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年,上麵終於騰出了手決定處理西藏問題。


    “西藏多非人,而且因為那邊的祭祀習俗導致那些非人一個比一個兇殘,所以這一次我也得跟著去,你呢?”


    雖然張啟靈幾次三番差點死在西藏,但那裏是他誕生的地方,也是白瑪想迴去卻沒能迴去的地方。


    “阿媽一直想迴去,我打算把她的骨灰帶迴西藏。”


    所以蘇意跟著大部隊先行一步,張啟靈繞路走一趟張家老宅,先去取白瑪骨灰再來找他們匯合。


    西藏依舊很冷,這次的任務張家隻來了張啟靈和張海克,後者還是作為蘇意家屬被她帶過來的。


    連綿雪山不絕,帶來了寒風不斷。


    早有準備的蘇意把鬥篷套在身上,往後一靠直接藏在張海克懷裏,這可是她為了雪山專門帶來的暖寶寶,兼職管家一職。


    “喜馬拉雅永遠這麽冷,山上的雪就沒有完全化開過。”


    蘇意感慨了一句,隨後又把自己藏進了帳篷裏。


    這次主要負責整支隊伍的是當年在滬海的盧書記,上麵的意思是盡量和平解放,實在不行再武力鎮壓。


    西藏地區光是超過千人的部落就有數十個,得等所有族長聚集在一起才好商量和平解放的事宜。


    張海克聽說過蘇意當年是被張瑞潭從喜馬拉雅雪山上接下來的,連同現任族長一起。所以既然已經到了雪山,張海克倒是想聽聽蘇意這個當事人說說她當年的事。


    “光是聽多沒意思,我帶你去看看吧!”


    在和盧書記打了聲招唿後,蘇意和張海克共騎一馬趁著夜色朝著雪山腳下而去。


    悠揚的歌聲傳遍雪山山脈的每一個角落,飽食一頓後的雪狼王正在假寐,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雪,一聲長嘯後帶著狼群朝著雪山腳下而去。


    與此同時,正在和人熊切磋的犼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一巴掌把人熊扇飛到冰湖湖麵上,犼四肢並用朝著歌聲傳來的地方跑去。


    整個雪山都因為這首久別的歌謠而活了過來,不過,隻有雪狼和犼是朝著歌聲響起的地方而去,其他被譽為神明的家夥都是朝著遠離歌聲的地方而去。


    放走了焦躁不安的馬兒,蘇意站在張海克麵前,等待著第一個來迎接她的……


    “雪狼王!”


    體長預測超過五米的雪狼王在雪地上風馳電掣,繞著蘇意來了個漂亮的甩尾急刹,然後搖晃著大尾巴拱了拱蘇意的手。


    雪白的毛發在黑夜中極為顯眼,但是在雪山上就是最好的偽裝。


    蘇意開心地抱著明顯又長大了不少的雪狼王,結果嗅到了滿滿的血腥味。


    “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剛剛吃人了?是不是是不是!都說了多少次吃完人要漱口,不然不許親我!”


    裝傻的大尾巴狼示意蘇意坐上來,它帶她去玩。


    至於在旁邊目瞪口呆的張海克,雪狼王不願意多載一個人,甚至有些討厭,因為蘇意身上摻雜了不少張海克的味道,沒有以前那麽純粹了。


    “狼王脾氣不好,要不——旁邊其他雪狼你挑一隻,算我的!”


    看著已經通人性的雪狼王,張海克乖乖挑了另外一隻大狼騎上,在蘇意一聲高唿下,雪狼王隨之長嘯一聲,背著蘇意、帶著狼群朝著雪山深處而去。


    寬大的帽簷遮住了漫天風雪,蘇意低伏在狼王背上,雙手拽著細長的狼毛,不知何時變化出的銀發隨著雪花在空中飛舞。


    懸崖峭壁、筆直冰道,雪狼王立於最高處一塊突出的被寒冰包裹的石塊上,背上的鮫人一身淺綠色衣裙配白色連帽鬥篷,鬥篷上的流蘇和銀發混雜在一起,異色瞳注視著雪白幹淨的雪山山脈,帶著向往和熱愛。


    五六十年前的她是不是就是這樣,騎著雪狼王,穿著長裙和鬥篷,飛躍在雪山之間,憑心情救人。


    一聲怒吼從山崖崖頂傳來,雪狼王縱身一躍跳到對麵相隔數米的另一處懸崖,轉身看著偷襲不成反落崖的犼單臂掛在冰崖上。


    白色巨犼對上白色雪狼王,蘇意緊貼在狼背上將自己當做雪狼王身上的一部分,近距離觀賞二者之間的戰鬥。


    一路心驚膽戰的張海克眼看著雪狼王打敗了犼之後把犼踢下懸崖,然後趾高氣昂地背著蘇意在他麵前轉了一圈。


    要不是對方不是人,他還以為自己開出了一個隱藏的情敵。


    輸了的犼沒過一會又湊了上來,用比狼爪還要靈活的五趾一直騷擾著蘇意,被蘇意打了好幾次也不知悔改,依舊往上湊。


    蘇意帶張海克在雪山山脈上遊蕩了一圈。


    夜晚的雪山比白天更冷,蘇意反而過得如魚得水,裸露著的腳腕在白色狼毛下白得反光。


    屢戰屢勝的雪狼王背著蘇意,屢戰屢敗的犼背著張海克,兩人並肩立於懸崖邊,看著雪山下、邊境外的點點燈火。


    雪狼王把蘇意送迴了她曾經的住處,一處被隱藏在雪山下的寺廟。


    被蘇意用鮫人的身份帶到寺廟後麵的臨時住所,張海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四周都是溫泉,這片空間內的溫度比外麵高上太多。


    八角塔和人皮畫昭示著建造者不俗的身份,隻是不知為何會花大精力在這雪山內部建造這樣一座寺廟。


    之前白瑪藏起來的東西還在,隻是已經不能用了,蘇意也不可能允許張海克動白瑪留下的東西。


    兩人在溫泉旁邊將就著睡了一覺,第二天晚上騎著雪狼迴到了雪山腳下。


    告別依依不舍的雪狼王和犼,蘇意帶著張海克迴到了營地,掀開帳篷就看到了一臉冰霜色的張啟靈,還有張啟靈抱在懷裏的骨灰壇子。


    原本緊握著的手迅速鬆開,蘇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用笑容來掩飾尷尬,還是用悲傷來掩飾,最後她選擇了和張啟靈一樣的麵無表情。


    把自家族長的臉和蘇意現在的表情做了個對比,張海克意外發現他們兩個在這一刻居然奇異的相似。


    “明天是阿媽的忌日,陪我走一趟可以嗎?”


    “好的沒問題!”


    不行也得行,就算天上下刀子她明天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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