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的情況穩定之後被送進了普通病房,說來也巧,病房裏的另一位病友正是吳邪。


    我聽吳邪的主治醫師說,他身上有多達二十餘處的骨折。我瞧他這一身的石膏,很不厚道的笑了。這要是把頭也裹嚴實了,他就是個妥妥的木乃伊。


    下午的時候,巫陽帶迴了小吳的檢查報告,我看著上麵的各項數據,心裏鬆了一口氣。隻是微量的常見屍毒,解決起來並不難。


    當天晚上,小吳醒了過來。他最初還有點兒懵,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到了醫院。等看到我,那些刺激的記憶也逐漸蘇醒了。


    聽說小吳醒了,第二天上午老韓帶著郝愛國和欒教授來了。


    老韓看了一眼隔壁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吳邪,隨即轉過頭溫聲詢問小吳的身體情況。


    眼見小吳顯露疲憊,我提出大家先離開,讓傷員好好休息。走出病房,老韓讓小趙留下來照顧小吳,他跟我聊幾句。


    “裏麵那個什麽情況?”


    我一頭霧水,“什麽什麽情況,他受傷跟我又沒關係。”


    老韓也不打算追問,轉而說道:“這件事你有什麽打算?”


    “按規定,這些事情用不著我插手,你如果需要我們做什麽,盡管開口,能幫的我們一定盡力幫。”


    官方的事情,有你們官方機構處理,用不著我們私人組織多管閑事。如果官方雇傭我們做什麽,我們也會積極配合的。


    老韓笑了兩聲,“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站在我們這一邊?”


    我對他笑了笑,“說得好像我什麽時候在你對立麵站過。”


    老韓帶著郝愛國走了,欒教授沒有要走的意思,我示意他去病房裏坐著。我們推門進去的時候,小吳正在吃小趙削了皮切好的蘋果。


    我也不打算揭穿他,“多吃水果好,有助傷口恢複。”


    “謝謝哥!”


    我沒理他,轉給欒教授倒了杯水。


    正好小吳也沒要睡的意思,他和欒教授就講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晚欒教授忙著整理工作筆記沒有去食堂吃飯,郝愛國知道後就讓小吳給欒教授去送飯。他又擔心欒教授工作太忙忘了吃飯,他就命令小吳盯著欒教授吃完飯再離開。


    欒教授經不住小吳的嘮叨,急匆匆吃完飯準備繼續工作。小吳拿著飯盒要走,欒教授突然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小吳見他連傘都沒有打就舉著傘去追。


    小吳問欒教授有什麽事,欒教授說他有一本工作日誌落在了倉庫裏,他要迴倉庫取。


    外麵風大雨急路不好走,小吳就讓欒教授先迴去,日誌他幫欒教授去拿。欒教授認為小吳不知道日誌存放的什麽地方,非要自己去。


    小吳擔心欒教授半路出意外,就堅持要跟著一起去了。他本來還想跟著一起進去,欒教授說幾步路的事情,也就沒讓他跟著進去。


    欒教授進去之後發現倉庫門口站著一個人,他走近一看竟然是我。他問我來這裏做什麽,我告訴他是來看那個石棺的,不過我忘了拿鑰匙,正準備迴去拿。


    欒教授沒察覺到任何異常,他說他也要進去,正好手裏有鑰匙,讓我不要再跑這一趟了。


    他邊跟我說話邊打開了鎖,推門進去之後要開燈,後腦勺上頂了個硬梆梆冷冰冰的東西。


    他迴頭用手電一照,萬萬沒想到我竟然舉著一把槍對著他。


    欒教授知道小吳身上並沒有帶槍,他擔心我真的會殺害小吳,所以他沒做任何反抗就帶我下到了倉庫底部。


    因為沒有合上電閘,所以升降機無法使用,他們隻能走台階。等下到倉庫底下,欒教授就被拽到了石棺旁,我用槍威脅他,讓他打開石棺。


    欒教授試了之後發現他根本推不動死沉死沉的棺蓋,我就丟給他一個工具包,現場指導他技術開棺。


    一番操作之後,石棺的棺蓋竟然從中間分開了。


    欒教授來不及感慨古人的巧思,他就被躺在裏麵的怪物嚇傻了眼。


    我當時表現的不僅不害怕,還很興奮,就在我伸手進去拿東西的時候,一道紅光嗖的一下就朝我的脖子撲了上去。


    欒教授看清那是一條血紅色的蛇,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脖子。他眼睜睜看著我的皮膚像被潑了硫酸一般腐蝕流血,嚇得他連連後退。


    他一個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絆倒坐在了地上,而那條紅蛇也爬到了距他半米的地方,梗著脖子做攻擊狀。


    欒教授不敢亂動,隻能跟那條蛇大眼瞪小眼,至於石棺裏的怪物和變成血人的我什麽情況,他是完全不知。這種僵持,一直持續到小吳開始唿喚他。


    再說小吳,他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欒教授出來,擔心出什麽意外情況的他就走了進去。


    進入倉庫的小吳察覺到裏麵有異樣,他沒有合閘開燈,而是摸到存槍的櫃子前取出了裏麵的槍,為了保險起見,他多拿了幾個彈夾。


    他順著升降梯爬到底部,悄悄朝手電光的方向移動。等他走近才發現那裏並沒有人,手電被放在打開的石棺上,而石棺裏除了一些金銀玉石之外什麽也沒有。


    小吳總覺得哪裏有問題,他拿起手電準備盡快上去匯報情況,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撲了出來。小吳沒有立即開槍,因為他考慮可能是欒教授。


    他躲避的時候用手電照過去,看到的景象嚇了他一跳,剛才撲向他的人好像被扒了皮一樣,血淋淋的樣子既可怕又惡心。


    此時的小吳顧不上其他,為了避免混亂之中流彈誤傷不知去向的欒教授,他一邊躲避怪物一邊大聲唿喊。叫了兩聲,欒教授終於迴應他了。


    小吳循著聲音照過去,欒教授坐在地上,他前麵還有一條梗著脖子的血紅色的蛇。小吳沒有多想就是一槍,那蛇嗖的一下就跑了,小吳跑過去將欒教授扶起來,想要帶他盡快離開這裏。


    奈何那個血人並不打算放過他們,小吳將手電交給欒教授讓他幫忙照明,他想把怪物打死。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開了兩槍,身後的欒教授就慘叫一聲。


    小吳來不及多想,他本能的轉身將欒教授護住。他感覺有什麽東西抓傷了自己,他憑本能朝那東西開槍,邊開槍邊護著欒教授往後退。


    在一片黑暗混亂之中,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彈夾裏的子彈就要被打光了,血肉模糊的怪物已經近在眼前。他正考慮用什麽方法吸引那怪物的注意力好爭取時間換彈夾的時候,我蹦了下來。


    小吳不知道我拿槍脅迫欒教授的事情,見我解決了血人,而且雲帆也及時出現了,再加上身上的傷,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欒教授在麵對我時表現的恐懼和驚慌一部分源於我一出現就砍了血人頭的可怕情景,另一方麵還是之前那個假扮我的人擊碎了欒教授對我的信任。


    我想了又想還是想不明白,於是就問他:“上麵都批準把那個石棺給我了,你說我還有什麽必要大半夜去偷呀,我這不是有病嗎?”


    欒教授表情有些尷尬,“我當時腦子都懵了,完全沒轉過這個彎來,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也不跟他客氣,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他的道歉。


    小吳好奇的問我:“白哥,那怪物到底是什麽呀?”


    “我哪兒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我也沒見過這麽稀罕的物件兒,說不定是個海外的舶來品。”


    欒教授沒好氣的說道:“既然那麽稀罕,留著多好,你非得把人家燒成臭水!”


    “留著,留著做什麽?留著它傳染細菌、傳染病毒、傳染寄生蟲嗎?那東西那麽古怪,你知道它是怎麽被鼓搗出來呀?這要是萬裏有個一,那後果一定不堪設想。僵屍片看沒看過,喪屍片看沒看過?”


    三個人表示懂了,我也就沒有再浪費口舌。


    欒教授迴去繼續忙工作去了,走之前他問我要不要看石棺上浮雕的拓圖,我擺擺手說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


    小趙去送欒教授,小吳看了我半天,“白哥,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不解的看著他,“教你什麽?”


    “砍怪物!”


    我瞧著他身上的繃帶,搖了搖頭,“我小時候教我的先生跟我說過,學會的本事總有一天用得上。為了不再遇到那些東西,你還是別學的好。”


    小吳不高興的噘著嘴說道:“萬一以後遇到了怎麽辦?這一次能被你救,下一次我可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就你現在的本事,再遇到這種事情也能自保的。再說了,過普通人的普通日子,怎麽可能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怪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舒坦日子有什麽不好,幹嘛要為了不一定能花上的錢去做作死的事情。”


    “也是!”小吳扭過頭看隔壁病床上還昏迷不醒的病友,感慨道:“有命掙沒命花的錢,還不如不掙!”


    吳邪住院後我其實就聯係過老巫,但沒聯係上。給吳三省也打過電話,但那個手機號已經被棄用了。我瞧吳邪也沒有生命危險,就沒有急著通知他的父母。


    反正他總是會醒過來的,等他醒了自己聯係能聯係的人吧。這人也不需要我特殊照顧,反正有事叫醫生護士就行了。


    這不,我正坐在窗戶旁,邊啃蘋果邊看外麵樹上打架的麻雀,小吳突然喊我,說是人醒了。我扭頭看過去,吳邪果然睜開了眼。我蘋果都來不及放下,衝出去就找醫生了。


    吳邪的反應很遲鈍,醫生仔細檢查之後也沒說別的,他就是問我,家屬怎麽還沒來。我心說這是情況不妙嗎,為啥還得等家屬來?


    “醫生,我表弟他是不是摔壞腦子了?您就實話告訴我吧,沒事,我撐得住。”


    醫生一臉古怪的看著我,“你不是說他是你朋友嗎,怎麽又成表弟了?”


    我眼睛都不眨的說道:“鄉親輩兒論的,我管他媽叫姑,他可不就是我表弟嘛。咱不說這些,您先跟我說說他到底什麽情況。”


    “高崖墜落,肯定腦震蕩了,頭暈眼花還惡心那很正常,人醒了就沒事了。骨折的傷也問題不大,養養就好了。要我說,你還是給你姑打個電話吧。”


    我忙擺手,“他是家裏的獨子,他媽身體也不好,老兩口歲數大了,這要是知道兒子傷成這樣,一著急再有個好歹可怎麽辦。反正這傷養養就好了,也就別告訴家裏了,免得他們擔心。”


    “你自己看著辦吧。”


    吳邪的主治醫生待了一會兒就走了,不一會兒小吳的主治醫生來了,他檢查了小吳的情況,表示恢複的很好。


    等換藥的護士也走了,小吳齜牙咧嘴的跟我開玩笑:“白哥,你真是天涯何處無表弟呀!”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敢笑話我,也不知道是誰,一睜眼就說,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我怕他們擔心!”


    “哎呦喂,這位醒啦?”


    雲帆提著一袋子水果走了進來,往櫃子上一放,湊到吳邪眼前就搖手,我急忙把他的手拉開,“你別把他晃吐了,他這腦震蕩後遺症還沒恢複呢。”


    “不說他了,”雲帆往小吳身邊一坐,看了看他背上的傷才說道:“我們要走了,你怎麽安排?”


    小吳急忙說:“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我沒理他,“他的情況已經穩定,留下一個人照看著就行了。”


    “你要是走了,黃醫生肯定懷疑!”小吳很急切。


    雲帆不解的問我:“黃醫生是誰,他幹嘛懷疑你?”


    我指了指一臉生無可戀的吳邪,“他的主治醫生問我,他的家屬為什麽還沒來,我說他是我表弟,我沒敢告訴他爸媽。”


    雲帆看了一眼吳邪,然後點了點頭,“你要是就這麽走了,確實很可疑。這腦震蕩後遺症過個三兩天就能緩解,你要是急著走,就讓小亦在這裏待幾天。表弟照顧表弟,完全說得過去。”


    【醫生:上一章你還是說他是你朋友呢,怎麽這一章又成表弟了?


    我:隻要我想認,就沒有我認不了的表弟!


    醫生:我瞧著你更像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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