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宇掛斷電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迅速和陳子衿耳語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派對現場。


    深夜,皓宇集團總部,會議室的燈光慘白。


    張皓宇掃視著桌麵上堆積如山的質量報告,鋼筆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眼前的報告刺得他眼睛生疼,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周圍高管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透明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張皓宇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王質檢呢?讓他過來!”張皓宇的耐心告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幾分鍾後,一個穿著工作服,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男人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正是質檢部的王質檢。


    “王質檢,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些報告是怎麽迴事?!”張皓宇拿起一份報告,狠狠地摔在王質檢麵前。


    王質檢身體一哆嗦,肥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張總,您聽我說,這個……這個可能隻是個別批次的問題,我已經責令他們重新檢測了。”


    “個別批次?”張皓宇冷笑一聲,“這麽多的‘個別批次’?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王質檢額頭開始冒汗,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張皓宇對視。


    “這個…具體情況我還在調查,可能…可能是一些小問題被放大了。”


    “放大?”張皓宇逼近王質檢,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我看你是想把問題縮小,然後瞞天過海吧?”


    王質檢嚇得連連後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張皓宇怒火中燒,強壓下心中的怒意,他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王質檢,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所有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如果你敢隱瞞半句,後果自負!”


    王質檢的臉色慘白,他知道張皓宇不是在開玩笑。


    他吞了吞口水,眼神裏充滿了掙紮。


    張皓宇死死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緊張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張總,其實……”王質檢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想要坦白一切。


    就在這時,張皓宇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張總,你好啊,我是李對手。你的公司,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啊……”


    王質檢的吞吐其辭,眼神閃爍,讓張皓宇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他敏銳地捕捉到王質檢話語中“小問題”三個字,以及他刻意迴避自己眼神的動作。


    這些細微的舉動,在張皓宇看來,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如此鮮明,如此出眾。


    “小問題?嗬,”張皓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卻冰冷得像臘月寒風,“王質檢,我看你是當我三歲小孩好糊弄啊!全國各地同時出現質量問題,你告訴我這是小問題?你當我這皓宇集團是開慈善機構的,專門處理小問題?”


    王質檢被張皓宇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懾住了,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被猛獸盯上的獵物,動彈不得。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他的衣領,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像卡了一塊石頭。


    張皓宇步步緊逼,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剜著王質檢:“現在,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再敢跟我打馬虎眼,就別怪我不客氣!”


    王質檢的嘴唇顫抖著,他感覺辦公室裏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讓他喘不過氣。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與此同時,陳子衿坐在家中的沙發上,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關於皓宇集團產品質量問題的新聞報道。


    主持人聲情並茂的解說,加上刻意剪輯的畫麵,讓整個事件顯得更加嚴重。


    陳子衿的心揪成了一團,她仿佛能感受到張皓宇此刻的壓力。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張皓宇的電話。


    “皓宇……”電話接通,陳子衿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擔憂。


    張皓宇聽到陳子衿的聲音,心中一緊。


    他強壓下心中的煩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子衿,怎麽了?”


    “我……我看到新聞了……”陳子衿的聲音哽咽了,“公司的事情……還好嗎?”


    張皓宇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壓力都轉嫁給陳子衿,但他此刻也無法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


    “沒事的,一點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真的嗎?”陳子衿的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真的,相信我。”張皓宇的語氣堅定,但他的內心卻充滿了無力感。


    掛斷電話,張皓宇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王質檢。


    王質檢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他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麽,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我……”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打斷了王質檢的話。


    張皓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緊鎖。


    “喂……”


    張皓宇捏著手機,太陽穴突突直跳。


    李對手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像一條毒蛇般在他耳邊嘶嘶作響,讓他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惡劣。


    掛斷電話,他煩躁地將手機扔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像一隻困獸般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鋥亮的皮鞋敲擊著地麵,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更顯得室內壓抑。


    “皓宇……”陳子衿略帶哭腔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像一根無形的線,緊緊地勒著他的心髒。


    他知道,這個時候,子衿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沒事的”,而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個確定的未來。


    可是,他現在能給她什麽?


    一堆亂麻一樣的質量報告,還是一個充滿未知的明天?


    “瑪德,老子真是操蛋!”張皓宇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抓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灌了下去。


    冰冷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卻無法澆滅他心中的那團火。


    “張總,現在外麵風聲鶴唳,要不,咱們還是先穩住局麵,等風頭過去了再說?”一個高管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穩住局麵?怎麽穩?靠你們這些廢物點心嗎?”張皓宇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指著那堆報告,怒吼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叫小問題?這他媽是要把公司搞垮!”


    高管們被罵得狗血淋頭,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都給我滾出去!”張皓宇怒吼一聲,將所有人都趕出了辦公室。


    他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燈火輝煌的城市。


    高樓大廈在夜幕下如同鋼鐵森林,冰冷而堅硬。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張皓宇猛地握緊拳頭,


    “通知下去,明天一早,所有質檢部門的人,全部到會議室集合!”


    第二天,張皓宇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會議室裏。


    他掃視著眼前這些神情各異的員工,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從今天開始,所有數據,全部重新審查!我不相信,皓宇集團會被這點小問題打倒!”


    “可是,張總……”一個員工猶豫著說道,“現在外麵都在傳,說我們的產品質量有問題,重新審查,恐怕……”


    “恐怕什麽?”張皓宇冷冷地打斷了他,“恐怕會查出更多的問題?那又怎麽樣?難道我們就要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嗎?”


    他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一些:“我相信,我們皓宇集團的產品,是經得起考驗的!隻要我們認真負責,一定能夠找到問題所在,解決問題!”


    張皓宇的話,像一束光,照亮了員工們的心房。


    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開始積極地投入到新的審查工作中。


    然而,隨著調查的深入,張皓宇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發現,一些關鍵的數據,似乎被人為地篡改過……


    “到底是誰?”他喃喃自語,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就在他拿著兩份數據報表,準備仔細比對時,王質檢突然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張總,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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