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寧竹鳴和雲容隨常浩朝大理寺方向走去。


    那邊,林以正也拜別了柳太師從花廳出來。


    走在迴廊中,柳沐瑤問道,“我爹他身體可有礙?”


    林以正側眸看她,


    “倒也無大礙,就是年紀大了有些腎氣虛衰,脾胃不調,我給他開的那些溫脾補腎的湯藥,每日按時服用即可。”


    “你一說湯藥我就頭疼,”


    柳沐瑤苦著臉,有些無奈,


    “你是不知道我爹有多討厭喝那些黑漆漆的苦藥,我曾多次看到他偷偷倒了那些湯藥,我當場揭穿他,他就拿‘是藥三分毒’來堵我的嘴。所以,你有沒有別的法子?”


    林以正聽完若有所思,片刻後道,


    “前段日子我給陛下配的補腎藥丸倒是適合你爹服用,我到時多配一些帶過來。這個藥丸裏我放了些蜂蜜中和了苦味,想來你爹不會拒絕。”


    “那太好了,多謝懷之。”柳沐瑤臉上愁雲散開,笑靨如花。


    被她這麽一喊,林以正心頭驀然一陣悸動,餘光掃了掃四周,他攥住柳沐瑤的手,藏於寬袖之下。


    接著手指帶著微微的顫,試探地從她指縫穿過,變成十指交纏。


    柳沐瑤心裏一驚,後知後覺地想抽離卻未果,她跺了跺腳惱怒道,“快放開,秀兒還在呢?”


    緋紅卻從耳根冉冉升起。


    秀兒雙手捂住眼,又悄悄張開手指露出指縫,“姑娘,奴婢啥也沒看到,你們繼續,奴婢替你們打掩護。”


    說完,她轉過身,四下張望。


    姑娘好不容易談情,她可不能讓人破壞了。


    林以正眉目上揚,嗓音低柔,灼灼的氣息唿在她耳邊,“真想就這樣一直牽著你的手。”


    柳沐瑤耳根子發燙,嬌嗔一聲,“這樣牽著手心都是汗,有什麽好的?”


    “倒是也有不出汗的,沐瑤想不想試試?”


    林以正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視線停駐在她嫣紅秀潤的唇瓣,聲音也染了些欲色。


    柳沐瑤心跳驟然加速,頭往後仰,“你……你想幹什麽?”


    林以正脈脈望過來,眼眸如光照下的湖水,蕩著明明暗暗的漣漪,“我對你的欲望還不夠明顯麽?沐瑤——”


    柳沐瑤啞了聲。


    她對感情是不太敏感,但還沒愚蠢到無知,隻是林以正如此這般親密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畢竟,女德,女容,女戒是從小刻在骨子裏的。


    秀兒轉身偷偷覷他們幾眼,心道: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快?她得吃塊糕點壓壓驚。


    她想完從袖中掏出一塊綠豆桂花糕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不能吃太快,會噎人的。


    林以正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過火,他鬆開了手,岔開了話題,“今兒你爹提起的那個清秋是何人?”


    柳沐瑤垂首想了想道,


    “她是當今陛下太子之時的婢女,我聽爹說那清秋很是聰慧博學,很得陛下青睞,陛下每每來柳府時都會讓她隨侍在旁,陛下與我爹商談國事,她便與我姐姐喝茶談天,很是聊得來。


    “我那時身子骨不太好,受不了京城的氣候,隨母親去了外祖勤州調養了幾年,倒是未曾見過她。隻是聽說她後來死於東宮的一場無名火。”


    頓了頓話音,她眉頭斂了斂,想到今日柳太師的異常,繼續道,“不過,清秋的事倒可以問問範大哥。隻是不知雲容與她有何關係?”


    林以正聽完卻道,“既然範禕偉知道,那麽竹鳴也該知道。我們倒也不必特意去打探。”


    寧竹鳴在趙惜月手上吃過虧,既然決定再次陷入情網,以他的性子,自然會將雲容的身世背景調查得清清楚楚。


    柳沐瑤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話頭一轉道,“你覺得雲容今天說的話有幾分真?”


    林以正笑了起來,“十二分假。”


    隻是啊,柳太師自命不凡,認為竹鳴暗地裏仰慕他敬重他也是理所當然,所以他潛意識不能接受那是假話。


    當然,還有一點,盡管他嘴上撇清,但對竹鳴的情意也作不得假。


    柳沐瑤不解道,“那多出來的二分是?”


    林以正衝她眨了眨眼,“你我各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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