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拉鋸戰的結果是什麽外人不得而知,起碼張啟靈離開蘇意房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的眉眼間是罕見的疲憊,夾帶著一絲絲難以啟齒。


    至於蘇意,她心滿意足地睡了個好覺,就連夢裏都是奇跡星星的樣子。


    各國之間在同一個租界裏是有來往的,所以蘇意的動向瞞不過同在租界的其他國家,雖然她也沒想瞞。


    對於蘇意和史密斯之間的關係,就算兩個當事人不說,其他人看著蘇意的目光也帶上了討好和曖昧。


    現在在滬海租界的小日子國的最高級別長官名叫川島瀨子,人稱川島大佐,是一個喜歡研究酷刑的人。


    川島有兩個心腹,一個是抓走小江的藤野岸,另一個是掌握各地軍情戰報的木春果子。


    蘇意是在次仁他們的一場歡迎宴上結識的木春果子,而歡迎宴本身就是為了歡迎從東三省開會迴來的川島瀨子。


    木春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說話滴水不漏,蘇意險些被她套走了情報,最後還是張海克上來幫忙解的圍。


    休息室裏,張海克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監聽設備後這才和蘇意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藤野岸和木春都很謹慎,想進入他們的基地隻能通過其他人。”


    蘇意把玩著脖子上掛著的粉色珍珠,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個新主意。


    “你說,我去引誘川島怎麽樣?”


    張海克抽了抽嘴角,想到這些日子莫名其妙給他們的蘇氏藥業砸錢的那些家夥,第一次覺得有錢也不是什麽好事。


    “收收你的魅力吧我的大小姐,再招惹上川島,到時候我們走得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鮫人的能力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誰讓他們不夠堅定、欲望太多。”


    吸引欲望、放大欲望是鮫人自帶的能力,也隻有和張家人待在一起,她才不用擔心自己被分食了。


    “我們倆換一換,等會你去找木春,我去找藤野。要是還是不行我再去川島。”


    “行,你小心點。”


    “放心,我會注意的。”


    會注意的蘇意在張海克被木春為難的時候,跟著川島出現在他們麵前。


    ——你這叫會注意?


    ——意外!


    警惕性極強的木春對於主動接近自己的人,尤其是異性,那是一點好臉色也不給,看誰都是前來打探消息的間諜。


    看著川島訓斥了木春兩句,蘇意也開口打圓場,把錯誤歸在張海克身上,說是他唐突了木春小姐。


    “蘇小姐真的是善解人意,張先生也是好福氣,能娶到蘇小姐這麽好的女孩!”


    善解人意的蘇意尷尬地跟著笑,然後又被川島交給木春,說是讓木春帶她去見見他們帝國的人,以後生意上也能有個照顧。


    張海克端著香檳杯跟在兩人後麵,看著蘇意沒過一會就把木春哄得連連笑出聲,他不禁思索是不是自己人老了魅力下降。


    可是在他們張家,四五十歲正是大好青年時光啊!


    再說了,蘇意的真實年紀可比他還大,他還是個小孩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模樣,他都長大了她還是這副模樣。


    搞不懂的張海克充當了一晚上的服務員,最後被木春順帶著送迴蘇家。


    “木春姐姐再見,路上小心!”


    “再見,趕緊迴去休息吧!”


    人前乖巧的蘇意轉頭就變了臉色,麵無表情地把高跟鞋換成拖鞋,手裏空有裝飾意義的包包也被她擱在旁邊的櫃子上。


    除了參加宴會的兩人,其他人也沒有閑著,分批次出去,在群眾中打探消息。


    仗著身手好,張瑞潭甚至帶著張瑞顯夜探了藤野家,發現了之前的處決名單,上麵有小江的名字。


    現在可以確定了,小江被未知勢力救走了。


    “好歹人還活著,也不算白來一趟。”


    “萬一死人家手裏了,我們連去哪兒收屍都不知道。”


    “要殺人就不會救人。”


    “但他在藤野手上走了一遭,萬一呢?”


    “就算死了,我們這些天傳迴去的情報也已經救了很多人,扭轉了很多處戰場的戰局。還有送過去的那些藥丸和藥粉,也救了很多人。”


    或許是因為家族裏的長老死得太早,也可能是和蘇意待得太久,這些張家人現在也不是什麽惜字如金的人了,該開口時就開口。


    蘇意洗完澡後穿著舒適的絲質長裙坐在一邊跟看戲似的,旁邊有人遞來剝好的荔枝,蘇意看也沒看一口吞下。


    張海杏在蘇意旁邊坐著,望著張海克剝荔枝的手,指了指自己空蕩蕩的嘴巴。


    這個時候,身為大家長的張啟靈就要開始發揮作用,統計信息後確定下一步要幹什麽。


    “人肯定還是要救,但我們也可以順便繼續搜集情報。全國各地的戰況有一半都會送來這裏,如果我們能第一時間獲取情報送迴後方,或許能救下更多人。”


    隻是這樣,他們就會留在這兒很長一段時間,而且隨時都要麵對身份暴露後被殺的危險。


    “情況不對咱們就撤,還有蘇意在呢,到時候往河裏海裏一跳,誰能抓得著?”


    比起在張家永無止境地出任務,跟著紅方幹明顯更有意義,也讓有些張家人找到了除了家族以外他們活著的意義。


    既然決定要留下打持久戰,那麽之前的態度就要換一換,身份也要重新思量,畢竟不能總是蘇意和張海克在明麵上活動,其他人也要安排一些明麵上的身份。


    張海杏還是做張海克的妹妹,來投奔自己入贅了蘇家的哥哥。


    張瑞潭和張瑞語繼續跟著蘇意,其他職位等其他張家人到了可以頂上,到時候每個人固定一張人皮麵具,也不怕身份暴露。


    張瑞儀找了個教書先生的身份,張瑞顯和張瑞典打算一個去碼頭做苦力或者接散活兒,一個去擺攤融入群眾。


    上中下三層階級都有人,方便核對信息。


    至於蘇意胡謅的中醫藥公司——蘇氏藥業也要準備準備繼續擴大。


    “原料和方子先拿止血和止痛的試試水,我再去找找次仁和何家,到時候給公司旗下子公司的落地做一個正式的剪彩活動。”


    “到時候就由蘇氏出資辦個學堂,招一批老師,把瑞儀也招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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