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浣衣坊洗衣時,玉珍腳底打滑不慎跌破膝蓋,手肘處也磕破了皮。


    雲容找秦嬤嬤討要了些傷藥,又同珊瑚將玉珍的傷口仔細清理幹淨,上了藥。


    二人商量好幫玉珍分擔她明日清掃的活計。


    入夜。


    三人躺在床榻上,尚未有睡意,就開啟了群聊模式。


    三人感情越來越好,聊得自然也深入了些。


    雲容從她們口中得到了不少府內八卦,珊瑚和玉珍私下都對二公子也就是世子嗤之以鼻。


    聽說世子還未定親,許氏想替他找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嫡女,奈何世子風評一向不好,那些貴女們自然持觀望態度,不願輕易答應。


    許氏眼光高,又不想找門戶差些的,因此世子的親事就擱置了下來。


    世子房中的通房丫鬟就有五個,此外,他院中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鬟都差不多被沾染了遍。


    許氏為此很是頭疼,之前還找了貌若無鹽的丫鬟進他院中,後來世子轉而去調戲其他院中的丫鬟。


    老夫人見狀才下令:他要胡鬧僅限在自己院中,不然就褫奪世子之位。


    這才使世子老實了些。


    然,許氏心疼自己兒子,又招了一些丫鬟,也就是雲容那一批的,塞了不少進他院中。


    不過,世子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他極會討國公爺開心。


    國公爺癡迷書法,世子便四處尋找大家書法真跡,還勤學苦練書法,每每都能得到國公爺的誇讚。


    聽了這些,雲容才恍然大悟。


    她那時就覺得奇怪,怎麽招個丫鬟像選美似的,既要姿容中上,還要有才藝。


    原來竟是許氏為寧子鳴選的。


    好在,她隻被賜了四等,還沒資格進入主子院中伺候。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三人聊著聊著聲音越來越小,都各自進入了夢鄉。


    翌日,破曉時分。


    天漸漸亮了起來,青藍色的天空中依稀隻剩幾顆殘星。


    雲容和珊瑚很早就起來,二人今日要幫玉珍替值,自然得提前出門。


    她們率先來到玉珍負責的芝樹堂外麵,分工合作,雲容清掃小路,珊瑚清掃長廊。


    不多時。


    “吱呀”一聲,芝樹堂的門從內推開。


    雲容抬眸便看到兩個小廝拖著一個丫鬟出來,又“啪”的一聲重重將人丟在地上,地上的丫鬟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其中一個高個子小廝開始嚷嚷:


    “大家都過來看看,這個丫鬟趁世子不注意,偷盜世子的玉佩。咱們世子仁慈,不送官查辦,隻是賞她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隨著這個小廝的聲音響起,四麵八方走動的仆婢們都聚集了過去。


    珊瑚此時也放下了掃帚走到雲容身旁,“我們也過去看看吧,世子要殺雞儆猴呢。”


    “慶幸我們不是那隻雞。”雲容輕歎口氣。


    二人走了過去混在人群中觀看。


    見人聚集的比較多了,高個子小廝對矮個子小廝說:“開打吧!”


    聞言,矮個子小廝鉚足了勁用粗壯的板子狠狠拍打在那丫鬟的背部,那丫鬟低著頭愣是一聲不吭。


    “啪啪啪”的聲音持續響起。


    那些膽小的丫鬟雙手捂住眼睛,隻是仍通過手指的縫隙偷窺。


    有些還隱隱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畢竟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矮個子小廝打了十下,那丫鬟的衣裳上已有絲絲鮮血滲出。


    他正欲繼續打,瞥見寧子鳴從裏麵走了出來,便暫時停了下來。


    高個子和矮個子小廝哈腰給寧子鳴見禮,圍觀的仆婢們也紛紛行禮請安。


    寧子鳴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地上的丫鬟身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怎麽?還不承認?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接著他又俯身下去,勾了勾唇,低聲說道:“要是你能識相點,本世子心情好,自然會網開一麵。”


    尾音上揚,似別有深意。


    誰知那丫鬟竟是個膽大的,抬頭,斬釘截鐵道:


    “奴婢根本沒有偷世子的玉佩。世子就算打死奴婢,奴婢沒做的事情也堅決不能認。”


    在她抬頭的那一刹那,雲容猛地身體一頓,眼睛不由瞪大,那丫鬟竟是張大妮。


    顯然,張大妮也看到了她,不露聲色地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寧子鳴直起身,拍了拍袖口,冷哼一聲說道:


    “那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你的嘴硬,給本世子繼續打。”


    一旁的矮個子小廝得令,又開始將板子重重落下。


    身旁的高個子小廝還裝模作樣地規勸:


    “我說春妮丫頭,你這是何必呢?你隻要認了下來,求世子饒恕,免了板子不說,興許還有好日子在後頭呢,可別一條道走到黑。”


    春妮似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眼眶通紅,咬牙說道:


    “奴婢簽了五年的契約是要迴家的,並不打算在這府裏一輩子。”


    見她絲毫不妥協,寧子鳴使了眼色給矮個子小廝,示意他加大力度打下去。


    板子還在繼續落下。


    啪!


    啪!


    啪!


    一下又一下仿若敲在雲容的心上。


    雲容心尖顫動,雙手緊攥成拳,看著春妮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她知道春妮撐不了多久。


    春妮家裏有弟弟妹妹,還有爹娘在等她迴去,豈可無端折在這裏。


    雲容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逝。


    顧不得那麽多後果,她從人群中走出,直挺挺地跪在春妮旁邊,抬眸望向寧子鳴,


    “懇請世子高抬貴手,饒了春妮。”


    聽罷,寧子鳴擺手讓小廝暫停板子,輕佻道:


    “你是哪根蔥?本世子憑什麽聽你的。”


    我它喵的就算是根蔥,也至少還能去腥,你這條爛魚,連蔥都不配用。


    “奴婢雲容,奴婢知世子仁善,所以才鬥膽求世子寬恕春妮。”


    雲容不慌不忙地說道,沉思片刻,轉而問道,


    “奴婢想請問世子,您的玉佩可有找到?”


    寧子鳴歪著腦袋仔細打量雲容,嗤笑道:


    “我想起來了,你就替寧竹鳴洗腳的那個丫鬟,我說怎麽這麽眼熟。”


    頓了下,他接著說道:“玉佩找到又如何,她偷盜的罪難免。”


    雲容斟酌一會,繼續道:“世子可有證據證明是春妮所偷?”


    寧竹鳴:“在她房間櫃子裏找到,鐵證如山,還不足以證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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