸前劃過。與此同時許諾雨在護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向右側去,來到了護士的身後。護士反應過來,轉身向許諾雨的腹部刺去。


    許諾雨一個彎腰,刀沒有刺中她的腹部反而讓她抓住機會,她的右手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護士拿刀的左手,然後向上一用力,護士手中的刀倒在了地上。許諾雨沒有給護士任何的機會,她左手抓著護士左胳膊,迅速的向後一轉,護士重重的摔在地上。


    護士摔倒後,許諾雨一個側身胳膊向胸,胳膊肘向護士的腹部重重磕碰下去。倒地的護士在許諾雨側身的那一刹那已經翻滾到了一邊,這一擊沒有任何效果隻是磕碰在了地上。


    護士撿起了刀,這一次她不敢貿然的進攻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迅速爬起來的許諾雨。


    許諾雨在剛才的交手中已經大致的了解了護士的水平,護士在組織裏隻能算是個初級的外勤人員。所以許諾雨冷笑一聲,她迅速的衝向護士,護士的眼睛瞪的很大,她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的進攻。


    護士馬上行動起來,她的刀再一次的迅速向許諾雨的麵部刺去。許諾雨迅速的散開,刀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在牆上留下了很深的一道痕跡。許諾雨繼續進攻。她飛快的抱著護士,膝蓋向護士的腹部一頂,護士口中吐出少許的液體,手也脫了了刀把。刀在掉落的時候被許諾雨接了住。


    護士站直了起來,可是正當她要行動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有著一股的寒氣。鋒利的刀被許諾雨拿著,頂在自己的脖子上。接著,鮮血從護士的脖子上流了下來,染紅了那件潔白如雪的護士服。


    許諾雨沒有給護士任何的機會,護士帶著一種不甘心的眼神離開了這個世界。


    許諾雨在解決完護士後打了個電話然後打開了停屍間的大門。


    進入停屍間後許諾雨沒有任何的動作,她靜靜的隱蔽在一個擔架的後麵,眼睛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停屍櫃。


    看著這些停屍櫃許諾雨想到了昨天夜裏的那顆流星。那顆自己許願的流星用它自己的身體燃燒出絢麗的煙花,人的生命就像那顆流星一樣,看似美麗,其實十分的短暫。同時許諾雨想到了小趙,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的人生甚至比那劃過天空的流星還要短暫。


    就在許諾雨沉思的時候,一個停屍櫃打開了,下麵的中年男子從裏麵爬了出來。


    許諾雨站了起來,她的眼睛盯著中年男子。


    “我們又見麵了。”


    許諾雨的話讓中年男子嚇了一跳。這裏是停屍間,中年男子認為除了自己就不會有其他活著的人在這裏了。不過中年男子畢竟是個殺手,他很快的平靜下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一定用槍指著我。”中年男子的聲音十分的渾厚,“不過,你不敢開槍。”


    “你不覺得那個小姑娘死的太冤了嗎?”


    許諾雨冰冷的聲音在中年男子身後響起,她的聲音裏有那麽一絲的憐憫。


    “你應該也是個殺手,殺手不應該有同情心。”


    許諾雨沒有說話,她沉默著。中年男子說的是實話,一個殺手的確不應該有太多的感情,殺手都是冷血動物。


    中年男子轉過身,許諾雨並不在身後。這時剛才殺護士的刀已經逼近中年男子的頸部。不過中年男子側身一閃,許諾雨的刀紮在了牆壁上。


    “你果然不簡單。”


    中年男子盯著許諾雨,然後慢慢向許諾雨移動著。


    中年男子在快要到許諾雨跟前的時候迅速的衝了過去,許諾雨也做出迴應。她刺向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轉身躲了過去。


    中年男子躲過第二刀後,馬上轉身,許諾雨的刀在要紮到中年男子的胸時被中年男子抓住了手。


    中年男子沒有給許諾雨機會,他開始用力,試圖阻止許諾雨的刀繼續向前刺去。同時,中年男子的另一隻手也抓著許諾雨的手開始用力。


    許諾雨原本就沒有中年男子那麽大力量,在兩隻手同時用力的情況下她不得不放棄。許諾雨的手突然的放鬆,刀掉向地上掉去沒有發出聲響。中年男子穩穩的接住了向地上掉去的刀。


    中年男子拿到刀後向許諾雨揮去,中年男子的這一次進攻狠、準、快,許諾雨差點躲閃不及,刀在衣服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你不是我的對手。”


    中年男子再次的揮刀,而且速度又快了一些,很明顯還沒有達到極限。許諾雨雖然迅速的向後彎腰閃躲,可是刀還是貼著自己的臉過去的。許諾雨清晰的感覺到刀在自己臉前麵劃過時產生的風。


    中年男子顯然比外麵死的那個護士要厲害的多。而且對方擅長近戰。


    “別躲了,你總有一次是躲不掉的。”


    中年男子一邊尋找著許諾雨,一邊說道。許諾雨在剛才的閃躲後一個向後翻滾,不知去向了。


    “嗯?”


    就在中年男子疑惑許諾雨躲去了什麽地方的時候,他感覺到身後有人。中年男子轉身過去,許諾雨拿著另一把刀向自己揮了過來。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在刀快要近身的時候一個雙膝下跪,刀向許諾雨的雙腿揮去。許諾雨見偷襲沒有成功反倒被人反攻,她不得不放棄,手撐著擔架一個後翻,躲到了擔架後麵去。


    中年男子冷笑一下,他盯著擔架後麵。


    “出來吧。我說過了,你贏不了我。”


    “再不出來我就要毀掉那具屍體了。”


    中年男子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許諾雨依然躲在擔架後麵。


    中年男子見許諾雨躲著不出來倒也不急,他站在那裏,手裏一直玩著刀。


    “叮”


    過了很長的時間,電梯的聲響在空蕩的走廊裏迴響起。聲音讓中年男子都停了下來,隨著停屍間電梯的門開了。走廊裏出現了電筒的光亮,而且不止一個電筒。


    接著一個女孩的尖叫迴響在停屍間外的走廊裏。


    中年男子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進來,他顧不上許諾雨了,立即的隱蔽起來。中年男子聽到了腳步聲,根據聲音判斷來的人很多,而且應該是訓練有素的人。那些人絕對不是醫院裏的。


    停屍間的門再次的打開了,幾個特警手裏拿著槍指著停屍間內,槍上的電筒不停的照射著。


    “不許動!警察!”


    為首的特警發現了隱藏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皺著眉頭,剛才的女孩應該也在停屍間裏,可是卻不見了蹤影。中年男子不知道許諾雨躲到擔架後麵沒多久就偷偷的離開了停屍間。


    中年男子閉上了眼睛,任務已經失敗。作為一個殺手,他知道任務失敗的後果。在特警準備上前銬住他的時候,他咬破了藏在牙齒裏的氰化鉀。


    沒過一會,中年男子感覺到自己唿吸加快加深,而且乏力還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接著他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昏迷然後唿吸衰竭。


    沒過多久中年男子就死去了。


    維多利亞醫院的不遠處一個孤獨的身影在星光下下漫步者,天空中月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取代的是漫天的繁星。許諾雨慢慢的走著,好像這個世界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一樣。許諾雨就這樣走著,一直到了米蘭莊園才停下了腳步。


    許諾雨這樣的從容,可是有一個人卻是急的焦頭爛額。李雨翔他在自己的家裏麵不停的走動著,就在剛才有人打電話給自己說是被派去毀屍滅跡的兩個人都死了,而且警方還帶走了小趙的屍體。


    李雨翔拿出電話,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個給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美女孩的聲音。李雨翔在聽到聲音後迅速的砸了電話。剛才的號碼是打給死亡沼澤的,電話關機說明死亡沼澤已經拋棄了自己。


    李雨翔的妻子慢慢的來到他的身邊。


    “出了什麽事情?”


    李雨翔的妻子並不清楚他的組織方麵和貪汙公款的事情,她隻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年輕有為的銀行副行長。


    “沒事,你去睡吧。”


    李雨翔不想這件事牽扯到自己的妻子,他安慰了妻子,告訴妻子隻是銀行款項上出了問題,然後扶她迴房睡了。


    迴到客廳,李雨翔打開了櫃子的一個夾層,裏麵一把嶄新的54手槍靜靜的躺在那裏。


    李雨翔摸著冰冷的手槍,他在做一個決定,一個他人生中最困難的一個決定。


    淩晨三點的時候,警方帶著一張拘捕令來到了李雨翔家裏麵。李雨翔沒有乖乖就範,他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那把54手槍被他握著。而他的妻子跪在他身邊傷心欲絕的哭著。


    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毛毛的細雨像銀針一樣落到地麵上,在坑窪的地方蕩起一圈圈水紋。


    許諾雨打著一把粉色蕾絲邊的小傘,獨自一人向初戀咖啡廳走去。


    夏天,一個人坐在初戀咖啡廳的角落。


    “一杯卡布奇諾。”


    許諾雨在坐下後點了一杯咖啡,在咖啡到來後她都沒有說話。


    夏天看著許諾雨那沒有任何修飾的淡粉色連衣裙,他有些癡迷了,許諾雨的這身衣服襯托出她那絕佳的身材。


    “我想是你讓人報的警。”


    夏天收迴了目光,他慢慢的說著話。


    許諾雨漫不經心的攪拌著那杯卡布奇諾,她點點了頭表示讚同。的確,在解決完護士後許諾雨打了個電話給孫芯瑤,叫她用外麵的公用電話報警。


    “你就不怕把警察叫來會牽扯到你?”


    許諾雨沒有說話,她仍然攪拌著那杯卡布奇諾。


    “算了,李雨翔自殺了。醫院裏的兩個家夥也已經死了。”


    許諾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一口氣喝完了卡布奇諾,離開了初戀咖啡廳。


    許諾雨離開沒多久夏天也起身準備離開,可是黑色骷髏的出現讓他不得不坐了迴去。黑色骷髏今天沒有穿那件黑色的風衣,取代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似乎還加了棉。黑色骷髏的到來引起了咖啡廳裏所有人的注意。


    “你怎麽來了?”


    一般黑色骷髏和夏天見麵都是在第七街。


    “許諾雨昨晚的那一仗幹的漂亮。”


    黑色骷髏坐下後盯著夏天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現場。”


    黑色骷髏的迴答十分的簡單。


    “你別這樣看著我,隻是我的槍傷又複發了。”


    黑色骷髏見夏天那詫異的表情後補充了一句。


    “如果昨天那個男的沒有自殺的話,你會出手嗎?畢竟警方帶走了那個男的可能會給許諾雨帶來麻煩。”


    黑色骷髏沒有說話,他拿出了大衣裏的兩張報紙,一張報紙已經泛黃,有些年頭了。另一張報紙是今天的楓林晨報。


    夏天打開那張泛黃的報紙,上麵的日期寫著去年的一月五號。在報紙的第一頁上麵有著一個當時轟動全市的新聞:楓林市聯邦行政司法部高級調查員被人殺死在家裏。新聞裏提到當時警方在現場沒有發現彈殼,隻在死者體內發現了一顆帶毒的鋼珠,警方斷定那是一把間諜用手槍。


    夏天明白了黑色骷髏的意思,今天的晨報上報道了昨天晚上維多利亞醫院的事情,中年男子在自殺後警方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把間諜手槍,經過鑒定,手槍正是去年殺害政府官員的那把槍。


    即便中年男子說殺害護士的是許諾雨,但帶有他指紋和護士血跡的刀以及前年兇殺案的兇器,警方會認為他一定在說謊。


    “你來找我不是碰巧吧。”


    “是的,我已經查清楚那天在別墅裏的人是誰的人了。”


    黑色骷髏的話讓夏天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別墅裏發生了槍戰,但除了黑色骷髏另一個人是誰他不清楚。所以夏天沒有說話,他夏等待著黑色骷髏接下來的話。


    “夏天,一個死人還會再次出現嗎?”


    “玩笑話,除非是假死,或者死的根本不是那個人。”


    黑色骷髏站了起來,他拍了拍夏天的肩膀,穿著背心的夏天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


    “告辭了,你說的有點道理。”


    黑色骷髏說完話後離開了初戀咖啡廳,夏天一個人坐在那裏沉思著黑色骷髏的剛才說的話。


    “一個死人還會複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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