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息凝氣在人皮心口上點下最後一筆，看了看，完成的很不錯。我心情大好，指著背包對他說：“裏麵有燒雞，小水壺裏還有兩口酒，要吃什麽自己拿。”
雲帆一邊往外拿燒雞一邊跟我說：“哥，你實話跟我說，你喝了多少，現在還清醒嗎？”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酒量沒那麽差！”
雲帆給張小哥遞雞腿的同時說道：“那你以前是故意嚇唬人的嗎？”
我沒搭理他，甩著救援索又爬到了門頂處，在兩扇門最外側處找到放置藥器的地方，讓雲帆記一下時間，然後將開啟的藥器按了進去。
第二個藥器按進去後，整個門發出嗡的一聲悶響，然後就沒動靜了。我把手貼在門上，我明顯感覺到門內部活了起來。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知道這兩扇門是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金屬包裹下，這裏麵到底是機關還是有生命的活物。
我從上麵下來，兩個人還盯著門出神。我走過去拿背包，他倆才默契的看向我。
“哥，這個門，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我指著前麵的龐然大物，一本正經的說道：“那裏麵是我家。”
雲帆板著臉說道：“哥，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我的母親就在裏麵，我說那裏麵是我家不為過吧？”
雲帆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很不確定的再問：“你母親真的在裏麵？”
我點了點頭，“我父親也在裏麵。”
雲帆不說話了，我對他笑了笑，提起背包拍了拍他，又拍了拍張小哥，示意他們跟我走。
路過被九條大蚰蜒守著的大棺材時，雲帆問我要不要打開看看，我把他薅到身邊，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終於找到那些幹屍，我在背包裏翻找東西的時候，雲帆湊過去也不知道想幹嘛。
“他們的甲胄像是殷商時期的樣式，這裏應該是上麵那個帝陵的陪葬坑。哥，你是來這裏找什麽東西的嗎？”
我不打算跟他討論這個，“我們進去之後你就在這裏等著，別到處亂跑，別鬧太大的動靜，那些大鳥都吃肉，你自己小心點兒。”
雲帆嗖的一下就到了我身邊，“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我不解的看著他，“為啥？”
“我來的時候雲雲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跟緊你，我已經為了你破例一次，我不能再辜負雲雲的囑托了！”
“隨便你吧。”
我把番旗取下來，用毛筆沾著藥汁重新描畫一遍。東西收拾好，我讓雲帆往遠處站站。
雲帆不為所動，“你要幹嘛？”
我迴了他一個白眼，“我要祭旗。”
雲帆看了看張小哥，然後很內疚的說道：“燒雞被我們吃完了。”
我拔出短刀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我隻能砍了你倆的頭祭旗了。”
不等我下手，張小哥就把鬼璽遞到了我的眼前。我有點兒哭笑不得，我把他的手推開，無奈的把刀收了起來。
“站旁邊去，別影響我祭旗！”
雲帆邊拽著張小哥往後退，邊問我：“哥，不用我們的頭祭，那用什麽祭，總不至於用你自己的頭吧？”
我沒理他，找到機關升起石柱，將血包裏的血擠在石柱上。血沿著石柱上的紋路蜿蜒流下來。
起初速度很慢，漸漸變快，在地麵散開的瞬間，原本死氣沉沉的死屍仿佛被注入了一絲生氣。
我把背包丟到角落裏，又把兩套甲胄丟給兩個人，“先穿上，雲帆，戴上頭套到我後麵來。”
“去你後麵做什麽？”
“你得充當祭司的身份。”
雲帆邊往身上套甲胄，邊問：“我為什麽要當祭司，你又是什麽呀？”
我穿好甲胄，將番旗掛迴去，迴頭對他說：“我是大祭司，你要是不想做，把頭套給他。”
不等張小哥伸手，雲帆就把頭套戴在了頭上。因為心急，頭套有些歪，看起來好像大腦袋長歪了一樣。
我把番旗塞到他手裏，幫他整理頭套，然後自己也戴上。
“哥，這是什麽做的，好重呀！”
我從他手裏拿過番旗，叮囑道：“務必跟我保持步調一致，聽我指令，我不喊停，遇到什麽情況都不能停。”
“好。”
過了一會兒，雲帆又說：“張小哥呢，要不要也告訴他跟我們保持步調一致呀？”
“他在後麵，不需要那麽麻煩。”
雲帆似乎很忐忑，“哥，我們還不開始嗎？我總覺得後麵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盯得我心裏直發毛。”
我眼睛盯著角落裏的表盤，安慰他：“不用怕，你又不是怪物，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這些死屍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以前不好說，後來確實是用來開門的。”
我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了什麽聲音。我仔細聽了聽，劈裏啪啦的很像槍聲。
“哥？”
“專心點兒，我們要出發了。”
雲帆嗯了一聲，我把短笛含在嘴裏，輕聲說道：“走。”
之所以帶著雲帆，就是考慮到我倆真的能保持步調一致，這樣我就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用哨聲指揮死屍大軍這件事上。
我帶來的血有限，所以會跟著我們走的死屍數量有限。十萬屍軍，我最多能帶動三千，其實想要開門，三百就夠了。
槍聲忽遠忽近，但我已經沒心思管其他人了。我已經把死屍大軍帶出來了，我現在隻盼著門那邊不要有什麽突發情況。
砰的一聲巨響，我忍不住在心裏罵一句：該不會又是那倆炸藥精吧！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鳥屎的臭味，還有沒有完全散去的火藥味。我收斂心神在心底默默倒數，十、九、八、七……
念到一的時候，四周猛地一震，一股帶著古怪甜味的風撲麵而來。胸口的小東西有要跳動的跡象，我無暇顧及它，集中精力繼續向前。
遠處燃起幾盞燈火，腳下也升起了薄煙。我隱約看到門縫裏站著一胖一瘦兩個人，煙升騰的很快，這兩個人很快就看不見了。
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鹿角號聲，綿長悠揚的號角聲在裂穀中環繞飄蕩，而我卻聽到了無比熟悉的唿喚。
來吧，我的孩子！
我當時其實很想迴一句：孩子不想去，孩子想迴家。
奈何這裏的迴頭路不太好走，我隻能咬著牙往前一直走。
進門了，還得繼續往前走。腳下傳來異樣的感覺，我在心裏測算著前進的距離，感覺隊伍已經完全就位，我才喊了一聲停。幾盞燈火搖晃幾下後徹底熄滅了，眼前隨即漆黑一片。
我把番旗往旁邊一插，從隨身攜帶的腰包裏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折疊燈籠，撐開燈籠把特製的蠟燭放進去點上，溫暖的橘色燭光為我們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哥？”身後的雲帆小心翼翼的輕輕叫了一聲。
我先把頭套摘了下來，接著吐出嘴裏的短笛，活動活動唇舌才告訴他可以隨意活動了。
雲帆卻沒有動，他小聲說他屁股上有隻手，已經抓著他半天了，他說他怕是他後麵的那位仁兄對他有什麽意見。
張小哥正好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雲帆的屁股，然後抬頭看我。
我很無語，你真的不能有事說事嗎，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知道你想什麽呢！
想歸想，我還是湊過去看雲帆屁股上的手。這手看起來像是男人的手，看樣子還是個養尊處優的男人的手，反正不可能是盜墓賊的手。
我想到之前鬧得動靜，馬上反應過來，棺材裏的萬奴王爬了出來，然後就被人給炸了，我們路過案發現場的時候，其中一隻手正好搭了雲帆這個順風車進到了這裏。
“不是你後麵的死屍，隻是一隻手而已，我幫你弄下來。”
我伸手還沒碰到它呢，那隻手一鬆就掉在了地上，然後它一翻身手指著地嗖嗖嗖就跑進了黑暗之中。算了，不管它了。
雲帆把頭套摘下來，看了看左右，然後問我去哪裏找我們需要的原藥。
我看了看張小哥，他不發表任何意見，我也就沒有征求他的意見的想法了。
“繼續往前走，”我舉了舉手上的燈籠，問:“誰拿著？”
“我……”
雲帆張嘴要說話的時候，張小哥已經伸手接過了燈籠。雲帆對我擠眼睛，我隻能朝他撇了撇嘴，誰讓你動作那麽慢，搶不到怪我嘍？
沒有拿到燈籠的支配權，雲帆就擠到張小哥身邊，他看什麽，雲帆就跟著研究什麽。我跟在他們身後，暫時還不打算催促他們。
這裏的空間其實很大，燈光並不能完全照到，張小哥左右看過之後選擇沿著右側的石壁往前走。
石壁起初是這裏常見的火山岩，漸漸的，岩石之中開始出現皮膚水泡似的東西。
越往前走，水泡越密集越大，到後來，水泡似乎擠出了岩石，透過朦朧的皮膜隱約看到裏麵有什麽東西。
“哥，這裏麵是什麽？”雲帆指著一個兩米來高的大水泡問我。
我把他的手指從皮膜前拉迴來，“人模人樣的東西。”
雲帆湊近些看了看，“我隻看到了一坨一坨的東西，沒看出來哪裏像人呀。張小哥，你看像人嗎？”
張小哥沒說話，他轉迴頭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證明我的言論。
“換成犀角來照的話可能會更像個人，”我把燈籠往後推了推，“這個泡泡呢，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子宮，裏麵一坨一坨的東西，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還在發育的胚胎，這些月份還不足，等月份足了就能顯露出人的模樣。”
雲帆伸手又要摸，我急忙再拽迴來，“你是想讓它孵出一窩小雲帆嗎？”
“這算是克隆技術嗎？”雲帆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個泡，又仰著頭看四周，“這裏是外星人留在地球的遺產嗎？”
“這個看你個人理解了，有人就覺得這些是神孕育的孩子，曆朝曆代的那些卓爾不凡的人都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授意。”我很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種神話故事聽聽就好，別當真。”
“那萬奴王呢，你之前還跟我說它不是人，要定期迴到門裏換新身體。”
我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這種事情，我怎麽完全沒印象？”
雲帆很認真的說道：“有一次你喝醉了給一群軍老爺講鬼故事，講的就是這個，不過你沒說要到這個門裏麵來，你說萬奴王要千裏跋涉去昆侖山換身體。”
我無語扶額，“孩子，我就是編了個故事騙人而已。”
雲帆一臉不高興的說道：“所以你隻是不想告訴我們真相？”
我翻了個白眼，“真相就是，不管這些東西是什麽，不管世人跟它有什麽聯係，於我來說這裏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小哥終於開了尊口：“什麽意思？”
“為什麽非要讓我把話說得那麽明白，”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指著那個泡泡說道：“它們就是神，我就是被孕育出來活祭它們的祭品，這下懂了嗎？”
雲帆拽了拽我，小聲說道：“哥，你這火氣有點兒莫名其妙了。”
我揉了揉額頭，“酒有點兒上頭，走吧。”
我每隔一段距離就要投放一個藥器，攜帶的二十個藥器全部投放完，他們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雲帆突然拉住了我，他指著前麵，氣息不太穩的說道：“哥，我好像看到你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張小哥正舉著燈籠盯著一個大水泡看，暖光透過薄薄的皮膜，能看到裏麵蜷縮著一個人，側臉的輪廓和我的臉有幾分相似。
“哥，那不會是你父親吧，你不是說你父母都在這裏麵嗎？”
“可能是我之前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過吧。”
我沒多做解釋繼續往前走，隔了一段距離後又出現了一個泡中人，這次是背對著我們，雲帆盯著裏麵人的背看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的說那不是我。
當然不是我，我的腰背輪廓雖然不似女人那樣柔美，但也不是多數男性那樣的寬厚，這一點需要研究那麽久才研究出個結果嗎？
【《張家族長不存在的日記》
他說青銅門後麵是他的家，還說他父母都在門裏麵，又說門裏麵是他的葬身之地
他是因為喝酒的原因，還是那個怪物的原因？
又或者，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
他是她，她是張留白？
】
雲帆一邊往外拿燒雞一邊跟我說：“哥，你實話跟我說，你喝了多少，現在還清醒嗎？”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酒量沒那麽差！”
雲帆給張小哥遞雞腿的同時說道：“那你以前是故意嚇唬人的嗎？”
我沒搭理他，甩著救援索又爬到了門頂處，在兩扇門最外側處找到放置藥器的地方，讓雲帆記一下時間，然後將開啟的藥器按了進去。
第二個藥器按進去後，整個門發出嗡的一聲悶響，然後就沒動靜了。我把手貼在門上，我明顯感覺到門內部活了起來。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依然不知道這兩扇門是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金屬包裹下，這裏麵到底是機關還是有生命的活物。
我從上麵下來，兩個人還盯著門出神。我走過去拿背包，他倆才默契的看向我。
“哥，這個門，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我指著前麵的龐然大物，一本正經的說道：“那裏麵是我家。”
雲帆板著臉說道：“哥，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我的母親就在裏麵，我說那裏麵是我家不為過吧？”
雲帆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很不確定的再問：“你母親真的在裏麵？”
我點了點頭，“我父親也在裏麵。”
雲帆不說話了，我對他笑了笑，提起背包拍了拍他，又拍了拍張小哥，示意他們跟我走。
路過被九條大蚰蜒守著的大棺材時，雲帆問我要不要打開看看，我把他薅到身邊，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終於找到那些幹屍，我在背包裏翻找東西的時候，雲帆湊過去也不知道想幹嘛。
“他們的甲胄像是殷商時期的樣式，這裏應該是上麵那個帝陵的陪葬坑。哥，你是來這裏找什麽東西的嗎？”
我不打算跟他討論這個，“我們進去之後你就在這裏等著，別到處亂跑，別鬧太大的動靜，那些大鳥都吃肉，你自己小心點兒。”
雲帆嗖的一下就到了我身邊，“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我不解的看著他，“為啥？”
“我來的時候雲雲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跟緊你，我已經為了你破例一次，我不能再辜負雲雲的囑托了！”
“隨便你吧。”
我把番旗取下來，用毛筆沾著藥汁重新描畫一遍。東西收拾好，我讓雲帆往遠處站站。
雲帆不為所動，“你要幹嘛？”
我迴了他一個白眼，“我要祭旗。”
雲帆看了看張小哥，然後很內疚的說道：“燒雞被我們吃完了。”
我拔出短刀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我隻能砍了你倆的頭祭旗了。”
不等我下手，張小哥就把鬼璽遞到了我的眼前。我有點兒哭笑不得，我把他的手推開，無奈的把刀收了起來。
“站旁邊去，別影響我祭旗！”
雲帆邊拽著張小哥往後退，邊問我：“哥，不用我們的頭祭，那用什麽祭，總不至於用你自己的頭吧？”
我沒理他，找到機關升起石柱，將血包裏的血擠在石柱上。血沿著石柱上的紋路蜿蜒流下來。
起初速度很慢，漸漸變快，在地麵散開的瞬間，原本死氣沉沉的死屍仿佛被注入了一絲生氣。
我把背包丟到角落裏，又把兩套甲胄丟給兩個人，“先穿上，雲帆，戴上頭套到我後麵來。”
“去你後麵做什麽？”
“你得充當祭司的身份。”
雲帆邊往身上套甲胄，邊問：“我為什麽要當祭司，你又是什麽呀？”
我穿好甲胄，將番旗掛迴去，迴頭對他說：“我是大祭司，你要是不想做，把頭套給他。”
不等張小哥伸手，雲帆就把頭套戴在了頭上。因為心急，頭套有些歪，看起來好像大腦袋長歪了一樣。
我把番旗塞到他手裏，幫他整理頭套，然後自己也戴上。
“哥，這是什麽做的，好重呀！”
我從他手裏拿過番旗，叮囑道：“務必跟我保持步調一致，聽我指令，我不喊停，遇到什麽情況都不能停。”
“好。”
過了一會兒，雲帆又說：“張小哥呢，要不要也告訴他跟我們保持步調一致呀？”
“他在後麵，不需要那麽麻煩。”
雲帆似乎很忐忑，“哥，我們還不開始嗎？我總覺得後麵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盯得我心裏直發毛。”
我眼睛盯著角落裏的表盤，安慰他：“不用怕，你又不是怪物，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這些死屍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以前不好說，後來確實是用來開門的。”
我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了什麽聲音。我仔細聽了聽，劈裏啪啦的很像槍聲。
“哥？”
“專心點兒，我們要出發了。”
雲帆嗯了一聲，我把短笛含在嘴裏，輕聲說道：“走。”
之所以帶著雲帆，就是考慮到我倆真的能保持步調一致，這樣我就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用哨聲指揮死屍大軍這件事上。
我帶來的血有限，所以會跟著我們走的死屍數量有限。十萬屍軍，我最多能帶動三千，其實想要開門，三百就夠了。
槍聲忽遠忽近，但我已經沒心思管其他人了。我已經把死屍大軍帶出來了，我現在隻盼著門那邊不要有什麽突發情況。
砰的一聲巨響，我忍不住在心裏罵一句：該不會又是那倆炸藥精吧！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鳥屎的臭味，還有沒有完全散去的火藥味。我收斂心神在心底默默倒數，十、九、八、七……
念到一的時候，四周猛地一震，一股帶著古怪甜味的風撲麵而來。胸口的小東西有要跳動的跡象，我無暇顧及它，集中精力繼續向前。
遠處燃起幾盞燈火，腳下也升起了薄煙。我隱約看到門縫裏站著一胖一瘦兩個人，煙升騰的很快，這兩個人很快就看不見了。
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鹿角號聲，綿長悠揚的號角聲在裂穀中環繞飄蕩，而我卻聽到了無比熟悉的唿喚。
來吧，我的孩子！
我當時其實很想迴一句：孩子不想去，孩子想迴家。
奈何這裏的迴頭路不太好走，我隻能咬著牙往前一直走。
進門了，還得繼續往前走。腳下傳來異樣的感覺，我在心裏測算著前進的距離，感覺隊伍已經完全就位，我才喊了一聲停。幾盞燈火搖晃幾下後徹底熄滅了，眼前隨即漆黑一片。
我把番旗往旁邊一插，從隨身攜帶的腰包裏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折疊燈籠，撐開燈籠把特製的蠟燭放進去點上，溫暖的橘色燭光為我們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哥？”身後的雲帆小心翼翼的輕輕叫了一聲。
我先把頭套摘了下來，接著吐出嘴裏的短笛，活動活動唇舌才告訴他可以隨意活動了。
雲帆卻沒有動，他小聲說他屁股上有隻手，已經抓著他半天了，他說他怕是他後麵的那位仁兄對他有什麽意見。
張小哥正好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雲帆的屁股，然後抬頭看我。
我很無語，你真的不能有事說事嗎，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知道你想什麽呢！
想歸想，我還是湊過去看雲帆屁股上的手。這手看起來像是男人的手，看樣子還是個養尊處優的男人的手，反正不可能是盜墓賊的手。
我想到之前鬧得動靜，馬上反應過來，棺材裏的萬奴王爬了出來，然後就被人給炸了，我們路過案發現場的時候，其中一隻手正好搭了雲帆這個順風車進到了這裏。
“不是你後麵的死屍，隻是一隻手而已，我幫你弄下來。”
我伸手還沒碰到它呢，那隻手一鬆就掉在了地上，然後它一翻身手指著地嗖嗖嗖就跑進了黑暗之中。算了，不管它了。
雲帆把頭套摘下來，看了看左右，然後問我去哪裏找我們需要的原藥。
我看了看張小哥，他不發表任何意見，我也就沒有征求他的意見的想法了。
“繼續往前走，”我舉了舉手上的燈籠，問:“誰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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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帆張嘴要說話的時候，張小哥已經伸手接過了燈籠。雲帆對我擠眼睛，我隻能朝他撇了撇嘴，誰讓你動作那麽慢，搶不到怪我嘍？
沒有拿到燈籠的支配權，雲帆就擠到張小哥身邊，他看什麽，雲帆就跟著研究什麽。我跟在他們身後，暫時還不打算催促他們。
這裏的空間其實很大，燈光並不能完全照到，張小哥左右看過之後選擇沿著右側的石壁往前走。
石壁起初是這裏常見的火山岩，漸漸的，岩石之中開始出現皮膚水泡似的東西。
越往前走，水泡越密集越大，到後來，水泡似乎擠出了岩石，透過朦朧的皮膜隱約看到裏麵有什麽東西。
“哥，這裏麵是什麽？”雲帆指著一個兩米來高的大水泡問我。
我把他的手指從皮膜前拉迴來，“人模人樣的東西。”
雲帆湊近些看了看，“我隻看到了一坨一坨的東西，沒看出來哪裏像人呀。張小哥，你看像人嗎？”
張小哥沒說話，他轉迴頭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證明我的言論。
“換成犀角來照的話可能會更像個人，”我把燈籠往後推了推，“這個泡泡呢，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子宮，裏麵一坨一坨的東西，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還在發育的胚胎，這些月份還不足，等月份足了就能顯露出人的模樣。”
雲帆伸手又要摸，我急忙再拽迴來，“你是想讓它孵出一窩小雲帆嗎？”
“這算是克隆技術嗎？”雲帆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個泡，又仰著頭看四周，“這裏是外星人留在地球的遺產嗎？”
“這個看你個人理解了，有人就覺得這些是神孕育的孩子，曆朝曆代的那些卓爾不凡的人都是從這裏走出去的，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授意。”我很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種神話故事聽聽就好，別當真。”
“那萬奴王呢，你之前還跟我說它不是人，要定期迴到門裏換新身體。”
我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這種事情，我怎麽完全沒印象？”
雲帆很認真的說道：“有一次你喝醉了給一群軍老爺講鬼故事，講的就是這個，不過你沒說要到這個門裏麵來，你說萬奴王要千裏跋涉去昆侖山換身體。”
我無語扶額，“孩子，我就是編了個故事騙人而已。”
雲帆一臉不高興的說道：“所以你隻是不想告訴我們真相？”
我翻了個白眼，“真相就是，不管這些東西是什麽，不管世人跟它有什麽聯係，於我來說這裏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小哥終於開了尊口：“什麽意思？”
“為什麽非要讓我把話說得那麽明白，”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指著那個泡泡說道：“它們就是神，我就是被孕育出來活祭它們的祭品，這下懂了嗎？”
雲帆拽了拽我，小聲說道：“哥，你這火氣有點兒莫名其妙了。”
我揉了揉額頭，“酒有點兒上頭，走吧。”
我每隔一段距離就要投放一個藥器，攜帶的二十個藥器全部投放完，他們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雲帆突然拉住了我，他指著前麵，氣息不太穩的說道：“哥，我好像看到你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張小哥正舉著燈籠盯著一個大水泡看，暖光透過薄薄的皮膜，能看到裏麵蜷縮著一個人，側臉的輪廓和我的臉有幾分相似。
“哥，那不會是你父親吧，你不是說你父母都在這裏麵嗎？”
“可能是我之前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過吧。”
我沒多做解釋繼續往前走，隔了一段距離後又出現了一個泡中人，這次是背對著我們，雲帆盯著裏麵人的背看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的說那不是我。
當然不是我，我的腰背輪廓雖然不似女人那樣柔美，但也不是多數男性那樣的寬厚，這一點需要研究那麽久才研究出個結果嗎？
【《張家族長不存在的日記》
他說青銅門後麵是他的家，還說他父母都在門裏麵，又說門裏麵是他的葬身之地
他是因為喝酒的原因，還是那個怪物的原因？
又或者，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
他是她，她是張留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