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把黃麗攔在身後,用眼神示意她在這兒等著,自己則借了運貨工人的棒子繞到車後,要是情況不對,他打算先下手為強。


    黃麗看著黃山慢慢繞到車後,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運貨工人也有些害怕,把大口袋擋在黃麗的前麵,給她做了個戰壕。


    黃山小心翼翼靠近車後,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瑟縮成一團,滿臉驚恐。


    他看了看四周,不遠處有個拾荒老頭在車邊盤旋,出站口有幾輛汽車正在排隊駛出停車場,並沒有看到別的成年人。


    於是他輕聲問道:“小朋友,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呀?”


    驚魂未定的小男孩抬頭看見一臉嚴肅的黃山,“嗷”的一聲哭出來,又像怕被誰發現似的,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不敢哭出聲音。


    黃山連忙放下棒子,溫柔地哄著小男孩:“你別哭,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幫助你的。”


    黃山一個硬漢壓著嗓子哄他,臉上努力堆出一個笑容來。


    不過這笑生硬得緊,映在小男孩眼裏就跟怪人似的,嚇得他直哆嗦。


    黃山無法,隻得喊來黃麗,黃麗聽到大哥的喊聲,知道無事發生,連忙掏出零錢付了工人的運費,又向他連連道謝。


    運貨工人是個五十來歲的身形消瘦的中年人,聽到黃麗道謝靦腆地笑笑,接過錢,又從黃山手裏拿過棍子離開這裏。


    黃麗好奇地走到車尾,發現是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名牌衣服,臉上帶著慌張失措,睜著一雙含淚的眼睛看著他們二人。


    黃麗蹲下身子和他平視,溫柔地問道:“小朋友,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黃麗溫柔的聲音安撫了小男孩的恐慌的內心,他癟著嘴,眼淚瞬間就滑落下來:“阿姨,我走丟了,我被一個壞人抓到了這裏來。”


    黃麗聞言緊張的四處張望,不遠處除了一個老頭兒,還有幾個提著黑色口袋的穿著光鮮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家人。


    黃麗安慰他:“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現在送你去派出所,你記得你家裏的地址嗎?”


    小男孩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家……我家在花園。”


    黃麗和黃山麵麵相覷,不太理解這個孩子的意思:“花園?什麽花園?”


    黃麗又問他:“你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小男孩一邊抽泣一邊說:“天天,爸爸媽媽丟了……唔……”說著又開始哭起來,哭著哭著就聽到肚子裏咕嚕咕嚕兩聲。


    黃山把他抱起來,安慰他:“你別哭,現在中午了,我和阿姨先帶你吃飯,然後送你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他沒忽略孩子剛剛說的話,他說他是被一個人帶到這裏來的,證明這個孩子的家並不在附近,或許還離得挺遠。


    那麽這個孩子是怎麽到這裏來的?誰帶他來的?


    現在是中午時分,派出所的公安們也要吃飯,看這孩子這麽可憐,黃山打算先帶他吃飯再送去派出所。


    黃山把打包好的衣服都裝進車裏,鎖上車門,又把開車換了個停車位停著。他擔心有人會在他們走後來車邊查看情況,到時候劃了輪胎或者是砸了車窗都很麻煩。


    服裝批發市場一樓就有賣吃的,兄妹倆原本就打算把東西送到車裏了再來解決午飯,現在還多了個小孩兒。


    一路上,黃山都在仔細觀察這個孩子,他身上的衣服雖然他不認識品牌,但是從做工和麵料就能看出來價值不菲,這恐怕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無意丟失還是有人綁架?


    黃麗則想得更多了。


    她喜歡看小說,前段時間剛好就看到一部講述豪門內部鬥爭的小說,於是思維發散,開始猜測這個孩子丟失的原因。


    她在腦子裏編故事,編著編著就開始可憐起這個孩子來了。


    三人在一樓吃完午餐後,便起身送天天前往批發市場附近的派出所。


    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天天,此時卻因為突然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與安全,精神一下子鬆弛下來,困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隻見他那原本清澈的眼睛漸漸變得迷離,小腦袋也開始不受控製地一點一點打起了瞌睡。


    送到派出所時,辦案大廳有兩個公安在忙,聽到黃山說明這個孩子的情況,立馬重視起來。


    不多時,兄妹二人便帶著天天來到了派出所。


    一進辦案大廳,隻見兩名公安正忙碌地處理著各種事務。看到有人前來報案,其中一名公安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前去。


    黃山簡要地向公安說明了孩子的情況以及他們的發現經過。聽完敘述,兩位公安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們深知孩子走失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麽,於是立即對這件事給予了高度重視。


    黃山向其中一位公安講述了發現天天的時間和經過,黃麗要就準備把天天交到公安同誌手裏。


    可天天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麽迴事,拉著黃麗的手哭得撕心裂肺的,死活不讓她走。


    公安同誌無法,隻好請求黃麗和黃山暫時留下來陪伴孩子,等待孩子的家人前來。


    黃麗看著天天哭得這麽傷心也就心軟了,她聯想到了家裏的兩個孩子,就是提了這樣的假設,她就心痛如刀絞。


    一名女公安同誌給他們倒了杯水,和黃麗一起細聲細氣地問天天的家庭住址。


    “我家住在……花園……” 天天說了這麽一句話,女公安眼神立馬亮了。禹州市有兩個高檔小區,一個叫雲海花園,一個叫天山花園,隻要打到兄弟單位問問有沒有人報警就知道了。


    女公安連忙向上級報告了這一信息,一位威嚴的公安同誌立馬就同意了,吩咐她去打電話。


    說來也巧,附近的派出所在十分鍾前接到了報警電話,一個年輕女子聲稱有個三四歲身穿黑色羊絨大衣套裝,腳上穿著牛皮鞋的小男孩丟失了,和天天的衣著特征十分吻合。


    等了半個小時,確定孩子的家長已經趕來了,黃山和黃麗兄妹就要告辭。


    公安同誌在他們三人剛進派出所就查詢了批發市場的監控,確認黃山和黃麗二人不是偷孩子的人也就同意他們先走。


    那位威嚴的公安同誌和黃山握手,一上手就察覺黃山軍人的身份,因為黃山的虎口上有老繭,這是經常摸槍的人才有的勳章。


    他立馬肅然起敬:“感謝同誌對我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黃山淡然一笑,他是一名軍人,保護人民是他的天職,並不是什麽需要誇獎的事。


    黃山和黃麗又好生安慰了天天幾句,剛要走出派出所,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跑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威嚴的男人,他率先衝進來抱起小男孩,不停地檢查有沒有受傷。確定小男孩沒事後,男人感激地看向黃山和黃麗。


    了解事情經過後,男人從皮包裏掏出一遝錢要感謝他們,黃山堅決拒絕了。


    男人見狀,便遞出一張名片,表示以後有任何事可以來找他。黃山本不想接,但盛情難卻就收下了。


    從派出所裏出來,黃麗長舒了一口氣,而黃山仔細打量著手裏的名片,隨手把它放進褲兜裏。


    天天被毛耀輝抱在懷裏,緊緊地摟著,他問:“兒子,你怎麽跑出來的?”


    天天看到他爸淚水就忍不住了:“媽媽出去玩,我想去,阿姨帶著我出來,我就找不到她了,一個老爺爺帶我找媽媽,遇到了叔叔和阿姨。”


    毛耀輝皺著眉頭,眼神裏透著淩厲。兩個大人連一個小孩兒都照顧不好,要她們何用?


    還有孩子他媽,整天沒事往外跑,她最好能解釋清楚,否則……


    他又慶幸兒子運氣好,遇到了兩個好心人,要是被仇家或者人販子帶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人群中,一個小保姆渾身顫抖著輕聲哭泣。


    她是胡家的保姆,也是胡家的遠親,帶天天已經帶了兩年多。


    今天太太出去玩兒,天天發覺後吵著要出來找太太,她就帶著孩子出來,過紅綠燈的功夫天天就不見了。


    她害怕得心跳都停了,大腦停止了思考,人就跟瘋了一樣,邊跑邊叫,整個人都充滿了恐懼,還是路人提醒她才去派出所報了警。


    她在心裏慶幸:幸好天天找到了,要是沒找到,把她賣了也賠不起呀!


    黃山和黃麗迴到停車場,他圍繞車子轉了一圈,發現沒有問題,兄妹倆又一路趕迴南平縣。


    黃山突然開口:“阿麗,店裏就你和阿琴兩個人,等爸媽迴了鎮上,你就忙不過來了。要不,還是多請個人吧!左右不過兩百塊錢的工資,多賣兩件衣服就把這錢給掙出來了。”


    黃麗也在想這個事情,今天天天丟了給她提了個醒,在城裏住著不比鄉下,孩子若是丟了……她連想都不敢想。


    到達南平縣才四點,黃山直接把車開到了十字街,方便下貨。


    悅己店麵右側有條一米寬的小巷子,巷子也可以進入店麵後的小庫房。


    庫房原本是個落地的生活陽台,長六米,寬兩米,右側就是廁所。


    當初裝修店麵的時候,黃麗就把陽台砌上牆磚,加上店麵分隔出來的一條甬道,成了一個小小的庫房,還給它安上了一道門。


    這樣既有地方放庫存,又能把廁所分割出去,儲物、方便兩者兼得。


    黃琴正在接待客人,看到一輛麵包車停在路口,知道是大哥和二姐迴來,心裏有些著急,麵上笑容卻更真切。


    黃麗也沒讓她出來幫忙,和黃山兩人嘿喲嘿喲地把貨給抬了進去。


    兄妹倆人在庫房開著燈拆換吊牌——批發市場就有家專門做吊牌的店,他家有一個專做吊牌的工廠,黃麗把悅己的藝術設計稿給了他家,一次性要來一千個吊牌。


    他力氣大,專門負責拆包,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來,黃麗就負責把價格簽貼在標簽上,兄妹倆分工合作,默契無比。


    褲子和打底衫可以慢慢貼,現在最主要的是外套,店裏實在沒什麽外套了,空蕩蕩的讓人心酸。


    徐冬梅帶著她的閨蜜來到悅己,她閨蜜李小桃在煙草站工作,今年要迴年年都積雪的山上老家過年,所以她今天下班後是專程來店裏選羽絨服的。


    李小桃三十幾歲,一張瓜子臉,丹鳳眼,高鼻梁,皮膚白,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十分有韻味。


    黃琴看到顧客進門,立馬對著兩人招唿:“您好,歡迎光臨悅己,兩位需要點什麽呢?外套還是褲子呢?”


    李小桃進店看了一圈,發現隻有十來件外套,心裏不是很滿意。


    她對著身邊的徐冬梅說話:“小梅啊,這店裏的衣服也不怎樣呀?都沒幾件。”


    徐冬梅環視一周,發現外套都沒幾件了,也有些吃驚。今天才第三天呐,怎麽感覺店裏都快賣光了?


    黃麗正好出來拿熨鬥,聞言笑著說:“兩位美女稍等,新款正好到,我馬上熨燙下掛出來。”


    李小桃和徐冬梅來了興趣,新款呀?那成,我就喜歡新的。


    於是,黃山也被黃麗拉入了熨燙衣服工作大軍中——他力氣大,把掛上吊牌的外套一件一件的抱到吧台來。


    黃麗把折疊在一邊的熨燙板放下來,等熨燙機燒熱了再慢慢熨,把衣服上都折痕都熨平。


    店裏的幾個顧客也來了興趣,一群人盯著黃麗熨燙衣服,黃琴掛好陳列,弄得黃琴壓力山大。


    黃麗一看大家熱情這麽高,就加快了速度。


    於是,店裏出現詭異的一幕,七八個顧客或坐或站,盯著黃麗和黃琴幹活。


    李小桃看上了一件外貿貨,款式和顏色都很獨特,她叫住了黃琴:“誒,姑娘,這件衣服給我看看。”


    黃琴連忙給她送過來,提在手裏讓她看。


    李小桃看上的這件衣服是羽絨服,活裏活麵的,也就是內裏和外殼都可以拆卸,洗的時候就隻洗外殼,不傷內膽裏的羽絨服。


    顏色是淺淺的米色,看起來很清爽,看了下尺碼,是小碼,她能穿。


    她有些心動,對著黃琴說:“這件衣服我試試吧。”


    黃琴笑著把衣架取出來,又親自給李小桃穿上,衣服剛剛熨過,外殼有點微潤,內膽並沒有濕。


    徐冬梅眼睛就亮起來了,連連誇讚道:“桃兒,這件好看,特別修身,看起來皮膚特別好。”


    這家店不議價,她也不怕老板聽到了會喊高價,她們這樣身份的人就要穿這樣高貴的衣服。


    李小桃翻看了吊牌,三百五十塊,心裏有了數。


    她大姐有件活裏活麵的羽絨服,做工還沒這件好,花了五百八,這個做工這個款式確實不貴。


    她想起店門外的活動海報,問了一句:“活動還有嗎?”


    黃麗有心鍛煉黃琴就沒開口,黃琴笑眯眯地應了:“美女,活動有的,一直到下個月十七號,這期間四個活動都有效。下個月十七號以後可能就沒這麽大的優惠力度了。”


    李小桃心裏本來就喜歡得很,穿著美觀又暖和,也就掏錢出來了。


    她選擇保留優惠券,反正優惠券沒有使用門檻和期限,她打算下個月發工資了再來買件。


    紅包每天早上都會補齊,李小桃抽了個八號,裏麵是五塊錢,她還挺高興的,相當於這件衣服又便宜了五塊。


    她挑了件免費的打底衫,又拿了水杯,兩人剛想出去,就和許冬梅的弟媳蘇秀秀迎麵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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