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縈姝被那人帶著去了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六皇子府。


    一落地,她唿一聲跳開,怒視著那道高大修長的身影:“你虜我做什麽?”


    蕭慕晟卻不想她逃開,上前一步,低頭看她:“這麽多天不理我,你想憋死我嗎?”


    她朝他翻了翻眼皮:“六皇子殿下本事大脾氣也大,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她是真的生氣,生氣他不管不顧地要殺太子,經過了那麽多的事情,他竟然還能對手足下手!


    蕭慕晟歎了口氣:“真沒想殺他,要殺他還不容易,隨便找個借口都能堂堂正正地弄死他,何苦要爺我親自動手-”


    “你自然不會動手--”她低頭歎了一句:“你隻把他當做了傀儡--”


    “那你要我把他當什麽?”他怒了:“當兄弟?哪有兄弟要奪人所愛的?你以為我是為了要奪他的天下,我是為了你!”


    謝縈姝呆了,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模樣,震驚於他的話語,為了她嗎?


    可她不敢輕易地相信,她不敢再付出—


    她低頭,語氣有一抹悲涼:“我此生,不會再談情愛,也不想嫁人,無論你還是太子--”


    “謝縈姝!”蕭慕晟氣衝衝地上前捏住她的肩頭:“你生眼睛了嗎?你看不到我的改變?你長心了嗎?你感覺不到我的心嗎?”


    “不--”她撥開了他的手:“別說了,我--”


    “莫非--”他眼中出現了酸澀:“你的心中,真的裝著的是別人--”


    不然,怎會為了那個膿包百般計較考慮,說不嫁太子也是障眼法而已!


    “人生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又不是隻有情情愛愛--”謝縈姝抬頭道:“前世,我被情愛所誤,害了一家老小,這一生,我真的不願意再去觸碰--”


    她是真的不敢去賭,她覺得自己輸不起--


    她話剛說完,外邊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心下知道是秦嵐尋來了,便道:“求你,不要再趕盡殺絕,讓我用另一種方式去告訴太子。”


    蕭慕晟心頭痛楚,他為了她做了這麽多,原來不曾感動過她半分。


    他轉過頭,大吼了一聲:“滾!”


    謝縈姝愣了一下,決絕地轉身離開--


    謝縈姝離去後,他憤憤不平地想,若是她還如同上一世般癡戀他該多好,他就能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也不許她逃開—


    太子失去了洳兒,遍尋不著,一下子頹廢了起來,第二天根本無心去上朝。


    皇帝不滿了,說是生病,這麽些天該好了。


    四皇子抓住了機會,煽動起朝臣上疏參太子不顧國體、耽於聲色、誤國誤民。


    皇帝先還沒有說什麽,隻是派了禦醫去太子府為太子診治,禦醫迴來後道太子身體無疾病,隻是神思恍惚,昏昏沉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皇帝這才生氣了,認為定是不同意與謝府的婚事,讓他耿耿於懷,這個沒用的兒子,為了個女人,竟然就這副模樣。


    朝臣中突然就有了要廢掉太子的風向,人們議論紛紛,都在掂量著該不該支持廢太子。


    而另一邊,對四皇子的讚揚之語卻悄然而起,說他識大體、顧大局,勤懇謙虛,卓爾不凡—


    皇帝聽了這些言論,竟然一反常態地沒有訓斥,撚著胡子沉默了起來。


    於是,支持四皇子的人更加躍躍欲試,不斷地上書要去廢除太子,另立儲君。


    謝遠臻雖然沒在朝中,中書省、尚書省可都是他的人,自然有許多大臣不同意廢除太子。


    兩幫人馬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這樣的場麵,蕭慕晟作為皇子,自然不好發言,他默默地朝著黎言遞了一個眼色。


    黎言將衣服一拂,上前一步:“皇上,臣以為,儲君關係天下安危,不可隨意更改,何況太子仁德,於國於民,皆是好事--”


    淮南文幫,雖手無實權,但卻是皇帝的智囊袋,黎言出麵講話,皇帝開了口:“此事容後再議!”


    四皇子看向黎言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


    按照謝縈姝的邀請,太子低調地出了府,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提起了興致出門。


    馬車停在了定泉坊綾致繡坊的門前,太子下車走進了進去,謝縈姝帶著一個女子正在等他。


    一進門,太子便驚呆了,那局促地坐在謝縈姝旁邊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夜裏被擄走的洳兒,看著兩張相似的麵孔,他突然有些臉紅了:“這—這--”


    謝縈姝轉頭看洳兒:“你自己動手。”


    洳兒哭喪著臉望了太子一眼,伸手拉起了自己的臉皮,她的臉皮竟然如同麵塑般被扯起起來,嚇得太子一個激靈,轉開了臉。


    洳兒不住地拉扯,竟然從臉上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張臉皮,望向太子。


    “殿下,你再看看--”謝縈姝的聲音讓他迴過了頭,眼前的洳兒卻變作了另外一個姑娘,陌生的不認識的姑娘。


    “這?”太子驚異無比。


    謝縈姝一指桌子上的東西,道:“我曾經聽過有一種秘術叫做易容術,可以變作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太子抬眼問洳兒,滿眼的絕望:“是這樣的嗎?”


    洳兒一下子跪倒了他的麵前:“殿下,我也不知道,是有個人來歌苑找我,說我戴了這個就可以當太子的妃嬪,一輩子榮華富貴--”


    她的嗓音依然如同楚霞的清脆,讓太子愣了一愣。


    “有人發現了她的聲音和楚霞相似,所以才想出了這麽一個主意,不過是要引你沉迷,找一個廢掉你的理由罷了--”


    謝縈姝在旁道:“世上哪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太子眼中的迷茫散去,呆呆地站了一瞬,突然憤怒起來:“為什麽,你們連做夢的機會都不給我!”


    謝縈姝激動地站了起來:“殿下,你知不知道夢醒後是什麽?是你被廢掉!是待有一天讓四皇子登上皇位,會殺掉你!殺掉你在乎的每一個人!”


    蕭慕晟說他對未來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後,她便有些焦急,


    這一世的情形起了很大的變化,四皇子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強盛,


    而他此刻的力量是不足以抗衡的,若是太子垮掉,四皇子必定將進一步壯大,往後的結局便難料起來,


    若蕭慕晟登基,她還能勸說他放過太子,可若是四皇子登基,那麽他們所有人都得死。


    太子臉上帶著傷痛:“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你死我活!”


    “沒有為什麽?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她平靜了下來:“你沒得選,隻有堅強地走下去!”


    “我不想堅強,我隻想平平靜靜過日子--”太子搖頭歎息。


    “當!”謝縈姝突然抽出了一把短劍,塞進了太子的手中:“你不堅強,橫豎也是死路一條,要麽現在就死!要麽你就殺了我,省得往後我被其他人殺死!也省得往後我看見你被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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