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沒想和他……你馬上就要與師忱比試了,阿姐的事知道自己處理,你不用操心的。”師鳶牽強地笑了笑讓他放心下來。


    “我知道阿姐是擔心我,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讓我怎麽能放心將你交到他手中……”


    師硯寧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雖然之前他也對白熠有意見,不過這次是對他忍無可忍。


    師鳶的眼睫闔動帶出一滴淚來,然後怒聲道:“姐姐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從很久以前,師鳶就已經很久不用長姐的威風來壓他了,他知道今日是為她好。


    “那好,我們將這件事先放一點,先將師忱打敗了再說。”師硯寧的語氣軟下來。


    師鳶鬆了口氣,她這個弟弟好歹是肯聽她說話了。


    “郡主!郡主!求您去救救我家小將軍吧,他快被夫人打死了!”門外傳來一個小廝的哭嚎聲。


    聽著這聲音倒像是常跟在白熠身邊的小誠。


    師鳶下意識用手整理了妝容和身上的衣物,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確實是小誠跪在院中,而杏兒一副沒好氣的樣子看著他。


    許是阿海已經將今日白熠放師鳶鴿子去找另一個女人聽戲的事兒說與她聽到,讓她現在看到將軍府與白熠有關的人,都想一盆黑狗血潑出去。


    “你家小將軍做了那樣的事,挨打活該!”杏兒氣得兩個鼻孔都在出氣。


    小誠見師鳶開門出來了,一步一步跪得更近了。


    “求求郡主救救我家將軍吧,現在隻有您的話,夫人能聽進去了。”小誠懇求的眼神最終還是讓師鳶動容了。


    師鳶深深歎了口氣,思量片刻還是心軟了。


    “你且等我一下。”


    師鳶折迴門內,坐在鏡子麵前將自己的儀容整理了一番,盡量讓人看不出自己剛剛才哭過。


    “阿姐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要去嗎?”師硯寧皺著眉,他無法想象為什麽師鳶能這麽傻。


    明明白熠已經有新歡了,她卻還是在為他擔心,就不能放棄他嗎?


    “我自有自己的盤算。”


    師鳶看著自己算是得體了,才和小誠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才走進將軍府的大門,還沒走幾步呢就聽見白熠哭天搶地的嚎叫聲還有鞭子的聲音。


    “郡主這邊請。”


    小誠在前方帶路,師鳶疾步跟在後麵。


    等到了大堂時,卻看見白熠脫了上衣,麵對著門外跪下,而他母親正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他身上,白將軍也站在旁邊無視他的痛苦。


    “白熠……”師鳶輕輕喚他一聲,聲音有些顫抖。


    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到他與林驚鴻發生的那夜情事而委屈,還是看到他被打的如此淒慘,心疼他,心中難過。


    聽到有人在叫他,白熠瞳孔微震,抬頭就看見師鳶正在院中看著他。


    “阿鳶……”白熠喃喃自語,想說些什麽,最後卻閉上了嘴。


    辛夫人看著師鳶來了,瞪了一眼師硯寧,然後將手中的鞭子一扔就去接師鳶了。


    “我的乖女兒來啦!”辛夫人像從前那樣親熱的拉住師鳶。


    師鳶心中一熱,有人關心卻更加覺得委屈,眼中的淚水就要包不住了。


    “乖女兒,怎麽啦?怎麽哭了?”辛夫人問。


    現在的辛夫人可能還不知道侯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他家小將軍與林太傅女兒的那件事。


    “幹娘,你別打他了。”這是師鳶第一次叫師硯寧的母親為幹娘。


    在此之前她都是很拘禮的,今日這麽熱鬧的一句幹娘,當然辛夫人心中更不是滋味。


    “好好好,乖女兒,我不打他了。”辛夫人拍著師鳶的後背安撫著她。


    此時白將軍已經走到他們旁邊,等師鳶的情緒緩過來,他才開口問:“阿鳶,你怎麽來了?”


    這樣的明知故問,一方麵是在試探師鳶是否知道他家兒子已經與林太傅家的女兒有過苟且之事。


    另一方麵,也是出於關心,看師鳶哭的這麽淒慘,作為師鳶父親的好友覺得於心不忍。


    師鳶控製住情緒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瞞下來,師硯寧與師忱的賭約迫在眉睫,不能在此時再出什麽岔子。


    “是阿誠說熠哥哥被打了,我這才急匆匆趕來。他究竟是犯了什麽錯?你們要這樣責罰他?”


    師鳶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來反問辛夫人和白將軍。


    辛夫人和白將軍夫婦,互相對視一眼,可能此時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


    “這個狗東西!跟我們說是和你出去玩了,沒想到我問侯府的丫鬟,他們說你在府上,這馬上就要歲試了,本來之前就考的差,還不思進取到處去鬼混。不打他,我們都忍不下這口氣。”


    辛夫人的借口很好,掐頭去尾的,又保留了一些真實性在裏麵。


    如果師鳶今日沒有聽到他與林驚鴻在車裏的那番話,可能今夜被他的父母這麽一說,恐怕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師鳶看著地上跪著的白熠,他的背上全是鞭痕,嘴唇慘白,毫無血色,他低著頭也不敢看她。


    可現在他的父母,就算幫他隱瞞了他與其他女人有染的事實。還是站在自己這邊幫著她收拾他,那麽想必有沒有林驚鴻這個人對自己的影響都不大。


    畢竟大多數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隻要她是嫡妻,他的心還在她這兒,那麽那林驚鴻最終是上不到台麵的。


    想到這裏師鳶的心裏稍微有了些安慰。


    她看著白將軍夫婦,勸慰道:“今日她已經受夠教訓了,想必之後再不敢這樣了。”


    師鳶的眼神此刻與白熠的眼神交匯,白熠讀懂了她眼神裏的意思,同情和威脅並存。


    他確實不敢了,與那林驚鴻就是去看了場戲,以後再也沒有相見的時候,就這已經被自己父母打的滿身是傷了,他是真不該傷害師鳶。


    “也罷,既然阿鳶都替你求情了,那麽今日我們就饒過你。下次別再讓我和你娘知道你幹的事兒,否則非得打死你!”白將軍威脅道。


    既然師鳶都不追究了,他們也就算了。


    “知道了,爹。”白熠縮著脖子,生怕他爹一個不爽就給他一腳。


    “起來吧。”師鳶走過去扶起白熠。


    “對不起,阿鳶,今日是我爽約,我之後會補償你的。”


    白熠看著師鳶,還是發現了師鳶臉上有些斑駁的胭脂,推斷得出她是已經哭過了。


    師鳶聽著他這話,心中好受許多:“你可別再做對不起我的事兒了,你知道我這人較真得很,會難過的。”


    “我發誓!再也不讓你難過了。”白熠滿臉真誠。


    其實看完那場西廂記,他就迫不及待和林驚鴻說了以後永不再見的話,想立刻與她劃清界限然後衝出去找師鳶解釋今日為何爽約。


    可是這時候,卻遇見了林驚鴻的父親,林驚鴻的父親當即給了林驚鴻一耳光,並且還嗬斥了他。


    說讓他不要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招惹自己家的閨女,即便是繼女也容不得人如此侮辱。


    其實這種父母反對的情況,白熠是喜聞樂見的。


    畢竟她父親說的話可比他對林驚鴻說的話管用多了。


    他看著林驚鴻被林太傅拉上馬車,然後打算自己去侯府與師鳶解釋清楚。


    誰知道林太傅早就派人將此事通傳了將軍府的人,還沒等到他去侯府解釋,他家就派了人來抓他迴去。


    然後迴去就是現在的樣子,挨了頓毒打讓師鳶看到了最狼狽的樣子不說,還把他與林驚鴻的事兒都讓父母知道了。


    在挨打時,他聽見辛夫人說,林太傅的續弦是師鳶二伯母林景月的親姐妹。


    那林驚鴻正是她二伯一家的侄女兒。


    本來侯府的情況就被這些狼心狗肺的親戚虎視眈眈,一個師忱還未解決,這又來了個林驚鴻。


    白熠聽到這些,簡直如遭雷劈似的半天動彈不得,他完全沒想到林驚鴻和師鳶還有這種淵源。


    都怪自己亂交朋友,識人不清,才會釀成大錯。


    師鳶若是知道了林驚鴻的身份,和他與林驚鴻已經有過肌膚之親,想必會難受得暈過去。


    那時,他突然想起師鳶給他說的那個噩夢。


    噩夢裏麵,師鳶沒有爭奪迴家產,也沒有師硯寧這個弟弟。


    她自己和丫鬟被師衡關在侯府的一個荒廢的小院子裏,而他卻沒有救他,反而迎娶了林景月的侄女當妻子。


    這個想法讓他後背直冒冷汗,林驚鴻不就是林景月的侄女嗎?


    不,他不愛林驚鴻,也絕不可能娶她。他唯一的新婦隻能是師鳶。


    師鳶聽了他的承諾,隻是笑了笑,沒有答話。


    他這次發的誓又能管幾天呢?她不知道,她也不想費神去想這些了。


    她將白熠扶到他自己的房間裏,讓他趴在床上,讓下人給他找來了藥膏。


    “你且好好休息著吧,我過些時日再來看你。”師鳶說。


    “你不幫我上藥嗎?阿鳶?”白熠拉住師鳶的手腕。


    她平時可是最心疼他了,如今卻將給他上藥的事兒交給小誠這樣一個下人來幹,她都能放心得下嗎?


    師鳶迴頭看著床上耍賴的白熠,抿了抿唇:“我今日有些乏了,想迴去睡了。你好好保重吧。”


    於是從他手中抽開手,快步離開了。


    白熠望著師鳶離開的背影有些恍惚,他知道師鳶還在生他的氣,也不敢委屈。


    “阿鳶,等我好了一定登門道歉!”白熠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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