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雲馳牽著顧沐言轉身離開了房間。


    顧雲馳帶著顧沐言直接衝到車庫,心中隻覺得煩躁不已,走到車身邊,再也忍不住,抬腿一腳踹了上去。


    離婚?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陸宥歌會提出離婚。


    而且還是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


    他兒子被打他都還麽沒有離婚,她先犯錯她居然還先發上了脾氣。


    顧沐言看著顧雲馳的背影,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總覺得今天的禍闖大了。


    顧雲馳深吸一口氣,心中除了有被離婚的煩躁之外,還有一股看錯人的憤怒和懊惱,陸宥歌的心狠手辣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而他居然對這樣的女人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情愫。


    顧雲馳低頭看了一眼還在微微發麻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氣,把顧沐言抱上後座,自己則上了主駕駛。


    顧沐言看著顧雲馳,眼神發亮:“爸爸,我們是去媽媽那裏嗎?”


    顧雲馳頓了一下,他心中並沒有想要去的地方,隻是單純的不想留在這裏。


    他往後看了一眼,車內並不明亮的燈光裏,顧沐言臉上的巴掌印依舊十分明顯。


    要是去白柳清那裏肯定會被發現,下意識道:


    “不去。”


    顧沐言一聽眼底的光暗淡了下去,一句話都不說。


    顧雲馳到底隻覺得自己不是人,都這時候他還想著替陸宥歌隱瞞。


    他到底還是帶著顧沐言去了白柳清那裏。


    白柳清打開門,見到顧雲馳的時候愣住了,眨了眨眼睛:


    “阿馳?你怎麽來了?”


    說完她的視線掃到了身後跟著的顧沐言,當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時,她驚唿一聲:


    “發生什麽事了?”


    顧沐言立馬撲進白柳清的懷裏哭了起來。


    白柳清緊緊地抱著他一邊安撫一邊柔聲詢問:


    “怎麽了呀小言,別讓媽媽擔心呀。”


    顧沐言在她懷裏搖著頭。


    白柳清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抖,她抬起眼睛,看著顧雲馳:


    “阿馳,是不是小言不乖了惹你夫人生氣了?”


    麵對白柳清,顧雲馳根本無從解釋,他沙啞著嗓音道:


    “對不起。”


    白柳清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她沒有再問,而是專心安撫著顧沐言。


    她把顧沐言帶到房間,隔絕了顧雲馳後,降低音量,道:


    “兒子,是陸宥歌打的你?”


    顧沐言眼睛上掛著眼淚,點著頭道:“嗯,我說她是賤人,說你迴來了她還占著你的位置,她就打我了。”


    顧沐言在白柳清麵前沒有絲毫的隱瞞,白柳清驚喜道:


    “她知道我迴來了?”


    顧沐言點點頭。


    白柳清猛地親了他一口,道:“做得好!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生活了。”


    說完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這個兒子存在也不完全是障礙。


    “小言受委屈了。”白柳清道。


    說完後她把顧沐言安撫睡著,打算從房間走出去時眼神看到鏡子裏嘴角的笑容,抬手將笑容抹下,換上了可憐委屈的表情。


    顧雲馳站在仰天上抽煙,聽到身後有動靜,他轉過身,就看到白柳清端著一杯熱水站在身後。


    她的眼眶紅著,沒有質問顧沐言而是關心道:


    “讓你們又因為小言發生矛盾了,對不起。”


    顧雲馳沒有想到,明明是自己傷害了她,她還要反過來寬慰自己。


    一時間愧疚與自責更甚,他這麽會有眼無珠到放棄這麽好的女人喜歡上陸宥歌呢?


    “你不要生你夫人的氣,她估計是心情不好,而小言又不乖了才這樣,小言是男孩子,打打沒事的,”白柳清說完停頓了一下,才又道,“隻是,下次能不能不打臉呢?我擔心外人看了你的笑話。”


    聽到白柳清的話後,顧雲馳的怒火更甚,咬著牙道:


    “心情不好就能打孩子?”


    他忽然拔高了音量,嚇到了白柳清,他吼完才看向白柳清,揉了揉眉,柔下聲音:


    “我不是對你發脾氣。”


    白柳清笑著點點頭,露出嘴角的酒窩:“我知道,你肯定沒有吃晚餐吧?我去給你下麵。”


    顧雲馳看著她嘴角的梨渦,猛地想到十七歲時她站在槐樹下對他笑的模樣,心底微微一動。


    會不會他喜歡上陸宥歌隻是錯覺呢?


    很有可能,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上那樣的女人?


    而此時的另外一邊,陸宥歌站在顧沐言的房間裏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陸允一直在客廳裏哭,趙管家怎麽都哄不好,他見到陸宥歌下來之後鬆了一口氣,把陸允交給了陸宥歌。


    陸宥歌接過陸允的時候她哭得止不住地抽氣,身上全是汗。


    陸允在陸宥歌的懷裏逐漸平靜了下來,卻依舊緊緊抱著她不肯撒手。


    陸宥歌用手撥開陸允被眼淚汗水粘在臉上的發絲,道:


    “寶寶想不想和媽媽走?”


    陸允的眼睛都哭腫了,聽到陸宥歌的話她愣了一下,而後道:


    “爹地會跟我們一起嗎?”


    陸宥歌搖搖頭。


    陸允聞言從她懷裏直起腰身,看著陸宥歌:


    “可是爹地不一起,媽媽會難過的。”


    陸允的簡單的一句話讓陸宥歌的瞳孔猛地一縮,她自以為埋藏的很好的感情,卻被三歲不到的女兒看在了眼裏。


    陸允的性格跟她完全不一樣,她熱情大方開朗,從來不吝嗇愛的表達。


    對待顧雲馳更甚,她之前還覺得奇怪,顧雲馳其實不怎麽在家,陪她的時間其實不多,怎麽她就那麽喜歡顧雲馳。


    現在想想,陸允是她的一麵鏡子,她對顧雲馳的喜歡和期待,全部都投射到了陸允的身上。


    陸宥歌的心髒巨顫,抱緊了陸允。


    好一會之後陸宥歌察覺到懷裏的小人兒傳來平穩的唿吸,於是抱著她上樓輕輕放到床上,然後站起來打開行李箱收拾行李。


    她走出房間才發現,顧雲馳和顧沐言並不在家。


    這個點他們去了哪裏,陸宥歌並不難猜。


    顧沐言受傷了,按照顧雲馳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帶迴顧家本宅的,能去的估計就隻有顧沐言生母那裏了。


    想到顧沐言的生母,陸宥歌微微垂下了眼眸。


    白柳清迴來的時間,陸宥歌大概推斷了一番,大概是三個月以前。


    想在想來,這三個月顧雲馳並不怎麽迴家,反倒是顧沐言經常被趙管家送出去。


    給她的理由是上補習班,三個月裏顧沐言的課程比以前多了幾倍。


    她之前還擔心顧沐言的壓力大,現在想來,顧沐言基本上出門都十分開心,想來並不是去了補習班,而是去和他母親團聚了。


    想到顧雲馳打包迴來的壽司,陸宥歌的心髒不由來的刺痛,說不定,昨天的壽司也是他們一家團聚吃剩下的。


    而自己卻因為顧雲馳的‘惦記’而心動不已。


    陸宥歌閉上眼睛,不理解顧雲馳這兩天所作所為是為什麽。


    明明白柳清已經迴來了,他大可直接提出離婚,她又不是什麽死纏爛打的性格,他在顧忌什麽?


    擔心她分財產嗎?


    陸宥歌苦笑了一下,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些好奇,自己在顧雲馳的心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這一笑牽扯到嘴裏的傷口,疼得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走進浴室裏,張開嘴唇尋找口腔裏的傷口,然而嘴裏紅腫一片根本找不到傷口在哪裏。


    找不到陸宥歌就索性不看了,反正再疼的傷口都會好的。


    她在房間裏轉了轉,她的東西其實不多,衣服兩個箱子就裝完了。


    隻是陸允的東西和畫室裏的顏料和畫比較難收拾。


    陸宥歌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人,鵲巢鳩占的行為她從來不幹。


    提出了離婚,她就不會再繼續留在這裏。


    她的動靜吸引了趙管家的注意,見到陸宥歌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他頓了一下,還沒有說話,陸宥歌就直起腰身,對著管家道:


    “趙管家,我畫室裏的東西以及陸允的東西到時候還麻煩您幫我寄一下。”


    趙管家點點頭,而後猶豫著問道:


    “夫人,先生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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