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嘶


    一陣電流聲過後,通訊器那邊傳來聲音說道:“東域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有敵人出現的痕跡嗎?”


    神秘人:“目前東域這邊還沒有發現敵人入侵,不過我倒是發現一個好苗子!”


    “哦~是嘛?他有什麽特別之處?”


    神秘人微微一笑:“他倒是沒什麽特別,不過我比較欣賞他,他很有潛力,以後加以培養會成長到無法預估的地步,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那真如你所說,這確實是個好苗子。不過「南邊」那邊敵人增派了人手,你這邊做好防禦措施後,帶著你的部隊去那邊支援吧!”


    神秘人輕歎一口氣,把手中煙掐滅後迴複道:“收到~”


    掛完電話後神秘人癱坐在椅子上,他抬頭望著屋頂無奈的吐槽:“看來,我的清閑日子到頭了。”


    下午,啪~啪~啪~,唐曉在用竹板打夏明,她的嗬斥聲不停的從旁邊蓋的房子裏傳出。夏劫和他爺爺待在自己院裏,聽到聲音的夏劫難過的低下頭,手裏死死攥著褲子。


    一會之後夏劫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他爺爺,用祈求的語氣和他說道:“爺爺你和曉姨說一下,叫她別打夏明了吧。這都是我的錯,那個人是我不小心弄傷的,不是夏明,我不能讓他給我挨打呀!”


    夏先樹低頭用手摟住夏劫,語重心長的說:“孩子,爺爺知道,你哥哥夏明主動承認錯誤,肯定是想幫你攬下來。現在你想幫他,就隻能靠你自己,明白嘛?爺爺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說這個你現在還不太懂,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你記住,爺爺是為了你好!”


    夏劫低頭沉思了一會,但還是艱難說道:“我知道了爺爺,我這就去和曉姨承認錯誤!”


    夏先樹看著夏劫遠去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錢也不白花了。”


    來到唐曉的家裏,她還在院裏用竹板不停抽打夏明。


    夏明看到夏劫來了,強忍著疼痛和他打招唿,“你來幹啥,夏劫?”


    唐曉看見夏劫來了,沒有理會他,手裏還接著打夏明,一邊打一邊訓斥。


    看著唐曉嚴厲的表情,夏劫鼓足勇氣上前給夏明求情:“曉姨,您別打夏明哥哥了。”


    唐曉扭頭憋著一肚子火看著夏劫:“夏劫你不用給他求情了!「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眼看唐曉還沒停手,夏劫望著夏明被打於心不忍,帶著哭腔求唐曉:“曉姨,我是來認錯的,我求求你別打夏明了,那個人是我打傷的,夏明是為了我才承認錯誤的,你不要打他了,求求你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唐曉抬頭疑惑的看著夏劫。


    “媽,你不要聽夏劫說的,就是我幹的!”


    “你還頂嘴!看樣子是沒打痛你。”


    眼看唐曉還是沒停手,夏劫直接趴過去跪在地上,擋在夏明背上,唐曉也不管,用竹板接著抽,夏劫強忍著背部傳來的疼痛,淚水在眼裏不停的打轉。


    夏明想要反抗,夏劫用手死死抱住他,不肯鬆手。


    唐曉打了一會後,坐在門口石階上放聲大哭:“你們這孩子呀,怎麽這麽淘氣,……”


    夏劫和夏明站起身,然後默默坐在唐曉旁邊,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大人,隻好一起陪著。


    哭了一會後,唐曉或許是被這兩「兄弟」感動了,也不接著打了,她摟住夏明和夏劫欣慰的說道:“你們以後懂點事吧,別老闖禍。還有夏劫,你是個好孩子,曉姨之前對你不好,你別往心裏去,以後你們兩兄弟要好好相處知道了嘛?”


    夏劫心裏的鬱結好像被打開了一樣,這次他雖然被打了,但是他很開心,高興的迴答了一個“嗯!”


    夏明也被夏劫的行動所感動,他沒想到自己這個怯懦的弟弟會過來幫自己,他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也高興的迴答媽媽的話。


    唐曉看著夏劫,這個他父親撿來的孩子。原本唐曉心裏就對他抱有芥蒂,現在看來這孩子或許沒有她想像的沒那麽差勁。


    唐曉氣也消了,心疼的說道:“你們兩兄弟進來屋裏吧,我給你們上點藥吧。”


    “不用了媽,正好長一下教訓!”


    夏明扭頭看向夏劫,“你說是吧?夏劫。”


    “嗯~是!”


    唐曉看著夏明,心裏想著,“夏明啊,我把你留在這裏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啊,你以後可別學壞了呀,媽媽希望你以後一直都能好好的,可別再出什麽亂子了呀。”


    “那好嘛,你們去玩吧,晚上迴家吃飯,還有別闖禍!”


    ……


    “哎呀,沒想到你們這麽狼狽呀!”


    “你別說大話了,還不過來幫忙!”


    “這不來了嘛”,說話間,突然出現的男子帶著他的隊伍來到戰場中心,分割戰場。


    “你太慢了【夜翼】!”


    “【晨鬃】現在是什麽情況?”


    “「禦神」增派了援手,我們三個分別在這裏和他們對抗,居民區已經用「空界」隔離,【晝陽】他們在南邊10公裏左右那邊阻截敵人,【幕刃】在海域那邊。我守在這裏的平原,這裏離城池不遠,不能讓他們進入居民區!”


    “這裏是什麽地方?”


    “【魔法大陸】!”


    “看樣子是我的主場啊,怪不得叫我過來!”


    說完男子點了根煙,隱約能看見「中華」二字。


    “對麵的敵人是什麽情況?”


    “對麵這次派來的敵人叫做「龖」,存在於魔法體係的遠古生物,怪物狀態下的它,身形是一頭三首巨龍,背部長有一對黑色翅膀,和一對副翼。能力特別棘手,目前來看,它能召喚流星群,進行大麵積破壞,局勢不利於我們戰鬥,我這邊的人都基本上是單體作戰,麵對這種災害級別的敵人,隻能靠你了!”說完【晨鬃】視線凝望著【夜翼】這邊。


    說話的頃刻間,周圍大量湧現出各種生物,深淵哥布林、暴噬血狼、城甲巨人、……,這些生物快速將傅曉之和黃魂他們的部隊包圍。


    傅曉之眉頭緊鎖:“又是一場惡戰呐!”


    黃魂也正色道:“是啊,我們就看你……”


    不等黃魂的話說完傅曉之氣場陡變,強大的魔力覆蓋整個戰場,“「黑域」,暗魔法,星夜降臨!!!”


    刹那間,黑色魔法籠罩這片空間,戰場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沒有光明,沒有星辰。傅曉之帶著隊友進入其中衝鋒陷陣。


    黃魂也不再作聲,他表情凝重,緩緩拔出佩刀,「混沌之種」牽引著力量在其體內爆發,刀身纏繞著詭異的光芒。


    混沌契約連接著的「契魔」受到了召喚,將力量和黃魂身體融合。


    黃魂感受著體內的「契魔」冷喝一聲:“破曉!”


    一道白光斬出,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溝壑,將麵前的「城甲巨人」從中劈開一分為二……


    與此同時地球月城縣醫院,“這個仇我記下了,你等著吧夏劫!”


    時間飛逝,兩月後。早上六點。


    “夏明,夏劫,你們去鎮上上學,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爺爺,我們出發了。”


    夏明和夏劫今年初家裏人在平安鎮上安排了小學,讓他們去上學。今天是第一天報到,所以他們兩天不亮就得出發了。出發前夏劫還舍不得走,夏明就生拉硬拽把他帶出家門,夏先樹沒有跟著,想著讓他們自己獨立一點。


    “夏明我們還要走多久啊?”夏劫在後麵不情願的開口。


    夏明迴頭嘲笑道:“你怎麽這麽懶啊,要不我背著你吧?”


    夏劫停下腳步,想了一會,還是拒絕了夏明,“我們走吧,我再堅持一下。”


    “一看你平時就缺乏鍛煉,我們來比一下看誰先跑到學校。”


    “我不比,我跑不過你。”


    “我讓你先跑。”


    夏劫疑惑的看了一眼夏明,“這是你說的,輸了別反悔呀!”


    “我說的,讓你先跑!”


    還沒等夏明說完,夏劫背著書包直接彈射起飛,快速向前衝過去了,夏明看了一眼跑遠的夏劫,“差不多了”。


    別看夏劫先跑,剛開始他跑的還很快,但是他耐力不行,後麵就慢下來了,邊跑邊喘氣。


    唿~哈~,夏劫在前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夏明很快就追了上來。


    夏明跑到夏劫身後,嘴角上揚,用手拍了下他肩膀,“你不行啊夏劫,還得再鍛煉鍛煉,我先去啦”,超過夏劫的時候,夏明還扭扭屁股嘲諷他。


    到了學校,老師安排好座位書籍,大家都在操場玩耍,夏劫獨自一個人在教室,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午放學,夏明和夏劫也一起走,到了村裏的小路,兩個人在路上嘻嘻哈哈打鬧,就這樣過了一個學期。


    夏先樹看著倆兄弟出門,關切的說道:“夏劫,今年暑假政府開始給村裏動工修路了,你們上學的時候路上小心點兒,注意那些大型車。”


    還是像往常一樣,兄弟兩個開始一如既往的比賽看誰先到學校。跟在後麵的大個子,籌劃了半年的複仇,看樣子想今天準備要實施了。兄弟倆路過他的時候,大個子陰沉著臉嘴巴微微上揚,讓人不寒而栗。


    夏劫和夏明是上小學一年級,那個大個子是在上初二,鎮上小學和中學不在一塊,小學放學比中學早半小時。


    下午五點,教室裏老師在黑板上書寫,轉身突然發現一位同學臉色難看趴在桌子上,老師關心的問道:“同學,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肚子痛不舒服,老師,我能提前迴家下學嗎?”


    講台上的老師思索了一會兒答應了他,但還是比較擔心,於是叫了兩三個同學陪著他一塊兒迴家。


    出了教室門口這個同學立馬精神活躍了起來,嘴裏冷哼一聲,“我們走去學校門口堵他!”


    在去往小學的路上大個子扭頭眼神冰冷的問旁邊一行人:“你們說,我要是殺人的話,犯法嗎?!”


    旁邊的人愣在了原地,他顫顫巍巍抓住大個子的手驚恐的小聲說道:“你在說什麽,殺人!你瘋啦?而且路上還有這麽多人,你能不能小聲點!”


    在一旁同行的其他人也是同樣一副驚恐錯愕的表情,“你想殺了他嗎?”


    大個嘴角揚起一絲冷意麵容陰森的說道:“怎麽,你們害怕了?現在可是聽說了,未成年人犯罪不會受到處罰,而且你們按照我說的來,這也隻是會變成一個意外而已!”


    一行人中,一個膽小怕事的學生臉色慘白,握緊了手,神色慌張的對大個子說:“可是,你不是說隻是要好好收拾他,沒說要殺他呀。”


    大個子麵不改色的迴答:“他把我害得兩個月沒法走路,我本想把他腿打斷,但是這狗崽子是個撿來的「野狗」,就算死在外麵,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況且我說過了,這隻是一個意外,沒人會發現,你們要是害怕的話,那就滾吧!”


    也沒等他們迴答,大個子頭也不迴腳步堅實的朝小學那邊走去。


    看著大個子沒有說停手,這幾個同行的人也隻好跟上,他們都是一個村的,出了事誰也跑不了。


    到了小學門口,大個子環顧四周,然後幾個人就蹲在那校門口。


    門口保安瞥見了他們幾個蹲在門口,以為是打架的,隔著鐵柵欄往外向他們怒斥道:“幹什麽的,放學還不迴家留在這做什麽!”


    聞言,這幾個人私底下討論了一會,大個子起身壯起膽子諂媚道:“我們是來等我弟放學的。”大個子頭腦裏思索了一下,連忙補充說道:“他叫夏劫,讀一年級。”


    保安仔細打量著這幾個人,覺得不像什麽好人,於是乎嚴厲的對幾個人命令道:“我不信你們是來接你弟弟放學的,你們趕快些走,別在門口逗留,別逼我出來趕你們,明天要是那個叫夏劫的人出了事,你們都跑不了。”


    剛說完保安像是想到了什麽快步從保安室裏拿出紙筆,急切催促這幾個人到鐵欄杆這邊來,“你們不是說來接弟弟放學的嘛,來,姓名,學校,住址,你們填一下吧。”


    聽到這,幾個人麵麵相覷,就當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大個子義正言辭的反問保安:“我要是把這些信息給你了,迴頭我的安全怎麽保證?你要是信不過,我可以走遠點,但是我得能看見「我弟」,我就在旁邊待著。”


    保安大爺也不好多說啥,白了他們一眼,擺手讓他們去旁邊待著,自己若無其事的迴到保安亭待著。擺明了講,他這個年紀也得不了什麽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不在門口鬧怎麽樣都行。


    時間轉瞬即逝,放學的鈴聲叮叮的敲響了,這幾個人躲在校門口,眼神不停的掃視著出校的小學生。


    陸陸續續的有學生走出校門,門口還有接孩子放學的家長,大人,哥哥姐姐。大個子這些人躲避著他們的視線,在人群中尋找目標。


    其中一個人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大個子,輕聲說道:“唉~出來了”


    大個子朝視線望去,嘴角冷漠一笑,“走,跟著他們,你們行動不要太顯眼,自然點,裝作放學一樣就可以。”


    路上夏劫興奮地在後麵追趕夏明,手中緊緊握著課本,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哥哥分享他在學校學到的新知識,夏明和其他同學在前麵嬉戲打鬧。


    “夏明!你知道嗎?今天老師給我們講了好多有趣的東西!”夏劫喘著氣說道。


    夏明沒有理會夏劫,繼續和旁邊的同學開玩笑,把他褲子往下扯。


    夏劫也不在意,繼續說著,仿佛要把這些知識都吃進腦子裏一般。


    夏劫越說越興奮,他又翻到另一頁:“哥哥,你知道嗎?我們可以通過拚音學習更多漢字和含義,不同的漢字音調有不同的意思。”


    哥哥夏明轉過頭笑著說:“哇,夏劫,你真厲害!學到了這麽多知識。”


    隨即摸了摸夏劫的頭,鼓勵道:“弟,你要繼續努力,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有學問的人!”


    夏劫用力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大個子一行人默不作聲的跟在夏劫他們身後,夏明和夏劫兩人三人就這麽樂悠悠的在前麵走著,渾然不知危險到來。


    後麵尾隨的大個子滿眼都是惡意,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眼瞅距離差不多了,他低頭和身邊的人密謀著:“一會你們裝作在路上嬉戲打鬧,然後把我往前推,我裝作不小心撞到夏劫那小子。”


    人群沉默了一下,還在猶豫不決,其中那個膽小的人惴惴不安地開口:“還是不要吧,會出人命的!”


    大個子立馬兇狠的盯著那個人,用手拎起他的校服,怒目威脅,“你今天要是不做,你看我迴去怎麽收拾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麵對大個子的威脅,這個人不敢有所動作,悵然失神的望著大個子顫抖著聲音開口:“那好吧,我做。”


    這群人開始行動,在路上裝作幾個朋友在打鬧的樣子。大個子瞅準時機給了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神,緊接著大個子飛一般的衝出去撲撞在夏劫身上,大個子撞在夏劫身上後又故意使力給他猛推出去。


    夏劫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直接撞出人行道,翻滾至馬路中,來往的車輛急駛飛掣。


    夏明瞬間看見這一幕,身體思維沒有片刻的猶豫,他不顧危險倉促跑到夏劫身邊,路上的車輛如同狂奔襲來的猛獸。


    情急之下,夏明用盡渾身的力量把夏劫推開,這眨眼的一瞬,他仿佛看見了和家人的溫馨過往,和夏劫的兄弟時光,他嘴裏嘟囔著:“原來是這樣啊~再見了兄弟,勇敢活下去!”


    天空「飛舞」的夏明,看見周身飛逝的景象和狂奔過來的弟弟,時間宛如被凝固一般緩慢而冗長,疼痛如同潮汐,霎時間湧布全身各處。


    “夏~劫,他嘴裏在喊著什麽?周圍空氣這麽安靜,我~為~什~麽聽不清楚,眼~睛好像開始模糊了,好疼啊!”


    在夏明眼睛閉上的時候,耳邊隱約可以聽見夏劫的唿喊:“哥!~哥!~夏明,夏明……”


    路上大人小孩被這出乎意料的一幕驚嚇的怔在原地,大人一隻手捂住自己嘴巴,一隻手蒙上孩子眼睛。


    肇事的司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麵色蒼白,車身失去控製,在擦到一輛旁邊經過的車輛後,晃晃悠悠停到路邊,中年男司機僵硬的搖下車窗,像失了魂的看了一眼這邊,他立刻慌忙的關閉車窗,頭也不迴踩下油門開走了,想去攔的好心人也隻能在車尾後麵破罵。


    夏劫淚水如洪泄下,他抱著夏明,全不顧侵染全身的鮮血,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他向大家哀嚎求救:“來人啊~來人啊,救救我哥,救救我哥~”


    眾人都圍觀過來了,有的在用手機唿叫救護車,有的關心這對兄弟,想去從地上扶他們……


    大個子看見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夏明,麵目可憎的吐槽道:“夏劫,你是真他媽走運,竟然讓你哥給你墊背了,下次有機會我一樣不會放過你!哼!”


    而後這群人竟然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就這麽若無其事的走啦!


    路上是有人看見大個子把夏劫撞了出去,但也當隻是一個玩耍的意外。現在人命關天,哪還有閑心管他們的事,所以大個子一行人離去,在這緊要關頭也沒人去阻攔。


    路人給夏劫遞去紙巾,一個壯漢扯下上衣抱住夏明流血的頭部。


    壯漢心酸的低頭看向夏劫說道:“孩子,醫院的人馬上過來了,你別傷心,把他交給我吧。”


    在壯漢懷裏的夏明忽的睜開眼睛,他艱難扭過頭神色黯然的盯著夏劫開口:“我的笨弟弟,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堅強!”


    咳咳~夏明吐了幾口鮮血,繼續哀憐的說道:“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要勇敢和爺爺好好活下去,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壯漢麵色頹喪,看著夏明痛心的說著,“你不要再說話了,為了你弟弟挺下去,救護車馬上到了!”


    醫護人員迅速將夏明帶上車,采取急救措施,動作行雲流水從容不迫。


    下午放學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了,夏先樹在屋裏愁眉不展,“唐曉,我眼皮一直在跳,他們倆兄弟還沒迴來,我有點擔心……”


    唐曉在屋裏耐心迴道:“沒事的爸,有夏明那小子在,雖然他平時不靠譜,但就他倆的感情,有事夏明肯定先上的,況且路上還有其他大人呢!”


    夏先樹想起以前那位算命先生說過的話,不由得雙眉緊鎖,“夏劫……你不會出事了吧。”


    夏劫待在醫院走廊,漫不經心的來迴踱步,經過的路人把他撞倒在地上,他也毫不在意,眼神空洞的望著搶救室。


    村裏鄰居驚慌失色的朝夏家喊到:“夏先樹,唐曉,你們家娃兒出事了,快去醫院裏看,快呀!”


    聽到這,夏先樹心咯噔一下涼了半截,癱坐在凳子上,眼神慌亂不安,連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想發出聲音叫唐曉和陳蓉,可是卡在喉嚨的聲音就像是被人遏製住了似的,現他在大腦一片空白,有種說不出的絕望。


    唐曉和陳蓉也聽到了聲音,夏雪出來發現他爺爺快休克了,立馬喊了唐曉和陳蓉過來。


    唐曉扶住夏先樹,夏先樹臉色煞白,焦急得踉蹌倒下,他抬起頭艱難的一字一字吐出:“快去~快去~醫院,娃兒出事了!”


    說完夏先樹就失去意識倒地不起了。


    來不及多想,神色慌張的唐曉交代陳蓉在家照顧夏先樹和夏雪,自己一個人去醫院。她匆忙收拾完,即刻飛奔出去,大腦飛速運轉著,想著所有可能發生的事,唿吸之間已然跑到了村口。


    現在村裏剛動工修整路麵,地上全算是石頭和泥土,就算唐曉摔倒劃破手臂也渾然忘記了疼痛,不顧一切的朝縣城的方向跑著,到了大馬路她已經累的不成人樣,頭發散亂夾雜著汗水隨風飄蕩,路過的摩的大哥好心給她捎到了醫院。


    唐曉剛下車腳步還未曾站穩,猛的衝進醫院,全不顧護士醫生的阻攔,“兒子,我的兒子在哪!”


    到了急救室門口,看見站在門外的夏劫,急如星火般衝到夏劫麵前,雙手死死抱住夏劫不停搖晃,“夏明呢,出什麽事了,你說話啊,夏明呢?!”


    眼看著夏劫愣神不說話,唐曉眼睛焦慮不安的盯著急救室,她抱住夏劫的雙手越發用力,害怕她擔心的事發生,唐曉低頭繼續嗬斥詢問:“夏劫,你哥夏明出什麽事了,你們放學做了什麽?!”眼看夏劫沒有迴應,唐曉實在忍受不了焦慮和悲傷的情緒,瘋狂扇夏劫的臉,可是夏劫始終一言不發,渾身是血,緊緊抓住書包,低頭不看唐曉一眼。


    醫院走廊的行人看見了這裏的情況,匆忙過來製止唐曉,急救室的醫生也出來告訴她安靜,唐曉撲過去想問醫生情況,還沒等她反應,醫生就關門進去了。


    夜幕降臨,醫院走廊的喧囂逐漸平息,醫院昏暗的燈光照射在夏劫和唐曉身上。


    醫院走廊安靜的仿佛隻有唐曉一人的心跳,夏劫麵如死灰,靜靜待在燈光下的角落一動也不動。


    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乍然間出現的醫生打破了寧靜。


    醫生雙手背在胸前,向他們深深鞠躬表示歉意,“你們是孩子家長吧,抱歉,我們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我也無能為力了,請節哀順變吧!”


    唐曉抬頭看著彎腰鞠躬的醫生,情緒悲痛的搖頭,“不可能的醫生,你說啊醫生,不可能的,你快告訴我啊醫生!”


    “非常對不起女士,我們沒辦法挽救他,請節哀!”醫生後麵兩個字充滿了悲痛,鏗鏘有力的吐出,直逼唐曉的心髒!


    聽到節哀兩字的唐曉聲淚俱下,轉眼間消失再病房外,她望著安詳躺在床上了夏明,身子一軟,跪趴在床邊哭的泣不成聲,悲涼淒慘的聲音迴蕩在整個醫院。


    翌日迴到家,夏先樹聽到消息後也被送進急診,好在趕來的及時,現在的情況已經無礙,隻不過一直昏迷著。


    幾天後,夏成業和夏繼業也放下手裏的活,急速趕了迴來。


    這幾天夏劫身上多了許多傷痕,皮帶抽打留下的,煙頭燙傷的……,棍棒打斷好幾根,夏劫在夏成業的暴打問責下,沒有任何表情動作,硬是未曾吐出半個字。夏雪好幾次想衝上去阻攔,最後被夏成業鎖在房門裏,任憑她唿喊哀求。


    在夏明死亡四天後,警察找上門了,告訴他們找到肇事司機了,給夏家說明了情況後,夏家人才知道是怎麽迴事。


    那個大個子被警察帶走了,唐曉望著被手銬拷著的大個子背影抱頭痛哭,她眼裏不停閃著淚花和不舍,彷如被帶走的不是大個子,而是她兒子夏明!


    轉天夏先樹出院了,麵容消瘦的他走路也顫顫巍巍,失去一個孫子對他打擊不小,在醫院護士關心他的身體,喂給他吃飯,各種營養品,他都拒之門外。現在剛迴來,看見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夏劫,頓時所有的情緒傾瀉而出。


    夏先樹眼眶紅腫,眼淚一點點砸下來,他不顧自己身體的狀況,掄起手上的拐杖,狠狠的抽在夏成業身上,夏成業也不反抗,任由父親發泄情緒。


    ……


    夏明頭七,夏家親戚,遠親和村裏人都來參加他的葬禮。


    就在夏明即將入土為安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夏劫,在這一刻驟然爆發了。


    夏劫撲通跪在還未入土棺材旁邊,失魂落魄的小臉上,淚水如暴雨落下,他聲嘶力竭的釋放著情緒,悲痛哭聲如激昂的進行曲,沉重的迴響在所有人心上。


    夏先樹也聞聲止不住的落淚,他想去攙扶夏劫,可是他怎麽拉扯,夏劫就像鉗進地裏,穩穩的跪在那裏。


    夾雜著哭聲夏劫抽咽著喊到:“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弄傷他,他就不會報複我,夏明也不會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夏劫跪著轉過身麵向大家失聲道:“曉姨,爺爺,你們打我吧,狠狠的打我把!”


    夏劫跪爬著前進,爬到唐曉麵前,一邊哭,一邊用手攥緊唐曉的手來扇自己。


    唐曉眼巴巴看著夏劫,手裏沒有絲毫動作,那隻手也從夏劫手裏掙脫,淚水也從眼眶落下,她想俯身安慰夏劫。


    可夏劫就不停的扇自己,這件事就算家人都能原諒她,夏劫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夏先樹看不下去了,轉身嚎啕大哭著,夏雪也跟著哭的梨花帶雨。


    大家手裏放下了棺材,夏成業遞給夏繼業一根煙,在一旁坐下默默點著,可早已被淚水打濕的煙,無論怎麽打火,依然點不著。兄弟兩人就相互埋頭抱著,勁量不讓別人聽到他們的聲音。


    夏劫還在不停的扇著自己,手上也越發用力,竟然直接給他自己扇得昏死過去,夏先樹急忙抱起他帶迴了家裏。


    天空赫然下起了暴雨,大家眼疾手快,趕在暴雨淹沒這裏之前,把夏明的墳墓砌好。


    ……


    自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後,天氣冷了幾天,然後忽然暖和起來,並一直沉浸在這種暖洋洋的氛圍裏,夏村再沒有下過雨。


    當最後一團殘霜也消融殆盡後,綠茸茸的草尖全部都冒了出來。


    一個帶著高禮帽,身著筆挺西裝的老者突然出現在院落裏,他慢條斯理的走向門口,輕輕扣響了門扉。


    “夏老,在否,老夫來看望你了。”


    聞聲出來的夏先樹看到老者瞳孔微微一震,驚訝的說道:“您怎麽來啦?”


    望著臉色憔悴的夏先樹,玄赫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內,隨即禮貌開口:“夏老,您近來可好,老夫按照八年之約,來找夏劫了。”


    夏先樹聽到夏劫二字,眼神頓時失去了光澤,悲不自勝的歎氣。


    屋裏陳蓉和夏雪聽到有人談及夏劫,也出來了。


    “爺爺,這個伯伯是誰呀?”


    “哦,他是爺爺一個朋友,來看看爺爺。”


    陳蓉沒見過玄赫,好奇的端視著他


    “爸,您朋友啊,我剛才聽到是來找夏劫的,他會不會是……”


    玄赫聽出來陳蓉話中的意思,連忙打斷說道:“唉,不是的女士,我就是來看看夏劫。”


    陳蓉狐疑的看著玄赫問道:“那您怎麽知道他的?”


    夏先樹立即搶聲說道:“我之前告訴他的!”


    陳蓉沒在問,帶著夏雪迴屋了,臨走夏雪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玄赫,然後扭頭問陳蓉,“媽媽,夏劫哥哥在醫院,我們要告訴那個爺爺嘛?”


    陳蓉沒有理會夏雪的話,繼續帶著她迴屋裏去了。


    “夏老,您孫女剛才說醫院的事……”


    “唉,玄赫先生您跟我進屋吧,我和您慢慢說。”


    公伯玄赫跟著夏先樹來到他的房間,夏先樹倒了兩杯水,兩人相對坐在凳子上促膝長談。


    夏先樹望著玄赫欲哭無淚的說道:“夏劫他自從他哥意外去世以後,就抑鬱了,前段時間突然瘋了,把他又轉到市裏精神病院裏去了。”


    “他哥?怎麽迴事”,公伯玄赫疑惑的看著夏先樹。


    “就是唐曉的孩子,你可能見過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剛才沒看見她呢。”


    “我那孫子死後,我這兒媳婦和我小兒子就搬城裏去了。”說完夏先樹抹去眼角的淚珠,無奈的搖了搖頭。”


    玄赫朝夏先樹拱了拱手,然後說道:“夏老,可否允許老夫前去看望他一番?”


    “當然可以,隻怕他現在瘋瘋癲癲的,沒法交流啊,除了我去看望他,他還能和我互動一會,其他人,一進去病房,他就朝他們動手,扔砸東西。”


    “夏老請放心,老夫自有分寸,不會傷著他!”


    “嗯,您去吧,我告訴您地址。”


    晚上月光皎潔,星空閃爍這光輝,玄赫披星戴月連夜趕到龍灣市的安寧精神病院。


    公伯玄赫暗中打昏一名醫生,換上了他的著裝,悄然走近病房。


    玄赫剛走進病房,迎麵就被突然襲來的拖鞋打中,他不緊不慢的從臉上拿下拖鞋,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昏暗無光的病房裏驀然傳出一個詭異的聲音,“你是誰,滾出去,你們休想帶走夏明!”


    隨即他嘴裏嘻嘻哈哈的說著:“夏明我們來玩躲貓貓吧,你當鬼,來抓我呀!”


    鬧騰了一會,夏劫又抱著一個相框在角落裏發呆,玄赫走過去,他也沒反抗。


    躲在角落裏的夏劫看見身邊的人,嚇的連忙後退,抱著相框竄到一旁不敢出聲。


    “別害怕,我不是來帶走夏明的,我是來和你交朋友的。”


    夏劫警惕的望著玄赫,手機抱緊相框,冷冷道:“我不信!”


    “我是來和你們做遊戲的,你看,你問問你哥他願不願意和我玩呀?”


    “老頭,你真能看見我哥?”


    “當然能啊,他就在你身後,不是嘛?”


    夏劫轉頭看著身後空無一物的空氣,嘴裏喃喃自語。


    “好吧老頭,我們相信你,你來當鬼,來抓我們吧!”


    公伯玄赫轉身閉眼,開始倒數:“十~九~八~七……


    接下來,夏劫勢如閃電的抱著相框飛快鑽入道病床下,他捂住嘴巴不敢發出聲音。


    玄赫被對著「他們」溫和一笑開口:“藏好了嗎?”


    隨著倒計時結束,整個房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夏劫在床下,視線緊盯著玄赫不放,他不敢發出一丁點動靜,小心的把身子往裏挪了一下。


    過了一晌,夏劫見老者遲遲沒有動靜,小心從床下探出頭查看,隻見老頭漫無目的地在周圍四處張望,“看樣子他該沒找到「我們」!”


    夏劫把頭縮迴床下,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抱著相框說著悄悄話。


    又過了一會,還是沒有動靜,就在夏劫猶豫要不要再出去看一眼的時候,老者現在遠處談笑自若的自己說著,像是說給他們聽,也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孩子,在躲藏逃避的不是你哥哥,而是你呀。”


    緊接著他又說到:“你若一直在逃避自己,把自己內心藏起來,那又如何對得起你哥哥舍身救你的性命啊!”


    夏劫沒有作聲,他默默的看著手裏的夏明的相片。


    “我相信你哥哥一直守候在你身邊,那是因為他還放不下你,你不能一直這麽消沉下去,這樣怎麽能讓你哥哥放心。他陪不了你一生,這條路很長,還得你自己堅強走下去。”


    “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哥選擇救你是因為他認可你這個弟弟,你要尊重他的選擇。逃避現實,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不是對他的迴報,好好活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再見到他的。”


    夏劫低頭思量片刻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他。”


    “當然,隻要你的思念足夠強大,一定能傳達到他身邊,他會收到你的心意,也許你們就有再見的機會。”


    “曾經有人送過我這麽一段話,我現在將這句話送給你【踏碎虛空破星辰,花開彼岸候一人】,意思是隻要你足夠強大,你們思念一定會到達彼岸,迴響在所念人心中。”


    夏劫從床底爬出來,抱著相框慢慢走到老者身邊。


    公伯玄赫和藹望著他,緩緩說道:“我說的不一定會實現,但是這份感情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你要好好的迴應你哥哥的心願,讓他安心,知道嘛?”


    公伯玄赫輕輕扶著夏劫,夏劫沒有迴避反抗,於是又繼續語重心長的對夏劫說到:“你現在還有你爺爺,你要帶著你哥哥的期盼,勇敢堅強的活著,不要辜負他的心意。你哥哥的失去已然成為了遺憾,不要在讓愛你的爺爺,再離你遠去了,要珍惜眼前人才對!”


    夏劫的眼神逐漸清澈,那被黑暗陰霾籠罩的內心世界,也照射進了一束光,“沒錯,我還有爺爺在,我還有爺爺在……”說著說著,夏劫撲到公伯玄赫懷裏,久違的放聲痛哭起來。


    玄赫低頭痛心的看著夏劫,臂膀溫柔摟住這個孩子,任由他在懷裏揮灑淚水。


    哭了一會後,夏劫哽咽著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疑惑的看著公伯玄赫問:“老頭你是誰呀!”


    公伯玄赫低眉含笑,用慈祥的語氣說道:你可以叫我師傅!


    ……


    黑暗中,“哎喲,痛死我了,這裏是哪裏呀,我是到了地獄了嘛,早知道要下地獄我就不幹那麽多壞事了!”


    “這裏黑壓壓的一片,怎麽什麽都沒有啊,和我在電視裏看過的地獄不一樣啊。”


    在黑暗中走了不知多久,依然沒看到任何出口,這裏沒有光線,伸手不見五指,到處安靜的嚇人。


    “喂,有人嘛?哦不對,有鬼嘛,黑白無常?閻羅王?有沒有鬼啊,我下地獄了,還不來接我嘛?”


    我唿喊著還是沒有鬼迴應,走著走著周圍好像突然起了詭異的霧氣,我繼續向前摸索,在不遠處好像看見一絲光線。


    於是乎我興奮的狂奔過去,隨著距離接近,引入眼簾的是一座古樸的巨門,但是門上沒有我想象的那兩個門神,取而代之的事各種複雜的圖案和詭異的符號。


    我踮起腳尖,不停的扣打著門上的鐵管,敲了半晌之後,巨門泛起紅光,緩緩打開。


    進去之後裏麵啥都沒有,正當我疑惑摸不著頭腦的時候,身後突然一隻手搭在我肩膀,我嚇的猛一迴頭。


    看著眼前的紅發男子,我驚訝的發出疑問:“你是誰?”


    長頭發的紅發男子沉聲迴答:“這要問你自己。”


    “我自己?,我都自己死了,我怎麽問自己?”


    紅發男子搖頭沉默。


    “那我現在要怎麽辦?”


    “好好想想你是來這裏的目的,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了!”


    “目的,啥目的?”


    紅發男子眼神凝重,他憂心說道:“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留下還是從新開始?”


    ……


    “什麽意思?”


    紅發男子再次沉聲說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也是我最後一次機會,去或者留?”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讓我留下是讓我留在這裏?重新開始又是怎麽一迴事?”


    思考一會之後我還是決然說出了那個答案。


    “我要重新開始!”


    紅發男子眉間攢起一抹喜色,毫不猶疑開口:“好!”


    “如你所願,那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我可以幫你完成!”


    “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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