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屍體從天而降!”


    凱撒的傭兵和被裹挾著上來的傭兵學生雙目顫栗,他們的手再也拿不穩手中的步槍,他們看見那白色的艦隊在血色的天空中衝鋒,對地火炮所打出的碳鈾炮彈和火箭彈如雨點般落下,其中還裹挾著戰艦的碎片,以及卡斯卡迪亞學生殘破不堪,插滿了破片的屍體。


    尖銳的衝鋒哨的聲音從來沒有停過,擲彈兵所負責的正北方向如今已經屍橫遍野,那些身穿大衣的擲彈兵手裏拿著突擊步槍和衝鋒槍,更有甚者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鐵斧直接就衝,然後和凱撒的近戰分隊攪在一起。


    傭兵學生們看見,看見那名為勇氣和責任的具現化衝向了世界上最罪惡的,每個毛孔和血管中都充斥著罪孽的資本造物,他們的手中隻有鐵斧和步槍,可他們卻如同浪潮般滾滾不盡。


    架設的機槍已經過熱,沒有多餘的槍管可以更換。


    自動炮台的警報聲從未斷絕,不是彈藥不足,就是槍炮過熱。


    他們衝上來,踩著同伴的屍體衝上來,被機器人的拳頭打倒,但後來者卻打出了一枚鋁熱槍榴彈,將那個機器人的外殼和內部的線路板係數燒化。


    這就是戰爭。


    基沃托斯從來沒有過的,學校之間完全無法呈現的,人類之間的戰爭。


    傭兵學生們看到,看到那些擲彈兵朝著一座碉堡衝鋒,在用盡了手頭的一切後,他們衝了上去,用自己的胸膛去堵住槍管。


    天上落下的屍體的雙眸仍然帶著仿佛將一切撕碎的仇恨,砸在某個可憐的傭兵學生上,砸在一個想要逃走的凱撒傭兵上。


    狙擊分隊整齊的排槍聲扼殺了他們的憂鬱,這些拿著裝了瞄準鏡的kar98b步槍的狙擊手們從戰線的縫隙中滲透進來,藏匿在廢墟中。朝著他們打出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由狙擊手打出的槍彈。


    很快,狙擊手們就將坐標報告給了後方的其他分隊,無論是自殺式無人機,還是迫擊炮,全都被貝爾格萊雅的學生們砸到了這裏。


    十三分鍾後,c3區的中央樞紐塔下,就隻剩下了一地的凱撒傭兵的屍體,還有精神崩潰投降的傭兵學生。


    這些學生都是在凱撒集團的運作下和凱撒集團有了債務的可憐家夥,雖然貝爾格萊雅如今被仇恨蒙了心,但是這不代表她們沒有腦子和情感。


    她們被聚到一起,後續在安撫好後就會遣送她們離開,捎帶著發一筆安家費給她們。


    中央樞紐塔直接控製著整個天堂島的係統,這也正是凱撒集團在防守上的底氣。可是他們的兵力完全沒有辦法填充所有防線,在他們不得不為了防禦中央樞紐塔而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兵力後,剩下的地區的那些自動炮台自然而然也就沒什麽大用了。


    在如何打下中央樞紐塔的問題上,貝爾格萊雅的執行官們達成了一致。


    直接炸了。


    這天堂島成了廢墟我依舊能重建,但是這幫狗日的必須死。


    能用炸藥解決的問題就不要為了什麽逞能讓步兵進去,德國怎麽死在斯大林格勒的不知道嗎?


    “中央樞紐塔直接控製著天堂島的一切係統,在最開始其本身的另外一個職能就是供度假所用。一旦摧毀雖然不會導致天堂島墜毀,可是這就相當於把人的腦子打碎……”


    長明月奈打了個哈欠,除開天堂島的行動外,凱撒集團在地麵上也有一些行動,他們希望用這種行動來拖延貝爾格萊雅的進攻。但是全都被長明月奈一邊調度天堂島一邊指揮戰鬥打了迴去。


    畢竟為了保險,末殤秋風和黑陽槍華一致同意,把最精銳的圓桌議會衛隊交給她留作本土防衛。


    但很快,月奈就整理好了情緒,她說:“但沒關係,打碎了舊的,自然就要建新的,這次要建的更好,更大,讓天堂島完全成為人間天堂。”


    凡事要做兩手準備,畢竟還有人在中央樞紐塔裏麵,得把人家救出來再把塔炸了也不遲。


    承擔這項任務的是末殤秋風,她需要從當前來到這裏的學生當中挑選人手,黑陽槍華需要去指揮戰鬥和在外麵充門麵,老師得負責指揮戰鬥,所以就剩下了秋風能用。


    也許是自己作為大人的那些傲氣和尊嚴在作祟,少女並不希望讓這些學生們進去。


    中央樞紐塔本身作為高塔就足夠複雜,凱撒集團一定會想辦法依靠自己手裏被挾持的學生做最後的掙紮。


    而且他們在中央樞紐塔裏麵,也就是說呈現守勢。


    最後,少女決定自己上。


    “末殤秋風小姐,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僅僅是走進中央樞紐塔一層大廳,塔內的廣播就傳來了吵人的凱撒集團總裁的聲音。


    “如果不是你們把話挑明要殺了我們,我們也不至於做這種事。”凱撒總裁的聲音頓了頓,“現在我很希望能和你談一談,我們之間就此為止,如何?”


    從大廳周圍包圍上來的凱撒傭兵妄圖以人數取勝,這讓少女覺得無聊。


    難道他試圖將自己殺掉,認為自己就得從門口重新攻進來?那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抽出腰間刀鞘中帶著長條護手的直刃軍刀,少女隻是歎了口氣,隨後輕輕用刀尖磕了磕地麵。


    用大理石鋪就的地麵和刀刃的碰撞所發出的聲音迴蕩在空蕩的大廳中,在這一瞬間,就連機械鍾的指針走動的聲音都沒有了。


    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就此傳來,一步……兩步……三步……


    最後,圓桌的鬼神朝著眼前所見到的,手拿盾牌的凱撒傭兵衝了上去。


    用自己的身體撞開盾牌,雙腳靈巧地帶動身體,躲過飛來的槍彈和砸下來的警棍,繞到這個傭兵的身後,用軍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將另一個機器人踢倒在地,她悠哉悠哉地上去,將他的腦袋就此踩碎。


    僅僅是一把軍刀,連槍都沒用,這些凱撒的傭兵就失去了任何可以用來應付她的手段,因為就連他們手中為數不多可以用來壓製敵人的步槍,在這一刻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軍刀,甩棍,戰壕刀……拳頭,腳底,手榴彈,她如幽靈般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沒有慌亂,沒有畏懼,那平靜的臉蛋上什麽也沒有。


    朝她打出槍彈,她總是能躲過去。


    朝她砸下警棍,她總是能繞過去。


    這就是圓桌的鬼神,沒有任何花裏胡哨,也沒有什麽科技和狠活,但就是能殺死敵人,同樣的,敵人就是打不中她。


    樓梯上,所有凱撒的傭兵都被派來擋住她,最後不是被她用槍解決,就是用軍刀處理掉,或者是直接被摔下樓梯。


    當她抓著自己的mp40衝鋒槍來到了頂層的時候,凱撒集團的董事會成員在此已經恭候多時。


    當然,少女不會和這些資本家說哪怕半個字。


    他們被少女徒手拆掉了每個零部件,饒是他們用椅子,拳腳,用手槍在這裏掙紮下去,圓桌的鬼神也隻是將他們手中的武器卸掉,然後繼續一個個地,拆掉自己選中的那個凱撒集團董事身上的零部件。


    從腳開始拆,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拆……


    對於機器生命來說,這就是他們奮力掙紮而無法改變的最為恐怖的處刑方式——淩遲。


    至於法律審判?


    和資本家打了六十年的少女,最不會用的就是法律審判。


    “你來的可真慢,執行官。”


    中央樞紐塔總控室中,那位深藍色長發的女仆的身上滿是淤青和燒痕,甚至還在臉上有刀刃劃過的痕跡,這讓她看起來有些猙獰。


    不過她並沒有在這上麵哭鼻子,屬實是好樣的。


    末殤秋風走到青空貝莉娜跟前,用軍刀切開她手腕上的尼龍繩,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抓著她的臉左右看了看。


    嗯,對於基沃托斯的姑娘來說,這種傷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自己長迴去。沒有什麽嚴刑逼供的意思,看起來純粹就是為了泄憤的。


    “總比不來強。”秋風說完,方才從自己的郵差包中取出一個醫療包,丟給貝莉娜,“自己處理一下,傷好之後你依舊是個漂亮姑娘。”


    “是,執行官。”


    這樣看起來結束的有些虎頭蛇尾,不過戰爭基本上都是這麽結束的。或許在戰爭結束的時候,沒有士兵會認為戰爭會結束。


    比起歡唿聲,執行官們和最高副官們,依然有很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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