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之間的拉鋸戰,最後還是張瑞語好說歹說先把張海杏勸走了,轉頭又看著抓著蘇意手不放開的張海克,嘖嘖兩聲。


    “你也喝醉了?”


    “我沒醉啊,但某些人醉沒醉可就不清楚了。”


    “張瑞語,你在那兒嘀咕什麽呢?”


    小聲嘀咕的張瑞語看了看某人勾著床尾穩住身體的一隻腳,在心裏繼續嘀咕,手裏端著的醒酒湯一滴不落地給張海克灌了進去。


    “就這樣吧,你也去洗洗睡吧,等他自己明天酒醒了自己洗漱。”


    感歎了一句張家的確感情淡薄,蘇意毫不猶豫地把張海克扔在自己床上,順手蓋了個被子,然後她跑去張海杏的房間擠一擠。


    距離小江被抓走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留給他們的救援時間也不多了。


    張海克努力地在各家之間探聽消息,蘇意尋著感覺走出門來到大街上,在轉角處被一位身著咖色西裝的紳士撞了一下,差點被撞到馬路中間去。


    白色珍珠旗袍被紳士手裏的咖啡染上了焦黃色,就連手裏的口金包包也沒能幸免。


    “非常抱歉,這位漂亮的女士,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帶你去商場重新挑選一套新衣服。”


    蘇意跟著這個陌生人來到旁邊的百貨大樓,一路被帶到最頂層定做衣裙的地方,眼睜睜看著大樓經理對著那位紳士叫了一聲“老板”,在紳士指了指身後披著西裝外套的蘇意後,領著一堆成衣邀請蘇意挑選。


    在一大堆超過一米七的裙長裏,蘇意不得不選了一條短款無袖小洋裙,搭配的流蘇披肩露出白皙的鎖骨。


    為表歉意,互換名字後的史密斯還送給蘇意配套的紅寶石項鏈和發卡,經理也奉上了一張摩登百貨的貴賓卡。


    “您這也太客氣了,隻是一條裙子而已——”


    “不不不,美麗的女士值得更好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的一片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您一定要收下!”


    推脫不掉的蘇意不僅收下了一堆打包好的新衣服和首飾,還被史密斯親自送迴了她現在居住的地方。


    彬彬有禮的張瑞潭管家送走了難纏的客人,招唿著在院子裏磨洋工的張瑞典一起把東西搬進去。


    “你這是出去進貨了?”


    張海杏翻了翻禮盒裏裝著的衣裙和首飾,拿出一件在蘇意身上比劃著,還別說,看著挺合身的。


    “出門不小心跟一個外國人撞上了被灑了一身咖啡,這些都是他送的,還有這幾張卡,喏,都在這兒了。”


    負責看家的幾個張家人把所有東西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都是普普通通且昂貴的定做衣裙。


    恰好這時跟何貴生出去的張海克迴來,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桌子上的造型古樸的名片。


    “史密斯的私人名片,你們從哪兒偷來的嗎?”


    剛把張海杏喂飽的蘇意端著剩下半盤荔枝走過來,順手分給了張海克幾顆。


    “別人給我的,怎麽,你用得上?”


    雪白飽滿的果肉在嫣紅的唇邊綻出汁水,紅與白交錯在一起,有一種令人想咬住的衝動。


    張海克捏緊了手裏的名片,一瞬間暗下來的神情被時刻注意蘇意動向的張海杏盡收眼底。


    “他是滬海租界最大的軍火供應商,也是他們國家最有錢且曆史最悠久的家族的繼承人。傳說他的私人名片已經被拍賣到了一千美金一張,你跟他怎麽認識的?”


    張海克和張海杏這兩兄妹,平日裏的說話語氣差不多,都有些吊兒郎當的感覺。


    同樣的話要是換成其他人來問,蘇意可能有被質問的不適感。但要是他們兩個來問,就有一種閑聊的感覺。


    咽下嘴裏的果肉,蘇意把史密斯給的剩下的卡片一起推到了張海克手邊。


    “偶遇的,這些都是他給的,要約出來見見嗎?”


    她的智商真的不適合跟這些聰明人玩,所以她選擇做一隻聽話的花瓶。隻要張海克說一句“見”,她立馬就去找個理由把人約出來。


    白白嫩嫩的臉蛋就在麵前,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張海克一個沒忍住輕輕掐了一把蘇意的臉,輕柔的力道把掐變成了一觸即分的觸碰。


    “試試吧,如果人真的在滬海租界,他就算不知道也能幫我們打聽到。”


    不過,怎麽約人見麵,蘇意不會,於是張海克和張瑞潭這兩個心眼子成精的家夥開始一步一步地教她怎麽先把對方注意力釣到她身上。


    其他幾個在這方麵毫無經驗的張家人就跟著一起學習、一起做筆記。


    同樣也對蘇意有興趣的史密斯在初遇後的第三天上午“偶遇”了帶著張海杏在外麵買花的蘇意。


    史密斯主動邀請蘇意共進午餐,張海杏和史密斯的其他隨從一起等候在餐廳外麵。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國內的西餐廳用餐,史密斯先生的推薦很不錯!”


    餐品是真的很不錯,包場的氣勢也拿捏得很到位。


    作為一名紳士,史密斯貼心地給她推薦了菜品,然後又送給她這家餐廳的貴賓卡。


    推脫不下的蘇意帶著卡和邀請函再次和史密斯告別。


    計劃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就是張家人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明天的宴會是個私宴,隻能帶一名隨從,你們——誰陪我去?”


    最終,張海杏憑借性別優勢碾壓一眾男選手。


    至於史密斯的私人住宅建造圖紙和可能存在機關密室的地方,蘇意聽了聽,記住了,隻要有機會就可以溜去書房找找有沒有他和小日子那邊的來往,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線索。


    實在是租界範圍太大,小日子國的聚集地實在不好混進去,所以隻能通過和他們往來的這些人身上找線索。


    相信一個合格的軍火商是不會放過任何異動的。


    盡管已經知道蘇意結婚了,但史密斯還是毫不遮掩自己對蘇意的欣賞,大大方方地向自己的客人隆重介紹蘇意,還稱唿她為“東方明珠”,“骨相美人”。


    略顯尷尬的蘇意向張海杏發出求救信號,結果後者給了她一個“加油”的目光,然後悄悄溜進一旁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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