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我點了點頭,“我為了這幾個大鐵疙瘩費了老大勁了!”


    雲舟也上手摸了起來,“你確定這是鐵,不是鋼?”


    我很自信的說:“當時報紙上登的就是鐵錠,不是鋼錠。”


    湊近觀察鐵錠的雲海抬頭看我,“所以這些鐵錠就是那家冶煉廠丟的鐵錠,你偷的?”


    我當即否定他這種荒唐的猜測:“不是我偷的,我怎麽可能會幹這麽不上檔次的事。”


    雲盛也跟著附和:“她小時候雖然調皮搗蛋年輕氣盛,但肯定不會幹這種小偷小摸的事。”


    我很讚成雲盛對我的評價,“是呀,我有那麽多掙錢的門路,我吃飽了撐得去偷這死沉的玩意兒。”


    雲帆用眼神示意雲海先別說話,他問:“那這些鐵塊哪兒來的?”


    我很自豪的說:“幫義士們轉移的時候花錢跟他們買的。”


    庫房裏沉默數秒後,雲盛轉頭對雲海說:“你看,她確實沒偷吧?”


    雲海無語扶額,“花錢買的也是贓物吧。”


    雲舟當即反駁他的話:“這怎麽能是贓物呢,咱們的同胞挖的礦,咱們的同胞煉的鐵,咱們的同胞沒拿一分工錢,那這勞動成果是不是就是咱們同胞的,我拿我的東西去賣,怎麽能說是偷,怎麽能說是贓物呢!”


    “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當時不是不了解內情嘛。”


    雲帆抬手示意兩個人不要吵,“舊社會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是新社會,咱們不討論以前的事了,咱們趕緊辦咱們該辦的事吧。”


    聽他這麽一說,四個人默契的看向我,雲舟更是咬著牙說:“說吧,要我們怎麽做?”


    “兩件事,你們三個帶隊把這個鐵棺材悄悄送迴京郊基地,”我又指向雲海,“你去找老楊,讓他想辦法解決五師兄的戶口問題。”


    人和人的博弈與獵人和獵物的博弈還是有區別的,動物會觀察獵人,人會盡可能多的收集情報,根據已知的情報,再結合他對對手的了解,分析出對手的意圖或者目的。


    雖然除我之外沒人見過五師兄的屍體,但能查到的線索都指明一個結果,五師兄已經死了。


    找老楊解決五師兄的戶口問題,這符合我們一貫謹慎的行事作風,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終究會被有心之人知道。


    為一個已死之人辦戶口,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我真的能做到讓死人複生,二是讓其他人冒用這個身份做什麽事。


    至於如何讓我們的對手相信我們是要複活五師兄,方法其實很簡單,我跟巫驍閑聊的時候把這個消息故意透露給了已經有了意識的兩個病患。


    還是那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這兩個人腦子清醒的活著,這個消息就會被送到有心之人的耳朵裏。


    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更何況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等這件事辦完了,說不定也不用我管這些了。


    雲帆湊到我身邊,用肩膀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我的肩,“你不是說你拆過這個鐵棺材嘛,你再拆一次唄,這樣運起來更方便。”


    這個要求不過分,於是我又拿出藥器,一邊迴憶一邊動手分解。


    經過我半個小時的努力,那口能裝下一個又高又壯的成年男性的鐵棺材被改裝成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正方形盒子。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又踢了踢那幾塊鐵錠,“這幾個也隨你們處置。”


    正巧李奇的電話打來了,他說嫌疑人交代了一些情況,他讓我跟雲海迴醫院開會。


    我沒想到李奇冒著雪親自在醫院門口迎接我們,雲海停下車讓他上來。


    “你們知道野狐嶺嗎?”


    李奇連頭上身上的雪顧不上拍,張嘴先問這個問題。


    我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說:“前幾年我去過,出來之後馬上實名舉報了帶我去那裏的那些盜墓賊,我記得當時這件事還挺出名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文物從哪裏來的?”


    “你不會無緣無故提野狐嶺,”我故作沉思片刻後問他:“那些文物是不是野狐嶺那個古墓裏的?”


    李奇沒有迴答是不是,他隻是問:“你們知道落星洞嗎?”


    雲海依舊專心開車,我則一如既往的實話實說:“知道,那兩個嫌疑人身上感染的微生物是落星洞裏獨有的。”


    “你知道他們去落星洞裏找什麽嗎?”


    “我覺得那裏除了要命的生物微生物外沒什麽值得去的,至於他們去那裏找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不知道那些人去落星洞找什麽,我猜是找我的藥器,可沒有事實依據,那也隻能是我猜。


    既然是猜的,那也沒必要告訴李奇。


    看李奇的樣子不太相信我的說辭,他說:“嫌疑人說他們之所以去落星洞,是為了尋找打開那個鐵棺材的鑰匙。”


    有點兒奇怪呀,這兩個人怎麽會知道這些事呢?是見多識廣,還是身份不一般?


    最好是身份不一般,畢竟大魚可比小魚小蝦值錢多了。


    李奇似乎在等著我說話,我也很配合,“然後呢?”


    “到了,”雲海轉頭問我,“要在這裏繼續聊嗎?”


    小劉在外麵焦急的朝我們招手,李奇有些無奈的說:“我們先上去吧。”


    李奇似乎想從我們嘴裏挖出點什麽,我也不吝嗇,上樓的時候主動選了走樓梯,順便多嘴提了一句要不要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們兩個都提到了,鐵棺材裏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藥,有神秘買家花大價錢雇他們去落星洞裏找鑰匙,找到之後再連同鐵棺材一起偷運出國。”


    我問:“他們五個有沒有參與盜取鐵棺材?”


    “他們兩個都說沒有,他們是根據神秘人電話指示前往某個廢棄的倉庫,他們去的時候東西已經在那裏了。”


    “那他們怎麽知道那些文物來自野狐嶺的那個古墓?”


    我看向李奇,他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他說:“他們兩個都說他們還有一個外號叫大壯的同夥,這個人是神秘人派來的人,這些東西出自野狐嶺那個古墓,甚至鐵棺材所謂的神奇作用,都是這個大壯酒後對他們說的。”


    雲海問:“有證據證明有第六個人存在嗎?”


    李奇搖頭,“現有的證據無法證明有第六個人的存在,但我們的還在調查。”


    雲海點了點頭,然後碰了碰我的胳膊,“你怎麽看?”


    我也搖頭,“總感覺他們的話半真半假,不過我相信李局長他們肯定能查清楚。”


    然後我們都不說話了,三個人就這麽沉默的往上走,又上了一層,李奇說話了,“那個鐵棺材裏到底有什麽?”


    我轉頭對他燦爛一笑:“你去找鑰匙,然後去辦手續,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我親自打開讓你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辦什麽手續?”


    我好心給李奇解疑:“你可以去找徐隊諮詢這件事。”


    “那棺材不是你的了嗎?”


    “是呀,我的東西為什麽要讓你看呢?”


    李奇被噎的翻了個白眼,我們就這麽和諧又尷尬的往上又上了一層,李奇往我身邊湊了湊,小聲嘀咕:“你說部隊為什麽要管這件事?按道理來說,他們的職責不包含這個吧?”


    我拍了拍李奇的肩,學著他小聲說:“部隊該不該管這件事都不是我該管的,我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李奇不死心的追著我問:“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


    “好奇害死貓的道理我懂。”


    “你又不屬貓,再說了,有點兒好奇心生活才會有趣,什麽東西都讓你提不起興趣,那你的人生得多無趣呀。”


    “有趣的人生和長久的壽命,我選活得久點兒。”


    好奇心這種東西在你什麽都不懂的時候,雖然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但它也是你成長進步的動力。


    我不是沒有好奇心,隻是我已經學會了控製自己的好奇心,什麽事情可以有好奇心,並且可以不斷探索,什麽事情別起好奇心,免得跳進別人給我挖好的坑裏。


    雖然我現在還在坑裏沒出來,但這次的坑是我自己主動跳的,待我出坑之日,希望我以後的人生能一路坦途。


    “你為什麽會走上這條路?”


    我轉頭看說這話的李奇,“你剛才說什麽?”


    李奇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他指著上麵燙金的名字,說:“你怎麽成了尚雲閣的大老板,而且還很熟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湊近他,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了兩個字:“秘密。”


    李奇的表情說明他想打我,但他克製住了這種衝動。


    我們走到會議室門口時坐電梯上來的小劉正在門口焦急的來迴踱步,阿雅坐在旁邊的休息椅上抱著手臂看他來迴走。


    進了會議室才知道小劉為什麽那麽焦慮了,會議室裏坐滿了人,大家都在等我們三個。這些人中有我認識的,但更多人我不認識。


    徐薪坐在主位,他手邊坐著老莫,這邊都是他們的人。徐薪的右手邊坐著李局長,李奇進來後坐在了李局長另一邊。


    全場唯二兩把空椅子在徐薪對麵,我跟雲海在李奇的催促下走過去坐下,然後老莫才宣布會議開始。


    我的左手邊是欒教授,李奇講述案件進展的時候,欒教授湊近我小聲問:“這些文物是他們當年偷出來的那一批嗎?”


    “當年活著的人也隻帶出了自己的命,至於這些文物是怎麽搞出來的,隻有去現場看了才知道。”


    我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聲洪亮的報告,徐薪等李奇說完當下那句話才對門外的人說了一聲進來。


    會議室的門打開,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小夥子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他先向徐薪他們敬禮,之後才打開筆記本電腦放在徐薪麵前。


    “隊長,這是剛發過來的照片。”


    徐薪看了一眼屏幕,隨即站起身,端起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就朝我走來,嘴上還不忘說:“小唐你跟我過來。”


    雲海和欒教授都站了起來,其他人也圍了過來,我發懶不想動,徐薪也不在意這些細節,他把筆記本電腦擺在我麵前,指著屏幕示意我看。


    屏幕上是一張高清的高空俯拍照,能清楚的看到植被繁茂的山林中一大塊裸露的地表,其上還有很多人員和大型機械在搞作業。


    我迴頭對小唐說了一個坐標,他在筆記本電腦上鼓搗了一會兒,然後他毫無意外的點了頭:“那些人作業的位置就在坐標所在位置。”


    欒教授猛地一拍我的椅背,怒喝一聲:“他們怎麽敢這麽猖狂!”


    老莫對小唐說:“能不能看到他們進出那裏的路況?”


    小唐又鼓搗了一會兒,很快就調出了老莫要的照片,從路邊樹木折斷處長出的新枝情況看,這條路形成有兩年了。


    李奇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突然雙手重重一拍,說道:“這也就能解釋那麽重的鐵棺材,他們在沒有分解的情況下怎麽運出來的。”


    雲海拍了拍我的肩,他轉頭讓小唐找到之前那張照片,等那張照片被重新調出來,他指著屏幕右下角那幾個紅色長條狀東西讓我看。


    我心裏有個猜測,但我還是讓小唐把圖片放大一些。


    小唐很貼心的換了一張這個位置的照片,放大之後那幾個紅色的長條也顯露出了它們的真容,那是五口又大又紅的石棺。


    “這棺材怎麽也是紅的?”一位年輕的警察小聲嘀咕了一句。


    【五師兄:白呀,聽說你打算讓我活過來了。


    我:五師兄,五師兄!你悄悄的,你別吭聲,你別說話行嗎!


    五師兄:你又想讓我活過來,又不想讓我說話,你到底想怎樣?


    我:五師兄,五師兄!改改你那古怪的腔調好不好,咱倆說人話行不行!


    (語言係統從巫族語言轉變為正常普通話)


    五師兄:該你辦的事情辦完了再辦那些不重要事情,聽到沒有?


    我:既然我該辦的事情那麽重要,當初你幹嘛非要把我扯進你的破事裏!


    五師兄:要不我給你講講為什麽?


    我:算了,你別跟我講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就什麽都不用做,你的事情你自己去解決吧。


    五師兄:你真的要讓我活過來?


    我:我不想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嗎?


    五師兄:也不是不可以。


    我:你自己繼續思考人生吧。


    五師兄:小白,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我: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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