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東還在翻閱文件,“情況比我們想象中複雜,電話裏說不清楚,這些事情等你來了咱們再細談吧。”


    “行,”我想起來肖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見到了秦振東,於是我又說:“肖爾可能還在人民醫院,你親自去找他,讓他先幫忙看一下那位女同誌的情況。”


    “謝謝。”


    我倆也沒工夫閑聊,簡單道別後我就掛斷了電話,接著我又給肖爾打去了電話。


    “哥,怎麽了?”


    聽他的聲音就能感覺到他的疲憊,看樣子這一晚他過得很忙。


    “出什麽事了?”我或許應該再給秦振東打個電話,讓他別去找肖爾了,還是等我趕過去自己看吧。


    “我昨天給你打過電話後發現老鄒很不對勁,我不放心就給他檢查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感染了d型屍蟲,”肖爾咳嗽了兩聲,聲音更沙啞了,“大部分屍蟲還在第一階段,隻有少部分幾隻長到第二階段,我及時處理了,安頓好老鄒後我又幫他的同事做了檢查,又發現了兩個感染者,我剛安頓好他們,你的電話就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還能堅持住嗎?”


    肖爾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才有氣無力的迴我:“能堅持,但得先讓我填飽肚子,我現在真的好餓。”


    “那就先吃飯,”我朝喊我吃飯的吳邪擺了擺手,“一會兒秦振東會聯係你,吃完飯你跟他去見一個女人,你先幫她檢查,我最晚傍晚就能趕到。”


    “沒問題,”肖爾又打了個哈欠,“哥你也別那麽趕,有事我可以給你打電話。”


    “我知道,你先去吃飯吧。”


    “好。”


    掛斷電話,我把手機還給小徐,“進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就出發。”


    “我不餓。”


    我沒忍住迴頭白了他一眼,“你的肚子是我的肚子嗎,你不餓我就不餓嗎?”


    小徐被我問的有些尷尬,我不再理他,直接迴到院子裏,他也很快跟了上來。


    “我有急事要處理,就不陪你們去了,”我又把小徐按到塑料椅子上,“你先吃,我去屋裏拿我的東西。”


    吳三爺跟著我進了屋,我直奔昨晚他給我的背包而去,打開先把裏麵的鋼管抽出來,又把旁邊的腰包塞進去,正要拉上拉鏈,一隻手按住了背包。


    “這不是你的東西。”


    “這也不是你的東西,”我把吳三爺的手拿開,“我答應幫他找的東西一定按時交給他,他要是不同意借我用,就讓他自己來找我要。”


    我背起背包就往門口走,吳三爺陰森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就不擔心你弟弟?”


    與其擔心我弟弟,你還不如擔心你小弟,要不是老巫那根加了鎮屍蟲的麻醉針,你還真以為小亦那麽容易被你們控製。


    他要是真那麽弱,他也不會跟著傷勢未愈的我出門了。讓他跟著我是保護照顧我這個傷患,不是我這個傷患保護照顧他。


    我沒接吳三爺的話茬,直接開門出去,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拎起裝肉餅的塑料袋,拽著跟不上我節奏的小徐往外走。


    “你不是要吃飯嗎?”


    “你自己餓不著就行了,”我白了他一眼,“管那麽多幹嘛。”


    小徐被我噎的說不出話,我路過前台的時候又跟霞姐要了幾瓶水,出了旅店門,我問小徐他的車呢,他指了指路對麵的車,沒說話。


    我放好背包迴來就看到小徐坐在駕駛位上準備係安全帶,我按住他的手,“你坐副駕駛。”


    他想掙開我的手,“還是我來開吧。”


    我指了指他明顯的黑眼圈,“我怕你疲勞駕駛帶我一起上西天。”


    “你……算了。”


    估計是怕我又說出什麽噎死他的話,他選擇了妥協,下車繞到副駕駛位置,不用我開口,他就係上了安全帶。


    緊趕慢趕,我終於在下午四點迴到剛離開一天的城市,四點半的時候,我到了人民醫院的病房裏。


    秦振東也在病房裏,我朝他點點頭,開門聲驚醒了打盹兒的肖爾,他一看是我,拿起旁邊那遝檢查單就到了我跟前。


    “從檢查結果來看,應該是牽絲蠱,”肖爾把手裏的檢查單遞給我,“她生產的時候應該出現了大出血的情況,對方做了急救措施,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我看著檢查單上數項異常的指標,忍不住搖頭,“以毒攻毒的法子而已,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他們給了牽絲蠱的解藥,她的命也沒那麽容易保住。”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秦振東皺起了眉,他問我:“那現在怎麽辦?”


    “我得先跟她的主治醫生聊聊,”我看向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機的年輕女人,“她現在還活著,那她就沒那麽容易死。”


    秦振東對這件事很重視,我說跟主治醫生聊,他把參與救治的醫生全叫來了,好幾個科室、十幾位醫生。


    醫院會議室裏,幾個主任帶頭、十幾位醫生邊吵邊研究病情,我邊聽邊翻看秦振東給我的資料,這裏麵是綁架案和爆炸案的詳細資料。


    醫生們討論了快一個小時,終於討論出大家都讚同的治療方案,他們也陸續起身離開會議室,迴去忙各自的事情。


    秦振東小聲問我:“你沒什麽要跟他們說的嗎?”


    我也壓低聲音迴他:“肖爾要求加的那些檢查,有異常的數據他們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這次就是在討論這些問題,他們很專業,不需要我瞎插手。”


    我倆說話的這會兒工夫,醫生們已經走完了,會議室裏隻剩下我、秦振東和小徐。


    “他們的治療方案不會對那個什麽蠱有影響吧?”秦振東神色擔憂的問我。


    我無奈的對他說:“不可能完全沒有影響,但想要解決牽絲蠱就得先幫她養好身體。你也不用太擔心,肖爾已經讓牽絲蠱暫時休眠,醫生們的治療計劃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太大影響。”


    秦振東鬆了一口氣,“接下來怎麽安排?”


    “去發現那位女同誌的地方等著。”我把文件夾還給秦振東。


    他接過文件夾遞給旁邊的小徐,“我再多派幾個人跟你一起去。”


    正喝水的我忙擺手,他不解的問我:“怎麽了?”


    “我們現在要麵對的情況很複雜,為了那個孩子的小命考慮,我們還是不要做會激怒對方的事情,”我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繼續說:“我現在精力有限,顧及不了那麽多人。醫院昨晚的爆炸案你也見了,其中有三名警察感染了d型屍蟲,你也不想比這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在你的人身上吧。”


    “所以你也懷疑是外號老鷹的那個盜墓賊帶走了孩子?”


    我搖頭否定秦振東的猜測,“以他的性格不會留活口,他也造不出牽絲蠱。如果你能向我透露那個叛逃的身份,我或許能猜到老鷹參與綁架的原因。”


    秦振東果斷搖頭,“這件事還在保密階段。”


    我理解的點頭,“那我就當他為了錢。”


    秦振東沉默片刻,“這個原因很重要嗎?”


    我看他表情嚴肅,我笑了起來,“對我挺重要的,你應該也聽說了,他好像很想殺了我。如果他參與綁架單純隻是為了錢,沒有牽扯到後麵下蠱和帶走孩子的事,那我接下來就不需要麵對他。如果他是這件事的主要執行者,那這件事就是他給我挖好的陷阱,他會在那裏等著我自投羅網。”


    “那更應該多派些人保護你。”


    我依然搖頭,“不管是他,還是那些下蠱的人,對我來說都不足為懼。”


    秦振東還想說什麽,我抬手示意他別說了,“你們去做你們擅長的事情,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你要是實在覺得我弱,不如給我特批一把壓滿子彈的槍讓我自衛。”


    “我現在就去辦。”


    秦振東當了真,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趕緊拉住他,“我跟你開玩笑的。”


    “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我趕緊保證,就怕他真給我配把槍。我不是不想配槍,我是不想寫報告。


    聽我這麽說,秦振東也暗暗鬆了口氣,“好吧,那讓小徐留下來,你有什麽要求就跟他講。”


    我想拒絕,但看秦振東和小徐如出一轍的嚴肅臉,我妥協了。


    行吧,服從安排聽組織。


    秦振東走後我去見了肖爾,叮囑他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後,我離開了醫院,先去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救人。


    “你不是說晚上十點嗎?”


    小徐將車停在廢棄工地外,他拿出兩個手電,給了我一個。


    現在是下午七點多鍾,又趕上陰天,天已經全黑了。


    這處位於市郊的廢棄工地原本是打算開發房地產,沒想到剛動工不久承包商就破產自殺了,後來陸續有好幾家房地產公司接手過,無一例外都是公司破產老板自殺。


    這種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本來隻是概率性事件,一下子就被人定性為靈異事件,各種稀奇古怪的鬼故事也開始流傳。


    直到今天,這十幾棟蓋到一半的爛尾樓也沒有人接手,這個地方的名聲差到連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都不會來這裏。


    正因為這個廢棄工地無人踏足,一人多高的荒草既可以隱匿行蹤,被警察發現後他們又可以借連成片的荒草叢逃跑。


    綁匪覺得這裏優點多多,所以他們選擇在這個地方安置人質。綁匪能考慮到的事情,警方當然也能想到,所以他們才能盡快找到奄奄一息的人質。


    小徐打著強光手電在前麵帶路,我跟在他後麵,左瞧瞧右看看,並沒有打開手電。


    “你來這麽早,是想熟悉這裏的地形?”走在前麵的小徐問我。


    “萬一對方早到,我也早去,這樣事情就能早點兒辦完。”


    “他掐著點去,你去早了,你還可以設個陷阱什麽的,最好能來一出甕中捉鱉。”


    怪不得秦振東要把他留給我,這戰鬥意識就是強,還沒跟敵人交手呢,他就想出妙計要活捉對方了。


    小徐領著我路過好幾棟爛尾樓,七拐八拐走到一處開闊些的地方。


    “這片地方原本的規劃是一個小花園,再往前走五十米就是發現小胡嫂子的那棟樓。”


    醫院裏至今昏迷不醒的那位女同誌姓胡,小徐稱唿她為小胡嫂子。


    身後響起細微的窸窸窣窣聲,我依然保持東張西望的樣子,手已經從藏針器裏取出了一根針,反手就將針射向鬧動靜的地方。


    走在前麵的小徐在我出手的同時腳步猛地停住,火速拔槍,用手電做照明,精準鎖定十點鍾方向處的荒草叢。


    “雙手抱頭從裏麵出來,不然我開槍了!”


    小徐第一次警告後,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死寂隻持續了五秒,躲在荒草叢裏的家夥拔腿就跑,奈何腿沒有小徐的子彈快,他一開槍,想逃跑的家夥就站定不動了。


    “我第三次警告你,雙手抱頭從裏麵出來,再不配合我將依法擊斃你!”


    三次口頭警告,對方不聽,你才能開槍,哪有把放空槍也當一次恐嚇的,規章條例你是跳幀學的嗎?


    我默默看了一眼睜眼說瞎話的小徐,作為一個戰壕的同誌,我是不會憑良心拆穿他騙人的鬼話的,就算今天他真把人崩了,我都隻會說三個字:不知道。


    這事兒讓他自己解釋去吧,我就不往裏麵摻和了。


    “別開槍,我,我這就出去!”


    迴話的是一道帶著顫音的女聲,一人多高的枯草叢晃了好一會兒,一個嬌小的女孩子雙手抱著頭,帶著幽幽暗香,顫顫巍巍走了出來。


    “你去把她拷起來。”


    小徐依然舉著槍,強光手電將瑟瑟發抖的小姑娘牢牢鎖定,他微微側身,露出腰側掛著的銀色手銬。


    我沒誇他時刻保持警惕的好習慣,我怕他驕傲。


    取下手銬,我左手插兜,右手拎著手銬,跟小徐的嚴陣以待完全不同,我看起來很放鬆,根本沒有戒備心。


    “雙手放下背著身後。”


    在我的提醒下,小姑娘緩緩放下雙手,一雙噙著淚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警察同誌,我的胳膊有點兒疼……”


    【吳邪:老白走了,他就這麽走了,他怎麽可以就這麽走了呢?


    霞姐:咋滴,你還想攔著不讓走?你知道來接他的人是誰嗎?


    吳邪:那人誰呀?


    霞姐:我也不認識。


    吳邪:姐,您真幽默!


    霞姐:我看到了他的軍官證。


    吳邪:……大姐,您果然很幽默!(惹不起,果然惹不起,以後一定要離老白那家夥遠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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