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疆忿忿不平的反駁我:“我哪兒不好,她憑什麽不喜歡我!”


    我一忍再忍才沒有對他翻白眼,“你哪兒讓人家姑娘不滿意,你自己心裏沒個數呀?”


    衛疆委屈巴巴的說道:“我知道她看不上我爸是個好人,可我又能怎麽辦呀!我們家就剩我們爺倆了,我再把我爸丟了,我就真成孤兒了!哥,你得幫幫我!”


    我打開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到他麵前,“這裏麵有五百萬,你拿著這些錢在全國各地的廣播、電視台、報紙雜誌上麵登征婚啟事。”


    我話音剛落,那邊又笑了,聲音不大,我就不迴頭再看他了,免得他尷尬。


    衛疆哭喪著臉,“哥,他們都覺得你這法子不行,那就說明你這法子確實不行!再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讓你爸自己過去吧,你卑微的去追求你的喜歡。你爸都這麽大了,不至於自己照顧不好自己,你也不用內疚,說不定沒了你,你爸還能迎來人生的第二春。”


    衛疆冷笑一聲,“我要是跟我爸撇清了關係,她恐怕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這不是挺明白嘛。”


    “呦,今天的客人可真不少呀!”


    隨著店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道略顯尖細的男人聲音傳了進來。


    剛把菜端出來的老板娘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手裏的菜差點兒脫手掉地上。


    “老子昨個兒跟你們說什麽了,要麽乖乖交錢,要麽乖乖把店給我關了,你當老子放屁呢!”


    一個人影氣衝衝的衝了過來,衛疆起身先護住老板娘,我一伸腿,正巧路過的人被絆到,吧唧就拍地上了。


    “誰他媽暗算老子!”


    趴地上的人撐著雙臂抬起頭看前麵,衛疆很不講義氣的指了指我,搞得我都暴露了。


    “老大,老大!”


    後麵衝過來三個人,跟地上這位一樣染了一頭的黃毛,那種焦黃焦黃的黃,配上他們黃不黃黑不黑的膚色和平平無奇的五官,給人的感覺就是很不搭。


    這位老大是真倔強,愣是不許他的小弟扶他,自己站了起來。他梗著脖子墊著腳,感覺這樣還不夠,他抬手揪住了我的衣領。


    揪人衣領這件事的常規操作多數是往上提,如果被揪的人比動手的人高,那就要往下拽,我就屬於這種情況。


    麵黃肌瘦的小青年使勁使勁再使勁,都沒能讓我配合的低下頭。


    見他仰著頭實在費勁,我攥住他的領口把他舉了起來,最起碼要讓他和我視線齊平,這樣顯得我很尊重他。


    “上麵氧氣會更足,”我屈指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你的腦子是不是清醒了不少?”


    見他臉憋得發紅,我鬆開了手,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我也不打算去扶他,免得他訛上我。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小子!”帶頭老大從地上彈了起來,他掏出一把彈簧刀,咬著後槽牙說道:“你他媽送老子的兄弟進局子,老子今兒就送你進火葬場!”


    “魏三兒,你要送誰進火葬場呀?”


    這未見其人隻聞其聲就讓被稱為魏三兒的帶頭老大跟隻見了貓的耗子似的,他手裏的刀都險些掉地上。


    店門被推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瘦高個,寸頭,胡茬兒得有兩三天沒刮了。他也穿著皮衣,不過沒戴墨鏡,一雙眼睛犀利有神。


    隨他進來的還有五個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最後進來的是邢楠。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衛疆,最後把視線落在了靠近門口位置的張小哥他們身上。


    魏三兒硬擠出一個笑容,“李,李哥!”


    稚氣未脫的年輕人眼睛一瞪,厲聲說道:“你管誰叫哥呢!”


    魏三兒立馬改口:“李,李隊,我,我們是來吃飯的,就是來吃飯的!”


    “吃飯的?”邢楠走了過來,看了看魏三兒手裏的刀,“點了烤全羊,還自帶了餐具?”


    李隊沒繃住笑出了聲,他拍了拍邢楠的肩膀,然後讓跟他一起來的四個人把四個混混先帶迴隊裏。


    魏三兒把手裏的刀往地上一扔,極力解釋:“李隊,我們真的是來吃飯的!”


    李隊冷笑著指了指他們沒有來得及丟的鋼管,“來吃飯還帶鋼管?怎麽,點的不是烤全羊,是手打牛肉丸呀?”


    “這些不是鋼管,就是一層鐵皮,看著唬人而已,要不我給您表演一個?”


    說完,魏三兒奪過小弟手裏的鋼管,對著桌子咣咣咣一頓砸,竟然把嶄新的餐桌給砸壞了一個角,當事人當時都懵了。


    唉,這位老大後麵的那幾個小弟果然是初來乍到,靠的就是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彪勁。


    這要是換成稍稍有點兒經驗的老江湖,手裏那棍子那刀什麽的,早就有多遠丟多遠了。


    “走,跟我們迴所裏,慢慢表演吧。”


    衛疆急忙拽住李隊,“隊長,他們走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把損壞的物品賠了?”


    就這麽著,魏三兒含淚留下了五十塊錢,他還說,買桌子剩下的錢就當是他賠給老板的精神損失費。


    盡管百般不舍,四個人還是被帶走了。


    大家一迴頭,就看到老板拎著菜刀在後廚門口站著。


    衛疆問老板娘,他手裏端的是誰的菜,老板娘說是那桌客人的。衛疆把菜給了老板娘,邢楠讓他再去後廚加點幾份飯菜。


    衛疆去了後廚,邢楠看了一眼張小哥他們,迴過頭來問我:“剛才那個魏三兒的話什麽意思,你認識他?”


    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我前段時間出了趟遠門,有人在後麵跟著我,他說的可能是這件事。”


    邢楠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張小哥他們的方向,“那倆人認識嗎?”


    “認識一個,”我不準備撒這個沒必要的謊,“沒戴眼鏡那個,同門師兄。”


    邢楠的表情很意外,“不是表弟,是師兄,還是同門師兄?話說,你們什麽門派,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唿?”


    我扯了扯嘴角給他來了個皮笑肉不笑,“你想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你該不會是怕我發現什麽吧?”邢楠故意玩笑著說道。


    我看著他笑了笑,其中深意讓他自己悟去吧。


    “衛疆的事情我不會幫,沒別的事我就迴去睡了,拜拜。”


    邢楠把我按迴座位,“哥,剛才我跟你開玩笑呢,有正事,真的有正事!”


    他從懷裏掏出幾張照片遞給我,“前段時間我們打掉了一個往海外走私文物的團夥,我們繳獲的文物裏麵唯獨少了這塊玉。他們說這塊玉品相極佳,但邪性的很,當初把它帶出來的幾個人全都莫名其妙自殺了。”


    照片上是一塊墨綠色的無事牌,就是一塊打磨光滑的小玉板。因為拍照角度和技術原因,我完全看不出這玩意兒有什麽問題。


    不看實物,很多東西是無法判斷有沒有危險的。


    我無奈的搖頭,“有沒有問題,我得看實物。”


    “還沒有追查到,他們怕死,就把那塊玉盡快出手了,我們還在查。”


    我把照片還給他,“那就等找到了再說吧。”


    店門又被推開了,正對門口的邢楠抬頭看了一眼,隨即示意背對門口我迴頭。


    我疑惑的轉過頭,店門口進來一個長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中等身高,很瘦,穿著考究的西裝,大背頭,手腕上戴著金表,手指上戴著戒指,一身西式打扮,胸口卻掛著一塊古樸大方的無事牌。


    那人進來之後看了看靠近門口的張小哥他們,又把視線移到我和邢楠這裏。這動作表情,分明就是在找人。


    我朝他招了招手,他有些意外,但還是朝我們走了過來。等他走近還沒開口,我抬手抓住了那塊無事牌。


    “你……”


    “把它賣給你的人沒告訴你,這東西不能近身戴著,否則會死的。”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伸手要奪,結果被我一套組合拳給打趴在了地上。我下手之狠,他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出話的。


    “這就是那塊玉?”邢楠看了看,皺著眉說道:“沒看出哪裏有問題呀。”


    “去倒杯白酒過來。”


    邢楠還沒起身,剛迴來的衛疆就去找老板娘要玻璃杯和白酒了。沒一會兒,他就端來了一杯白酒。


    我把那塊無事牌放進酒杯裏,如水般通透的白酒眨眼間就變成了墨綠色,看起來比那個無事牌的顏色還要晶瑩剔透幾分。三分鍾之後,無事牌將白酒中的墨綠吸納迴體內。


    “這裏麵的細小生物對酒精敏感,你喝酒的時候它們就會飛進酒杯裏,不知情的你就這麽把它們喝進了肚子裏。”


    邢楠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問我:“喝進肚子裏會怎樣?”


    “它們會附著在內髒壁上,分泌出一些有毒物質,這些有毒物質會進入血液,隨著血液循環輸送到全身。你可能會感覺到全身發麻發疼,渾身無力,頭昏腦花,嚴重的會產生幻覺。就算你不會因為幻覺把自己嚇到自殺,毒素達到一定劑量同樣能要了你的小命。對了,它們進入體內後需要三到四個月才能被代謝出體外。”


    邢楠一臉驚奇的表情,但他隨後就問:“哥你看這個人會不會馬上死?”


    我仔細觀察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


    邢楠鬆了一口氣,他立馬拿出一副手銬先把人銬上。


    衛疆看著杯子裏的無事牌,好奇的問我:“哥,這個東西要怎麽解決呀?”


    “你把它泡酒精裏,最多泡一分鍾,等裏麵的東西出來的差不多了,把載體拿出來,先冰凍,再丟焚燒爐裏。一次必然會有殘留,多來幾次就能清幹淨。”


    我把無事牌提了出來,甩了甩上麵的酒漬,然後丟進邢楠拿來的塑料袋裏,我還不忘囑咐他們:“這東西雖然不會馬上致死,但能不直接接觸就不要接觸。”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李隊長帶著人又迴來了。他一進來就看到了被銬在地上的人,當時就樂了,“我的邢副隊,你可真是咱們刑警隊的福星呀,來吃個飯就抓了兩撥!”


    衛疆指了指地上哼哼唧唧的西裝男,小聲跟我說:“這人就是你隔壁那個看風水的大師,前不久有個命案需要他配合調查一些情況,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早跑沒影了。”


    我看了看一臉生無可戀的風水大師,又看了看忙著看熱鬧的墨鏡小哥,我其實挺擔心我一不小心攪黃了人家的生意。


    都說這越亂的時候就會越亂,這不,雲馳來了。


    “哥,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雲馳大聲抱怨著就進來了。


    進來之後就愣住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小哥,隨即就跑到了張小哥那桌,“哥,你怎麽越來越跟我見外了!有什麽事情,你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非要請我吃飯,這顯得咱們弟兄多生分呀!”


    我是不是要為雲馳的機智點個讚呀。


    雲馳根本不打算讓兩個人圓這個謊,一個人在那裏嘚啵嘚的解釋自己來晚的原因,解釋完又抱怨起剛才那家菜館的菜有多不走尋常。


    他這個表現很正常,至少在衛疆和邢楠眼裏很正常。


    雲馳長了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如今這性子也很生人勿近,因為靠他太近會被他的嘴碎煩死。


    我尋思著我飯也吃了,該辦不該辦的事都辦了,我也該迴去睡覺了。衛疆和邢楠還跟我客氣,我讓他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我走出店門,雲帆正好下車。我問他來幹嘛,他說接我迴家睡覺呀。


    算他還有良心。


    睡夢中的我是被小花花直衝雲霄的笑聲叫醒的,我裹著棉服走到院子裏,看著站在院子裏往天上拋小花花的張小哥,我愣了足足三秒,然後我迴屋躺床上閉上眼,心裏默念,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哥,午飯做好了,趕緊起來洗臉吃飯!”


    我倒是不想理會雲馳的叫喊,但肚子是真的餓了,我隻能從床上爬起來去洗臉刷牙。


    【當張小哥聽到那段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話,他內心的想法:果然,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五百萬……我拿五千萬能不能解決張留白的問題?


    邢楠:哥,你為什麽不過去跟同門師兄打招唿?


    我:孩子,腦子餓傻了嗎?不去打招唿肯定是不想去,不想去肯定是我跟他鬧矛盾,不想去肯定是我不想解決我跟他的矛盾,我就是不想理他,不行嗎?


    穿皮衣戴墨鏡的小哥:到眼前的生意,說黃就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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