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八月。


    炎熱酷暑,夏天的月城縣,路邊零零散散的小攤販,吆喝著,“大鍋”,來看哈西瓜嘛,甜的很,別走嘛,來嘛,嚐一塊,巴適得很……,燒烤攤大姐也附和“哥兒,嘞兒來坐嘛,晚上嘞們涼快,整點燒烤撒,謔點小酒。”


    白天灼熱的豔陽炙烤過的水泥路,留下的熱浪,晚上也被清風悄悄帶過,路上巧有小車經過,鳴笛拉過喧嘩街道遠去。街上的人流依然攢動著,夏蟬鳴叫刺耳,走在街上還能聽見蟈蟈唱曲兒。


    兩個青年走在月林路上,趁著透過樹蔭撒下的月光趕路,他們嘴裏叼著香煙,相互攙扶著蹣跚前行。


    走了一會,他們來到了一家醫院——平安醫院。


    “今晚伺候的舒服嗎?那娘們不錯吧,哈哈,嗝……,打了幾個嗝後,”阿吉提溜著還剩半瓶酒的酒瓶走到旁邊樹下撒尿去了。


    “阿吉,你小子注意點,旁邊就是醫院,聽說這裏以前都是荒地,有很多不曉得是那個的墳頭,不幹淨,你龜兒莫亂撒尿,小心闖到鬼喲!”


    “龍哥你也太膽小了嘜,都開放了你還整些封建迷信,你怕啥子嘛,”說完提起褲子朝這邊走邊過來。


    龍哥抬起頭,瞳孔一怔,揉了揉眼睛,“阿吉,你看哈月亮啊,楞個奇怪,我剛才好像看到月亮有八個影子?”


    阿吉咕隆把剩下的酒炫了,隨手把瓶子扔到路上,抬頭看,也是一怔,“龍哥,我是不是眼花了哦,我啷個好像也看到月亮有影子哦,邪門,闖了鬼了,趕緊走,趕緊走。”


    夜晚涼風習習,兩人隻穿了件短袖,路邊蟬鳴喧囂,可此刻兩人,卻感到氣氛壓抑的安靜,醫院竄出一隻黑貓從樹上落下,嘶叫了一聲,兩人渾身雞皮疙瘩一驚,嚇得冷汗從額頭流下。


    兩人對剛才的詭異事情,快站不住腳了,相互對視目光呆滯。


    “你看嘛,都叫你摸亂撒尿,不曉得惹到那個了,趕緊作個揖,道個欠。”龍哥叫道。


    “大哥大姐,阿吉我不是故意滴,莫錯怪,莫錯怪,小子我明給你們大家燒紙磕頭,給你們買水果,放了我們嘛,”阿吉對著周圍空氣,作揖點頭。


    “搞快點趕緊走,”龍哥掐滅手中的煙,催促著阿吉,狂奔著離開了醫院附近。


    現在是晚上12點,兩人剛走,月亮突然迸發出詭異的紅光,周圍又浮現出影子,恍恍惚惚的,貌似有八個月亮一樣,醫院二樓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護士!產婦唿吸急促,臨盆了,快去叫羅醫生,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快!送病人進產房,家屬在外等候!”


    “婉茜”,我會陪著你的,”這個叫向澤的男人溫柔的對女子說道。婉茜頭發已經被汗浸濕,嘴角微動,點頭,隨後被推進產房。男人在門外走廊等候,焦急得踱步徘徊。


    “婉茜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們的兒子還在等你這個母親啊,加油,加油。”男士拳頭攥緊,手指甲扣進手心。


    轉角處,陌生黑影披著烏黑鬥篷,兜帽扣在頭上,看不清麵容,但兜帽下明顯能看見花白長髯,應該是位老者,他在轉角處默默注視這一切。


    一位身材高碩,身披白大褂麵容嚴肅的中年男子推著醫療器械,快步衝過走廊往產房裏去。


    老者見到來者,身形迅速一晃消失不見。


    “羅醫生來啦,太好了,產婦現在體力透支,產兒頭部朝裏情況非常緊急,目前情況來看,隻能選擇剖腹產,但是產婦情況非常差,風險很大。羅醫生,你去問一下家屬,時間不能在等了。”一位女醫生說到。


    羅醫生快速走出病房,“家屬進來一下!”


    “我愛人情況怎麽樣了,孩子呢?”


    向澤焦急的問著,然後跟隨醫生走進產房。羅醫生交代了一下情況後,對男人急迫問到,“家屬請盡快做出決定!”


    向澤走到病床邊,望著麵容憔悴的愛人,握著她的手,看著婉茜臉上汗水從蒼白臉頰落下。“婉茜,你一定會沒事的……”男人沉默了一會。


    婉茜艱難抬起插著輸液管的右手,輕撫向澤的額頭,“阿澤,我會堅持下去的,請為了孩子做出決定吧。”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告訴咱兒子他有世上最愛她的媽媽”,兩人十指相扣,男人把婉茜的手放在自己麵龐,感受手心的溫度,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轉身向羅醫生說到,“醫生,請你做最大的努力,保住母子。”隨後離開病房。


    門外,那個黑衣老者再次出現,他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麽。


    ……


    天空月色逐漸被染成深紅色,八輪月影赫然掛在夜空中,星光耀眼點綴,縣城裏,鄉下村頭,市裏,都被這月色籠罩,整個世界仿佛被這詭異圈住。人們抬頭望著,疑惑,驚恐,好奇,市裏新聞記者紛紛擾擾,報道著這詭異現象。


    天文專家現身解釋道“這可能是特殊的日食現象,月球折射了太陽係的其他行星,顯現出了類似海市蜃樓的奇跡,目前海洋觀測和南北極大陸都未發現異常,也未出現極光,地質勘測馬上也同步數據,也未出現特殊情況,火山的活躍也沒有動靜,所以大家不必擔心和恐慌,國家會確保人民的安全,大家就當這是人類曆史上前所未有的發現,我們要感恩生在這個年代,見證了這個過程,這是人類探索未知的新的基奠,終有一天我們會發現宇宙的奧秘與神奇,謝謝大家……”


    夜間新聞還在陸續報道著。夏村裏,老人都陸續出來看熱鬧了,年輕一輩的提攜著手電筒在村裏晃悠這,家家戶戶陸陸續續的亮起了燈光,因為夏村離縣裏、鎮上比較遠,這裏還保留著原始的鄉間小路,通電的人家更少。


    村裏的小孩也熱鬧了起來,吆喝著同伴,穿梭在小路上,有說有笑。


    老輩子則是拿著蒲扇,在空闊石地上,鋪上涼席,慢慢扇著,夜晚蚊子比較多,老人家拿出家裏的南瓜子,點了盤蚊香,和大家坐在一起,談著家長裏短,有說有笑的嘮嗑。看著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奇特現象,感慨:“在嘞裏活嘮一輩子,看到這個奇事,也不白活咯!”


    “唉,夏伯,你們老大過年什麽時候迴來哦?你家夏老二都抱上娃兒了,你們家老大那個還沒得啥子動靜撒?”一個大娘問道


    “我嘞兒媳婦現在還年輕,不想要娃兒的嘛,我嘞兒呐,也想乘到起還年輕,多搞幾個錢,放他們去嘛。”


    “夏伯,你年輕當過兵,打仗的時候,身上也搞好多傷病,你現在幹不了太重的農活,趁到現在身子骨還可以動,趕緊抱娃兒,享點清福嘛,”另一個大娘說道。


    “明天,大哥不是說要迴來一天嘛,爸您和他好聲說一下,”夏家老二兒媳說道。


    “我去和嫂子溝通一哈,”唐曉迴屋去找她嫂子去了。


    夏先樹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聽著蟲鳴,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刻痕,時間的滄桑掩蓋不了他目光下的慈祥,時而堅定時而迷茫。作為父親,年輕時征兵,獨自留下了自己兩個兒子,靠著自己老伴,艱難撫養長大,苦自己吃過,所以也不想讓兒子受罪,本想靠當兵謀出路,奈何自己一點沒文化,大字也不識幾個,出去當兵,落了一身的傷,最後受不了了當了逃兵,自己跑迴來了。他愧對自己兩個兒子和老伴,他老伴早年也得了糖尿病,在那個年代,沒法醫治,手裏也沒錢。


    夏先樹逃迴來兩年後,老伴身體因為勞累和疾病,也離他而去了。一輩子荒荒唐唐,當兵沒拚出出路,當了逃兵,老伴還因病離世。一段時間裏他整天鬱鬱寡歡。但村裏人不知道他是逃兵,在外人看來他就村裏一輩英雄榜樣,到現在大家都對夏先樹畢恭畢敬,兩個兒子也不曾責怪過父親。但夏先樹覺得有愧於他們,所以到現在也不會要求兒子們怎麽樣,好好的就行。


    淩晨一點。


    “出來了,產婦心率急降,失血過多,羅醫生,趕快縫合手術切口,護士,馬上去血庫取血,病人急需輸血”女醫師說到


    羅醫生快速縫合傷口,給病人輸上血液,可是她心率還在不斷下降。


    快“心肺複蘇!”羅醫生已然大汗淋漓,表情凝重,眼神示意護士,護士抱著新生兒,快速走出產房。


    向澤看著抱著孩子的護士走出產房;臉上的焦慮蕩然無存,滿臉欣喜的望著護士懷中的嬰兒,充滿了愛憫與興奮。


    “現在嬰兒剛出生,非常脆弱,我得趕緊送去育兒室,有專業的醫生看護,觀察沒問題了你就可以抱了,”說完護士就趕緊離開了。


    向澤轉頭望向了產房,“婉茜她怎麽樣了……,”不一會羅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無大礙了,恭喜你母子平安!”


    聽到這,向澤欣喜若狂,嘴角也無法掩蓋的上揚了。


    “謝謝您羅醫生,你是我們家的恩人”


    “醫者生也,哪怕是拚盡最後一刻,付出再多艱辛,我也要救他們,這是我們的職責,身為醫者的仁心。”


    “謝謝”向澤說道。


    向澤走進產房,婉茜還在昏迷,不過看臉色,應該沒有大礙,他輕輕坐在床邊,挽起她的左手,“辛苦了婉茜,謝謝你,你是個好媽媽,是個堅強的妻子”。


    育兒室,“這嬰兒怎麽不哭呢?唿吸也很微薄,照這樣下去,這早產兒怕是挺不到天亮”,一位男醫生說到


    護士臉色難堪的問道“馬醫生,您想想辦法,這對夫妻好不容易生下他,不能留這麽夭折了啊!”


    馬醫生把嬰兒小心反過來,試著輕拍嬰兒後背,可是嬰兒還是沒有動靜,發不出哭聲,唿吸也漸漸孱弱。


    “護士,把家屬叫過來吧,情況必須給他們說清楚,這樣下去這孩子可能活不到明天,我也沒有辦法,一邊說一邊輕輕按壓嬰兒胸口,還是沒用啊”


    “我做不道,這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


    “這是遲早的事,去吧”馬醫生說道。


    等護士離開後,馬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馬醫生撥通了手機裏的電話,“新仔到了哇,平安醫院二樓,把確是個衰仔,活不過今晚嘞,要求不咯,現在還吊著了一口氣。”


    “莫得問題馬醫生,合作愉快,這些個小件,挑挑揀揀,還能賣出個好價錢”,電話另一頭一個粗獷的男聲傳來。


    “一會三點再過來,我先打發一下他們家屬。”


    這個馬醫生來這家醫院三年,無論新生兒,還是傷殘死亡的人,他都得拿走一些器官,背地裏再賣給其他黑色渠道的人體器官商販,要是有新生兒,就拐賣給別人,幹著十惡不赦的勾當。


    好一個醫者仁心,暗中老者出現,自從嬰兒被抱出產房,老者就一直在暗中跟著。


    “對不住了,情況緊急,我不能讓它們發現你,這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我所剩時間不多了,”老者心裏默念。


    產房,“您說什麽?!”護士?


    “向先生您的孩子情況很不好,可能撐不到天亮,非常對不起”


    向澤頓時癱軟在地,護士趕忙去攙扶。


    “我不接受!帶著哭腔的向澤大喊著,“醫生,我求求你們,羅醫生我給您跪下,請您一定要救我兒子,我不惜任何代價,求求你們!”向澤淚流滿麵,苦苦哀求。


    羅醫生安撫道:“既然馬醫生都說了,那我們也無能為力了,我也沒法幫你,抱歉。”


    “婉茜,我們不能失去兒子,我願意用我一切去交換,誰來救救我這個孩子吧,”向澤跪在地上,心裏強烈的祈求著奇跡。


    夜空,血色月輪詭異扭曲,突然空中出現一道裂縫,周邊空氣極速扭曲崩壞,天空黑雲壓下,狂風夾雜著閃電形成一個漩渦。漩渦裏空間快速坍縮,形成一個黑洞似的東西,周圍刮出了龍卷。


    以“黑洞”為中心,碎石卷起,大樹被拔地而起,磁場雷暴轟鳴著,慢慢地有東西從黑洞裏探出來了。


    反應就是從這個坐標的星球發出的,找到他,不留活口,必須死。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界核”反應很強烈,目標隻能是他。一個穿著詭異機甲,頭部看起來像是“龍”的生物說著。


    不一會,那個“東西”就從“黑洞”中完全出來了,這是一個類似軍事堡壘的飛船,不過是小型的。表麵裝載著未知的科技外殼,裝甲外部有各種黑洞洞的機械炮口。堡壘下麵有一圈圓形光環,光環散發著藍光錯綜複雜,這光環使堡壘可以浮在空中。堡壘剛出現,周邊就立馬形成一個圓形的由各種小黃色碎片組成的能量罩包圍,然後立馬消失不見。


    堡壘裏那個“龍”一樣的生物,指揮其他生物,發射出一個個圓球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外麵同樣包裹著機甲,看不見裏麵是什麽,大概也是什麽奇怪的生物。


    隨後堡壘底部發出光束,由於堡壘隱形了,那光束就好像一個超巨大手電筒在照射一樣,光束裏走出了跟那個“龍”一樣的生物,穿著機甲。


    剛才發射的小球落地之後伸展出機械臂足,像是蜘蛛一樣,快速爬行,球體裏麵探出一個詭異機械眼珠,掃描著周圍。


    目標顯示在這個建築裏——平安醫院,一個龍形生物和其他的生物交流著。


    它們立馬動身,那些小球機械生物迅速包圍這個建築,一個龍人用閃爍著極光的盒子掃描後,鎖定了反應源,立馬衝進建築二樓。


    其他生物緊接著跟上,二樓向澤還攤在地上,婉茜還在病床並未蘇醒。突然窗戶外麵雷聲轟鳴,閃電刺啦作響,狂風拍打著二樓窗戶。


    向澤向窗戶外望去,眼前的現象讓他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事,從他和愛人來到醫院,到目前淩晨三點,從未離開過。


    電視上的新聞報道也沒看見,紅月出現的時候,醫院熱開鍋了他也沒注意,一心隻留在了產房。現在這詭異的一幕出現,他還以為是神仙顯靈了。醫院的工作人員和護士在組織人員撤離,剛才的龍卷和風暴已經讓這附近斷了電,醫院啟用了備用的照明燈,才穩住病人。


    正當大家下樓穿過一樓想離開時,二樓突然發出爆炸聲,所有人都抱頭伏地不敢亂動,膽小的女護士嚇得尖叫。


    “他在哪兒”龍形生物用聽不懂的語言問道,它抓住向澤的脖子,將他拎起來,狠狠的砸向地麵,一旁的護士已經嚇得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羅醫生顫顫巍巍,拿著手術刀。


    “你們是什麽東西”想幹什麽,羅醫生壓製住內心的恐懼,顫抖的說出幾個字來。


    旁邊的異形生物,抬手一揮,將一旁的器械砸碎在地上,然後在手臂的機甲上操作著什麽,嚇的羅醫生雙腿一軟。


    “什麽東西?哼”另一隻龍形生物手指迅速劃過,割開了羅醫生的咽喉,在牆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不一會龍形生物像是調試好了什麽,在脖子上一個三角形一按。


    “弱小的三維藍星生物,你們好像自稱為人類吧,我們是北域第三時空的“多拉貢”,來你們這裏是為殺死一個目標,我們的探測器監測到目標在這裏出現,所以你們知道的話,最好告訴我們他在哪,殺死你們就像捏碎一粒塵埃,所以為了你們的性命還是交代為好。”


    “我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麽,我們隻是普通人,”向澤從地上站起身,把婉茜護在背後,看向這怪異的所謂“多拉貢”的生物,絲毫不畏懼的迴答。


    “我們查到的位置就在這裏,剛才我們掃描過你們幾個人類了,不是你們,所以你們把他藏哪了?我們一來到這裏反應就消失不見了?”一個龍形生物詢問。


    一會,向澤像是想到了什麽,堅定迴答“這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你們該迴哪去,迴哪去”不然……


    “不然怎麽樣?弱小的生物,你拿什麽對抗我們?”


    “螻蟻隨小,蜉蝣可撼大樹,你們今天休想傷害這裏的人們,就算打不過你,我也要和你們同歸於盡,向澤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媽媽剛生下你,就出了這樣的變故,醫生說你快死了,我不相信,原來世界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宏大。我的孩子,父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向澤突然發難,操起地上的起搏器,砸向生物。龍形生物抬手,機甲包裹的奇怪手指對著向澤的胸膛,一束紅光直接貫穿了向澤胸口把醫院二樓洞穿出一個大洞。向澤口吐鮮血,拚死拖著殘敗的身軀,猛的衝向其中一個龍形生物。


    這些龍形生物根本沒把向澤當迴事,就想看捶死掙紮的弱小生物還能怎麽樣翻騰,它任由向澤衝撞。


    向澤把生物往窗戶邊推,然後抱著生物往樓下墜落,這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他要轉移這些生物的注意力,這樣他兒子才有可能得救,是什麽讓他深信不疑?


    淩晨3點10分。


    五分鍾前,向澤腦海裏,“我會救你兒子,前提是你需要配合我,”一個老者說道。


    “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們,為什麽我的腦子裏聽到了你的聲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保證你兒子能活下去,接下來你聽好……,剩下的你交給我,它們自會離開,你兒子也會安全。”


    “那我妻子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過我沒辦法救你妻子,她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可能!怎麽會?”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旁邊那個男醫生,在搶救她時,就已經知道了她時間不多了,他隻是不忍心告訴你罷了。”老者歎氣道。


    “你既然說你有能力救我兒子,為什麽不救她?”


    “我沒辦法出手,它們已經過來了,我出手會被發現的,況且我沒時間準備。”


    “準備什麽?”向澤疑問道。


    “不是我不想救你們,我試過了沒用,你們的犧牲是必然的”,老者迴答。


    “我曾經試過把你們都救下來,可是結果是不會被任何影響而改變。上一次我沒來得及,你孩子剛出生,他們比我預想的更早出現,你們都葬身火海了,我誰也沒能救下。”


    “我不能向你解釋更多,時間不多了,速戰速決。”


    “明白了”向澤沒有再說話。


    向澤抱著怪物下墜,“對不起兒子,爸爸先去了,你要好好的。對不起婉茜,我救不了你,在那群生物麵前我無能為力,但是我做了該做的,為了我們的兒子,請原諒我離他而去。”


    龍形生物和向澤一起從樓上墜落地麵,砰得一聲響起。生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血漬和內髒,用爪子挑起一塊血肉放進嘴裏,“嘖,真難吃,人類真是愚蠢而且難吃,不如“惑狼星”的那幫野狗有價值。”


    龍形生物跳迴二樓……


    五個龍形生物還在醫院二樓不停搜索。“反應就消失在這裏,他不可能逃得出去,已經讓蠻蛛布網了, 找到他!


    就在龍形生物準備進去育兒室。“不用找啦,”話音剛落,一個黑衣人用兜帽掩蓋麵部,從黑暗中走出,“目標已經被我擊殺了”,一個老者聲音從兜帽下傳出。


    “你是什麽東西,”龍形生物問。


    “我跟你們目的一樣,我接到了命令,就提前到這做好準備,反應目標出現時,第一時間找到了他並擊殺”。


    “證明?”龍形生物警惕問老者,同時五個龍形生物快速散開,迅速將老者包圍。


    老者從懷裏從掏出一個徽章,丟給了對麵龍形生物,龍形生物拿起徽章,放入右手機甲上,用信息比對……


    北域第二時空——暗殺影侍,“附屬的暗殺部隊長?”


    “證據不夠,暗殺隊長從不輕易出麵,我們都沒見過他,萬一你是盜用他的徽章呢,這無法證明你的身份,而且看你身影跟一個老者一樣,實在跟我們預想的暗殺部長不太一樣。”


    老者不動聲色,身形猛然爆發,迅速閃到龍形生物背後,掏出匕首架在它脖子上,五個龍形生物根本來不及反應。沒看清身影,這個穿著黑披風的老者就出現在它們身後。其他四個龍形生物,迅速撲過來,老者拿著匕首,嘴裏冷漠說到,“你們這幾隻蜥蜴可以試試,”被匕首架著脖子的龍形生物一動不動,叫其他四隻生物停了下來。它能感覺到這個老人傳來的威懾力,它們要是剛才真的動手了自己就性命不保了。


    老者再次消失,幾個龍形生物鬆了口氣,麵麵相覷。


    老者又突然出現,手裏還抓著一個嬰兒屍體,丟給龍形生物,龍形生物一見到屍體,立馬就發現了“界核”反應,數值跟目標反應數值相符合,龍形生物還是掃描了一下確認目標,匹配99%,隨即問老者,“你是怎麽找到的?”


    “他是旁邊那個人類誕生的,最開始我追蹤反應到這裏,“界核”反應在這個建築,但是忽高忽低,我猜測他一定會在裏某處,反應一瞬間消失了,然後又突然出現,我跟隨反應找到了這個人類女性,反應是從她肚子裏傳出來的。”


    “這個人類嬰兒就是你們要找的目標,確認目標後,我直接擊殺了,你們可以向上麵反饋,我把情況已經告知上麵了。”


    龍形生物半信半疑,盡管老者說已經殺死了他,為了保險還是選擇補刀。


    一個龍形生物,手爪裏凝聚一塊黑色晶體,迅速打入嬰兒屍體體內,隨即嬰兒屍體爆開,黑色晶體延伸出黑色晶柱。


    做完,龍形生物立刻聯係堡壘的負責指揮的龍形生物。


    ……“好,你們做的不錯,不要留下痕跡!”


    堡壘裏,指揮官龍形生物操作儀器。


    “大人,目標已經被擊殺了。”


    虛幻身影出現在堡壘裏,“先遣派出的暗殺侍,提前找到目標並擊殺了,這是以防萬一的準備,沒想到他會比我們提前到達完成任務。


    “你們可以迴來了,切記不要讓那群家夥發現,避免麻煩。”


    是!負責指揮的龍形生物迴答。


    不一會,醫院裏這五個生物收到了上麵的信息——任務完成,立刻返航!


    老者可以輕易殺死他們,但他不能這麽做,要讓他們確保目標已經死亡而且不會再迴到這裏,必須要放他們走,不然他所做一切都白費了。


    你不走嗎?龍形生物問老者,老者以還有痕跡沒處理的理由拒絕跟它們走,五個生物沒有再問。它們快速前往堡壘,隨著黑洞關閉,所有一切消失不見,留下一片狼藉。確認它們離開後,老者從懷裏掏出一團藍色光明團,時而閃爍,時而跳動,像一簇劇烈燃燒的火苗。


    “得趕緊了。”


    “老馬,出了什麽事嘞啊,打電話一直沒有接,電話那邊急切問到。”


    馬醫生:“沒事,醫院發生了爆炸,人都在一樓,好像是樓上病房,我準備上去看看“貨品”怎麽樣了”


    醫院一樓大廳。


    “外麵沒事了嘛,出去看看啊?”


    “你們先去!”


    “我不去,我害怕。”


    “剛才那些大蜘蛛是什麽東西,堵在門外,好惡心。”


    “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樓上掉下來了,外麵太黑了,看不清。”


    醫院裏的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膽子大的,跑出了醫院,發現沒事,大家也都出來了。


    啊……一個女生尖叫被嚇暈過去了,那是向澤的屍體。


    “馬醫生這是,一個男患者問。”


    “我先上去看看,你們聽護士指揮別亂跑。”


    馬醫生跑上二樓,產房內,產婦,婉茜死亡,羅醫生的頭被從脖子的位置切開了,死亡。旁邊護士昏厥,生命跡象還有。那個產婦家屬,不知道去哪了,牆上還有一個大洞,另一邊窗戶破碎,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外麵破壞而入。馬醫生從窗戶看下去,咽了口唾沫,他之前見過這個人,男家屬找到了。


    馬醫生走向育兒室,“那個男嬰怎麽樣了?要是沒死還能賣個好價錢。”


    育兒室,馬醫生。


    男嬰死亡,時間1998年八月十二日,早上四點。


    原本馬醫生,計劃是找一個死嬰來帶替這個嬰兒,沒想到這個男嬰也活不成,本想乘著還活著偷偷賣出去,沒成想突發爆炸,外麵天氣異變,門口還有不知道是什麽的蜘蛛生物堵著,馬醫生想找那個替死的男嬰,卻怎麽也找不見。


    “見鬼了?”


    馬醫生不敢多想,現在這個死嬰的父母已經死了,這個死嬰也沒什麽用處,最好趕緊處理掉。隨後用黑色塑料袋把死嬰包裹,準備扔出去。醫院人太多不能太顯眼,迴頭有人問起來了,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發生這樣的災難,誰也保不準發生什麽事兒,自己有樓下那幫患者做不在場證明。隨即他通過消防通道拿著黑色塑料袋草草扔進了垃圾桶。


    “早上有來收垃圾的,隻要把垃圾帶走他就沒事兒了。”


    暗中觀察的老者不敢輕易出手,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在馬醫生上來之前,這裏的痕跡他就收拾幹淨了,現在他還不能整出動靜,這邊兒人太多了。這個人渣他迴頭處理掉。緊要關頭是想辦法複活男嬰,已經超過死亡時間半個小時了,一定要在六小時內解決,這一次不一定有把握能完全複活他,時間一定要加快,老者身形快速隱去,來到垃圾桶邊上。


    此時已經快到早上了,經曆過昨晚的洗禮,醫院的人都人心惶惶,周圍的警察和居民也開始從房裏出來,看到滿目狼藉的一片,眼神裏全是錯愕。昨晚上的暴風嚇得他們根本不敢出門,公安過來維護治安,路上被拔地而起的樹亂倒在路中央,房屋外牆被碎石砸的坑坑窪窪,居民根本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大街上已經擠滿了人群,喧嘩吵鬧著。人群都在討論昨晚發生的事情。現在人群多了,老者不方便出手,隻能默默等待機會,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老者神情非常焦急。


    “唐曉,我去趕集了啦啊。”


    “好的,爸。”


    “夏先樹,一塊走嘛,院子外,鄰居喊著。”


    “要的,等我拿哈背簍,”夏先樹和鄰居奔走在鄉間小路上。


    夏村離月城縣有幾公裏的山路,蜿蜒曲折,夏天清晨的路彌漫著薄霧,泥土濕滑不太好走,為了盡快去到縣城買到廉價的生活用品和食物,大家也不得不加快速度,一不小心就會摔得滿身泥濘。走到通往縣城的大馬路就好走了,夏先樹因為身體幹不了重活了,就留了兒媳婦在家幹農活,自己去縣城趕早集了。


    大家到了縣城,就各自奔走了。


    已經早上八點了,夏先樹背簍也裝滿了買好的生活用品,蔬菜和肉。


    唐曉早上出門前叮囑,讓夏先樹去看一下自己的腰,老是疼不是辦法,拿副藥也行,夏先樹並沒有去,直接往家裏走,路過平安醫院,看到這裏被人圍得水泄不通,趕忙上去湊著看一眼。


    “嘞哩在幹啥子哦,嘞們多人。”


    “老頭別擋我路,沒眼力見,”一殺馬特快速側過身子,在人群中擁擠推搡,險些把夏先樹撞倒,還是一個中年大哥連忙攙扶才避免摔倒,背簍倒在了地上。


    “這娃兒,真是不嗆話,看我不收拾你龜兒,中年大哥對殺馬特生氣說道”


    “你管我啊,老東西,”白了中年男子一眼,繼續往前穿行。


    “沒得事吧,老爺子。”


    夏先樹,撐了撐老腰,擺手,沒啥子事,我問一哈兒,嘞哩搞啥子了哦。


    老爺子,你從那個村來的喲,昨天晚上嘞哩出事了。


    “我從夏村來滴,嘞哩昨天“發”生啥子事了嘛?”


    “聽說昨天晚上打雷,醫院炸死個人,你看嘛,牆上楞門大個窟窿,刮風,樹子都掀飛到天上,那個雷打的叮咚響,好多房子牆都炸塌咯。”


    “那個死人,看到地上的血沒得嘛?人都炸碎了,好恐怖哦,嚇得都不敢晚上出門了。”


    聽到這兒,夏先樹知道了個大概,準備背起背簍離開,發現筐裏雞蛋都碎了,心疼的不行,撿起來往垃圾桶裏麵扔。


    他掀開垃圾桶,就準備扔掉壞雞蛋時,就看見一個奇怪黑色塑料袋,看著像裏麵包著個娃娃。夏先樹以為是玩具娃娃什麽的,正好帶迴去給老二家娃兒耍,打開那一刻他就炸裂了。


    “天殺的,嘞是個娃兒得嘛!那個畜生把娃兒扔到垃圾桶裏喲,”夏先樹激動的喊著,他用手去摸,已經全身冰涼,看樣子是死了好久,他抱起娃兒,穿過人群往醫院裏麵衝。


    “你們醫院搞啥子?啷個把娃兒往垃圾桶裏麵扔了呐?你們還是不是人哦?”一連串的疑問,前麵的一樓的患者和接待的護士都問蒙了。


    一個護士過來接待。看著懷裏抱著個嬰兒,問怎麽迴事?


    夏先樹憤怒吼道,“我在外麵扔垃圾,看到垃圾桶裏麵垃圾袋裏麵裝了個娃兒,你們那門子當人的!”


    護士接過嬰兒連忙安慰大爺,“大爺,這個男孩兒已經死了幾個小時了,這個不是我們做的,我們也不知道事情經過,這裏是醫院,我們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這個娃兒在我們這,應該是我們那邊兒出生的,我去幫你查一下記錄。”


    周圍的患者紛紛圍過來,嘴裏罵著,“那些個畜生幹這種那種事,”一邊安慰著大爺,一邊讓人去查一下事情,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事情經過。


    過了一會,“大爺,這個娃兒我們可能查到這個信息了,昨天晚上我們這裏有一對夫妻來我們這兒生娃兒,完事兒娃兒就夭折死了。這娃兒父母兩個都死了,女的死在床上,男的從樓上摔下來摔死了。這個娃兒出生就夭折了,你抱的就那個。但是我不曉得哪個給他扔到垃圾桶裏麵去。”


    “你看內個樣子行不行大爺,這個娃兒就交給我們醫院吧,迴頭我們給他火化了,這一家人真的是造孽喲。”


    “不得行,你們要喊警察過來給我查清楚,不然我不得給娃兒交給你,不然你們一會兒不曉得給他扔到哪兒去了。”


    “要得嘛,要得嘛,我喊警察過來查一下,你等等哈。”


    過了好久警察過來了,查了半天也查不出結果,這地方也沒有什麽監控,完全就是死無對證。


    夏先樹,抱著男孩,聽到他的身世,淚水止不住往下淌。出生就夭折,父母也死得不明不白,手撫摸嬰兒冰冷的小臉,看著他是越看越愛,越看越心疼,不知為何,總是對這嬰兒有莫名的親切感。


    “可憐的娃兒,下輩子投個好胎嘛。”


    過了一會醫院護士過來問大爺,還是把嬰兒交給她


    夏先樹說,“還是算咯,嘞個娃兒遇到我也是緣,就莫燒了,我帶迴去找個地皮,給他埋了留個全屍嘛。”


    “那好嘛,您來這邊做個登記,不曉得他屋裏還有沒有家人,要是有人認領的話,我到時候聯係你,登記完可以帶走了。”


    夏先樹,抱著嬰兒正要離開醫院,身後護士叫住了他。


    “大爺,我看你腰有點兒不太好,坐在這裏一直捶腰,這裏有幾盒藥您拿迴去吃嘛。大爺您是好人,這個娃兒遇到你也是上輩子做了好事,迴去好好安葬嘛。”


    夏先樹感激的接過藥,激動的和護士握手。


    一旁老者終於等到機會了,他跟著夏先樹,往夏村的方向走著,隨著路上行人沒了蹤影,他果斷出手。


    “老人家,老人家……”


    “那個,那個在喊?”


    老者突然出現在夏先樹身後,環顧四周沒人。喊到,“老人家。”


    夏先樹嚇得猛迴頭


    “是你在喊我?”


    “是的老人家”


    “你好大歲數哦,你就喊我老人家,我聽你聲音,和我也差不多嘛,有啥子事。”


    “老人家,您貴姓,”


    夏先樹,看著眼前這個渾身穿著黑衣服,頭上扣著帽子的老人,心裏不由嘀咕。這拍不是遇到騙子,和打擺手的喲。但是聽說話,文裏文氣的,像是讀過書的人,試探性的說,“我姓夏,你要抓子?”


    “夏先生,我看您手裏抱著個嬰兒,快沒有氣息了,我看你與我有緣,你讓我試一下,看能不能給他救活。”


    “你打起話都在扯,人都死了,啷個就得活啊?你是神仙邁,莫緊到在這嘞兒扯,沒得事,我要走了。”


    夏先樹,心裏想著,那門子今天嘞門怪,還碰到個神戳戳的瘋子。


    此刻老者不能再等了,他衝向前,攔在夏先樹前麵,“夏老,您一定要相信我,時間不能再等了,過了時候,就真救不活了。”


    1998年,8月,12日正午。


    “你要啷個救嘛?”就在剛才,老者向夏先樹下跪求情。“夏老先生,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害您,我隻想救您懷中的孩子。”


    夏先樹最受不了這樣,而且對方還是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他受不起這一拜,心一軟,趕忙扶起老者。


    “老頭子你到底想搞啥子,那門楞門想救嘞個娃兒呢?”


    老者摘下兜帽,露出慈祥的麵孔。老者眉間雪白,鬢白飄飄一副長髯公的樣子。他劍眉星目,雖然蒼老,確依然看得出神情自若坦然無懼。像是曆經歲月衝刷,也屹立不倒的蒼鬆。老者眉宇間流露出伶俐氣勢,仿佛超脫世間的修仙者,眼神不經意流露的殺氣,依然透著慈祥。


    夏先樹看著摘下兜帽的老者,不可思議的感歎,“嘞個人,看起來起碼有一百多歲了!”


    老者說,“夏先生,我不是什麽騙子,也不是什麽神仙,我想做的就盡快救他,這對我很重要。”


    “你是什麽人?”


    “這,還請恕我難以奉告。”


    “你是他家人嘛?”


    “恕難奉告。”


    老者手裏捧出一團藍色光火,融入嬰兒體內,“這是什麽東西?”夏先樹問


    看著眼前仿佛電視裏演的電視劇一般,夏先樹目瞪口呆。


    老者並沒有迴答,還是繼續推動雙手,藍色火光化作絲絲縷縷鑽入嬰兒體內,這是老者晚上從嬰兒體內提出的生命能量,為了讓嬰兒躲避追殺。現在要乘著靈魂消散前,把能量重新賦予嬰兒。


    老者眉頭一絲微皺,“時間過去太久了嗎?他的靈魂要是已經消散了,那我也無能為力。”


    老者繼續嚐試著,仍然未見嬰兒蘇醒。


    老者顫抖的放下雙手。


    “已經沒有機會了嘛,我的身體已經無法再進行一次輪迴了,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老者呢喃細語。


    “怎麽樣?”夏先樹問老者


    “已經太遲了,我錯過了。”


    “我當時就應該出手,我錯過了這最後的機會,我擔心暴露自己,影響到整個事情的後續,最後我還是失敗了。”老者仍在呢喃。


    “他已經沒有機會了”,老者對夏先樹沙啞開口,“我辜負了他父親,他父親犧牲自己給他爭取活下去的機會,就這麽被我浪費了。”


    說完,老者背對著夏先樹低頭離去,背影沉重壓抑。


    嬰兒,體內深處,一個藍色絲線緩緩纏繞,形成一個“繭蛹”一樣的東西,不一會“繭蛹”顫動抽搐,一張張麵目猙獰的麵孔扭曲掙紮,似乎馬上要撕破“繭蛹”衝出來。


    夏先樹,抱著嬰兒還在往家裏走著,已經來到村裏麵的小路,頭上烏雲蓋在天空,雨點漸漸落下,他脫下上衣,把嬰兒裹在懷中,盡管嬰兒早已經死了,夏先樹也不忍心讓他淋雨,背起背簍繼續前進。


    “繭蛹”裏的麵部還在衝撞掙紮,仿佛下一刻就要闖出來,各種臉也越發清晰,有的表情是哀嚎,有的奸笑,有的暴怒齜牙咧嘴,有的無情冷漠,有的開朗大笑……“它們”在“繭蛹”裏四麵八方的角度往外擠壓,突然,吱嘎一聲~,“繭蛹”裂開來,裏麵的臉迅速衝破束縛,從縫隙不斷湧出,鬼哭狼嚎似的詭異叫著。


    “繭蛹”完全破開,裏麵是一團白色的光體,那些衝出“繭蛹”的臉,瘋狂圍繞在“光體”周圍,一個個虎視眈眈,想要把光體吞噬,它們快速的在光體周圍環繞,張開嘴,撕咬光體,慢慢的光體逐漸暗淡,一點一點被蠶食變小,就在即將被那些臉一口吞掉的時候,嬰兒腦海裏黑壓壓的一片,照進了一束光輝。


    一個聲音響起,“這是我的兒子,你們別想傷害他,滾開!”


    是向澤的靈魂,他在彌留之際,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與那些臉部扭打在一起。


    “我的孩子,媽媽在這”,婉茜的靈魂輕輕捧起光體,那是她兒子的靈魂,現在已經暗淡無光了。


    “沒關係,媽媽會保護你的,”婉茜用自己的靈魂修複著光體,逐漸光體恢複明亮,一個嬰兒的形狀逐漸顯現,而婉茜身體暗淡了下去,旁邊向澤和臉部戰鬥著,這些臉部根本沒有意識,就好像本能的橫衝直撞無差別攻擊。不一會,向澤身體都是咬下的缺口。


    向澤轉身麵對婉茜,“你快把咱兒子送出去,他“爺爺”還等著他呢,你明白的吧婉茜,我看得出來那個老人家……,咱兒子和他有緣分,要不是他老人家,咱兒子可能就在垃圾桶裏永遠曝屍荒野,我拖住這些怪物臉,你快去啊。


    婉茜,眼神交流過後,抱起她兒子的靈魂,跑向光束,她把嬰兒舉過頭頂,迎著光束。


    外麵,雨已經停,下午兩點。


    夏先樹雨水打濕的寸衫已經幹了,抱著嬰兒走在田坎上。離家不遠了,天上烏雲散開,陽光透過雲層射下大地。


    “要是你還活著,那該多好啊!”


    夏先樹語氣充滿不舍。


    ……


    哇哇哇……,嬰兒哭泣的聲音突然從懷中傳出……


    夏先樹麵帶微笑的朝家走著,背上背的背簍仿佛不存在,腳步也輕快了起來。下午的陽光不那麽刺眼,風輕輕吹過,帶著雨後泥土的腥味和稻田的芳香,顯得那麽祥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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