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他們留給我的記憶裏一共有二十三個重要地點,我之前也在地圖上標記過這些地點。


    但因為精確度的原因,把這些點標記在地圖上時總會存在一些誤差。每一個都存在些許的誤差,出來的效果自然而然就走了樣。結果就是,我根本看不出這些點的分布有什麽特征。


    再說呈現在我眼前的這張地圖,盡管上麵的山川河穀走勢早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我依然能看懂哪裏是哪裏。


    當那些囚困怪物的地點像星星一樣被全部點亮之後,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些光點連成線組成的圖案它就是白的星圖騰。


    不僅如此,根據它們點亮的順序,七個點的時候連成了南星的星圖騰,十二個點的時候得到的是妖星的,十八個的時候是魔星的,二十三個全亮的時候就是白的。


    我迄今為止還沒有深入研究過南星這個星圖騰的使用方法,我也不知道這種逐代遞進的方式合不合理。我曾經也試圖從天上找些靈感,但從來沒有成功過。


    現在看到地上的地圖,我不禁懷疑,難不成我們的星圖騰所代表的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地下?


    不管它是在天上還是地下,這個謎題的答案已經揭曉,我也就沒必要繼續糾結下去,我應該從地圖本身找線索。


    這個東西被安排在這裏,那它肯定是有所用處的,它裏麵肯定還藏著我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我得近距離看看。


    但這東西一看就很嬌貴脆弱,擺明了不能去上麵瞎踩,但看一角也窺不到全貌。思來想去,我準備把自己懸吊在沙盤的上方。


    幸虧救援索足夠長,我可以用它們在沙盤的上方編織一張簡易蛛網,這樣我就可以觀察每一處的細節。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我母親為什麽還要給我留這麽兩個小玩意兒,可能真不是為了方便我登高爬低的,說不定就是為了探究沙盤裏的秘密。


    這些山巒溝壑被水沁潤之後會變得通透,近距離觀察就能發現它們的深處另有乾坤。


    我仔細研究之後,感覺應該是這麽迴事。地麵之下,東北角上那個點生出了二十二根紅線,這些紅線分別連接其他二十二個點。


    在這些紅線之下,還有一條黑線。同樣的,東北角那個點是它的起點,但不同的是它將其他二十二個點依次連接,繞一圈後又迴到出發點。


    二十二個光點裏麵有兩個跟快沒電的小燈泡似的,最底下的黑線沒有變化,中層位置的紅線細弱的都快看不見了。


    我縱觀整塊地圖,判斷出它們所在的位置,對應的是巴乃那邊的那座金山和桃花穀西山裏的那座湖。這兩個地方,我都做過了手腳。


    二十二個光點,兩個暗淡下來。二十三根觸手,兩根出現了萎縮枯死的跡象。


    這二十三根觸手裏麵有一根不同尋常,去掉這一根,我之前看到的情況就和這幅地圖上的情況完全對上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根不同尋常的又是什麽情況?地圖上看不到,那這根又通向了何處?


    我迴想起它的不同之處,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根觸手會不會就是我潛水的那條路徑?


    如果是的話,妖星他們就應該在那塊巨大的紅寶石山的內部。也就是說,通過那層膜就能進入那東西的體內。


    我試過,進不去,所以這一條先放一邊。


    從地圖上看,重點還是東北角的那個亮點。我從網上跳下來,蹲在地上看那個點。近距離看,這些亮點都不小,這一個更是比我的拳頭都大。


    藍色光芒漸漸淡去,那個點變得清晰,我這才發現光點的位置是一個個空槽,大小和我的藥器差不多。


    我又爬上網檢查其他點,也是同樣的情況。


    這絕不會是巧合,這些空槽肯定就是放置藥器用的。


    為了驗證我的猜想,我拿出一截藥器放了上去。嚴絲合縫,但是毫無反應。


    光線徹底熄滅,我隻好抽出藥器當光源用。仔細一看我就看明白了,不是我的藥器不能用,是剛才那個空藥器在這裏沒用。


    我又換了兩個裝有藥劑的藥器試了試,還是沒反應。我又想是不是要用相對應的怪物的什麽東西才行,於是我毫不猶豫的用一顆貓眼珠做測試,結果依然沒反應。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空槽,眼前都冒金星了,我突然就來了靈感。


    想要讓那兩根要斷不斷的紅線徹底斷開,就要把金山裏、湖底下放置的什麽東西取出來。而這個東西就是藥器,而這個藥器放在相對應的空槽裏才會有反應。


    那麽,該怎麽取那個藥器呢?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眼前一黑就徹底沒了意識。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張小哥正幫我把藥器取迴來往背包裏放。


    就他這一個動作,我瞬間就悟了,他這個族長對我來說的意義就是配合我完成取藥器這一步。


    “你沒什麽要問我的嗎?”我主動問他。


    他頭都不抬的迴了一句:“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想罵髒話,但我強忍住了,“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


    “我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麽意思。


    他應該是等的不耐煩了,皺著眉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讓我終於明白他就是不想聽我廢話。


    “不想聽算了,這個你拿著,”我把兩節藥器組裝好後丟給他,“羅盤會指引你前往你該去的地點,到地方之後你需要找到正確位置,抓住時機把藥器插進去。它會自行啟動,你需要做的就是等它停下來後把它取下來,然後帶著它去下一個地點重複同樣的事。”


    他看了看手裏的藥器又看我,他明顯是有話要說,但就是不吭聲。


    我沒憋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最後會迴到這裏,那時候你的任務就完成了,你就自由了。”


    至於你還有沒有其他任務,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給我安排的任務就是這個。


    他問我:“外麵的裝置怎麽辦?”


    “那東西沒危險,那東西不重要,那東西跟你沒關係。”


    讓你聽故事你說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還問這麽多問題!現在想知道了?晚了,我不想說了!


    “可是……”


    “它確實是一個計時器,但它是我的計時器。”我也不想跟他解釋,“你隻需要負責你的那部分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怕他不信,我又說:“我都到這裏來了,你就信我一次行不行?”


    “你要保證不會再有人闖進來。”


    我舉手對天發誓:“我出去就把門鎖死,我保證除了我誰都進不來,用什麽方法都進不來!”


    他滿意了,然後就不說話了。我也不想休息了,費力的背起背包,我倆又沿原路迴到祭台上。


    我們在這裏分手,一個迴到繁華的人世間,一個深入無盡頭的黑暗。


    感謝我的未雨綢繆,提前讓雲馳四處圈地,選的這些地方正好跟那二十二個點所對應的地上位置一致。


    雖然雲馳還沒有把地全收到我們手裏,但我取藥器的前幾站的位置已經在我們名下。


    我在第一站位置留下藥器給張小哥指路,他趕到那裏還需要一些時間,我趁機通知雲海他們,開會。


    這一次會議人員全部到齊,我簡單講了我在青銅門後麵的發現和推測,然後開始給大家分配任務。


    “雲海繼續擔任大隊長工作,做好各方麵的協調,沒問題吧?”


    雲海點頭,“沒問題。”


    我又看向雲馳和崽崽,“雲馳繼續推進圈地計劃,已經到手的地方由崽崽負責後續開發,你們兩個沒問題吧?”


    崽崽張嘴想說什麽,被雲馳一把捂住了嘴,他搶著說:“我們服從安排,就算遇到問題也會想辦法解決,你放心吧。”


    我看向崽崽,她瞪了一眼雲馳,隨後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見他倆談妥了,我將目光投向雲帆,想了想,我又看向他身邊的雲杭。


    雲杭往雲帆身邊縮了縮,“你看我幹嘛?”


    “雲杭,我現在很缺錢。”


    雲杭的下巴險些掉地上,“我那點兒錢你也看在眼裏呀?”


    我搖頭,隨後看向雲舟,“你陪同雲杭清算我的所有資產,三分之一交給雲杭打量,三分之一交給雲帆,剩下的留給雲盛。”


    “為什麽給我?”雲盛一臉懵的問我。


    我看著他,認真的說:“你接手廣西那邊的事。”


    雲盛滿臉不忿的指著雲帆問我:“那他去幹嘛,跟著你勇闖天涯嗎?”


    “他另有安排,”我看向角落裏埋頭做記錄的巫陽,“巫陽,你協助你帆哥處理巫家的事,巫驍你跟著肖爾。”


    “哥,讓我去協助帆哥……”


    “行,那我就把去接小兔子的事情交給小酒來辦。”


    “我去,我去!”


    我知道巫驍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乖巧聽話,“肖爾,人接迴來之後你負責帶他倆,月中小考月末大考,誰不合格誰被淘汰。”


    肖爾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無視巫驍求饒的委屈模樣,我看了看其他人,做最後總結:“剩下的各位照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護好自己手底下的人。”


    至於張小哥這個族長交代的事情,有雲海在,他會處理好。


    事情安排妥當後我就出發了,時間掐的剛剛好,我和張小哥一起到了約定的地點。


    同樣身處黑暗的地下,我在上,他在下,我們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卻見不到對方。


    有人同你並肩作戰,這並不是什麽傷心事。


    下到地下打開禁錮那東西的牢籠,這麽多年我來過這裏數次,但每次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形,跟湖下那家夥一樣,以前它總對我抱有敵意,現在依然初心不改。


    不過不同的是,我不知道湖底的家夥是什麽長什麽樣,我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東西,它長什麽樣子。


    這裏關著一隻巨型的多頭蠕蟲,它具體有多大、有幾個頭,我現在一無所知,我隻知道它的這些頭不僅會不斷生長,它們還會互相吞食對方。


    總結下來就是:又兇殘又變態。


    這不,我剛把禁錮它們的門打開,一個直徑兩米的蠕蟲巨口就撞了出來,一圈圈幾十公分的蟲牙跟粉菊花似的在我眼前綻放。


    我好不容易砍掉這個頭,剛鑽進洞口,一個直徑兩米多的蠕蟲巨口大張著朝我撲來,幸虧我躲閃及時,不然非得被密密麻麻的蟲牙紮成篩子。


    還沒等我喘口氣,又一張蟲牙巨口已經到了眼前,我向後躲,後麵是更大更密更多的蟲牙。


    我左手拿著短刀抵抗,右手從背包裏取藥器,躲避攻擊的間隙將啟動的藥器一節一節戳進巨型蠕蟲的身體裏。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那隻不知道具體有多大的巨型多頭蠕蟲終於消停了,它癱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不過它還沒有死。


    它已經不再是威脅,我也就不再管它,我開始憑著感覺在縱橫交錯的洞道裏找藥器,最後我終於找到了插在一人高的石柱上的藥器。


    再走五步就能取下藥器,左側洞道裏慢悠悠滾出來一個東西,它在距我一米處停下,那是一個鴕鳥蛋大小、有鼻子有眼有嘴巴有耳朵的褐色肉球。


    它長了三個鼻子一隻眼,八隻耳朵五張嘴,每張嘴裏長滿了參差不齊的白牙。


    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不,它的每張嘴都張張合合在那裏一刻不停的叭叭叭。


    至於它叭叭了什麽,我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楚。五張嘴一起說,別說是我,鬼估計也聽不懂。


    這裏還有沒有其人,你能不能出來告訴我,這個碎嘴子該不會就是什麽所謂的有智體吧?


    【《張家族長不存在的日記》


    她讓我別管外麵那個裝置,她是不是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大花說張留白要是不來,就把鑰匙放進那個裝置


    她說鑰匙會讓裝置停止,可她還說讓我盡快離開這裏


    很顯然所謂的鑰匙並不能讓裝置停下來,甚至會讓它加快速度


    如果張留白沒有來


    不用假設,她來了


    希望這一次我們所有人都能如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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