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閑聊的時候,去找雲海的小戰士帶著雲帆來了。


    “你不是說去找雲海嗎?”


    我也就隨口一問,去請人的小戰士當了真,他張嘴想解釋,雲帆示意他別管我,他讓兩個人去忙自己的事吧。


    小戰士搖了搖頭,他說周隊讓他倆跟著我們,幫忙。


    想幫忙呀?那真是太好了。


    “你們幫我找一個會開挖掘機的司機,”我指了指遠處停著的挖掘機,“我需要用它轉運一個比較重的東西。”


    “轉運很重的東西用吊車不是更好嗎?”小戰士指了指挖掘機旁邊的吊車,“我們周隊就會開吊車。”


    我對雲延說:“我要把那個空石棺弄到兩百多米外,你看著去給我找司機。”


    “我去問問周維有沒有時間。”


    雲延去找周延了,我跟雲帆帶著兩名小戰士往安置石棺的大帳篷走。


    “君君怎麽樣了?”


    “在你的帳篷裏睡覺,蠻蠻守著她呢。”


    我不太理解,“為什麽要在我的帳篷裏睡覺?”


    雲帆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說:“我們迴來的路上看到了你裝在布袋子裏的死嬰,我們帶了迴來,阿雅見到後帶迴了她跟蠻蠻住的簡易房裏,君君害怕不敢去,你又沒迴來,她也很樂意在你那裏睡,我們也就沒再重新搭帳篷。”


    哦,原來不見的死嬰是被他們帶迴來了。


    雲帆問我:“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麽處理?”


    “處理完這裏的事,我就帶她的遺體去火化。阿雅要是想要,我可以把她的骨灰交給她。”


    我不是巫蠱族的人,庫魯巴其不是我的守護神,我自然沒有義務喂它它喜歡吃的東西。


    對於庫魯巴其來說,那個可憐的死嬰隻是食物,可在我眼裏她隻是個可憐的孩子。


    死嬰的事情沒什麽好糾結的,我很認真的想了想,總算想起來自己剛才想問什麽了。


    “君君怎麽在這裏?”


    雲帆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個人,“雲海還在周維的辦公室裏給雲馳打電話,雲海讓他找君老板問問情況。”


    之後我們就默契的沒有再說話,路過庫房的時候,我從裏麵拿了十來根兩米長的鐵管。


    把這些鐵管塞到石棺底下,比硬推省力氣。


    石棺其實也能拆解,但我覺得沒必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我跟雲帆在帳篷裏往石棺底下塞鐵管的時候打完電話的雲海來了,他沒提君君被綁架的事,我也就沒有問


    把石棺推出帳篷的時候才發現外麵站了一群人,比如老莫和阿雅,比如欒教授,比如蠻蠻和君君。


    欒教授走到我身邊,上下打量一番後才明顯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他是在關心我,但看他這樣子我有點兒鬱悶,我在他眼裏是有多廢,這點兒小事他都要擔心我。


    阿雅明顯有話想對我說,我知道她是為了那個可憐的嬰兒,但我現在真的沒閑工夫聊這些不重要的事情,於是我讓她有事等我忙完了再說。


    正好周維把那輛吊車開來了,阿雅聽勸的沒有說話。


    周維從車上下來,他繞著石棺走了一圈,然後走到我身邊,來了一句:“你打算把誰埋了?”


    我想給他翻個白眼,身邊的雲帆暗中扯了扯我的袖子,給我使眼色讓我別鬧脾氣,我也不讓他為難,笑著對周維說:“我想把你塞進去埋了。”


    旁邊響起雲帆無奈的歎氣聲。


    周維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嘀咕道:“我以為你要用這口棺材葬那個小嬰兒。”


    這麽大的棺材她一個人躺著多孤單寂寞,把你塞進去跟她作伴,那不正好嘛。


    為了避免爭吵耽誤正事,我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那個小姑娘要火葬,”我推了推不知道在別扭個什麽勁的周維,“你跟我過來看看路。”


    把周維帶到距離駐地二百來米的地方,我選了個我覺得還不錯的位置,然後告訴他把石棺運到這裏。


    周維自己規劃好路線後就迴了駐地,有他指揮調度,我很樂意當個擺設般的監工。


    他們後先用吊車把石棺轉移到卡車上,拉到我指定的地方後,再用吊車把石棺放到地上。


    一切妥當之後,我讓雲海帶著大家先迴駐地。


    等人走後,我才吹響口哨召喚藏在林子裏的庫魯巴其。


    我吹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在我耐心即將耗盡前,脫水到一頭牛大小的庫魯巴其不情不願的晃悠到我跟前。


    它再不情意也沒用,我依然下達了讓它鑽進石棺裏的指令。


    我不是要永遠把它鎖死在石棺裏,我要把它送迴它原本待的地方,石棺是最好最安全的轉運容器。


    在我強硬的命令下,這隻庫魯巴其不僅鑽進了石棺裏,它還自己蓋上了棺蓋,並且在我的指導下從裏麵撥動機關,將石棺與棺蓋鎖死。


    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我才發出信號讓雲海帶著人再來把石棺運迴駐地。


    等把這個石棺重新運迴那個大帳篷裏,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我湊合吃了點兒東西,本來打算迴帳篷躺床上睡覺,進去之後才想起來我的床被君君占了。


    君君似乎沒意識到我迴帳篷是要睡覺的,她還問我找她有什麽事。我能怎麽說,我隻能說我要去洗澡,迴來拿衣服。


    洗完澡出來路過周維的辦公室,看到雲海在裏麵打電話,進去一看才知道,欒教授他們正在這裏開會,老莫也在。


    看到老莫,我想起來徐薪讓我寫報告的事情,反正床被占了,我還不如留在這裏寫報告。


    你問我為什麽不去別的地方寫?


    我離開這個辦公室我就想睡覺,他們要是有什麽事情找我,還得叫醒我。


    誰喜歡睡得好好的被人叫醒,反正我不喜歡。


    我找來紙筆,埋頭寫完了兩頁紙,正準備在第三張紙上落筆,對麵有人敲了敲桌子,我抬頭看去,雲海把一個展開的筆記本遞給我。


    我接過筆記本,看到上麵寫著幾個地址,幾個人名,還有幾個手機號碼,其中一個叫武勝宇的名字被圈住了。


    “這人什麽情況?”我抬頭問雲海。


    “謊稱要跟君老板談大生意的人就是他,雲馳說就是這個人用賀維毅兒子的性命威脅孩子的舅舅,逼他把那片山林給他。”


    我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賀維毅是老紀的朋友,他兒子得了一種怪病,他姐姐陪他們跑了很多醫院都查不出問題,我給出的判斷是中蠱。


    算算時間,賀小朋友的治療快結束了。


    收迴思緒再看筆記本上的人名,我的目光落在了武勝宇名字下麵的地址上,我指著那個地址問雲海:“這個武勝宇現在還在這裏嗎?”


    雲海點頭,“他好像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僅沒有離開,他今天還故意去雲馳會客的地方挑釁。”


    “我就喜歡他這種狂妄的人,”我把那張紙撕下來,跟我寫好的那部分報告放在一起,“我還在發愁用什麽辦法小題大做呢,他來的可真是時候。”


    雲海拿起我寫好的那部分報告看起來,我低頭繼續寫,順便把君君被綁架的事情也寫進去。


    這種事情沒什麽好隱瞞的,相反,把這件事捅到徐薪那裏去,對我們反而有利。


    我這邊把報告寫完了,欒教授他們的會議也結束了。


    雲海把整理好的報告遞給我,他小聲問我:“你想借老楊的手清理幹淨那邊的蛀蟲?”


    “現在這個社會,我們隻能拿到那個地方的使用權。現在不清理幹淨,將來肯定會有大麻煩。”


    開完會的老莫朝我們走了過來,我和雲海也就停止了對這件事的討論。


    “我們明天就要迴城了……”


    “正好,我們明天也走。”


    我話剛說完,不停往這邊張望的周維跑了過來,“你們走了,欒教授他們怎麽辦?”


    雲延苦著一張臉往外拉他,“他們走他們的,我們不會走的,你就別操那個心了,趕緊迴去睡吧,折騰了這麽久,你不累嗎?”


    在周維強烈的抗議聲中,雲延把他拽出了辦公室。


    “那我們明天一起走?”


    我指了指坐在原地沒動的雲帆,對老莫說:“你告訴周維,我跟雲海有急事要去處理,雲帆暫時不會走,找他跟找我一樣。”


    “好,我會跟他講清楚,”老莫指了指門口,“我現在就去跟他說,我們明天要早些啟程,你們也早點兒休息吧。”


    “好,明天見。”


    老莫走了,阿雅看看坐在她對麵的雲帆,又看了看站在我身邊的雲海,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我們要單獨談一些事情,兩位可以先迴去嗎?”


    雲帆和雲海沒有迴答她,他們看向我,等我開口做決定。


    我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袋,把寫好的報告放進去。


    “那個孩子必須要火化處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她的骨灰留給你。至於瓦魯的事情,”我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袋,“我已經寫好了報告,你有什麽想問的去找徐薪,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這是要由他決定的。”


    阿雅嘴唇動了動,最後也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看來她是理解了我的無奈。


    “能別火化嗎?”


    我直接拒絕:“不能,你也不希望她再被不當人吧?”


    她深吸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我把她的骨灰撒了,不會有問題吧?”


    撒了?


    山林,草原,江河,或者是大海,再也不用被小小的盒子束縛,真正的自由自在了。


    我點點頭,由衷讚道:“這是個好主意!”


    阿雅鬆了一口氣,她彎起嘴角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喜歡土葬。”


    我不喜歡土葬,我不喜歡被遺忘在地底下,不過這種事情沒必要到處跟別人分享。


    我朝她笑了笑,“迴去休息吧。”


    “明天見。”


    阿雅也走了,辦公室裏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我們三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這麽安靜的過了十幾分鍾,雲帆率先站起身,“你倆不迴去睡覺嗎?”


    我不得不提醒他:“我的床被人占了。”


    “把這事給忘了,”雲帆拍了下腦門,他拉起雲海就往外走,“你先迴屋等著,我倆去庫房裏給你找。”


    我拿著那個文件袋迴了他們住的簡易房,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兒,他們帶著行軍床和被子迴來了。


    我自己動手把床弄好,拿來旁邊的背包當枕頭,往上麵一躺,被子再一蓋,眼睛一閉準備睡覺。


    “我總感覺雲延有事瞞著我。”雲帆的聲音從左邊傳過來。


    緊接著雲海的聲音在右邊響起:“你還不了解他,他肯定是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故意瞞著,怕被別人笑話。”


    其實我也感覺雲延有事瞞著我,他要是心裏沒鬼,他見到我時不會盯著我看半天。


    【張留白拿著衣服離開不久,蠻蠻提著兩個暖水瓶迴來了,君君急忙上前要接,蠻蠻笑著說她提得動。


    放下暖水瓶,蠻蠻到帳篷外看了看,君君問她在找什麽。


    “我剛才聽他們說白迴帳篷了,我看她是不是在附近跟誰說話還沒迴來。”


    君君總感覺蠻蠻的話有些奇怪,但她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她見蠻蠻很關心這件事,於是她說:“他說他迴來拿衣服的。”


    蠻蠻撓了撓頭,“她拿衣服做什麽?”


    君君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她以為蠻蠻和雲海他們身邊的其他女性一樣,聰明又幹練,沒想到這姑娘有時候迷糊的可愛。


    “拿衣服當然是去洗澡呀。”


    蠻蠻也終於反應過來,在別人眼裏,白是男人,她不方便和君君這個小姑娘睡在一個帳篷裏。


    君君也反應過來了,她現在住的是張留白的帳篷,人家迴來是睡覺的,但她占了人家的床。


    蠻蠻注意到君君變得有些拘謹,她猜她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麽,於是她假裝很欣喜的說:“我從來沒有住過帳篷,今天終於能如願了!”


    說著,蠻蠻就往外走,“你趕緊幫我鋪好被窩,我現在就去找她,讓她跟雲帆一起睡去!”


    君君想叫住她,但蠻蠻跑得太快了,君君還沒張嘴,她就蹦蹦跳跳到了十幾米外。


    “謝謝!”


    君君吸了吸鼻子,轉身去給蠻蠻鋪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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