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宥歌愣了一下,見到顧雲馳並不意外,畢竟他那麽心疼白柳清。


    “注意你的用詞。”陸宥歌聲音沙啞。


    顧雲馳的眼神瞬間變得嫌惡,嘴角扯出一抹充滿嘲諷的弧度,惡狠狠地說道:


    “我的用詞有什麽不對嗎?你知道陸允的父親是誰?陸允不是因為你玩得太花生下的孩子?”


    顧雲馳瞪著陸宥歌,隻要陸宥歌說不是,他就相信陸宥歌有什麽苦衷。


    陸宥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顧雲馳吐出的每一個字就像鋒利的刀片,割在她心上。


    她在他心裏本來就是這種形象,她的解釋都是無用功。


    顧雲馳沒想到陸宥歌真的默認陸允是不檢點而剩下來的孩子。


    陸宥歌的反應踩中了顧雲馳的要害,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著陸宥歌,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的道:


    “惡心,我居然跟你這麽一個爛貨睡了那麽多次!”


    惡心。


    爛貨。


    這兩個字讓陸宥歌的眼眶瞬間紅了,她愣愣地看著顧雲馳,一雙清冷的眼底滿是受傷。


    好一會她垂下眼瞼,低笑了一聲,聲音很輕:


    “那還真是委屈顧先生了。”


    陸宥歌深吸一口氣,等眼前的模糊散去之後重新抬起眼瞼,道:


    “既然在這裏碰到了顧先生,那麽麻煩你去和你愛人說一下,讓她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女兒。”


    陸宥歌的聲音很輕,眼睛裏沒有半點兒憤怒,反而充滿了顧雲馳看不懂的情緒。


    她一口一個生疏的‘顧先生’讓顧雲馳的心髒猛地刺疼。


    他忽視自己掉心中的不適,冷冷地道:


    “陸宥歌,柳清說得也沒差,陸允跟著你隻會受委屈,反正小言就已經習慣了她,我好歹也養了她兩年,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跟著你,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去賣嗎?”


    顧雲馳說完還不停下,越說越過分,“還是說你想讓她以後長大幹你幹過的事?”


    話音剛落,陸宥歌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他的臉上,胸口起伏不止:


    “顧雲馳,你別太過分!”


    陸宥歌這一巴掌毫不留情,顧雲馳的腦袋偏了過去。


    他被這一巴掌激怒了,一步一步逼近陸宥歌:


    “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在這京都以及這個國家生存不下去,你告訴我,你除了繼續賣,你還能做什麽?”


    陸宥歌絲毫不懷疑顧雲馳的話,她知道顧雲馳絕對做得出來。


    而對於他說的賣身不賣身,是她這一輩子的痛,顧雲馳是在夜總會遇到的她。


    而她當時確實為了得到給陸允治病的錢,在打算賣身。


    她一句話都反駁不了,正是反駁不了,這一股氣別憋了迴去,內傷了自己。


    顧雲馳冷笑著:“你找好下家了嗎?找不到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啊?到時候我帶著我幾個朋友光顧你的生意。”


    三九天的風太冷,吹得陸宥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咬著嘴唇,緩緩道:


    “到時候一定給您說。”


    陸宥歌說完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冷冷地勾起:“不過,顧先生就不必來了,活太差。”


    顧雲馳怒極反笑,他伸手掐住陸宥歌的下巴:


    “那在我床上叫得比春天裏發、情的貓還厲害的人是誰?”


    陸宥歌蒼白的臉上閃出一抹緋紅,很快就散去,她拍下顧雲馳的手:


    “白柳清在哪兒?”


    顧雲馳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我會讓你接近她,讓你再有傷害她的機會嗎?”


    陸宥歌咬著牙:“顧雲馳,別逼我。”


    顧雲馳並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裏,現在的陸宥歌在他眼裏就是被剪去爪牙的貓兒。


    顧雲馳平複了下來,眼底滿是嘲諷:


    “想見我,可以,取悅我,我就讓你見陸允。”


    陸宥歌愣住了,不知道他的‘取悅’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顧雲馳眯起眼睛:“這都不懂嗎?陸宥歌,開始接客吧。”


    陸宥歌冷笑了起來:“顧先生是不是有病?前腳才嫌棄我惡心,後腳就要上我,我惡心,那你呢?”


    顧雲馳挑起眉,可能是氣過了,他現在反而平靜了:


    “看來你也不是那麽想見陸允。”


    陸宥歌垂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攥起,她想見,她當然想見陸允。


    她閉上眼睛,聲音顫抖而沙啞:“在這裏?”


    顧雲馳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冷哼了一聲:


    “我現在又不想了,等我什麽時候心情好再說。”


    說完轉身離開,陸宥歌想跟上去,然而不知道顧雲馳對安保說了什麽,她剛接近就被趕了出來。


    顧雲馳沒有走遠,而是上到二樓的樓梯口往下看。


    他看到陸宥歌單薄的身影無助地站在寒風裏,發絲被吹亂拍在她的臉上,臉色蒼白而疲倦。


    她一直沒有動作,就在顧雲馳以為她要這樣站一夜的時候,她緩緩抱著後頸蹲了下去。


    顧雲馳眯著眼睛,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單薄的身體在微微抽動。


    她在哭。


    顧雲馳抿起嘴唇,心中煩悶不已,她不是伶牙俐齒心狠手辣嗎?怎麽這一點小事就哭了?


    顧雲馳摸出口袋裏的煙點上,尼古丁的味道稍稍壓住了他心中的煩躁。


    其實白柳清說要把陸允留在顧家之前,問過了他。


    他答應一是為了顧沐言,二是知道陸宥歌離不開陸允。


    把陸允留在顧家,陸宥歌就跑不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直覺,隻要陸宥歌帶走了陸允,那麽以後如果他不用非常手段,他將再也接見不到陸宥歌。


    所以他答應把陸允留在顧家的提議。


    一根煙抽完,顧雲馳掏出手機點了點,轉身迴了病房。


    醫院外,天空飄起了雪花,雪花落在陸宥歌的身上,被她身上的熱氣熱化成水,寒風一吹貼在她的皮膚上。


    忽然察覺到有人停在她身邊,她抬起頭,看到了顧雲馳的秘書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替她擋住了風雪。


    秘書看到陸宥歌紅腫的眼眶時愣了一下,而後別開目光,道:


    “陸小姐,顧總讓我送您迴去。”


    陸宥歌抬手擦去眼淚,道:“不用。”


    秘書道:“陸小姐,顧總給您布置了一處房產,顧總說,您可以選擇跟我走,也可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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