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雲容突然暈倒在自己的身上,寧竹鳴心跳漏了一拍,喊了幾聲見她沒有迴應。


    他快速起身抱起她朝雲中院走去。


    這一幕倒是讓夜裏零星走動的仆婢們驚訝不已。


    甫一進門。


    他馬上吩咐李德去請林以正過來,又交代寧遠去詳查今夜馬兒發狂的緣由。


    事情安排好後,寧竹鳴才將雲容放到她房間的床榻上。


    他靜靜凝視她,視線落在她唇上,想到剛才突如其來的觸碰,他無法忽視心中那縷莫名的雀躍。


    隻是看到她如今這番模樣,一顆心又忽地揪了起來。


    落馬那一刻明明護住了,可她為何會如此?


    不一會兒。


    林以正匆忙趕了過來。


    見寧竹鳴憂心忡忡,他忙抬起雲容的手細細把脈,又探了探鼻吸、舌苔和眼睛。


    良久。


    林以正眉心微擰說道:“奇怪。雲容的脈象和唿吸都很平穩,並無大礙,怎會無端昏迷?”


    接著,他又仔細檢查雲容的腦袋,也未見傷口。


    不過還是問了句:“落馬時她可有磕到腦袋?”


    寧竹鳴仔細想了想,隨即搖頭道,“沒有。”


    林以正聞言寬慰道:


    “若是這樣,你無需擔心。她許是驚嚇過度昏了過去,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話落,他看向寧竹鳴手背上的傷痕,關心道:“倒是你,要不要擦點藥膏?”


    “無礙,一點小傷而已。”寧竹鳴淡淡說道,餘光還是不經意間瞥向雲容。


    見他如此。


    林以正信誓旦旦道:“怎麽?不相信我的醫術?她確實沒有任何問題,醒來是遲早的事,你且放寬心。”


    寧竹鳴聞言微微頷首,臉上愁雲消散了些。


    為了緩和氣氛,想到那日之事,他話鋒一轉,問道:


    “你怎會看上柳沐瑤?”


    林以正不由一愣,隨即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可是瞧不上你姨母?”


    寧竹鳴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林以正抿唇擺首道:“我也說不清楚。就是突然想到她會心生歡喜,忍不住想對她好。你可明白?”


    寧竹鳴聞言不置可否。


    他突然想到自己,明知雲容身份有異,明知她帶著任務接近自己,甚至明知她與柳沐瑤之間的交易,可卻對她莫名縱容。


    更可怕的是,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他好似都甘之如飴。


    這不是歡喜又是什麽呢?


    見他默不作聲,林以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


    寧竹鳴迴神後,抬起頭來說道:“沒什麽。”


    聽罷,林以正也不好戳破他的心思,他知道寧竹鳴向來善於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可眼眸中偶爾流淌出來的情意如何瞞得住呢。


    “公子,屬下求見。”外麵響起範禕偉的聲音。


    “進。”


    得到允許後,範禕偉推門而入。


    他轉眸瞄了一眼雲容,旋即俯身朝寧竹鳴抱拳說道:


    “公子,屬下剛聽說雲容今夜騎馬時不慎從馬上墜落,她可有事?”


    他的話音一落。


    林以正忙笑著接話:“有你家主子在,她能有什麽事。”


    聽得這話,範禕偉神色鬆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明日還要上值,我得先迴去。”林以正拍了拍寧竹鳴的肩膀,“你也是,早點歇息。”


    寧竹鳴:“好,我讓李德送你。”


    目送林以正離開。


    不一會兒,寧遠也返迴稟告。


    “公子,小的細細探查了那匹馬兒,及其吃食和周圍的情況,並無發現任何不妥。而且,小的剛也騎了那匹馬,一切正常。”


    話落,寧遠抬眸看向寧竹鳴。


    寧竹鳴聞言蹙了蹙眉,疑慮未消。寧遠辦事細心,他自是信得過,可為何雲容在上麵時那馬會突然發狂?


    他目光駐足在雲容身上,莫非與她有關?


    範禕偉敏銳察覺到寧竹鳴的異樣,忍不住問道:“公子是懷疑這問題出在雲容身上?”


    寧竹鳴說道:“嗯,不過天色已晚,有什麽事等雲容醒了再說。”


    因明日還要上值,寧竹鳴讓範禕偉傳信給秦嬤嬤讓她明日過來照看雲容。


    範禕偉點頭稱是,隨即告辭離開。


    想到雲容莫名其妙的任務,寧竹鳴轉眸對寧遠鄭重說道:


    “調查雲容的事不可再耽擱。你明日一早就出發去浮雲山。”


    寧遠抱拳領命。


    翌日一早。


    雲容幽幽轉醒,可好似有什麽不對。


    一定是她睜開的方式不對。


    她閉上眼睛重新睜開,還是不對。


    連續試了二十次後......


    她依舊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小的木房子裏,兩眼一瞧便看到一扇小木門,門口還放著一個瓷碗。


    這個瓷碗有些眼熟。


    她試著叫喊起來,可喊出來的不是“汪汪”就是“嗷嗚”的聲音。


    千言萬語都無法描述她此時的心情,三觀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雲容:【小白,這就是所謂的懲罰嗎?】


    小白心虛道:【是的,宿主。不過隻要半個月就可以,很快就過去了。】


    接著小白又補了一句:【還要扣減你3個月時間值。如今你的時間值隻剩29個月。】


    雲容欲哭無淚:【那為什麽是旺財?】


    小白:【因為遵循就近原則。這一點你還得感謝寧竹鳴,不然你現在可能就是街邊的一隻流浪狗了。】


    雲容黯然歎息幾聲,繼續問道:【那旺財的魂魄去哪了?】


    小白:【在你身體裏,不過它畢竟隻是狗魂,無法操控人的身體,所以將會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等十五天後你們換迴來就一切正常了。】


    雲容已經無力再和小白說些什麽。


    如果早知是這個懲罰,她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舔狗任務。


    可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雲容花了一個時辰才勉強接受自己變成旺財的事實。


    眼下還是得解決肚子問題。


    雲容鑽出狗窩,很快到了廚房。


    福叔見她到來很是高興,忙將早上他們吃剩的飯菜混在一起倒入一個大碗中,又放到地上招唿她吃。


    呃——


    可她是人啊,總不能吃別人吃剩的吧。


    雖是狗身,但人的尊嚴還在。


    她“汪汪”朝福叔叫喚兩聲,很用力地搖了搖狗頭。


    可福叔顯然不懂她,還以為她不餓。


    天哪,誰能懂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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