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趁大家不注意,默默地往後退去,轉而消失不見。


    宴會還在進行中,前麵的戲台已經準備好道具,好戲即將開演。


    突然。


    聲音從內院傳來。


    “走水了。”


    “走水了。”


    “走水了。”


    許氏噌地站了起來,喊來管家寧忠去查探下到底發生了何事,又安撫賓客們勿要驚慌。


    寧忠去了一炷香才迴來,一同迴來的還有張嬤嬤,和汀蘭堂的幾個丫鬟。


    張嬤嬤和許氏交換了一個眼神,才提高音量說道:


    “夫人,剛才是汀蘭堂正屋起火。老奴想許是今早的油燈未熄滅,有調皮的貓兒進去,絆倒了油燈。”


    話一說完,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幾個丫鬟。


    其中一個丫鬟點頭說道:


    “奴婢確實聽到了貓叫聲,隻是正屋向來隻有白芍姐姐能進去,奴婢們不清楚裏麵的情況。直到冒煙了才知道原來是裏麵起火了。”


    聽聞此言。


    白芍從趙惜月旁邊站了出來,下跪磕頭道:“姑娘明察,奴婢記得今早熄滅油燈了。”


    許氏歎息了一聲道:“這人呀,難免會有疏忽。不過事情既已發生,現在追究這些也無意義。”


    她看向張嬤嬤,問道:“屋內可有損失?”


    張嬤嬤福身恭敬迴道:


    “啟稟夫人,紗帳和床榻都燒毀了一些,還有就是床榻邊的梨木百寶盒也燒了一個洞。


    “老奴看落鎖了,想來裏麵是有重要物品,就讓丫鬟們帶了過來。趙姑娘也好看看有沒有損失?”


    趙惜月的臉驀地煞白,她斜瞟了許氏一眼,又將視線落在梨木百寶盒上。


    深吸一口氣,摁下慌亂的思緒,她才語氣平靜地說道:“隻是些隨身的東西,無甚要緊,不看也罷。”


    可許氏已經不由分說地吩咐寧忠去找錘子,想來今天必須是要打開看一看的。


    許氏輕輕握住趙惜月的皓腕,言辭懇切:


    “惜月,你既是住在國公府上,斷沒有道理讓你受委屈。今日若有什麽損失,府上自會承擔,你且放心。”


    一旁的蘇氏接過話頭,打趣道:“是呀,趙姑娘莫要擔憂,今日我們這麽多人為你做證,可不讓國公府少賠給你。”


    老夫人也點頭說道:“是這個道理。”


    既然老夫人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


    是以,無論是女賓區還是男賓區都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逃無可逃。


    隻能迎難而上。


    趙惜月餘光隱晦地睇了一眼白芍,白芍在無人看見之時極輕地點了點頭。


    寧忠很快找來錘子,啪的一聲打開了百寶盒。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我就不信這裏頭沒貓膩。]


    雲容悄悄地往側邊挪了挪,以便找到吃瓜的最佳視野。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精致的紫玉蘭香囊還有一張平安符,接著就是一大疊銀票。


    [哇哇哇,趙惜月可以呀。原來還是個小富婆,我要這麽有錢就好了。]


    聽到雲容的心聲,寧竹鳴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他也看到了那個香囊和平安符,不明白趙惜月為何留著未銷毀。


    張嬤嬤將這些東西取出來放到一旁的桌上。


    然後俯身對趙惜月說道:“東西都在這,還請趙姑娘清點。”


    眾人在看到這麽多銀票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按理說,趙家在趙惜月祖父那會已落魄,趙惜月的父親也隻是一個縣官,不可能有那麽多銀子。


    莫非是貪汙的?


    如今榮縣災情引發的貪墨案已牽連了不少人,要是這個節骨眼被查到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眾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隻是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趙惜月。


    趙惜月恍若未覺眾人異樣的目光,安靜地清點銀票,隻是餘光極快從寧竹鳴身上掃過。


    點完後,淒然說道:


    “不瞞各位,這三萬兩銀票是我祖母的全部嫁妝。她臨終之前留給我的,希望我往後尋個好人家。”


    如此一聽,眾人都輕輕點頭,想當初楊氏還是有些家底的,隻是到底有多少他們並不知情。


    雲容卻是不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寧竹鳴。


    [不會是那個清醒哥冤大頭給的吧!]


    她倒是聰明。


    嗬嗬。


    寧竹鳴內心不禁冷笑連連,就當這些錢喂狗了。


    然。


    許氏的側重點卻不是在銀票上。


    她拿起香囊和平安符,仔細瞧了瞧,驚道:


    “咦,這上麵怎麽都有‘逐月’二字?而且那香囊上繡著紫玉蘭?”


    言畢。


    她的目光幽幽地睇向寧竹鳴。


    府上誰人不知紫玉蘭是柳氏最愛的花。


    原來好戲在這裏呀。


    眾人的目光順著許氏的視線看向寧竹鳴。


    而後者依舊麵不改色,似與他無關。


    [這清醒哥到底是真鎮定還是假鎮定呀,都這個節骨眼,也不見驚慌。]


    也並非是完全不慌,隻是寧竹鳴知道事情到這地步,慌亂並不能解決問題,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柳沐瑤則是避開了眾人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望向林以正,眼神帶著詢問。


    與她對視間,林以正衝她極淺的苦笑頷首。


    很快。


    人群中已有喁喁私語聲傳開。


    “莫不是趙姑娘和寧大公子已經暗地裏私相授受?”


    “可為何趙姑娘還要和許二公子議親呢?這不是一腳踏兩船麽。”


    “可是,寧大公子怎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挺讓人費解的。”


    “呀!逐月不就是取自兩人的姓名‘竹月’嗎?”


    “不止竹月這一層含義,還有追逐之意呢。”


    [臥槽,可以呀。清醒哥還挺會玩,不僅是諧音梗,還有引申含義。]


    [欸,我想起來了。那次梨樹上掉落的燈籠也有逐月,還有這同樣的花。嘖嘖,看來清醒哥確實曾愛極了趙惜月。]


    想到這裏,雲容目光不由地投向寧竹鳴,隱隱帶著一絲憐憫。


    [可憐的孩子呀!愛情的花沒開就夭折了。怪不得分手那夜還哭唧唧。]


    寧竹鳴側目迴望她,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慣常的冷漠平靜。


    但他強烈壓抑的怒火還是從微紅的瞳眸中露了出來。


    似刀如劍,朝雲容射過來。


    雲容心尖一顫,立馬收迴視線。


    [我就不明白,又不是我甩了他,衝我發什麽火。]


    眾人的質疑聲還在繼續。


    緊接著。


    蘇氏站了出來,目光直白地來迴在趙惜月和寧竹鳴身上打轉。


    旋即提高音量不屑道:“趙姑娘,寧大公子。既然大家都有疑問,不妨二位給大家解釋解釋吧。我許家可是清白人家,斷然不會接受傷風敗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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