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如今的貝爾格萊雅在經過了那場大戰後可以說得上是臥虎藏龍,所以開著飛艇撞人家賭氣工廠這種行為隻能說……很正常。


    關於卡斯卡迪亞的重建工作隻能交給土木狗們來了,畢竟她們需要工作,而如今的貝爾格萊雅到處都是她們能幹的工作。


    而在這個時候,老師又收到了來自夏萊的消息,說是要前往千禧年那邊,說是有個叫“遊戲開發部”的部門現在正麵臨解散危機,希望夏萊的老師能拉兄弟一把。


    鑒於老師可持續性的脆弱以及日奈特殊的屬地關係,貝爾格萊雅的眾人實在是不願意讓老師單獨離開。


    畢竟這老師在阿拜多斯迷路的事已經在貝爾格萊雅傳遍了。


    但是最後選來選去,還是隻能讓戰鬥力最兇的末殤秋風和黑陽槍華兩人上,兩所學校的副官在這個時候頂上所有工作。


    坐在高鐵車廂的座位上,老師看著在自己對麵的那個正在玩手機的黑發的狼耳女仆。看她玩手機的樣子,他有一種,這個孩子是不是心很大的感覺。


    倒是末殤秋風,她並沒有抽煙,而是擦拭著自己手中的賽特邁步槍。


    看起來她很鍾愛這支小口徑步槍,還是說她帶著這支步槍純粹就是在必要的時候能夠用基沃托斯常見的5.56毫米步槍彈?


    “秋?”


    白發血瞳的少女慢慢抬起了自己的頭,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那些沉重的家夥被槍背帶掛在她的身上,而她看起來卻沒有任何負載過重的情況出現。


    老師繼續說,“秋,這次答應我,出了什麽問題,別下死手。”


    “你還記得我活埋和用刺刀捅死那些頭盔團的事?”


    老師沒有迴答,但秋風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放在基沃托斯裏,我做的事足以說得上是越界。你試著限製我,這很對。但是你不傻,你應該能看出來,在我活埋,我殺了那些頭盔團之前,那些頭盔團想做什麽,而且我已經給過她們機會了,既然她們不拿我給的機會當迴事,反倒要越界殺學生,那麽就別怪我了。”


    以前老師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她做錯了嗎,可以說錯了,可以說沒錯。因為沒有她,茜香的結局恐怕就是被活埋。


    自己不管著別人,反倒管著她,這怎麽看都沒有理。


    “可是,秋,你的殺性完全不適合這裏,這會讓你在基沃托斯聲名狼藉。”


    白發血瞳的少女笑了兩聲,就像是對此毫不在乎一般。


    “老師,我們之間看待事物的價值觀是不同的。你隻有一條命,自然要在乎這個在乎那個,如同瓷器店裏打老鼠一般。可我不管這個,我死不了,也殺不死。從古至今渴望長生不死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即便知道我弑殺又如何,殺了我又如何,到頭來他們不還是舔著臉上來,用盡一切手段和方法,尋到長生不死的影子?”


    長生不死,凡人永遠的夢想。


    區區八十年,就是人的一生。


    二十年長大,二十年衰老,到最後來,能用的時間,隻有四十年。算上中間的過渡期,人生隻有五十年。


    少女有些恍惚,自己竟然對八十年這個人的一生的用詞是“區區”。


    但這就是事實,人生五十年,如夢亦似幻。


    但秋風的話也確實點明了它和老師之間的不同。


    老師就是老師,普通人,有著剛出校門的大學生的愚蠢和善良的那種人,可能在教書上差些火候,但是在做人上沒有問題。


    而基沃托斯的學生們性格純粹且帶著一點歪,喜歡搶銀行的,打工超人的,開直升機的,閑著沒事去綁架食堂大廚的……這種歪可能並不致命,但是會造成麻煩。


    而一位老師的存在並不僅僅是教書,更重要的是,教育。這也是教書和育人的意思。


    現在的社會其本身就褻瀆了教育的意思,老師不再為了讓孩子們好好成長而教育,反倒是成為了一台機器,隻要不妨礙到自己的晉升和薪資,那就什麽也不管。


    列車在高架橋上疾馳著,窗外的風光從貝爾格萊雅的城市又變作了邊境地區的農場,麥浪搖曳著,風輕輕拂過麥穗,青色的麥穗被吹來的風染成了金色。


    老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最後還是無力地哀歎一聲。沒轍,如果說學生中有自甘墮落的類型的話,那麽末殤秋風,這位死在了很多年以前的初中畢業生,是他簡短的教育生涯中,最自甘墮落的那一個。


    她毫無上進心,不爭不搶,天天口頭上說著不要對自己有什麽關照,把精力用在關照別人之類的話。結果呢,就老師自己所看見的,她對於疼痛和死亡哪怕是習慣了,她依然有那種“不想去死”的情感在那毫無光亮的眼睛裏。


    但是當別人需要的時候,她依然能痛快去死。


    但是又該說她什麽?爛泥扶不上牆?自甘墮落?


    和那些真正意義上自甘墮落的人比起來,她是怎麽墮落的?


    玩電腦,吃吃喝喝,收拾屋子,不言不語,甚至要求不要過多注意自己,而是去注意別人。


    這就是墮落的話,那那些天天抽葉子,搞淫趴叫什麽?


    不去爭不去搶,也叫墮落……


    這個社會是真的無藥可救。


    列車到站後,本地的輕軌列車可以將他們帶到千年的地界去,到時候就能直接去千年的學校了。


    末殤秋風直接伸出手,抓起了自己旁邊還在玩手機,像是在和誰對決的槍華,就此下了列車。


    老師見狀也是下了車,畢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遊戲開發部的求援信從什亭之匣上看實在是太奇怪了,感覺就像是一個十八流遊戲編劇寫出來的沒有任何營養,就連讀也不通順,反倒會用腳趾挖出個大別野的劇本。


    “說真的,要是我寫信能寫成這樣。塞莉西婭能把我按馬桶裏。”


    黑發黑瞳的女仆推了下鼻梁上的圓框眼鏡,她的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在頭上的狼耳的微微抖動下,一雙黑色的眸子看向了老師手中的平板電腦的屏幕。


    然後給出了這種結論。


    “塞莉西婭?”老師第一次聽到這個英文名字。


    “啊啊……真是抱歉,我應該說秋的。”槍華笑了笑,“那個名字就請忘記吧,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忽然就有什麽東西以一個完美的弧線從一個窗口處飛了出來。


    或許一般人都會認為,這東西將會在接下來的幾秒鍾內,砸到老師的腦袋,然後把這個老師幹暈過去。


    可就在這幾秒的須臾間,老師看到身旁的女仆快步衝出,竟高抬起自己被女仆長裙遮住的,穿著吊帶白絲的美腿,穿著高跟鞋的腳底在這時候完美地接住了在重力加速度的情況下很不老實的一台……遊戲機?


    腳尖輕快地帶動身體轉動,少女高抬的美腿抬起又落下,最後停在老師身前。


    槍華現在的姿勢有點奇妙,她在老師身前背對著老師,左腿向後抬起,腳上放著那台遊戲機,裙下的光彩可以說看到了,也可以說沒看到。


    “姐姐!不要隨便把東西丟到窗外去啦!遊戲機會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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