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剛一動,前麵那根又粗又長的尖刺也朝我撞了過來。


    這該死的感覺不要太熟悉,當年我被庫魯巴其追,剛一轉彎就挨了當頭一棒,跟現在的遭遇不要太像呀!


    我勉強躲過這兩個突然活過來的尖刺,快速後退幾步後又馬上往前跑,沒辦法,後麵的尖刺它也活了!


    左躲右閃上躥下跳了十幾分鍾,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這些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能襲擊我的東西其實是一個東西,而它正是吞噬了那隻巨型蠕蟲的庫魯巴其。


    我剛進來的時候之所以沒有注意到它,是因為它是固體的狀態,我以為它是個死物,我是真沒想到庫魯巴其還能進化成這樣。


    這件事是我大意了,我之前就已經見識過庫魯巴其和其他東西合體,我就應該意識到這玩意兒的兼容性有多強。


    算了,不想那些沒用的了,還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麻煩吧,被它再這麽追下去,我早晚被它累死。


    我吹響口哨試圖控製它,效果不但不明顯,這個辦法反而更方便它通過聲音確定我的位置,追殺起我來更方便了。


    現在留給我的路隻剩下兩條,要麽盡快原路返迴,要麽跟這家夥決一死戰。


    我要原路返迴也得是拿到放在這裏的藥器後再迴去,那就隻剩下讓它死這一個選擇了,反正我不想死。


    心裏有了章程後我開始反擊,短刀藥器輪流上,叮呤咣啷的砸了半天,大大小小的透明尖刺砸下來不少,但對庫魯巴其的傷害幾乎為零。


    從現在的情況看,四處作戰不是明智之舉,集中力量攻擊一個點才行。


    這麽想就這麽辦,我化被動為主動,追著一根有我胳膊粗的尖刺開始劈砍,直到削至它的根部,我才明白這裏的這隻庫魯巴其到底長什麽樣。


    它跟一般吸水就能急速膨脹的庫魯巴其不一樣,那些庫魯巴其表麵的皮膜是柔軟的,它是長著無數尖刺的堅硬透明的硬殼子。


    這外殼有多堅硬呢?我用短刀在同一個位置用盡全力砍了十幾下,上麵才留下一道極淺的白印。


    就這種硬度,我的短刀砍不廢,我這個人很可能就廢了。於是我果斷收起短刀,握著藥器就戳了上去。


    藥器的鑽洞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我曾經有一次被亂石埋在地底下,我就是用它硬生生鑽出了一條路。


    我左手握著飛速自轉的藥器用力往剛才砍出來的那個白印上按,右手緊緊抓住旁邊尖刺的根部不讓自己被甩飛。


    藥器的鑽入可能弄疼了它,目之所及的尖刺仿佛都活了過來,它們看似雜亂無章,仔細觀察其實能分辨出這些尖刺附著在庫魯巴其無數條腿上的。


    這隻庫魯巴其全身裹著堅硬帶刺的外殼,它的動作不像別的庫魯巴其那麽靈活,但它腿多,就算不能那麽自如的彎曲,腿碰腿也有很大的幾率讓我變成夾心餅幹裏的夾心。


    我能勉強躲開又粗又長的尖刺,但又細又小的尖刺太多,我想躲也沒有太大的空間讓我發揮。不僅如此,越小的尖刺越脆弱,稍稍一碰它就斷了。


    這玩意兒真的很要命呀,紮到身上真的疼得要命呀,我都沒辦法形容那種疼,那感覺很像把你放在火上烤的同時還要給你上電刑。


    它不僅紮進皮膚裏疼,它亂飛的時候沾到你的傷口上更疼,糊到眼睛裏,我真的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摳出來。


    我都這樣了,我眼前都一片赤紅近乎於瞎了,我竟然還有心思想怎麽搞死這玩意兒。


    也對,我要是不搞死它,那我這罪不是白受了嘛!


    我注意到它的那些腿並不是完全僵直,它能彎曲,但彎曲的地方不是很自然。


    聯想到疊甲生物的外甲片相疊的地方總會有相對柔軟的縫隙,我猜那彎曲的地方也會相對柔軟一些。


    想到這裏,我果斷奔向最近的一個彎曲點,快速削幹淨一片尖刺。


    我的猜測很準,這個地方就是比其他地方柔軟很多,我沒用太大力氣就把藥器捅了進去。


    一看這個辦法有效,我立馬改變策略專攻那些彎曲點,專心要報仇的我暫時忽略了身上的痛苦,越來越模糊的視線根本阻止不了我想殺了它的決心。


    我因為過度失血而情緒不高的時候,雲海他們總是會說讓我去打怪獸,打完之後我整個人也就活過來了。


    這種說法不完全準確,但我在跟怪獸打架的時候確實會很活躍。


    多數人遇到神秘生物,尤其是巨大的什麽生物,他們最先考慮的是能不能應對,最好能躲就躲,實在避無可避再想辦法。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遇到這種東西最先想到的是幹掉它,至於我是不是它的對手,那要等我跟它交手後才考慮。


    我小時候總這麽幹,為此沒少挨揍,因為這對跟我同行的其他人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我現在改了很多,就比如跟張小哥他們遇到什麽奇怪生物的時候,我會盡量往後站,他們說怎麽辦,我照辦就行了。


    我都這樣了,張小哥還覺得我是個魯莽愛闖禍的人。我隻能說他是真不懂,我想揍奇怪生物,那是刻在我基因裏的東西呀。


    說迴正事,我手裏的藥器還沒全插進庫魯巴其的身體裏,它就認慫了,也不追著我打我了,它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企圖將所有的弱點都隱藏起來。


    但是它太大了,大到我努力仰頭都好像看不到它的頭頂。


    庫魯巴其有頭嗎?


    那當然是有的,不然它怎麽把它的頭顱獻給巫族的大祭司。


    那它的頭在哪裏呢?


    在我們認知中的它的背上,平時它們的頭會縮進身體裏,等要向巫族大祭司獻出頭顱的時候,那個大水缸大小的頭顱才會伸出來。


    這隻庫魯巴其雖然不再攻擊我,但我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它,誰知道它一會兒會不會再朝我發難。


    我準確找到它某條腿上無處可藏的那道弱點,握著藥器又要往裏捅,頭頂上有東西落了下來,我迅速後退,但這不耽誤我把手裏的藥器紮進它的體內。


    縮成小山一般的刺兒球抖了抖,緊接著咚一聲輕響,一個一人高的大石頭落在了我剛才站的地方。


    我以為它是偷襲我沒成功,我握著一節藥器又要出手,巨大到我難以想象的石洞裏響起一道空靈的聲音。


    “庫魯巴其!”


    “誰?”我警惕的四處張望。


    那個一人高的大石頭往我的方向平移了一段距離,那道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庫魯巴其!”


    這次我聽清了,這聲音是從我前麵傳來的。


    我一手短刀一手藥器,小心往前走了走,借著手電光,我勉強看清楚那個一人高的石頭。


    那是一塊一人高的透明水晶,不對,不是水晶,那是這隻庫魯巴其的頭顱,它被我揍得獻上了它的頭顱,這是它臣服的象征。


    我還想殺了它,但它已經把自己的腦袋拿出來給我了,我要是再殺了它,那隻會顯得我很不講道理,畢竟它隻追著打過我,它沒有傷害過其他人。


    無奈,我隻能暫時收迴想殺它的念頭,等它什麽時候又對我下黑手的時候,我再名正言順的送它上西天。


    “東西在哪裏?”


    我用巫族語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我是疼瘋了嗎,我竟然跟它……


    “那裏。”


    我萬萬沒想到,它竟然用巫族語迴答了我的問題,雖然它的語速很慢,但發音很標準,錯不了,它說的就是“那裏”這個詞。


    “誰教你的?”


    我問這句純屬是好奇,我也不指望它迴答,沒想到它竟然又迴答了。


    “主人,那裏,主人,那裏,主人……”


    “行了,別說了。”


    我打斷它不斷重複的兩句話,知道的是它就會這兩句,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卡殼了。


    至於它的主人是誰,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不跟庫魯巴其拚命了,全身的疼痛感又複蘇了,疼得我腦子都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轉身就準備往它那隻大腳所指的方向走。


    好像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我站在原地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腦子都快要想廢了終於想起來,我還沒有找到這個地方可能會存在的有智體。


    左瞧瞧,右看看,其實什麽都看不清楚了,我的眼前好像蒙上一層厚厚的血霧,看哪裏都是紅彤彤一片。


    這裏除了這隻庫魯巴其,也沒有第二個活物,雖然那個所謂的有智體可能也是個石頭。


    我現在的腦子不太夠用,於是我決定用最笨的辦法,一個東西一個東西的試。


    實在懶得動,所以我打算先從庫魯巴其的那顆大腦袋開始。


    我用短刀在左手手心劃出一道口子,以往感覺也沒多疼的事情,今天卻感覺疼得要死。


    是真的很疼,我握藥器的手都不自覺的抖了起來,我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身體上的疼痛感竟然隨著血液的流失逐漸加重,開始的時候還是火燒電擊的疼,漸漸的,皮膚表麵的疼痛感往更深處鑽,直到抵達骨頭。


    這時候已經不再是火刑加電刑了,我感覺每一塊骨頭都被密不透風的網牢牢包裹住,而這張網還在不斷收緊,似要碾碎我的每一寸骨頭。


    這感覺太熟悉了,之前被困在巴乃的那座山裏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奈何我現在根本無法動腦子思考太多,我想鬆開藥器,我要給自己留點兒血,這個地方太邪門了,我要盡快拿到那個藥器盡快離開這裏。


    我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我的腦子讓它鬆開,可它依然緊攥著藥器不放,我的腦子給我的右手下命令,讓它去奪走左手裏的藥器,可右手也沒有執行命令。


    “死手,你給我放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喊得太大聲,我麵前的什麽東西突然炸了,我被強大的氣流掀飛出去,然後重重撞到一根柱子般的尖刺上。


    我又重重摔在地上,震起的細粉末嗆得我直咳嗽,而咳嗽又吹起更多的粉塵。


    某種世界上最多的植物呀,這地方真是我的克星!


    屏住唿吸,咬緊牙關,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等我喘口氣,兩步外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庫魯巴其,庫魯巴其!”


    這聲音聽起來很稚嫩,發出聲音的位置也很低,給我的直覺是這玩意兒的體型應該不大。


    我朝那個聲音伸出手:“過來。”


    手上沒多什麽東西,倒是有個東西貼上我的小腿,它蹭了一下,挫骨揚灰的疼痛感還在,疼得我差點兒抬腳把它踢飛。


    “離我遠點兒!”


    再不離我遠點兒,小心我先把你挫骨揚灰了!


    它很聽話的離開了我的腿,我剛喘兩口氣,它又開始鬧騰起來。


    “庫魯巴其,主人主人,那裏,那裏,主人,那裏,那裏……”


    我被它吵的頭疼,語氣有些陰森的朝它吼道:“帶路呀!”


    世界終於安靜了,但也隻安靜了五秒,因為第六秒的時候那聒噪的聲音從更遠的地方傳來:“主人主人,那裏那裏……”


    我能殺了它嗎,我現在就想殺了它!


    要不是我現在眼快瞎了,我必須要殺了它!


    我一瘸一拐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那家夥每隔幾秒就要叫一次,雖然知道它是在給我引路,但它那嘮叨的毛病真的讓我很想殺了它。


    被它時不時發出的噪音折磨了一個多小時,在我的腦漿馬上要沸騰之前,世界終於安靜了。


    【雲帆:你黑眼圈怎麽那麽重,晚上不睡覺,去捉老鼠了?


    蠻蠻:我昨天晚上做噩夢了。


    雲帆:夢到什麽有趣的事情?


    蠻蠻:我夢到你在草原上拔草,邊拔邊咬牙切齒的碎碎念。


    雲帆:哎呦,不錯哦,還會用成語了。


    蠻蠻: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夢的後半段!


    雲帆:好吧,你說說,後來你又夢到了什麽?


    蠻蠻:我夢到你舉著一根好大好大的草追著要打死我。


    雲帆:你做什麽虧心事了,心虛到做夢都會夢到我要打死你?


    蠻蠻:是別人惹了你,我是受牽連的!


    雲帆:我又不是那誰,我情緒這麽穩定,我怎麽可能拿你撒氣。


    蠻蠻:張留白,我說是別人惹了你,我是受牽連的!


    雲帆:……(你就不能先叫我一聲張留白,然後再跟我說你做夢的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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