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略顯陳舊的屋子裏。一位老者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青年,那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顫抖著嘴唇質問道:“你三年多不迴家,就是為了這個女人?”


    此時,站在老者麵前的青年,身形略顯單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與愧疚。他身旁緊挨著一位女子,女子麵容雖不算傾國傾城,卻透著一股溫婉與耐看,此刻她低垂著眼眸,雙手下意識地抱緊懷中三歲的孩子,大氣都不敢出。孩子是個男孩,長得眉清目秀,猶如年畫裏的福娃一般,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屋子裏的人,對這緊張的氛圍渾然不覺。


    青年微微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開口解釋道:“爸,我出去後就認識了曉燕,我們情投意合,確定關係後,本想馬上帶著她迴來見您二老。可誰知道,剛要動身,就發現她懷孕了,這…… 這一來二去的,等她生完孩子,我的身體又出了問題,各種折騰,這一拖就拖到現在才迴來。” 青年說話時,眼神不時地瞟向老者,聲音裏滿是無奈與自責,眼眶也微微泛紅。


    老者的目光緩緩移向女人懷裏的小孩,一瞬間,那眼中的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慈祥與疼愛,可當目光重新落在青年身上時,憤怒、急切與傷心再度交織在一起,複雜的情緒讓他握著手杖的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老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那你為什麽連個電話也不打迴來?你媳婦生孩子那麽大的事兒,都不想讓家裏知道嗎?啊?”


    青年聽完老者的話,嘴唇動了動,像是有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可話到嘴邊卻又被硬生生地咽了迴去,隻是那樣無助地望著老者,眼中滿是苦衷。坐在老者旁邊的老婦人見狀,心疼不已,剛想起身說些什麽,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喊:“王進軍!”


    阿福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還有些驚魂未定。他環顧著四周熟悉的環境,愣了好幾秒,才喃喃自語道:“哦,原來是一場夢啊。” 可不知為何,這夢卻如此真實,那些畫麵仿佛就烙印在他的腦海深處,尤其是那個抱著小孩的女人,僅僅是一個背影,卻莫名地讓他感到無比親切。還有那青年,以及那一對老夫婦,他們的麵容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熟悉感撲麵而來,“他們到底是誰呢?為什麽我會做這樣的夢?” 阿福眉頭緊鎖,滿心疑惑。


    “喲,你醒了。” 哈羅那獨特的電子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阿福的沉思。


    阿福轉過頭,看向桌上的哈羅,足足愣了幾秒鍾,才迴過神來,將自己做的夢一五一十地講給哈羅聽,末了,滿臉擔憂地問道:“大腦開發是不是有什麽副作用啊?我怎麽會突然做這麽奇怪的夢。”


    哈羅聽完阿福的話,用它那一貫平穩的語調說道:“大腦開發並沒有什麽副作用,你說的這種情況隻有一種解釋,你昨晚做的夢本來就是你的記憶。因為大腦開發會不斷激活你的新腦細胞,也會強化你之前已經激活的腦細胞。也就是說,那些你小時候見過、經曆過的事兒,由於時間太久,你遺忘了,可現在大腦開發,讓那些沉睡的記憶重新蘇醒,所以你又記起來了。”


    “哦……” 阿福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眼神有些飄忽,像是陷入了更深的迴憶之中。片刻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臉急切地看著哈羅,語速不自覺地加快:“那是不是隻要不斷進行大腦開發,我就能記起更多小時候忘記的事兒?”


    哈羅察覺到阿福情緒的波動,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激動,但還是耐心地迴答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能記起多少,還得看你小時候對那些事兒的印象深刻程度。”


    “哦,這樣子啊……” 阿福微微點頭,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些失落,“那還得看運氣了。” 不過,阿福心裏卻莫名地激動起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夢中的那幾個人一定對自己至關重要,是那種刻在骨子裏的重要。


    阿福正沉浸在對夢中人物的迴憶裏,試圖努力記住那一對老夫婦的麵容,哈羅的聲音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你好像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阿福一臉茫然地看向哈羅,疑惑道:“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忘了你昨晚是怎麽睡的了?”


    阿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想起昨晚剛躺下就被哈羅電暈過去的事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哈羅,昨晚剛躺下就電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說著,作勢就要向哈羅撲過去。可就在即將動手的瞬間,阿福像是又想起了什麽,猛地頓住,瞪大了眼睛,“不對,不對,我被哈羅電暈睡過去了…… 啊!想起來了,哈羅,成功了嗎?我能放電弧了嗎?哈羅,你說話啊!”


    “行不行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哈羅不緊不慢地迴應道。


    阿福聽了哈羅的話,欣喜若狂,二話不說,急忙跳下床,連衣服都顧不上穿,隻穿著一條大褲衩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哈羅麵前,雙手不停地比劃著,焦急地問道:“哈羅,我要怎麽做才能釋放電弧啊?”


    哈羅看著隻穿著一條大褲衩、滿臉急切的阿福,打趣道:“你這衣服正好,不多不少。” 見阿福一臉催促,它才接著說,“你先離我遠點。” 阿福依言往後退了幾步,正好站在屋子中間。“你試著把自己身上的氣外放。”


    “怎麽外放啊?” 阿福一臉困惑,撓了撓頭。


    “就是你和別人打架的時候那種氣,不過這次你得試著用大腦去控製全身。”


    阿福聽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著提升自己的氣。一時間,屋子裏安靜得隻能聽到阿福略顯粗重的唿吸聲,可等了半天,什麽都沒發生。阿福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重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模樣像極了在街頭賣藝卻無人喝彩的藝人,滿心沮喪。他睜開眼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挫敗地看著哈羅。


    哈羅像是早就料到會如此,不緊不慢地說:“看來你需要一點外力。”


    “什麽外力?” 阿福脫口而出。


    “有一點點痛苦。” 哈羅說完,瞬間飛落到阿福頭頂上。


    阿福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是什麽痛苦,哈羅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頭頂。緊接著,哈羅的聲音傳來:“我要開始放電,引導你細胞裏麵的電弧釋放出來,做好準備。”


    阿福心裏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可事已至此,也知道沒有退路,隻能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真他娘的……” 不過,還是咬咬牙,做好了承受痛苦的準備。當哈羅開始放電後,阿福先是一愣,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自己還受得了。這時,哈羅又說道:“釋放自己的氣,並通過大腦來掌控這種氣的釋放。”


    隨著哈羅持續釋放電流,阿福漸漸感到一股劇痛襲來,而且越來越強烈,疼得他臉部肌肉都扭曲了。就在他忍不住要叫喊出來的時候,突然,他驚喜地發覺自己的手掌上麵有白色的電弧鑽了出來,雖然很細小,但密密麻麻的一片。


    哈羅看見阿福的頭發根根直立起來後,便停止了電流釋放,飛迴桌子上,靜靜地看著阿福。


    阿福此刻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怪異,好多小電弧從身上各處冒了出來,頭發也一根根豎得筆直,就連下身都麻麻癢癢的,那種感覺又難受又奇妙,“哎呀媽呀,這要是再不停,我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阿福心裏一陣後怕。不經意間,他瞥見桌上的哈羅,頓時臉 “唰” 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心裏直犯嘀咕:“哎呀,哈羅不就是個機器人嘛,我這副模樣可別被它笑話了。” 阿福趕忙定了定神,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雙手上。嘿,還真別說,這招挺管用,慢慢地,他發現身上其他地方的電弧消失了,雙手上的電弧卻越來越多,還變得又粗又長了。


    此時的阿福,心裏別提多暢快了,真想仰天長嘯三聲,慶祝自己終於成功了。但他還不滿足,還想更熟悉這種釋放電弧的感覺,於是,就這樣穿著一條大褲衩,雙手帶電,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在屋子裏玩得不亦樂乎。可就在他正高興的時候,雙手上的電弧突然像停電一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阿福一下子傻眼了,一臉懵逼地看著哈羅。


    哈羅看著阿福這副模樣,調侃道:“你以為你自己是發電站嗎?電量總有耗盡的時候。”


    “啊!感情我他娘的還得充電啊!” 阿福瞪大了眼睛,滿臉無奈,“那我不成了一個電池了。” 阿福正抱怨著,屋外傳來老王頭叫他起床吃早餐的聲音:“阿福,起床吃早餐咯!這小子,怎麽最近老是起不來。” 阿福聽到這聲音,不禁一愣,這老王頭在屋外那麽遠,還隔著牆呢,自己居然聽得這麽清楚。


    阿福看向哈羅,眼神裏滿是疑惑,希望它能給自己一個解釋。哈羅卻不緊不慢地說:“等下午你進行電弧訓練的時候再說吧。”


    阿福見哈羅不想理會自己,撇了撇嘴,心裏想著:“行,你不告訴我,我先去吃早餐,等忙完事兒再來找你問個明白。”


    時間過得飛快,尤其是人在忙碌的時候。阿福感覺今天這日子就像腳底抹了油,拉了兩車東西,順便找了些自己車子的配件,一中午的時間就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此刻,阿福與哈羅置身於車庫之中。阿福就像個頑皮的孩子發現了新樂趣,正對著一個老式鬧鍾釋放著電弧。在他身後,一根電線蜿蜒而出,宛如一條靈動的蛇,連接著小型變壓器。每當阿福雙手的電弧耗盡,無法繼續釋放時,他便會緊緊握住那根電線,稍作停歇,待感覺恢複後,又繼續對著鬧鍾放電,那專注的模樣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他和這個鬧鍾。就這樣,阿福一直忙碌到晚飯時分,匆匆扒拉了幾口飯,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嚐試。然而,盡管他如此努力,一次又一次地重試,可那鬧鍾就像個頑固的堡壘,任憑他如何放電,就是紋絲不動,怎麽也拆不開。


    “哎喲,我去…… 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了!” 阿福累得氣喘籲籲,額頭上掛滿了汗珠,他抬起頭,滿臉通紅地衝著哈羅喊道,“哈羅,你說,這是第幾次了?哎,我說了多少遍了,在你用電弧將要分拆的東西全身布滿後那一瞬間,你就要加大電弧,加大多少,就是你用來布滿將要分拆的東西電弧的三倍,那樣你就可以一瞬間將東西分拆開了。你說得倒輕巧,我怎麽做起來就這麽難呢!”


    阿福一邊抱怨,一邊又想起了昨晚夢中見到的那幾個人,心裏一陣酸澀:“唉,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我的親人,我從小在這垃圾堆裏長大,要不是老王頭收養我,給了我一個家,我早就餓死街頭了。我這名字,得福,得福,我哪裏有福了?” 想著想著,阿福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不過,阿福骨子裏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沒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中太久。他暗暗給自己打氣:“隻要不斷開發自己的大腦,就有可能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不就能知道那幾個人是誰了嗎?” 也許是這份信念激勵了他,也許是老天爺都被他這幾百次的重試感動了。這一次,阿福對著鬧鍾進行分拆時,隻聽 “哢嚓” 一聲,鬧鍾應聲變成了一堆零件。


    “成功了!” 阿福興奮得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哈羅,像個瘋子似的狂跳不止,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一陣興奮過後,阿福又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開始用其他的小東西進行試驗,一直折騰到大半夜,把迴收站能找到的小家電都拆了個遍,看著眼前堆成小山似的零件,阿福這才感到一陣疲憊襲來。期間,他也充了不知多少次電,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心裏想著:“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先歇歇,明天再繼續。” 於是,簡單洗漱後,倒頭便睡。


    而此時的阿福並不知道,在遠處的三層小樓裏,有三個人正因為他而興奮得難以入眠。黃美麗此刻就像一隻即將爆發的小火山,她緊握著拳頭,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臉上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心裏直癢癢,真想對著夜空大叫三聲,把心中的激動全都宣泄出來。可她又不敢,一方麵怕暴露自己的行蹤,另一方麵也怕招來別人的責罵,大半夜的,鬼叫什麽呢。


    “tmd,老娘來這裏這麽多天了,今天終於有收獲了!” 黃美麗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道,“要不是爺爺還不同意讓我去接觸那小子,我現在就想親自上去好好修理他一頓,以解我這幾天的心頭之恨。” 一想到這幾天的遭遇,黃美麗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被阿福耍得團團轉,吃了一路的灰,餓了一早上肚子,還因為那碗雙加酸辣粉鬧了半天肚子,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把賬全算在了阿福頭上。


    不過,今天總歸是有了重大發現,黃美麗還是很高興的。一方麵,終於可以向爺爺交差了;另一方麵,爺爺答應隻要證實東西在阿福手中,他們就可以以華國國安的身份去和阿福接觸。到時候,那小子還不是任她拿捏?黃美麗越想越帶勁,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得意的笑容。


    “貓頭鷹,你去買燒烤的東西和啤酒,多買點。” 黃美麗衝著坐在一旁的貓頭鷹喊道。


    貓頭鷹一臉為難地抬起頭,看著黃美麗,苦著臉說:“美麗姐,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去哪兒買呀?”


    黃美麗柳眉一豎,瞪著貓頭鷹說道:“難道你不會開車嗎?現在才剛三點過點,城裏有二十四小時不關門的超市,還有路邊燒烤店,反正你自己想辦法,一個半小時、不,一個小時你得給我把東西搞迴來,老娘今晚要不醉不休。”


    “看家鼠,你趕快把燒烤的東西準備好,等貓頭鷹一迴來我們就開喝。” 黃美麗又轉頭對另一個人說道。


    “好的,美麗姐。” 看家鼠應了一聲,心裏卻滿是委屈。本來看家鼠是想跟貓頭鷹一起去城裏的,來這裏一個星期了,整天就窩在這棟三層小樓裏,哪兒也沒去過,什麽事兒都是貓頭鷹去做,自己都快成真的看家鼠了。可剛起身,黃美麗就叫住了自己,真是個女魔頭啊,看家鼠在心裏暗自抱怨。


    黃美麗雖然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但正事可沒忘。她趕緊拿出國安專用的衛星電話,按了一串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嘟嘟嘟響了三聲後接通了。


    “爺爺,我證實了,證實了!” 黃美麗一接通電話,就興奮得大叫起來。


    電話那頭,黃正天的聲音嚴肅而沉穩:“美麗,你都在國安一年多了,辦事還是毛毛糙糙的,說話也沒個條理,什麽證實了?”


    黃美麗一聽,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這老毛病又犯了。她趕緊調整了一下心情,把前幾個小時看到阿福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黃正天講了一遍。黃美麗講完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黃正天心裏有了決斷:“美麗,我給你一個號碼,你打過去親自向他匯報吧。”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黃美麗拿著電話,一臉莫名其妙,心裏委屈極了:“當初不是你叫我過來的嗎?我向誰親自匯報啊?” 就在這時,電話一陣振動,黃美麗一看,是爺爺發過來的一串號碼。她盯著號碼看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撥號鍵。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喂,哪個喲,這麽晚了還打過來,不是重要的事看我不扣你工資。”


    黃美麗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宇文昌國,趕忙說道:“宇文伯伯,不好意思,我是美麗啊!我不知道是你的電話,是爺爺要我打這個電話匯報的,我……” 黃美麗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哦,是美麗丫頭啊!你要向我匯報什麽事啊?”


    黃美麗定了定神,將對爺爺所說之話,又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一遍給宇文昌國。


    宇文昌國聽完,微微思索了一下,沉穩地言道:“美麗,明日我將派人前來接替你等,你等一則可歸來歇息,二則可當麵向首長稟報。此外,既然你等已證實東西在那小子手中,我們亦需派人保護他,畢竟你等無法勝任保護之職。”


    黃美麗一聽,心裏頓時不甘了。她還想著好好修理阿福一頓呢,這一走,下次再來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於是,黃美麗急忙說道:“宇文伯伯,我得先見那小子一麵,當麵證實,這樣迴去稟報才更穩妥啊。”


    宇文昌國耐心地解釋道:“美麗,你等已先手處理那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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