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陶語然感覺自己的精神好多了,這才對鄒聞淵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看這袋子是錦味坊的,他們家不是沒有外賣的嗎?”


    這看著也不像是打包迴來的,而且錦味坊都要提前預約,今天去肯定排不上號。


    畢竟錦味坊主打的是高端品牌,向來是別人上趕著去他家吃飯,有時候高峰期還要限號。


    鄒聞淵看著陶語然充滿好奇的眼神,也沒有遮掩,坦白道:


    “錦味坊是我表哥家開的,所以我之前打電話讓他送了份過來。”


    陶語然詫異,“錦味坊是你表哥開的?”


    鄒聞淵點點頭,然後很自覺地介紹起自己的家庭。


    “我爸媽都是醫生,你是知道的。然後我媽還有一個哥哥,在外企工作,他有一個兒子,就是我表哥。表哥因為喜歡做飯辭去了自己原來的工作開了一家餐館,就是錦味坊。”


    喜歡做飯就開了家餐館,這個餐館可沒那麽簡單,少說資產也已經到八位數了吧?


    陶語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請鄒聞淵去錦味坊吃飯的場景,誰知道那是人家親戚開的?


    “那我第一次請你去吃飯,豈不是……”


    被你親戚都知道了?


    鄒聞淵點點頭,“我哥告訴了我舅舅,然後我舅舅又告訴了我媽,我媽看到照片就徹底相信我們之前假扮情侶的事情了。”


    所以她當初選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是不是在偷著樂啊?


    陶語然嚴重懷疑鄒聞淵當初是故意答應拍合照的,那時候她心中還滿是感激呢!


    果然就是一隻滿肚子壞水的大灰狼!


    陶語然深覺和鄒聞淵相比,自己可真是太單純了,不行,以後她可得多長幾個心眼。


    輸完液迴家又是午夜。


    陶語然洗漱完,鄒聞淵已經給嘟嘟做好了貓飯。


    本來陶語然是準備自己做的,想做點好吃的緩解一下嘟嘟的緊張情緒。


    鄒聞淵知道後便自告奮勇,看著他熟練的動作陶語然就深知即便是貓飯,鄒聞淵也能做的比自己做的好吃一百倍。


    嘟嘟總算是肯多吃點飯了,也可能是真的餓了,將那一碗貓飯吃的幹幹淨淨,看得陶語然嫉妒不已。


    她做的,也沒有那麽難吃吧?以前不吃的挺好的嗎?


    不過嘟嘟總算狀態好了一點,陶語然也放心了許多。


    陶語然慢慢地躺進被窩裏,眼睛一直盯著旁邊的鄒聞淵,猶豫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


    “可不可以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啊?”


    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正在幫她掖被子的鄒聞淵微微一怔,然後微笑著迴答道:“好。”


    鄒聞淵又伸手感受了一下陶語然額頭的溫度,已經徹底不燙了,這才坐在床邊看著她。


    “你要聽故事嗎?”陶語然莫名覺得此刻的鄒聞淵和醫院的護士姐姐重合。


    “不要,好幼稚!”陶語然有些害羞地拒絕。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給她講過睡前故事,猛然被這麽一問,陶語然又迴想起童年的種種。


    小時候父親忙,母親也對她很冷淡,她經常是自己一個人抱著布偶娃娃睡覺。


    後來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他們對她雖然很是寵愛,但同樣奉行女孩子也要獨立自強,從不講什麽睡前小故事哄睡。


    “我還沒有跟你說過我家的情況呢。”陶語然突然轉換話題。


    鄒聞淵手中輕拍的動作一頓,“不用勉強自己,要是不想說就不用說。”


    陶語然搖搖頭,“都過去好久了,我也沒有那麽傷心了。”


    “我爸爸生前開了一家小公司,然後在我七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了,爺爺奶奶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離世,所以後來我就一直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外公是一個書法家,外婆是畫國畫的,他們都在我十多歲的時候相繼去世。”


    “我沒有什麽兄弟姐妹,隻有兩個師兄,一個之前和你提起過,在深城開公司,一個出國了已經很久沒聯係。然後我也沒有其他的親戚了。”


    這短短幾句話,卻包含著陶語然二十多年來經曆的所有生離死別。


    鄒聞淵聽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在如此稚嫩的年紀裏,竟然要麵對這麽多次的生死離別。


    每一次的離去都是一種痛苦和折磨,這種壓力和傷痛,即使是成年人也難以承受,更何況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


    鄒聞淵想起來第一次見到陶語然是在醫院裏,當時他因為高強度工作胃潰瘍被母親強製性住院,還收走了他的電腦。


    無所事事的鄒聞淵在走廊散步,就看見麵容還有些青澀的女孩躲在醫院小花園的角落裏默默擦眼淚。


    她不知道醫院的玻璃是單向的,外麵看不見裏麵,但裏麵可以看見外麵。


    陶語然以為自己躲在樹後麵的角落裏偷偷哭就沒有人看見,殊不知旁邊的玻璃後麵就是醫院的走廊,被經過的鄒聞淵看了個正著。


    鄒聞淵無聊地看了半晌女孩哭泣,然後就看見一個坐著輪椅的老婆婆從旁邊過來,小女孩連忙擦幹了臉上的眼淚,像沒事兒人一樣笑盈盈地去幫老人推輪椅。


    那應該就是她的外婆吧。


    當時鄒聞淵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很堅強,沒想到多年以後,她竟然成了他的愛人。


    陶語然沒有提及她的母親,鄒聞淵也沒有詢問。


    在那寥寥幾句的夢話中,鄒聞淵猜測到一些原因。


    但陶語然最後還是說道:


    “媽媽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出國了,杳無音信,跟沒有也沒區別了。我現在都有些記不起來她長什麽樣子。”


    陶語然帶著些苦笑,又似是自嘲。


    她對俞夢的感情有些複雜,雖然俞夢拋棄了陶語然,可陶語然卻沒辦法去怨恨她。


    她明白,對於俞夢來說,沒有什麽比得過自己內心的自由,她就是那麽熱烈的一個女子,敢愛敢恨。


    愛的轟轟烈烈,想要離開就走得決絕。


    陶語然覺得自己的性格是有些像她的,雖然她們才相處了短短的五年。


    隨著年紀的增長,她就越發理解當年的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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