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嘴貧話多的胖子,繼續說:“後來有一群人找上了我,他們說他們是我母親的親人。其實我知道我母親已經沒有親人了,但親情這個東西也不一定非要有血緣關係才行,夫妻就沒有血緣關係,不是一樣能成一家人嘛。我當時想的是,隻要他們肯把我當一家人,這些人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可以給我當親人的嘛。”


    胖子挺無語的說道:“這種關係真沒必要四舍五入。”


    我沒有搭他這茬,繼續說道:“我母親雖然離開了,但她留給我不少東西,這些人就想讓我把這些東西用在他們想做的事情上。但我的叛逆那是不分場合和對象的,所以我堅決不同意他們的提議。”


    胖子露出恍然的表情:“你要說的是別人謀奪你財產那事吧?”


    我覺得這個說法不完全對,“你可以這麽理解,想要拿到我母親留給我的財富,就得跟電影裏尋寶那樣,除了地圖之外,還需要我這個正宗繼承人的血脈加持。所以我不同意配合,他們有地圖也拿不出寶藏。他們好說歹說我就是不聽,於是他們就給我安排了個未婚妻。”


    “他們可能是覺得,男人嘛,隻要結了婚,再強的脾氣也能讓如花似玉的老婆給你降服了。”


    “我隻能說,你這個想法比天真還天真。這未婚妻不是給我當人生伴侶的,她是來給我生孩子的。他們認為隻要我的孩子生下來,我的孩子就能繼承我的一切,到時候我就不重要了,他們就能把我殺了。你想呀,一個吃奶的孩子,跟一個什麽都懂又什麽都不聽你的大人,換成是誰也選孩子不選大人呀。”


    胖子看著我,一臉嫌棄的說:“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呀?”


    我也不急著跟他爭辯,“那你聽聽這件事的後續發展。我不想聽從他們的安排,於是我就跟他們說,我不喜歡女人。別跟我說什麽再給我找個更好看的,對不起,我對雌性就是提不起興趣。我的話已經夠直白了吧,我當時想,你們總不至於找個男人給我生孩子吧。事實證明,還是我太年輕了!”


    遠處的潘子幸災樂禍的說:“他們該不會從泰國給你找了個人妖吧?”


    “那倒不至於,他們給我找了一個長有子宮並且發育良好的,”我著重強調一下,“男人。”


    胖子嗬嗬一笑,“我知道,你又在騙我們。”


    小兔子小聲說:“這類人古來就存在,古代很多雜記裏麵就有相關記載。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真正意義上的雌雄同體,但那多數是偶發情況。就像人們已經研究出如何能人為幹擾孕育出雙胞胎,甚至多胞胎,實際上早就有人研究出如何孕育出一個雌雄同體的嬰兒,並且把他們養到成年。”


    胖子給小兔子遞了一杯熱茶水,他給我也倒了一杯,遞給我的時候問道:“你倆是不是合夥騙我們呢?”


    “人體實驗聽說過沒,新聞上沒見過,電影裏總看過吧。細菌實驗,病毒實驗,跨物種實驗,隻要用人的身體做實驗,你都可以說它是人體實驗。實驗就是在不斷試錯中發現對的方法,雙胞胎是這樣,雌雄同體也是這樣,哪怕探秘永生之術也是這樣。”


    潘子說道:“那些人研究這個有什麽意義呀?”


    “同性相吸的範例古來有之,不管他們要找的人是男是女,為了以防萬一,當然要做兩全準備。你好同性,那就讓同性也能讓你成功擁有下一代。”


    “你的意思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你肯配合他們,最好。你要是不肯配合,他們就殺了你。嗯,我怎麽感覺你對他們也不重要呀?”


    我點頭表示讚同潘子的說法,“如果他們當時隻是硬塞一個男人給我,我可以理解為他們想利用這個男人拴住我的心。但是他們給我搞了一個真的能生孩子的男人,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他們居心不良。”


    “你懷疑他們隻是覬覦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甚至不惜要殺了你?”


    我點頭表示讚同潘子的看法,“一想到這些,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我二話沒說一人給了他們一巴掌,我讓他們以最直觀的方式看看我對他們的安排到底滿不滿意。”


    胖子說道:“雖然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麽做,但我還是覺得你很二。”


    我看著他,直言道:“換成是你,你也不會說自己不喜歡女人呀。”


    胖子嘿嘿笑了兩聲,顯然是被我猜中了心思。


    “這件事還沒完,”我喝了兩口熱茶,繼續說道:“被我拒絕後他們也沒說什麽就把人帶走了,當天晚上那個人單獨找上了我,他哭著跪在我麵前求我,讓我收了他。他還說,我要是不收了他,那些人還會送其他人來,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死,那個地方最容不下的就是無用之人。”


    胖子說道:“我怎麽覺得這個人心眼兒不少呀。”


    “確實,他不想死,於是就把那些人體實驗的事情告訴了我,他還慫恿我,讓我想辦法把那個類似實驗基地的地方毀掉。聽完他對那個地方的描述,我決定去那裏瞧瞧。”


    “你沒看出來那是個圈套嗎?”胖子問我。


    “看出來了,我知道他想拿我當槍使,但我更希望能解救更多人。不過他們應該是聽到了消息,我找過去的時候,那裏的局麵已經失控了。”我歎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故事更像悲劇,所以故事就講到這裏吧。”


    胖子斜眼看著我,“你說的不是笑話,你擺明了就是在顯擺,你看你多厲害,都把人打了,他們還不敢把你怎麽樣!”


    “民間土皇帝被人打了臉還不敢鬧脾氣,這種事情不夠好笑嗎?就算這種事情沒讓你覺得出氣,我都被當成種豬了,這難道不是笑話嗎!要不我再給你換一個,講講我是怎麽把巫康那夥人的胳膊撅折的?”


    小兔子抱著水杯,看著我,說道:“我想聽你是怎麽把巫征的胳膊撅折的。”


    我有些為難,“讓你失望了,他的胳膊我就是給他拽脫臼了,按迴去養倆月就能好。”


    小兔子立馬把嘴撅了起來,胖子瞪了我一眼,“你那心狠手辣的勁兒都用哪兒去了!”


    我趕緊認錯,“對對對,是我不夠心狠手辣,我不應該隻給他紮一針溶肌針,我應該把他的胳膊腿全撅折了!”


    “哥,你那一針下去,他還有康複的希望嗎?”小兔子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我認真的想了想,“發現早的話,還能給他留個後。發現晚的話,三五年就駕鶴西歸了。我這個人還是很有涵養的,一般情況下不用這麽髒的手段。不過根據我們多年打交道的經驗,對付他們,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小兔子擔憂的問道:“哥,萬一他們報複你們怎麽辦?”


    我被她的話逗樂了,“那不是更好嗎,他們做一次,我還他們十次。法律製裁不了他們,我不介意髒了自己的手慢慢折磨死他們,累累血債,該還總是要還的!”


    “你可以不管這些的!”


    “為什麽不管?在我最孤獨無所依靠的時候,是小飛一直陪在我身邊。還有很多人,我知道死亡不可避免,我可以接受他們的死亡,但我不會原諒設計了這一切的人。我不想等了,我也沒時間等了。”


    “那我幫你!”


    “先把你的學上完再說吧。”


    小兔子抱著我的胳膊,撒嬌:“高考真的好難呀,我肯定考不上大學,就算考上了,將來畢業之後也不一定好找工作,哥你就讓我去做你的助理吧!你看,你都讓巫驍做你的助理了,我怎麽著也不比他差呀!”


    我垂眸看著她,“我能指望他爆捶巫征,我能指望你嗎?”


    “那我要是能做到呢?”


    “你就跟巫驍做同事。”


    小兔子開心的抱住了我的腰,“我跟杭哥說他還不信,應聘什麽尚雲閣呀,給白爺當助理才是成為白爺的關鍵一步!”


    我忍不住抱怨道:“你能小點勁嗎,我的腰都要被你勒折了!”


    “那我幫你揉揉!”


    我把恢複活力的小兔子往旁邊一推,“去看看人醒了沒。”


    “哥,你是不是紫外線過敏呀?”小兔子的臉都要貼上我的臉了。


    “什麽事?”


    她把小鏡子遞給我,“你的眼尾這裏好像起了紅疹,還挺多。”


    我偏過頭照了照鏡子,眼尾處確實出現了一小塊細密的小紅點,再看左邊,這邊也是同樣的情況。


    手欠的我捏了捏,紅點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發紅豔,還很疼,針紮似的疼。


    小兔子去查看阿寧的情況,我起身走到洞口,抱著胳膊聽下雨的聲音。這聲音助眠,聽著聽著我犯起了困。


    我往地上一坐,靠著洞壁準備打個盹兒。我眼睛剛閉上,一隻大手按在我的肩上就開始搖。


    “老白,快醒醒!”


    “幹嘛?”我不想睜眼,但我出聲迴應了胖子,免得他以為我沒醒一直搖晃我。


    “裏麵吵起來了,你進去勸勸吧。”胖子湊近我小聲說。


    我側耳聽了聽,是小兔子和吳邪的爭吵聲,其中還夾雜著潘子勸說的聲音,顯然兩個人都不聽他的。


    小兔子現在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合情緒太激動,我暗暗歎了一口氣,起身示意胖子讓開路。


    他那麽大的體積,再往那裏一蹲誰也別想輕易過去。


    胖子讓開了路,我迴到山洞裏,在潘子殷切期盼的目光注視下,一聲不吭的走到小兔子背後,抬手握住她的脖子,稍用力,隻需幾秒她就昏死過去。


    我把她放迴睡袋裏,確定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後我才迴頭看吳邪,我問他:“你跟她吵什麽?”


    “一個小屁孩不在家好好上學,跑到這種地方來幹嘛!”


    我沒有答應吳邪的問題,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從藥器裏取出兩根麻醉針,送到他眼前讓他看清楚,“你們兩個再吵,我就一人給你們一針,麻翻了全把你們送迴去。”


    吳邪往後縮了縮,“你,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我收起麻醉針站起身,靜靜看著他,直到他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想裹緊自己,我才開口:“你如果堅持不允許她跟著,那你自己把她送迴去。”


    “我有正事要做……”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解釋,“你要上天我都不會管,但你非要送她走,那隻能你自己送。”


    吳邪有些氣急的還想再解釋,我直接轉身往洞口走,“別跟她吵了,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再複發的話,她未來就隻能躺在病床上了。”


    潘子會替我給吳邪講小兔子之前的情況,我現在想清淨想睡覺。


    吳邪跟著去塔木陀,那是吳三省同意的,小兔子去塔木陀,那也是吳三省同意的。他們兄妹有什麽分歧,有吳三省這個三叔在,用不著我管。


    外麵的雨還在下,土腥味已經被衝沒了,風一刮,清新濕潤的空氣撲在臉上鑽進肺裏,心裏的緊繃感有了稍稍的放鬆。


    在嘩嘩的雨聲中,我緩緩閉上了眼。


    本來是想打個盹兒,結果一覺睡到第二天。我身上披著衣服,旁邊還有一瓶水。


    我迴到裏麵,除了張小哥,其他人都在睡。我叫醒小兔子給她掛上點滴,就這會兒的工夫,她又睡著了。


    “為什麽來這裏?”


    我頭也不抬的迴道:“來找死的呀。”


    就我這噎死人的談話方式,別說不愛說話聊閑天的人,就是能言善辯愛聊天的人都不想跟我說話了。


    張小哥不說話了,估計是困了,也可能單純隻是不想理我。


    “你去那個療養院做什麽?”他又加了一句:“我看到你了。”


    嗯,他剛才可能隻是在想問我什麽呢。


    “生意,有人請我去解決麻煩,他給的價格我很滿意,我隻解決禁婆這個麻煩,其他事情我沒問。”


    “你把她怎麽了?”


    【吳邪:我抗議,老白他耍賴,他用針威脅我!


    潘子:那針可厲害了,我可惹不起他,小三爺,你就別惹他了。


    吳邪:小哥……


    張小哥:……(我也不想惹他,我怕他攪和了我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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