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子鳴帶著小廝悻悻離開。


    寧竹鳴側頭,視線駐足在不遠處的雲容身上片刻,隨即轉頭抬腳離開。


    剛才正欲就寢,李信突然來報稱寧子鳴在馬廄糾纏雲容。


    他本不願插手此事,可不知為何,還是鬼使神差般的來了。其實就算他不來,他知道雲容也尚能應付過去。


    可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支配著他。


    思及此,寧竹鳴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另一邊的雲容望著寧竹鳴逐漸遠離的背影,夜風吹得他的衣袖輕揚,高大挺拔的身影披著月光緩緩融進夜色中。


    明明應該是披星戴月的貴公子。


    可她,卻從中看到了孤獨的影子。


    那影子恍若幻化成一粒小石,丟進湖中蕩漾出一圈漣漪,淺淺地氤氳在她周圍。


    或許是習慣了所有事情都獨自麵對。


    突然被護在羽翼下,雲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


    幾天相處下來,雲容也熟悉了寧竹鳴的作息規律。


    他極其自律,二點一線,上午在練武場練劍、騎馬,下午在書房看書、練字。


    今兒是三月三十,也是雲容約定和瑞豐糧店夥計接頭的日子。


    一早,雲容找了個借口和李德說要去看範禕偉,帶著昨晚寫好的信走出了雲中院。


    她剛跨出大門,抬眸便瞧見在長廊處清掃的珊瑚。


    珊瑚顯然也看到了她,朝她揮了揮手。


    雲容小跑著走近,瞧見她頭戴的荷花樣銀簪,粲然一笑,調侃道,“幾日不見,珊瑚姐真是越來越水靈了,我竟差點認不出來了。”


    話音一落。


    珊瑚點了點她額頭,嗔笑:“竟說好聽的哄我。你在大公子院中可還好?”


    雲容輕輕頷首,想了想說道:“嗯,還不錯吧。你呢,你怎麽到這來清掃了?”


    “你去大公子院中後,本是另外一個丫鬟接替你的活計,我求了秦嬤嬤,她才讓我來的,我想離你近些,順便也能......”


    說到後麵,珊瑚似乎有些難為情,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雲容捂嘴偷笑,了然道:“我看呀,你可不是想離我近些,是想離大公子近些吧。”


    心思被說破,緋紅從脖頸處升起,珊瑚的頭垂得越發低了。


    見此情景。


    雲容收了笑容,言歸正傳道:“這是人之常情,不過,俗語都說女追男隔層紗。說不定呀,總有一天你能拿下大公子的。”


    聽了雲容的話,珊瑚羞澀地笑了笑,接著問道:“你近身伺候大公子,可知大公子有哪些喜好?”


    雲容想了想,頗有些吐槽道:“他這人無趣又陰晴不定。似乎也沒什麽特別的喜好。”


    思忖片刻,她眸中一閃,建議道:


    “不過,大公子有胃疾,我倒覺得你可以做些養胃吃食,隻要抓住了他的胃何愁抓不住他的心呢?”


    聞及此言,珊瑚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轉而憂慮道:“可我送不進去呀,更何況就算送進去了,大公子也未必肯接受。”


    她的話音一落,雲容立馬拍拍胸脯,“這不有我嗎。”


    珊瑚微微欠身,莞爾一笑:“如此那就多謝雲容妹妹了。”


    雲容笑著擺擺手,二人又聊了些瑣事。


    之後。


    雲容去了雜役院,送了一小竹罐玫瑰洗發液給範禕偉,還神秘地對他說,用了這個頭發必能煥發第二春,範禕偉倒是笑了笑賞了她一個腦瓜崩。


    告別了範禕偉後。


    抬頭見時辰不早,她快步朝糧倉走去。


    今兒來送貨的商家倒是有不少,夥計們都聚在一起聊天,雲容也悄悄湊了進去聽。


    “我聽說那許濟舟現在天天在天仙樓喝酒,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許夫人怎麽勸都勸不走。”


    “誰說不是呢,他呀都從太學退學了。本來前途一片光明,如今竟比我們這些下人還不如。”


    “唉,好可惜呀,許二公子文采卓越,相貌堂堂。不說得個探花,那考個進士也是輕而易舉,如今可全沒了。”


    “要我說,也沒什麽可惜的,他都不是個真男人,給我們男人丟麵。倒不如進宮做內侍呢。”


    聽了這些,驀然想起那個溫潤如玉般的公子,雲容輕輕歎了口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戳穿最隱秘的傷疤,終究是擊垮了那個少年最後的心理防線。


    想到還有正事要做,雲容朝瑞豐糧店的旗號走去。


    她和夥計對了暗號,隨後將信交給他,也得到了五兩銀子。


    雲容喜滋滋地將銀子塞進荷包。


    隻聽那夥計低聲對她說道:“東家讓我告訴你,莫要忘了四月初六天仙樓一事,東家已將時辰定在午時,屆時恭候故人大駕。”


    雲容撇撇嘴,無奈地點了點頭。


    返迴雲中院的路上。


    雲容愁得一個頭兩個大,現在是兩個任務都沒什麽進展。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舔狗任務的截止時間是四月初九戌時二刻。


    單從時間上來說,還是得加快進度先完成柳沐瑤的任務。


    可該采取什麽辦法呢?


    美人計?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不行,身材不達標,寧竹鳴看不上。


    苦肉計?


    倒不是不可以,隻是光靠這一計估計還不行,寧竹鳴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


    那就再加個無中生有計。


    兩計循環重複上演,量變必會引起質變。


    如此想著,雲容很快就走到了雲中院門口。


    正打算抬腳跨入,剛好迎麵碰上了寧竹鳴和李德從裏出來,寧竹鳴擰眉冷睨了她一眼未語,徑直越過她直接往前走。


    身後的李德忙使了個眼色給雲容,示意趕緊跟上,並湊近低聲道:“宮裏來聖旨了,宣旨的內侍正在前院會客廳等著呢。”


    不一會兒。


    三人匆匆趕到會客廳。


    隻見一個頭戴朝天襆頭,穿圓領灰藍長袍,束紅帶白銙,著黑靴的內侍正喝著茶,管家寧忠隨侍在一旁。


    見寧竹鳴進來,那內侍忙起身,笑著朝寧竹鳴拱手抱拳:“寧班直,許久不見,一切可好?”


    寧竹鳴抱拳迴了一禮:“多謝梁總管掛念,某一切都好。”


    梁歡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雙手舉起聖旨,朗聲喊道:“寧竹鳴接旨。”


    話音一落。


    會客廳內眾人都一一下跪叩首。


    隻聽梁歡尖銳的嗓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治世以文,定亂以武。而戎將兵士實乃朝廷砥柱,國家幹城也。爾禦龍班直寧竹鳴,盡忠職守,身先士卒,如今正值朝廷用人之際,茲授予爾為從五品殿前都虞候,掌殿前諸班軍紀整肅、宮廷之安危。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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