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響了起來,他邊哭邊喊著:“我可憐的妞妞呀,我的小孫女妞妞呀,她才三個月呀!”


    我被他嚎得腦殼疼,小琪看我麵色不善,立馬上前捂住了劉老板的嘴,並且小聲威脅他,再這麽嚎,誰也不管他了。


    終於,世界清靜了一些。


    “這神神叨叨的事情,我解決不了……”


    “我的妞妞呀……”


    “我隻看墳地,再哭,我連墳地都不給你看了!”


    被我一吼,劉老板立馬閉了嘴,不過他還是用他那雙水汪汪的大桃眼充滿期望的看著我,看得我很想抽他。


    我問雲海這邊的工作進展如何,他說已經開始收尾了,我出去幾個小時也不會有需要我親自解決的問題。


    “價錢方麵……”


    “隻要您能救我們一家,您想要什麽都行!”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故意說道:“那就把你們家的妞妞給我吧。”


    “那不行!”喊完之後,他又覺得這樣不好,於是又說:“要不,我把我的命給您吧?”


    我心說我要你的命有什麽用,我要的是錢!


    墳頭冒血,這種事情很有必要動鏟子挖一挖。我想讓小吳再幫忙借兩把鏟子,一迴頭就看到蹲在角落裏腦袋挨在一起的兩個人。


    我說我怎麽沒看到小兔子,原來蹲在那邊跟人敘舊呢。


    “哥,你拿著鏟子又要去挖寶嗎?”


    巫驍抬頭看我拿著鐵鏟,本來就亮晶晶的眼睛更亮了。


    “去挖墳,你去嗎?”我就隨口一問。


    “去!”巫驍開心的應下,他還鼓動小兔子跟我們一起去。


    我是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迴事,擺脫了巫家,巫驍這性子是愈發的活潑了,按這發展趨勢,再過幾年他就能繼承雲馳的衣缽了。


    巫陽跟我說,因為是三胞胎的緣故,最後出生的巫驍個頭又瘦又小,他不僅發育比兩個哥哥慢,他的記憶力還差的厲害。


    天生體質不好也就算了,為了能在巫家那種地方活下來,巫驍還被長時間喂食一種延緩生長的藥物。


    這孩子能長成現在這樣,也是不容易呀!


    見到巫驍能跟著去,小吳表示他也想跟著去,幫忙。


    我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會太危險,而這裏也不差他一個人,更何況多一個勞動力也就省了我動手,於是我欣然同意了。


    從我們的臨時駐地到劉老板他爹家新遷的祖墳還有一段路程,坐車的話山路顛簸,於是我們決定徒步走過去。


    路上,心情平複不少的劉老板跟我講起了他們家的那些爛事。


    事情要從劉老板他爹和親生父母相認講起。


    劉老板的親生爺爺姓陳,家住在我們隔壁那座山下的村子裏。因為一些機緣,老陳頭走出大山去了城裏打工,偶然之間遇到了當年抱走孩子的那對夫妻。


    找到了他們,送養的小兒子也就找到了,於是他們就主動上門認親,還哭著請求孩子原諒他們,畢竟當時他們家的經濟條件太差了,要是不把他送人,以他們家的條件根本養不活一個體弱多病的稚子。


    劉老板的爺爺奶奶也是心善的人,不僅沒有責怪親生父母突然登門認親,他們還勸說養子原諒父母的無奈之舉。


    事情要是到此為止也算一段佳話,誰也沒想到後續的發展越來越離譜。


    老陳,也就是劉老板的父親,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他的小兒子出生之後他突然就宣布要跟養父母這邊徹底斷絕關係,他要帶著自己一家人認祖歸宗改姓陳。


    劉老爺子,也就是老陳的養父,他雖然是父母的獨子,但他父母的姊妹兄弟可不少,而且親戚之間往來頻繁,關係都很不錯。


    人家劉老太太娘家也有不少親戚,怎麽可能由著你一個養子想怎麽著就能怎麽著。


    人家一大家子親戚來到家裏,也不打你也不罵你,他們就一句話:我們哪一家也不缺人不缺錢,兩位老人你們不養我們自己養老送終,你想斷絕關係沒問題,把從劉家拿走的東西全還迴來。


    老陳那時候也在做生意,盡管生意做的蒸蒸日上,但他心裏再清楚不過,要不是養父母給他的本金,以及養父母這邊的親戚的各種關係,他的生意不會這麽順利。


    現在人家要迴去,那筆本金好拿出來,那些大客戶可不能丟了。他雖然想過靠自己的本事留住這些大客戶,但他不敢做這麽冒險的事情。


    生財之道不想丟,但他也不想留在劉家,他覺得這件事就是教訓,自己畢竟不是親兒子,就算是親兒子,這群人一個不高興還是會用這種方法逼迫他就範,所以這劉家是不能再待了。


    一番思索後,他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他哭訴他親娘如今重病在床,老人家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認迴打小就丟了的小兒子,他要是不迴去,他怕他親娘死都不瞑目。一個人,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孝敬,那還算什麽人。所以他決定,讓他的大兒子替自己留在劉家給養父母盡孝,他們一家迴陳家盡孝。


    大家對老陳的小算盤心知肚明,但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劉家兩位老人狠不下心來,他們這些親戚也不能逼著兩位老人做什麽。


    一番商議過後,雙方立下字據,劉老板作為劉家人留在劉家,跟老陳一家再無關係,老陳帶著老婆和小兒子愛去哪兒去哪兒。


    劉家兩位老人是善良正直的人,他們對劉老板的教育也很盡心,不過他們沒有攔著劉老板去見自己的父母。


    隻是出於各種原因,改了姓的老陳和妻子對大兒子始終冷淡不親近,而他們對小兒子那叫一個寵溺。


    再說劉老板,他大學畢業之後被安排進了機關單位工作,後來辭職跟人合夥做醫療器械生意,劉家老兩口去世後,他們的那些親戚依然和劉老板來往密切。


    劉老板的妻子是一位優秀的人民教師,他們兩口子隻有一個女兒。


    因為和父母弟弟的三觀理念都談不到一起,再加上他弟弟陸續生了五個兒子,重男輕女的老兩口對他們一家也就更不待見了。


    兩年前,劉老板的女兒跟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終於結了婚。小兩口都是搞科研的,家裏三催五催才讓他們生了個孩子。


    他親家兩口子也是搞科研的,平時也很忙,於是這照顧孩子的事情就落在了劉老板兩口子身上。


    別看劉老板是個身價不菲的大老板,但在他心裏,掙大錢都沒有陪伴小孫女重要。


    相較於他們家這種忙碌卻也溫馨的生活,他弟弟那邊就亂多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老陳確實很孝順,他將年邁多病的父母接到身邊照顧,又積極慷慨的接濟照顧其他的哥哥姐姐。


    老陳的生意做的也很不錯,哥哥姐姐的孩子也都被安排進了公司。十年前老陳查出了心髒病,於是就把公司徹底交給了小兒子。


    劉老板的弟弟小陳迄今為止結了七次婚,光孩子就有九個,五個兒子四個女兒,除了不幸去世的那個小兒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已經成年。


    老陳兩口子不僅嬌慣自己兒子,他們還一味的嬌慣溺愛孫子孫女。這光養脾氣不教做人,時間久了不可避免的就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


    一個人跑出去玩出車禍的小兒子,被人捅成重傷的二兒子,酒駕出車禍的三女兒,和三女兒一起出車禍、至今昏迷不醒的大兒子,被歹徒侵害、一身刀傷的大女兒,她身上還有人命案子沒說清楚。


    這還沒完,小陳的小女兒,今年剛十三,三個月前留書一封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去找媽媽。還好,小陳的前妻證實孩子在她那裏,讓他記得把孩子的生活費給她打過去。


    小陳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他跟人偷情的時候被對方的丈夫抓住,人家不要錢,人家隻讓他上繳作案工具。


    他倒是想抗爭一下,奈何對方是道上混的大哥,當著他的麵就把老婆砍了焚屍滅跡了。


    小陳是個明白人,當即揮刀自宮了。


    講到這裏,劉老板忍不住直歎氣,他跟我說,他不太信選個好墳地就能讓後代子孫衣食無憂平步青雲,他覺得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這些虛無的事情上,還不如教導好自己的孩子,好好學習,努力拚搏自己的事業。務實,沒有什麽比務實更重要的了。


    聊著聊著,我們到了陳家溝村,劉老板說去叫幾位長輩。不多時,他就帶著人來了。


    三位六十來歲的老爺子,劉老板說是他的三位叔叔。五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說是他的堂弟。十來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他說那都是陳家的晚輩。


    他們客氣的請我們先去家裏坐,等吃完飯再上山也不晚。我謝絕了邀請,我說還是先去山上看看吧。


    墳塚在半山腰,盡管劉老板很害怕,但他還是咬著牙堅持給我們帶路。他還不停跟我說話,就是為了分散注意力。


    “到了!”


    後麵的人突然喊了一聲,劉老板被驚得哆嗦了一下。我拍了拍他,示意他不用跟著了。


    遠遠瞧著墳包表麵鮮紅,但要說是血,那才奇怪。能保持這麽久鮮紅的顏色,我覺得紅油漆更靠譜。


    小兔子也要跟著過去,我沒有任何表示。這種時候都不需要小琪站出來說什麽,巫驍早就把照顧小兔子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巫驍抓起一把墳頭土,看了看,又湊上去聞了聞,抬頭對我說:“土裏摻的是朱砂。”


    一起跟過來的小吳說道:“朱砂辟邪,他們是覺得棺材裏有白骨精嗎?”


    我笑著說道:“建國後不許成精,就衝這條,這下麵埋的一定是建國前的東西。”


    小琪拿著香燭供果走了過來,“他們想過來幫忙,我婉拒了。我覺得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自己來吧。”


    我點頭表示同意,這裏麵真要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我們幾個躲閃起來也方便。


    小兔子這個小姑娘不用做這種體力活,我讓她往旁邊站,別揚身上土了。


    表層的墳頭土鏟去後就露出了一口嶄新的紅木棺材,小吳一臉懵的問我:“這棺材怎麽從下麵長上來了?”


    “下麵還有一個,”我迴頭朝著劉老板喊道:“劉老板,馬上報警。”


    “報,報警?出啥事了,報警咋跟警察說呀?”


    “就說發現被盜的文物了。”


    我讓小吳和巫驍往旁邊站,我和小琪把坑裏的土清理出來,正準備把上層的棺材移出去,我聽到腳下的棺材裏有聲響。


    “哥?”


    我示意小琪先別說話,我敲了敲腳下的棺材板,裏麵就傳出一連串的聲響。


    小琪學著我也敲了敲,那聲音從他那邊跑到了我這邊。


    小琪抬頭對我說:“我覺得這玩意兒應該不大。”


    “很可能是一隻耗子。”我示意小琪先上去,我也不打算繼續在裏麵待著了。


    上去之後,我去到劉老板身邊,問他警察什麽時候能到。他說,對方說最快也要三個小時。


    我給雲海打去電話,讓他把這件事轉告郝愛國,如果他有意想幫著處理一下,就派幾個人來一趟。


    不多久,郝愛國就給我迴了消息,他讓小趙帶一隊人和一位專家來一趟。他考慮的是,這個棺材會不會跟我們處理的那些文物有關係。


    我讓劉老板安排人去山下接人,劉老板的堂叔問我到底怎麽迴事,我說可能是盜墓賊在這附近發現了古墓,把主墓室裏的棺槨盜了出來,隻是最近這段時間不方便轉移,於是就先藏在了比較偏僻的這裏。


    劉老板又問我為什麽墳頭上有血,我說那不是血,是朱砂。


    我告訴他們,棺材裏有聲響,盜墓賊以為裏麵有邪門的東西,所以他們就用辟邪的朱砂封了一下。


    【吳邪:胖子,你最近忙什麽呢?


    王胖子:沒忙什麽,你最近忙什麽呢?


    吳邪:我也沒忙什麽,對了,你聯係過老白嗎?


    王胖子:我聯係過他表弟,他們一起接了個大活兒,沒個一年半載忙不過來,看來這頓飯可有的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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