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軟的小蛋糕按照張海星的口味做的微糖,絲絲的甜味就算每天吃也不怕長蛀牙。


    蘇意嘴裏喝著自製的奶茶,趁機觀察了一下和張海星小朋友一起訓練的這批孩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因為經曆的不同,所以張海星小朋友迴到張家這麽久,一個朋友也沒有,雖然張家本身也不流行交朋友,但他們會選擇搭檔,這也是為了日後放野做保障。


    自家小朋友不清楚這些事,但蘇意還是得幫他考慮一下,畢竟自己從雪地裏抱迴來,又辛辛苦苦養了這麽久。


    一對站在一起的兄妹倆引起了蘇意的注意。


    小蛋糕不大,但一個食盒裏也放不了太多,基本上就是一人一個的份量。


    當妹妹的小口小口品嚐著蛋糕,當哥哥的隻吃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給了自己妹妹。


    蘇意腦海裏閃過很多記憶,最後停留在了刺進她胸口的那把匕首上。


    張海杏看了眼自家傻乎乎的哥哥,接過一半的小蛋糕,然後塞迴傻哥哥嘴裏。


    猝不及防的張海克差點被甜甜的小蛋糕噎死。


    一聲輕笑吸引了兄妹兩個的注意力,兩張相似長有淚痣的臉同時轉頭看向笑臉盈盈的蘇意,後者把自己手裏的小蛋糕遞給了張海杏。


    張海杏說了聲謝謝,大大方方地接過來,和張海克一人一半。


    自以為拉近了關係的蘇意學著他們的樣子坐在石階上,詢問道。


    “你們從小就是這麽訓練的嗎?”


    “差不多,年齡不一樣,訓練內容不一樣,但時間和強度都是壓著人體極限來的。”


    就當是感謝對方送來的小蛋糕吧,張海杏是這樣想的。


    蘇意沉默了一會,語出驚人。


    “你話好多。”


    張海杏用不快的眼神看向蘇意,隨手在身上拍了兩下的張海克連忙攔住自家暴脾氣的妹妹,同時也是在保護對方。


    蘇意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你們張家人每次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我第一次見到一口氣說了一句話的張家人,還是31個字,有點驚訝。”


    “下墓的時候需要保持安靜,所以大家都不怎麽說話。”


    “那你豈不是會覺得很悶?”


    “沒有啊!我有我哥,雖然傻了點,但也還行。”


    “哦,那你和你哥叫什麽名字?”


    “……張海杏,張海克。”


    放野失敗的孩子是不會在張家留下名字的,隻有一個數字。


    但四歲的張海杏覺得,如果有一個張家以外的人——不對,是鮫人,記住了她的名字,那樣是不是也能證明她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蘇意伸手越過小個子張海克,當著他的麵拍了拍張海杏的肩膀。


    “幸運會眷顧你。”


    不喜歡被人觸碰到的張海杏在感覺到精神一振、神清氣爽後,連忙收迴了不情願的表情,模仿著傻哥哥的同款笑容,主動伸手拉住了蘇意的手。


    “可以把這句話再對我哥說一次嗎?他太倒黴了,需要一句幸運的祝福。”


    蘇意照做了,順便還加了一句“你們互相是彼此的幸運”。


    為了刷蘇意的好感,張海杏拉著張海克主動找到張海星,大聲宣布二人小團體從此變成三人小團體,三個人的友誼勢必要堅不可摧。


    張海星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那句“有病”給咽了迴去,師傅說得對,不予評價就是最大的評價。


    吃過小蛋糕的孩子晚上都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訓練時也發現耐力得到了增長。


    雖然不知道蘇意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是隻要是對張家有利,幾位長老對於她隔三差五給那群小孩加餐的事情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自己也有份。


    白瑪現在幫藥房做事,負責處理藥材。天生的勤快人是真的閑不住,把打發時間弄成了上班,有時忙起來還是蘇意去接孩子。


    小休的那天,蘇意本想著不用幫忙送孩子上學就可以睡個好覺,但迷迷糊糊總覺得有人盯著自己。


    睜開眼睛一看,水池四麵八方全是孩子,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說不出名字也基本上見過麵。


    “咋……咋迴事兒?你們把訓練場炸了?”


    南方老妹兒差點兒嚇成了東北老妹。


    張海星小朋友站在最前麵,也是離蘇意最近的位置,兩個小耳朵都紅成了胭脂色。


    “他們……他們……”


    吞吞吐吐的張海星小朋友被張海杏小朋友一個大力出奇跡推到自家老哥懷裏,然後自己蹲在蘇意麵前,和那雙淺綠色的眼睛近距離對視著。


    這下子,張海杏的耳朵變得比張海星還要紅,臉蛋都成火燒雲了,但她還是大聲說出了他們這一群人的來意。


    “我們來看望一下您!”


    一雙雙澄澈的眼睛看著自己,雖然不太相信張家這地兒會教出一批正常的單純孩子,但蘇意還是有所觸動,簡單來說就是心軟了。


    “全部轉過去,我換身衣服。”


    水池一大半是露天的,另一半用假山和簾子做出了隔間,方便蘇意換衣服。


    套頭的長裙隻在腰上係了一條皮革編織的細腰帶,帶子兩端吊著幾顆漂亮的石頭。


    “快中午了,吃過早飯了嗎?”


    一群小蘿卜丁齊齊搖頭。


    蘇意又問。


    “我現在下廚,晚一點才能吃上飯,可以嗎?”


    一群小蘿卜丁齊齊點頭。


    東北的冬天,戶外就是一個天然的冰箱。


    雖然開春了,但張家是有單獨儲存冰塊的冰室的,蘇意住的院子下麵因為引了地下水,所以溫度也很低,再放置一些冰塊後,適合用來存放一些需要發酵的甜品。


    帶著一群小蘿卜丁下到地下室,看著用盒子分隔開的各式各樣的甜點,蘇意聽到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些甜品都有些冰,一人兩個,後麵有空我再給你們做。吃完之後來幫我洗菜。”


    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再說了,兩到五歲的小孩精力本來就旺盛,更何況是一群每天經受高強度訓練的小孩,簡直就是拆家能手plus版,不給他們找點事幹,那就是浪費人才。


    因為蘇意的要求,廚房做的是半開放式的,做甜品和做正常飯菜的地方中間用一張桌子分開。


    十七個小孩,桌子肯定不夠用,所以蘇意讓張海杏安排一部分人把凳子搬到院子裏,然後弄塊木板放上去,剩下的人負責幫忙洗菜甚至切菜。


    “為什麽是我?”


    蘇意半蹲著給最後一個小勞動力係上圍裙。


    “因為除了小啟明星,我跟你最熟了,而且我相信你可以的。”


    傲嬌的張家小姑娘嘴角得意的笑怎麽都壓不住,迅速開始安排人分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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