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致了褚哲生在很小的時候就成了留守兒童,然後呢就發生了很多不美好的事情。


    鏡流剛才也隻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嘴,此時發現問錯地方了,便趕忙閉嘴。


    兩人漫步走在雪地上,很快就來到了煙花鞭炮一條街。


    整條街道兩邊坐滿了攤販,基本上都是賣鞭炮煙花爆竹的。


    也有幾個賣小孩子玩兒的玩具的,還有賣對聯和福字的。


    “老板,這煙花怎麽賣的。”


    褚哲生走到一個攤位前,和攤位上的老板討論著煙花的價格。


    鏡流站在後麵,看著兩個人談論價格。


    轉頭朝著四周望去,賣小物品的,帶著孩子閑逛的,還有攤位上討價還價的。


    說實話,這裏真的就像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城市。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能想到那個和褚哲生正在討價還價的攤販,本身也是一個六階的靈能者嗎?


    還有那邊一個賣玩具的攤主,此時正拿著一個玩具水槍,逗弄著一個攤位前的小孩子。


    雖然鏡流也沒鬧明白,大冬天的賣水槍是個什麽操作。


    但是那個攤位上的大叔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是實打實的七階強者的氣息。


    還有遠處的一個坐在馬紮上的大爺,給圍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們分發糖果。


    嗯,八階。


    看著周圍的一切,鏡流估摸著,在這座城市裏,估計隻有孩子是真了。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就在鏡流看著眼前的景象怔怔出神的時候,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鏡流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一個穿著有些單薄的中年大叔。


    “是不是覺得這裏很奇怪,明明都是一個個實力不弱的靈能者,但卻都在扮演著普通人生活。”


    中年大叔拿出一根煙放到嘴裏,然後一個響指,手指上燃起一撮火焰。


    點燃香煙,輕輕吸了一口。


    “靈能者也是人,心中也會渴望正常人渴望的一切,再加上點燈人並不是真正的邪教,不可能真的和那些邪教一樣讓下麵的成員活在陰溝裏。”


    “但由於點燈人的隱秘性,顯然是不能隨便讓其他無關人等進入的,所以這裏各行各色的人,就隻能是點燈人的成員自己扮演了。”


    鏡流並沒有順著中年大叔的話說自己很奇怪,而是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


    聽到鏡流的話,正在抽著煙的中年大叔動作一頓。


    他這還沒開始裝呢,這丫頭竟然自己猜到了。


    雖然確實也不是啥很隱秘的事情,但就是因為是很淺顯的東西,往往才容易被人忽略。


    八階強者為什麽要扮作尋常老爺子,逗弄街上的孩童?


    七階強者為什麽弄一個小攤來賣兒童玩具?


    六階強者為什麽在街上擺攤賣煙花爆竹,還為了區區十幾塊錢的差價和買家爭得麵紅耳赤?


    其實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這最平凡的一切不就是人們所渴望的嗎?


    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因為想做,而且還能做到,所以就去做了。


    點燈人注定活在陰影中,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這片土地,但私下裏想要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隻是自己的話就這麽被鏡流“搶”了去,這位中年大叔一時間不知道下文該說些什麽了。


    “喂,老頭子,你在這裏幹什麽?”


    就在這時,褚哲生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鏡流轉頭看看褚哲生,又看看正抽著煙的中年大叔,一時間她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麽。


    剛才就覺得這個中年大叔有些熟悉了,現在才想起來他的長相和褚哥有著七分相似。


    鏡流頓時想起了褚哲生的那個點燈人首領的父親,褚昭興。


    雖然他們兩人麵貌看起來年齡相仿,但是一尊九階大能,想要保持住年輕的容貌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自己的老爹老媽,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士,外表上還不是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而接下來中年大叔的話語也證實鏡流的猜測。


    “怎麽說話呢?我是你爹。”


    聽到褚哲生話語,頗為不滿的說道。


    “你是說一個從孩子出生一直到十八歲,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到一年的男人,也可以用爹這個稱唿嗎?”


    褚哲生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譏諷,不過鏡流沒有在他的情緒之中感受到太多的怨氣。


    或許在自己成為點燈人之後,褚哲生對父親的怨氣早已淡去。


    而這樣的交流方式,隻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父親。


    褚昭興在聽到褚哲生的話後,原本還有些不滿的臉色變得有些黯然。


    “你,哎。。。”


    他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卻都化成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褚叔,要去我們那裏吃飯嗎?”


    看到兩人之間氣氛尷尬,鏡流連忙站出來說道。


    褚哲生沒有說話,隻是怔怔的站在那裏。


    鏡流看著褚昭興臉上的表情,她能感受到褚昭興的情緒是想要答應的。


    隻是正當他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身體明顯一陣停頓。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鏡流明顯看到褚昭興的嘴角囁嚅了一下,最後朝著她說道。


    “嗬,你邀請他幹什麽,他可是個大忙人,哪有那閑功夫和我們鬧。”


    褚昭興的話語剛剛落下,褚哲生語氣嘲諷的說道。


    “哎。”


    褚昭興看著自己的兒子,最後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此處。


    “褚哥,褚叔他剛才應該是收到了傳音。”


    褚昭興走後,鏡流轉頭對褚哲生說道。


    “我知道!”


    褚哲生用力的撓了撓頭,他現在很是煩躁。


    末了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褚哲生又轉身看向鏡流。


    “鏡流,我剛才不是故意對你吼的,我就是,我就是突然有些煩躁。”


    褚哲生也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知道需要老頭子的事情肯定關乎著許多人的生死,要是換成是他,他肯定也會做出和老頭子一樣的選擇。


    他褚哲生也不是什麽自私的人,按理來說不應該抱怨什麽,但他現在的心情就是異常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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