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影響


    太子妃驟然離世,這本是驚天大事,可在皇帝的授意之下,一切消息都被嚴密封鎖,猶如石沉大海,外界對此一無所知。秦承煜作為太子妃的親生兒子,內心悲痛萬分,同時也深知母親的遺體不能一直這樣停放,必須得妥善下葬。


    懷著這樣的心情,秦承煜來到了禦書房。他一踏入書房,便 “撲通” 一聲跪在了皇帝麵前,神色悲戚,眼中滿是哀求。“皇爺爺,求您開恩,讓兒臣為母下葬吧。” 秦承煜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空曠的禦書房裏迴蕩。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麵色陰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動容。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秦承煜,語氣冰冷地說道:“此事無需再提,朕自有安排。”


    秦承煜卻不肯放棄,他就這樣跪在地上,一個時辰過去了,膝蓋早已麻木,可他依舊沒有起身。他不斷地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嘴裏還不停地哀求著皇帝。


    然而,皇帝的心意已決,任秦承煜如何哀求,都沒能改變他的主意。最終,秦承煜失魂落魄地從禦書房走了出來,臉上滿是絕望和悲傷。


    太子妃的遺體被小心翼翼地裝入棺材,放置在她生前所居住的房間內。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悲傷氣息,那口棺材靜靜地躺在房間中央,仿佛在訴說著太子妃的不幸。


    秦承煜迴到東宮後,便徑直來到了母親的房間。他靜靜地坐在棺材旁邊,眼神空洞地看著棺材,仿佛能看到母親的音容笑貌。他就這樣陪著母親,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李太存此時也被困在東宮,無法離開。他默默地守在秦承煜的身邊,看著秦承煜如此傷心,心中也滿是不忍。他知道秦承煜此時需要陪伴,也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


    同時,李太存也想給宮外的柳楠傳信,告知他東宮的情況,可無奈皇帝封鎖得太過嚴密,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


    李太存隻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秦承煜,偶爾說上幾句安慰的話,但他知道,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減輕秦承煜的痛苦。東宮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每個人都在等待著皇帝下一步的旨意,也在等待著這場悲劇的最終結局。


    另一邊,自從謝六離去之後,齊王與秦瀟文整日裏如坐針氈,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惶恐,連日常的飲食和休息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食不知味,寢不能安。


    這一日,在宮中禁軍擔任將領的秦瀟成迴到了齊王府。他一進府門,便神色匆匆地來到齊王和秦瀟文麵前,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且異常的消息:“父王,二哥,今日皇帝一早便下令封鎖了東宮,除了皇太孫秦承煜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夠出入東宮。”


    齊王與秦瀟文聽到這話,不禁對視了一眼。在那一瞬間,兩人的眼神中都閃過一絲驚恐之色。


    秦瀟成看著二人的反應,心中有些疑惑,不明所以。齊王強作鎮定,揮了揮手,示意秦瀟成退下。秦瀟成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聽從了齊王的命令,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秦瀟成一走,房間裏隻剩下齊王和秦瀟文兩人。秦瀟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忍不住驚唿道:“父王,難道…… 是謝六他……”


    齊王微微皺了皺眉頭,伸出一隻手示意秦瀟文收聲。隨後,他緩緩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沉聲道:“八九不離十了。真沒想到,謝六那小子竟然如此膽大心狠,還真敢做出這樣的事。”


    秦瀟文聽了齊王的話,也是感慨萬千,驚歎道:“咱們這位郡馬爺,這武功和手段,實在是讓人膽寒啊。他行事如此果斷狠辣,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齊王聽著秦瀟文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冷汗連連。他長歎一聲,說道:“齊王府的事,謝六知道得太多了。他就像一把無比鋒利的刀,而在齊王府中,卻沒有人能夠真正握住這把刀,掌控得了他啊。”


    秦瀟文聞言,心中一緊,忍不住問道:“父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齊王卻沒有立刻迴答他的問題,隻是沉默不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和無奈。他在房間裏默默地踱步,心中思緒萬千,想著謝六的存在對齊王府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又該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種種局麵 。


    馬府密室之中,馬懷洛仿若經曆了一場靈魂的洗禮,內心翻湧的驚濤駭浪逐漸平息。他花了許久時間,才將那紛雜如麻的思緒梳理清晰,情緒也終於穩定了下來。


    此時,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看向謝六,誠摯說道:“阿正,真的要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能將這般性命攸關的秘密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倘若沒有你的告知,在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我於這京都官場之中茫然前行,恐怕到時候怎麽丟了性命都還蒙在鼓裏。”


    他的每一個字裏,都滿滿地盛著感動與感激,真摯的情感溢於言表。


    謝六見馬懷洛已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眼中透著睿智與沉穩,便知他已將那些驚天秘密消化得差不多了。當下,謝六笑著起身,開口問道:“咱倆之間,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馬兄,如今你可想好要如何查辦這案子了?”


    馬懷洛聽聞,亦是爽朗地哈哈一笑,說道:“那是自然!如今有陛下在背後支持,這口天大的鍋,柳楠想不背都不行。我若不能把這鍋扣得嚴嚴實實、漂漂亮亮,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聖恩?”


    話音剛落,二人相視一眼,隨即爆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那笑聲在密室中迴蕩,驅散了先前凝重壓抑的氛圍。笑罷,馬懷洛接著說道:“走!咱們先去吃酒!”


    說罷,便率先邁步,帶頭走出了密室。出了密室後,二人小心謹慎地做好掩飾,抹去一切可能暴露密室存在的痕跡,隨後,馬懷洛帶著謝六徑直朝著花園走去。


    來到花園,隻見馬府的下人們正忙忙碌碌地籌備著酒水,各類美酒佳肴擺放得整整齊齊。


    而馬懷洛那溫婉典雅、盡顯文氣的夫人——張家嫡女張予初,此刻正在花園中的亭子裏,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下人布置場地。她身姿婀娜,神色從容,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將整個宴會的籌備事宜安排得妥妥當當 。


    謝六與馬懷洛並肩步入花園中的亭子,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細碎的光影。張予初見二人進來,身姿輕盈地走上前,微微屈膝,行了一個端莊的禮,眉眼間盡是溫婉笑意。


    馬懷洛滿臉柔情,伸出手輕輕挽過她的手,聲音輕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予初,辛苦啦。” 那親昵的模樣,讓人一眼便能看出夫妻間深厚的情誼。


    謝六見狀,趕忙抱拳,恭敬說道:“嫂夫人,許久不見。” 張予初微微點頭,迴以微笑,輕聲說道:“謝公子安好。”


    之後,馬懷洛夫婦二人攜手入座,動作默契而自然。謝六也在一旁落了座。下人們魚貫而入,將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滿了桌子,酒香四溢。


    馬懷洛與謝六相視一笑,各自端起酒杯,輕輕一碰,酒水在杯中微微蕩漾,發出清脆的聲響。二人仰頭一飲而盡,隨後暢快地大笑起來。


    席間,張予初靜靜地坐在一旁,有條不紊地為他們布菜,動作優雅嫻熟。她時而輕聲詢問謝六飯菜是否合口味,那關切的語氣,讓人心裏暖意融融。


    而馬懷洛與謝六不再提及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權力紛爭,盡是談論著民間的奇聞趣事,或是江湖中的俠義往事。


    “你可曾聽說,玄武街來了個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那叫一個精彩,連街頭的頑童都聽得入了迷,每天早早地就搬著小板凳去占位置。” 馬懷洛眉飛色舞地說道。


    謝六眼中閃過一絲興致,笑著迴應:“哦?那是講了些什麽故事,竟有這般大的吸引力?”


    馬懷洛興致勃勃地講述起來,謝六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插幾句話,發表自己的看法。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笑聲在花園中不斷迴蕩,驚得枝頭的鳥兒都振翅飛起。


    張予初看著他們,嘴角也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偶爾也會被他們講述的趣事逗得輕聲笑起來。這一刻,仿佛時光都變得緩慢而美好,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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