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陽說巫騰當了家主後,巫淩一直盡心輔佐他,也一直想辦法解決他繼承人的事情。


    奈何巫騰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別人是不管怎麽樣,先生出來個孩子再說,他巫騰卻是我要生就生最優秀的。


    他要不是搞這麽多事,他也不會被蛭蛇寄生。


    我問巫陽,巫淩有沒有想將巫騰取而代之的意思。


    巫陽搖頭說不可能,然後他給我講了一個巫家不算秘聞的秘聞,巫淩有個被她當眼珠子護著的五歲女兒,而這個小姑娘的生死就捏在巫騰的手裏。


    如果巫陽猜得沒錯,那巫淩的人找我不是為了讓我救巫淩,就是為了讓我救她的女兒。


    雲恆拿過我的手機打了幾個字讓我看,他問我這些數字有什麽深意,我告訴他,是坐標。


    是經緯度坐標,按照它找,肯定能找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雲恆又問我什麽地方的坐標,雲帆迴答他,很可能是那個實驗室的入口。


    雲帆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雲恆,用手機打字讓他看的,這樣比較保密。


    自從我們上飛機後,阿雅那邊的消息就不時傳來,不是他們往前進了十來米,就是他們往後退了兩裏地。


    進進退退來迴拉扯,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們十幾個人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也沒有壞消息,除了那堵看不見又隨時隨意進退的牆,他們沒有遇到任何古怪的情況。


    雲帆在手機上打字問我有什麽看法,我隻迴了巫淩的名字。


    巫家人雖然思想封建,但在處理正事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的。


    按照他們一貫的作風,秘密實驗室一旦有實驗品成功逃脫,他們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撤離所有工作人員,緊接著就是徹底銷毀這個實驗室。


    放火無法做到徹底銷毀,最有效的方法還是爆炸,而且是規模極大的爆炸。


    工作人員帶著重要數據離開,這個需要時間,但一個小時肯定是夠了,再把處理後續雜七雜八的事情算進去,三個小時已經到了極限。


    可現在距徐薪他們逃脫已經過去了不止三個小時,阿雅他們並沒有察覺到異樣,說明實驗室裏出現了特殊情況。


    結合巫淩心腹聯係我這件事,我有理由懷疑實驗室還未爆炸,跟巫淩有直接關係。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是巫淩給我設的陷阱,目的是炸死我給巫騰報仇。


    再三考慮後,我讓阿雅用蛇往地下探,看會不會有什麽發現。


    很快阿雅那邊就傳迴消息,那堵看不見的牆深入到了地下,她說她的蛇根本不敢靠近那東西,所以沒辦法從地下繞過。


    我多少有點兒無語,但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講,我不是讓她繞過那個東西,我是想讓她的蛇擴大探索範圍,看看地底下有沒有什麽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這次她懂了,過了很久她才傳來消息,她說她的蛇在地下確實發現了奇怪的東西,她判斷是一條地下通道。


    阿雅問我要不要繼續探,我讓她帶著人往迴撤,她不同意,她堅持要去救妞妞,我也沒勸她,隻是讓她帶著人和那堵牆保持百米距離。


    那玩意兒不是一堵看不見的牆,那是很多很多大個兒的庫魯巴其,它們現在還有正事,都擠在一起,等它們忙完正事,萬一要是再失控了,就那大長腿,跑個百米衝刺最多十幾秒。


    百米距離不是留給他們逃跑的,是給他們爭取十幾秒的反應時間,讓他們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我以為我們的通話到此結束,半天沒說話的阿雅突然出聲,她用巫蠱族語問我,是不是知道那堵看不見的牆是什麽?


    你們的守護神,這是我的迴答。


    阿雅主動結束了通話,她沒問我為什麽巫蠱族的守護神在那個地方,我也不會吃飽了撐得跟她聊這個問題。


    我們結束通話後不久飛機就到站了,我從上麵下來後第一時間就給雲海打去了電話。


    雲海說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了給我發信息的人,是個中年女人,她說真正跟我做交易的人正在地道入口處等著我。


    他還說,巫騰已經給出了明確的答案,囚禁徐薪和阿雅的實驗室建在境外。


    這個實驗室是由巫家的秘密倉庫改造而成,當時的負責人就是巫淩,實驗室的安保級別極高,而且配備自毀係統。


    巫家的自毀係統我是見識過的,雖然算不上毀天滅地,但也能做到將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銷毀幹淨,所以極大規模的爆炸是必不可少的。


    我這邊還沒掛斷電話,秦振東就給雲帆打來了電話。在確定雲海沒有其他消息要告訴我後,我掛斷電話接過了雲帆遞來的手機。


    秦振東告訴了我一個消息,那堵看不見的牆不久前往後退了三裏地,阿雅他們也已經到了國界線處,要不要越境,秦振東說想聽聽我的意見。


    他們是要前進還是後退,我說了當然不算,但我還是誠懇的建議秦振東把人調迴去,一方麵是那個實驗室隨時會炸,另一方麵,組成那堵牆的庫魯巴其也可能隨時會炸鍋。


    不管哪一種情況,撤退是對十幾個人的生命負責。


    秦振東如何決斷,那是他的事,我幹預不了,我也不想幹預。


    我告訴秦振東,以我的身份,就算去了也隻能站在國界線邊上幹看,所以我就不去了,我要去另一個地方看看,雲帆和雲恆也要跟我走。


    秦振東沉默片刻才說隨我,隨後他掛斷了電話。


    外麵有等待多時的汽車,我沒想到杜銘竟然親自來了。


    上車後他主動跟我說,他來這裏原本是想去秦振東那裏,聽說我也來了,而且還接到了一條古怪的短信,他就決定等我。


    除了庫魯巴其和徐薪的真實情況,其他事情我沒有隱瞞杜銘。他問我有什麽打算,我說我要看看巫淩到底要幹嘛。


    我不知道巫淩手裏有什麽籌碼,我其實就是在賭,賭一個母親為了女兒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對抗一個龐大的家族。


    人性是複雜的東西,它至純至善,也最醜陋不堪,但比它更複雜的是人,好與壞,善與惡,在一個人身上共生,又時刻拉扯。


    隻要主動權在我手裏,我就有試錯的機會,而且我也不介意幫一個想迴頭的母親。


    坐標所指的地方是一家位於山腳下的物流公司,我們到的時候偌大院子裏已經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屋裏也是一地狼藉。


    繞過這排平房來到占地更大的後院,這裏也空空如也,東側的庫房緊貼著山而建,此時門大開著,裏麵的物資散落了一地。


    庫房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一個賬本,也沒找到一個人,隻在庫房最東側的牆上看到了兩扇五米寬三米高的合金門,兩扇門緊閉著,從表麵看不出該怎麽打開它們。


    在左側大門往左五米的地方有一間暗室,一般人很難發現它,可惜被我們一眼就看穿了。


    雲恆用眼神詢問我要不要把暗室的門打開,我搖頭拒絕,又不是我有求於裏麵的人。


    我們又迴到前麵的平房裏,檢查一圈沒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我讓杜銘和他的人在平房裏等著,我帶著雲帆和雲恆又迴到了那個庫房裏。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我們也餓了,於是我們在散落的物資裏湊出一套嶄新的炊具,又找出日期新鮮包裝完好的食材,處理好後我們三個圍在臨時搭的矮桌前開始涮火鍋。


    至於躲在暗室裏的人,用不著管他們,不想出來見我們,沒關係,等我們吃飽了就離開,絕對不會主動打擾他們。


    也不知道是火鍋的味道太香,還是暗室裏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低矮隱秘的小門打開了一個縫,隨後響起男人的驚唿。


    “芽芽!”


    驚唿的男人從小門裏鑽了出來,腳步踉蹌的想要追上先跑出來的小小人影,他臉上的驚慌害怕那麽明顯,好像世界末日近在眼前了。


    紮著兩個羊角辮兒的小人兒噔噔噔就朝熱湯翻滾的銅鍋跑了過來,我看她兩眼放光恨不得把整個鍋吞進肚子裏的樣,趕忙伸腿擋住她。


    她撞到我的小腿上,慣性使然,她又瘦又小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仰,我趕緊又伸手托住她的背。


    在我的手掌碰到她背的瞬間,她轉頭看向我,圓滾滾的大眼睛裏滿是驚訝,緊接著她眼睛一彎,咧嘴笑得燦爛。


    “謝謝姐姐,芽芽喜歡姐姐!”


    “叫哥哥,”雲恆把紮著兩個牛肉丸的筷子伸到小丫頭眼前,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叫她哥哥,叔叔請你吃肉。”


    小丫頭看看他,又看看我,接著又看看雲帆,最後轉頭看向停在三步外大氣都不敢喘的年輕男人,苦著小臉說:“爸爸,我想吃!”


    “芽芽乖,到爸爸這裏來,”男人一邊警惕的看著我們三個大人,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棒棒糖,“爸爸這裏有你最喜歡的糖。”


    小丫頭看看他的糖,又看看被雲恆送迴自己嘴裏的肉丸子,再看看我,最後她扁著嘴對男人說:“爸爸,我喜歡哥哥。”


    說著,她一把抱住了我的小腿,歪著的小腦袋還靠在了我的膝蓋上。


    我瞧著我要是不說點兒什麽,這位年輕的爸爸就要把自己急哭了。


    “你女兒身體裏有蠱蟲,我身上有壓製蠱蟲的東西,她在我身邊會感覺舒服一些。”


    “真,真的嗎?”他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話。


    “不真的話別人幹嘛讓你來找我,”我懶得再跟他廢話,“自己去找幹淨的碗筷,自己喂你的女兒。”


    【《尋找庫魯巴其》


    狂風,驟雨,天色越來越暗,樹枝折斷的聲音越來越近。


    大花把裝著點點的背包朝張小哥一丟,右手食指一指右前方兩點鍾方向,手再順勢一甩,她瘦小的身體一下子就朝左上方飛去。


    張小哥拉住下意識去找大花身影的黑瞎子往她指的方向跑,他也分神抬頭看向她飛出去的方向。


    隻見她小小的一團,手臂揮舞間,她如飛一般輕踩兩根接連斷裂的樹枝,整個人已經到了五米高的半空。


    大花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她在踩著斷裂的樹枝往前跳的同時右手一揮。


    張小哥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他們遠離這裏,從遠處繞到前麵某個地方去。


    尖銳的哨聲從空中傳來,風聲雨聲斷木聲中多了奔跑聲和疑似槍聲的響聲,沒過多久又多了慘叫聲。


    黑瞎子正跟著張小哥往前跑,突然一道強光朝他砸來,他下意識側身躲避,右手猛地伸出去抓彈向他的手電。


    混亂的光束照射下,他看到一根大象腿那麽粗的水柱朝他橫掃而來,他彎腰躲避的時候危機感從頭頂而來。


    黑瞎子翻身躲避危險的時候,強光正好照到一截巴掌長的碎木從斜上方飛刺入水柱,碎木如箭般穿過水柱半截紮進地裏,而水柱則扭曲的卷上了天。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玩意兒不是水柱,這是活物呀!


    庫魯巴其,這應該就是他倆嘴裏那個庫魯巴其!


    張小哥躲開庫魯巴其的腿,上前按住黑瞎子要抽匕首的手,他拉著他往遠離這些東西的方向跑。


    天已經全黑,大雨還在下,風也更大了,半空中的哨聲更急促,遠處的槍聲和慘叫聲也還在持續。


    有了手電光,他們兩個不停的躲避著透明的隨時會襲來的庫魯巴其的腿,萬幸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直到樹枝斷裂的聲音被狂風驟雨聲掩蓋住,張小哥才給黑瞎子打手勢。


    兩個人停了下來,點點從背包裏探出頭,左右嗅了嗅,然後吐著舌頭朝一個方向做作揖的動作。


    “怎麽著,咱們跟著狗走?”黑瞎子問張小哥。


    “嗯。”


    黑瞎子跟著張小哥往狗指的方向走,他越想越想笑。


    張小哥迴頭看他,實在憋不住的他抿著嘴笑了起來。


    笑夠了,他才指著狗說:“它比咱倆吃得好果然是有原因的。”


    張小哥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他什麽都沒說,轉身繼續往前走。


    “別生氣嘛,”黑瞎子快走兩步追上他,“好不容易劫後餘生,你讓我放鬆放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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