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意自己也有所察覺,她以前能把鮫人的本能收斂得很好,可自從天氣轉涼就有些不受控製。雖然體弱但沒怎麽生過病的身體也是小病不斷,能影響她到這個地步的就隻有她幫老烏龜分擔的國運填補。


    拿個人運道去填國運這樣的事,要麽是千年大妖,要麽生來祥瑞,否則誰敢碰?


    蘇意早就做好了準備會受到影響,雖然生病了很難受,但是有人陪著她就還好。


    她不喜歡生病的時候一個人。


    雖然陸書記對蘇意和張家人的關係感到好奇,但是他也不是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隻要是誌同道合的同誌,什麽小癖好都沒關係,他就算不理解也會尊重。


    陸國寧要辦的事需要進租界,在和族長眼神請示後,把虎皮交給張海克的張瑞潭主動開口邀請對方留下,過幾天可以和張瑞儀扮成的教書先生一起進租界。


    這個時候很多城市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有的要錢,有的要路引文書,還有的兩個都要。


    這段時間租界早就加強了戒備,陸書記一個陌生人想混進去有些困難,但要是跟著一名采買年貨的老教師一起進去幫忙提東西,那就合情合理了。


    緩過來一些的蘇意看上去還是有些怏怏的。


    雖然住的是廠房,但屋子裏的配置不差,蘇意床前還安置了一扇屏風,床邊還有放零嘴的小桌子、小櫃子。


    之前是因為要砌炕才把屏風挪到別的屋子,砌好之後就又把屏風移迴來了,擋一擋視線也是好的。


    穿著毛絨絨的蘇意靠在張啟靈身上,他走一步,她就跟著走一步。但張啟靈要是走兩步,那她就得走三步了,腿長不是一個級別的。


    對於陸書記的到來蘇意還是很開心的,終於有人陪她吃火鍋了!她要紅湯加麻加辣!


    “冷的時候吃紅湯的確可以禦寒。”


    有了中醫的實名讚同,心靈手巧的張海克帶著兩個擅長幹活的瑞字輩去準備食材了,其他人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屋子裏瞬間就隻剩下了三個人(鮫人也是半個人嘛)。


    “老烏龜的狀態怎麽樣?”


    “還行,有人分擔之後龜先生的狀態好了很多。”


    “那就好,也不枉費我被凍成這個樣子了。前方的戰事呢?”


    “各地的情況都很不錯,你之前提議的幾個地方我們也加強了防範,提前和當地駐防官取得聯係,揪出了不少想賣國求榮的家夥,但是現在都解決了。估計各國也想不到我們看似還在打仗,其實都是在放過年的炮仗!”


    “都好就好——既然你們已經相信了國運和龍脈一說,那有些國寶也得保護好,要是被偷走了也就相當於被偷走了國運。”


    “……其實在這之前已經有國寶被運出國了,不過剩下的我們在那幾位姓張的同誌幫助下找到並保護了起來,現在正在往安全的地方運。”


    至於具體的位置,蘇意不會問,說不定陸書記自己也不清楚。


    還是覺得冷的蘇意在冷和不冷之間掙紮了一會,她選擇暫時扔掉麵子往坐著的張啟靈身上繼續靠著。


    從骨頭裏透出來的寒意真的不是僅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抵抗的,捷徑就在旁邊,不走白不走。


    “還有汪家……鳳凰紋身……”


    唿出的氣體都是冷的的蘇意還不忘了擁有鳳凰紋身的汪家,要不是張啟靈清楚她和汪家其實幾乎沒有交際,他都要相信蘇意說的張家被汪家迫害、她被汪家害慘了的“不共戴天之仇”。


    伸手攬住蘇意把熱量傳給她,張啟靈坐在一邊充當一個盡職盡責的暖寶寶。


    說到這個,陸書記一下子就變得有些猶豫了。


    “紅方隊伍裏也有鳳凰紋身?”


    陸書記點了點頭,蘇意對此一點也不意外。那群無孔不入的瘋子怎麽可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不安插人在各方隊伍裏都不符合他們的風格。


    “重要嗎?”


    “不太重要。”


    “名單。”


    陸書記既然敢說,那就證明汪家安插進來的人露了馬腳、做了一些不符合紅方原則的事情。


    讓紅方直接出手解決不太現實,蘇意選擇拿到名單先下手為強。


    “其實已經解決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風聲,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名單上差不多一半的名字已經被劃掉了,剩下的一半蘇意把名單交給張啟靈,他這個做族長的會找人去辦好剩下的事情。


    “張家和汪家一定不死不休嗎?”


    蘇意知道陸書記拿出來的名單肯定不是全部,隻是被他們雙方篩選出來的敗類。


    將已經冷掉的暖水袋放到一邊,蘇意直視著陸書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汪家一直致力於各種各樣的人體實驗,汪家出身的就沒有一個是好人。當然,他們在外麵撿來的孩子不一定。


    如果你們是看上了他們手裏的實驗數據,713也有,我也可以有。但是,與虎謀皮的下場不用我多說什麽你們也明白,也吃過這樣的虧了吧?”


    除此之外,汪家人的心狠手辣也讓人很難敢於和他們合作,稍不注意就會成為炮灰。


    思考過後的陸書記從槍套裏取出一個小紙片,上麵還有三個人名,就連蘇意都聽說過他們的事跡。


    其中一個還是陳營長身邊的人,蘇意第一次去四川的根據地的時候就見過,對方槍法很不錯,殺敵人也很賣力,可惜了立場不同。


    晚上的火鍋做的是鴛鴦鍋,一種是紅湯和清湯的鴛鴦鍋,另一種是普通紅湯和加麻加辣的紅湯。


    “要不你和瑞儀他們一桌?”


    平靜中帶著一絲委屈的眼神看了蘇意一眼,吃不得辣的張啟靈把位置讓給了幾個能吃辣的海字輩。


    “蘇小意,你還真是逮到機會就放肆!”


    一口肉片下去直接被辣紅臉的張海杏給蘇意比了個大拇指,她是真的怕陸書記走了就沒人陪她吃辣了吧,放的辣椒都是雙倍的。


    同樣被辣上頭的蘇意一邊擦眼淚一邊吃著加麻加辣鍋裏麵的肉片,甚至還往裏麵放最吸辣的青菜。


    隻有陸書記,全程麵不改色地吃完了這頓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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