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剛閉上眼睛就被人抓著肩膀瘋狂搖晃起來,邊搖還邊喊著:“老白,醒醒,快醒醒呀!”


    “你是瓊瑤劇看多了嗎,又喊又搖,你是怕我還沒死是吧!不就是掏個洞嘛,磚頭直接丟下來就行了,至於還得讓我去搬嘛!”


    氣急敗壞的我差點兒沒控製住脾氣,險些用手裏的藥器給胖子的腦殼鑽倆洞。


    這真不能怪我,我這燒還沒退呢,被他這麽一通猛搖,我還能看到一點兒光的眼睛徹底滅燈了。


    “搬什麽磚,那頂是鐵水澆築的,別說磚了,連點兒鐵渣都摳不出來。”


    聽胖子這麽說,我扶著好似要爆炸的腦袋,問他是要去下麵找其他出路,還是要怎麽辦?


    “我們準備用炸藥炸開。”吳邪說道。


    他的話直接讓我聽懵了,“炸藥?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下來的時候沒帶炸藥吧,這次又是在哪兒撿的?”


    他們是炸藥成了精嗎?怎麽走到哪裏都有同類千裏迢迢來投奔他們!


    胖子嘿嘿笑了兩聲,“你肯定猜不到我們從哪兒搞來的炸藥!”


    炸藥,猜不到,從哪裏搞來的炸藥……


    我腦袋裏的某根弦一下子繃緊了,這麽短的時間裏還能去哪裏找炸藥,還我肯定猜不到,那還用猜嘛,肯定是那具幹屍裏麵的火藥呀!


    “那東西還在嗎?”我趕緊問他們。


    “放心,我們綁的絕對結實……哎,那玩意兒去哪兒了?我說什麽來著,這長尾巴的東西肯定邪門,”胖子大叫起來:“趕緊找找那玩意兒跑什麽地方去了!”


    我起身剛走一步腦門就撞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力道有些大,我的腦袋險些真的炸掉。


    有人拽著我往前跑,我憑感覺指向高處,那人突然停住,我毫無意外的又撞他身上了。


    我也顧不上我的腦袋要不要炸了,忙問:“什麽情況?”


    “它的皮裂開掉了,身上的繩子還在。”張小哥這麽給我描述。


    我毫不遲疑的選擇了能同時解決掉兩個棘手問題的方案:“爆掉。”


    “對,趁他還沒掙脫繩子,趕緊引爆了再說!”


    胖子剛一開口,我就聽到嗖的一聲。


    聲音是從我們後麵過來的,不是上麵那玩意兒。我不知道誰這麽猛,也不知道那人的準頭怎麽樣,但我第一時間就抱著頭往之前待的地方跑。


    不管炸藥炸不炸,我都得做好自我保護。


    我剛到位,身後就響起一聲巨響,氣浪也緊隨而來。一陣混亂之後,我感覺身邊的東西被移開了。


    移開抱頭的手臂,我隱約能看到自己的褲子,轉過頭,眼前恍恍惚惚有人影。剛才突然失明估計跟胖子使勁搖晃我脫不了幹係,稍事休息後視力也有所恢複。


    耳鳴還有些嚴重的我隱約聽到胖子和吳邪在罵誰,仔細聽了聽,不是在罵我,他們在罵兩次差點兒害死他們的阿寧。


    爆炸造成的耳鳴在吳邪和胖子的怒罵聲中逐漸緩解,我感覺氣難消的胖子要去找那個阿寧算賬,不過張小哥和吳邪都攔住了他,還勸他別衝動,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關於在古墓裏同個團夥也會自相殘殺這種事情我不好發表任何言論,我隻能在心裏感歎一句:同行果然是冤家。


    長話短說,墓頂還真被炸開了一個洞,雖然感覺地動山搖,整個古墓要壽寢正中似的,但從結果來看,吳邪的計劃成功了。


    我的視力在慢慢恢複,但趕不上水位上升的速度。胖子說盜洞裏的禁婆被海水頂了出來,撞到墓頂後不知道掉哪兒去了,他讓我小心著點兒。


    我點頭嗯了一聲,我總不能告訴他,那東西找誰也不可能找上我。


    海水即將灌滿整個空間之前,我們做好了安排。考慮到胖子的體型,由吳邪在前麵打頭。


    張小哥讓胖子第二個出去,他本來是想自己殿後的,我主動要求做殿後的人。沒別的原因,我憋氣時間長,在這件事上發揚風格毫無壓力。


    穿過洞口,穿過沙層,我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胖子的大腿,就很突然的腳腕被抓住了。我的第一反應是禁婆對我的挽留,之前被強壓下去的各種念頭再次冒了出來。


    我探手先抓住纏住我腳腕的東西,握住之後才發現那是正常人的手腕。


    我抓住她時她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我的手腕,那架勢是真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就是吧,她那股死抓住救命稻草的勁頭,很有一種拽著救命稻草一起去死的架勢。


    我理解生死時刻生物對於生的極度渴望造成的不理智,我扭動手腕把她的手甩開,然後探身下去準備會會粘人的禁婆。


    右手腕被纏住,絲絲縷縷自手腕處向上蔓延,它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我的半邊身體就被它裹得嚴嚴實實。


    翻湧的黑發中一隻浮腫的大手猛然探出抓住我的脖子,那張大白臉還沒現身,它額上長滿尖牙的小嘴已經迫不及待的朝我的脖子襲來。


    早有準備的我毫不猶豫就將左手握著的藥器戳進了那張嘴裏,隨著藥器飛速旋轉持續推進,我終於看到了那張猙獰扭曲的大白臉。


    伴隨著尖利的慘叫聲,黑發瘋狂翻湧,大白臉拚命想要後退,我用右手死死抓著它的臉不肯放它離開。


    身上被頭發包裹纏繞的感覺到了左側心口,左心口皮膚剛被細絲瘙癢,那些發絲說退就退,被我握在手裏的大白臉更是瘋狂扭曲甩動。


    我和大白臉的對決其實隻在眨眼間,就這會兒工夫,胖子又潛了下來,那些不敢靠近我的黑發正張開網準備獵物自投羅網。


    我不太確定胖子這口氣能憋多久,我也不確定在他堅持不下去前,我能不能先幹掉禁婆,再加上吳邪也跑了迴來,我不得不做出妥協,斷開藥器,並放開被我死抓著的大白臉。


    重獲自由的禁婆收攏黑發悄無聲息的向海的深處潛去,我脖子上的那隻手卻還在,我偏頭一看,當時就笑了。


    禁婆是個好東西,雖然它殺了很多人,雖然它也想殺我,但它不辭辛苦的幫我把老鷹的屍體帶了出來,它還送到了我的手裏。


    吳邪和胖子見禁婆已經走了,他倆先把已經昏迷的阿寧拉了上去,我則拽著老鷹沒有頭的屍體不緊不慢的往上浮。


    摸摸纏在腰間的小包袱,裏麵的腦袋和手都還在,再看看手裏的無頭屍體,我又笑了,沒辦法,事情發展於我太有利,想不笑都難。


    我們出來的地方距離海麵不遠,不多時我就衝出了水麵,盡管視線模糊,我還是有種豁然開朗的欣喜感。


    先我上船的吳邪讓我別傻笑了,他催促我趕緊上船。


    張小哥把我提上船,又幫忙把老鷹的屍體提了上來。


    “我怎麽瞧著她這情況不太妙呀!”吳邪蹲在阿寧身邊焦急的說。


    張小哥也已經到了阿寧身邊,“你會溺水急救嗎?”


    “我怎麽會會那玩意兒!船老大,船老大,有人溺水了,你趕緊出來救命呀!”


    吳邪連喊了兩遍也沒有聽到任何迴應,感覺不對勁的他招唿胖子去查看到底怎麽迴事。


    這種時候也不適合見死不救,我從甲板上爬起來走了過去。眼瞎看不清沒關係,靠摸也能完成常規操作來一套。


    救人其實是個力氣活兒,在確定了她的心跳唿吸都恢複後我才停了下來,要是再不停,我估計自己也堅持不下去了。


    喘了兩口氣緩了緩後我又檢查了她的情況,感覺這人基本上是救迴來了,不過最好還是盡快送醫院。


    我依然坐在阿寧身邊,我不是擔心她想守著她,我是單純沒力氣動彈一下了。


    小心髒砰砰跳得那叫一個快,耳朵裏麵嗡嗡響的好像腦子裏住了一群勤勞的小蜜蜂,眼前影影綽綽,看什麽都不清楚。


    感覺有人到了我跟前,然後手裏被塞了個硬乎乎的涼東西。


    “水。”


    我對張小哥說了聲謝謝。


    “屍體已經處理好了。”


    我擰瓶蓋的動作一頓,愣了兩秒後猛的一激靈,他剛才說什麽,屍體處理好了,他……


    “船艙裏有冰塊。”


    我激動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我朝著張小哥的方向笑了笑,“謝謝啊。”


    他沒應聲,我也沒力氣繼續沒話找話,擰開本就鬆動的瓶蓋一頓猛灌,水壺裏的水被我一口氣灌進了肚子裏。


    把水壺往旁邊一丟,也不知道砸到了誰,我也不管,往後一仰就躺在了甲板上,閉上眼長長舒了一口氣。


    用手按了按挨槍的地方,恢複的堪稱神速,血肉都開始快速生長。


    船隨海浪晃呀晃,不知不覺間我睡著了,沒有任何夢境的睡著了。


    “老白,醒醒。”


    我睜開眼,還是隻能看到是個人,看體型聽聲音是吳邪。


    他把食物和水塞到我的手裏,“我這裏還有幾件衣服,你要不要先換上?”


    我睡的有些熱,不過不是高燒的熱。我把身上蓋的衣服掀開丟到一旁,先灌了一口水,“那我不客氣了。”


    “你衣服上的洞,是槍傷?”


    我抬手摸了摸,然後點了點頭,“我反應快躲得及時,沒有傷及要害。”


    水全喝了,食物沒吃。我從吳邪手裏接過衣服去洗澡,出來之後就把舊衣服丟海裏了。再之後我就找了個睡覺的地方,裹上毯子繼續悶頭睡。


    我不是不想往迴傳個消息,奈何三個人都說船上沒有能和外界聯係的方式。


    中途被搖醒過一次,是胖子叫我去吃飯,我喝過水後躺下繼續睡,還讓他不要打擾我。


    具體也不清楚睡了多久,我再次被搖醒,這次換成了吳邪,我說我不吃飯,閉上眼睛還要睡,他一邊往起拽我,一邊說馬上要上島了。


    我的視力已經完全恢複,但精神頭還是不太好,在我醒神的時候,吳邪跟我說廣播裏播報馬上要有台風了,所有船隻都要迴港避風。


    胖子一邊掌舵一邊抱怨我,他嫌我還帶迴來一具屍體,這要是被發現了,肯定要深入調查,到時候他們也會受牽連。


    吳邪讓他別說了,張小哥則一直沒說話,不過他也沒有睡,就那麽安靜的看著海。


    “屍體我會處理,”我打了個哈欠,吸了吸鼻子繼續說:“肯定會有人找你們詢問這件事,你們必須一口要咬定你們是結伴去海釣的,沒想到從海裏撿到了,以及我抓著不肯鬆手的屍體,其他事情一概不要提。”


    胖子嗬嗬笑了兩聲,“這話一聽就很假。”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會擺平。”


    “那行,那這次我們都聽你的。”


    胖子應得很痛快,我看向他時他努力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現在很像得意的笑,畢竟我已經同意包庇他們的盜墓行為了。


    包庇嗎?


    我想起不久前雲馳給我打電話時問我去不去海南的事,當時沒想那麽多,現在想明白了,我去不去海南,跟之前雲海給我看的那份文件有關。


    後來那份文件哪裏去了?對了,被張小哥拿走了,而那個文件裏提到的就是在海南這邊搞水下聯合考古。


    海南,張小哥,海底墓,還有外國機構的參與,這不,事情完美閉環了。


    這件事我自己知道就好,至於張小哥會不會告訴吳邪和胖子,那就是他的事了,雲海說不讓我管他的事。


    我們的船進了港,風暴就要來了,岸邊有很多人在做防災加固工作。


    我跟著他們上了岸,胖子背著昏迷的阿寧說要送去醫院,他問我要不要也跟著一起去看看傷。


    傷是用不著看了,不過我不能明說,於是跟著一起去了。我們打聽之後才知道,這個島不大,島上隻有一個駐軍的衛生院。


    【王胖子:墓頂是用鐵水澆築的。


    吳邪:別擔心,我們找到了解決辦法,我們打算用炸藥炸。


    我;……(老天爺,他們三個是你的親兒子嗎,炸藥隨時隨地往手裏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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