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以為我要抽的人是他,雲帆匆匆吃完飯就跑過來給我幫忙,那樣子是要多諂媚有多諂媚,我都沒眼看。


    天地良心,這麽一大家子人,除了雲海,我是誰都沒有打過他們。哪怕是被我打過的雲海,那也僅僅是家長揍熊孩子的那種打。


    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能說服教育就不會選棍棒教育。而雲海那次之所以會挨打,一方麵確實是我太生氣,另一方麵是因為雲海當時做的蠢事確實是不打不行。


    可能是那次打得太深入人心,他們默默把我劃到了愛家暴的行列。我上哪兒說理去,他們明明才是最擅長使用家庭冷暴力的一家子!


    嗯,雖然我有時候也不愛搭理人。


    嗬,果然是強悍的家族基因,果然是逃不開的宿命。


    在我思緒亂飛的時候,雲帆沒話找話:“哥,我能問問,那個姓巫的老頭兒到底是什麽來路嗎?”


    我抬頭看了看他,“想知道什麽,你自己去查。還有,他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提了。”


    雲帆苦著一張臉埋怨道:“你不給我個像樣的解釋,你讓我怎麽去跟雲雲交代。”


    我毫無感情的嗬嗬兩聲:“有膽子,你在他麵前叫他雲雲。”


    雲帆哼哼了兩聲,說道:“我沒膽子,所以我隻會在他背後叫。”


    我仔細洗著手,不忘給雲帆出主意:“你就告訴他,我和那個姓巫的老頭兒在密謀什麽大事,我不讓你問,還說你再問我就打斷你的腿。”


    雲帆不顧張小哥質疑的視線,出於職業習慣的幫他扣上衣扣子,同時他說道:“你這個借口可以,不過得把最後打斷腿的威脅去掉,雲雲不會信的,雲雲總說你舍不得打我們。”


    我無情的拆穿他,“我那是懶得搭理你們。”


    視線和張小哥對上,估計他沒什麽別的意思,單純就是跟我對上了視線,我倒是想起了他的話,他說我口是心非。想想我剛才的話,我笑出了聲。


    雲帆不解的問我笑什麽,我說沒事。


    雲帆問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說沒什麽打算,先在這裏歇幾天再說吧。正好,督促張小哥好好養傷。他要是臨時有事……


    他要走,我也不能攔著不是。


    對了,我想起來還有一件事,“借你手機用一下。”


    “做什麽?”雲帆嘴上問著,手機已經放在了我的手裏。


    我一邊撥號,一邊迴他:“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雲帆小聲嘀咕:“連問都不讓問……”


    “要不咱們聊聊你胳膊……”


    一聽我要聊他的傷,還不等我把話說完,他就做了一個把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


    電話接通,我也就沒再理他。


    “哪位?”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我找秦振東。”


    “我是秦振東。”電話那頭傳來秦振東的聲音。


    “是我。”


    他要是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那他還不如轉業迴家種地去。


    電話那頭的秦振東明顯鬆了一口氣,“終於聯係上你了,之前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還以為你遇到麻煩了。”


    “事情進展很順利,”我不打算提其中的細節,隻是提醒一句:“小徐不適合後續計劃,我建議你盡快換人。”


    秦振東沉默片刻後問:“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我發現他這個人招蚊子。”


    我不知道秦振東對小徐的情況了解多少,但秦振東是個聰明人,他也經曆了不少離奇的事,有的話我不明說他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會跟他說的,”秦振東歎了一口氣,“你大概也注意到他的脾氣了,他決定的事情,他會想方設法去做,所以他如果堅決不肯換,我是不會逼他的。”


    我無語,“你這話啥意思,你不逼他,你要逼我?幾個意思,你打算花重金雇我給他做保鏢?”


    “我隻是希望你能幫他的情況下就幫幫他,”秦振東又歎氣,“他養父母為了大義,犧牲了自己的親兒子,最後又賠上了自己,他們原本不想讓他走這條路的,是他非要堅持。”


    說到這裏,秦振東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開口:“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小徐是個好孩子,他將來要是真的遇到什麽不幸的事,我們肯定用盡一切辦法救他。”


    我語氣輕鬆:“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隻要錢到位,我肯定不會推三阻四。”


    秦振東估計想罵我幾句,奈何他的秘書通知他馬上開會,他沒時間鄙視我見錢眼開。


    我們的通話到此結束,我把手機還給雲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我盯著他不說話,被我看久了,心虛的他讓我安心去隔壁屋睡覺,照顧傷病員的事情交給他就行。


    他想給自己攬點兒活,我當然不會管。


    “哥,你快來看看!”


    我還沒站起身,小亦就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進了屋。人已經昏迷了,小亦顧不上那麽多先把人放在了床上。


    準備上前查看傷情的雲帆驚唿一聲:“怎麽是大山?”


    我伸手將險些碰到大山衣服的雲帆拽了迴來,張小哥也在第一時間拉著小亦往後退了兩步。


    大山胸口的衣服微微鼓起,好像揣了什麽東西,那東西團成一團,在扭曲在蠕動,在朝敞開的衣領處移動。


    在它探出頭的瞬間,我眼疾手快的用右手掐住了它的頭,左手握著的玻璃杯馬上遞到它大張的嘴裏,兩根長長的毒牙猛地咬住杯壁,兩大股透明的毒液從毒牙的毒管裏排了出來。


    我手裏捏著的這個東西長著類蛇的頭,但它的身體更像蚯蚓那樣的軟體動物,不僅無鱗,還附著了一層血紅滑膩的黏液。它的肌肉很有力量,再加上那層黏液,我感覺它隨時都能從我手裏滑脫。


    “這什麽東西?”雲帆聲音發沉的問我。


    我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剪開衣服。”


    雲帆不再問,他馬上用剪刀剪開大山胸前的衣服,他左胸口心髒位置處血肉模糊的傷口露了出來,而這個像蛇又像軟體動物的東西就是從這片血肉深處探出來的。


    “藥器帶了嗎?”


    “帶了,我馬上去拿。”雲帆快步離開。


    大山曾經也是尚雲閣外勤隊伍中的一員,幾年前,他半夜為了救一個被拐賣進娛樂城的山村姑娘打架被拘留。


    這姑娘的母親早亡,父親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她拉扯大。她父親得了重病,為了湊錢給父親治病,姑娘跟著堂哥到大城市打工掙錢,哪想到卻被賣到了那種地方。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山得知姑娘的遭遇後借給了她一大筆錢給她爹看病。


    大山的想法很簡單,這麽孝順的孩子能幫就幫一把,反正他的錢放著也是放著,與其存銀行裏,不如拿出來救命。


    姑娘執意要還錢,大山隻能給她留了個假地址假名字。在一切信息都是假的情況下,這姑娘依然找到了他。沒辦法,派出所留的信息都是真的。


    就這麽著,兩個人產生了更多的交集,最後結成了夫妻。兩人結婚後,因為姑娘父親身體的原因,大山決定和妻子迴山村照顧嶽父。


    真不是尚雲閣不允許帶家屬,是老爺子覺得自己到城裏是拖累姑爺,到時候姑爺嫌棄自己閨女,影響夫妻倆的感情。


    年前雲海還和我提過,說是大山的妻子懷孕了,問我要不要把他們一家接過來。他還問我,說孩子生下來之後送什麽禮物好。


    相比於眼前半死不活的大山,我更擔心他懷孕的妻子。如果隻是他出了意外,他不可能到處亂跑。一定是他的妻子也遇到了危險,所以他才找我們求救,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跑到這裏。


    “幫我把手消毒,然後用取血針紮一下。”


    小亦接過我手裏盛有毒液的杯子放在窗台上,然後拿起酒精藥棉給我的左手快速仔細消毒,之後才用取血針在我的食指指腹上戳了一個口子。


    我估計他這一下可能紮到了稍大些的毛細血管,血不僅馬上湧了出來,往外冒的速度還有點兒快。


    “哥!”小亦也沒想到自己這麽能幹。


    我也沒打算誇獎他,“沒事,你馬上聯係雲海,查清楚大山他們家裏最近遭遇了什麽。”


    小亦馬上跑出去聯係雲海,我把冒血的手指貼著扭曲的身體探進傷口深處,淌血的傷口停在心髒和附著物連接處。


    足足等了一分鍾,紮根在心髒之上的東西還是毫無反應,我隻能沿著它的身體仔細向上摸索。


    我探索的動作讓它扭曲的更厲害,雙眼緊閉麵色發青的大山開始大口吐血。一旁的雲帆很著急,但他理智的沒有製止我。


    兩分鍾後,我把手指收了迴來。


    雲帆一邊幫我擦手上的血一邊問:“怎麽樣?”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雲帆想都沒想就說道:“壞消息。”


    我點了點頭,“那就先說好消息吧,我們還有十五天的時間來尋找徹底解救他的東西。”


    雲帆心急的追問:“那壞消息呢?”


    “能救他的東西不一定會在未來十五天裏出現。”


    雲帆看著被我捏在手裏的蛇頭,神色凝重的問我:“這是0吧?”


    我整理了一些資料,0就是那些資料裏的一個編號。這些資料不對外展示,不過內部人員翻閱是沒問題的,就是不許帶出存放室。


    見我點頭,雲帆又問:“這東西和0254有關係?”


    嗯,這也是檔案編號。


    “你既然看得懂,我就不解釋了……”


    雲帆急吼吼的喊道:“除了配圖栩栩如生,你上麵寫的字哪個字它長的像字!除了0254這個數字,我能看懂個鬼!還有呀,0254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我找不到相對應的檔案資料!”


    我趕緊拉迴要跑遠的話題,“我們先把這玩意兒解決了再討論其他可以嗎?”


    雲帆馬上正色道:“行,你說咋辦?”


    “三劑強效麻醉劑,四、六、九,校正二十三度七。”


    雲帆一邊打開藥劑箱一邊問我:“大山現在的情況,三劑強效麻醉劑能扛得住嗎?”


    我示意張小哥把小亦放在窗台上的杯子拿給我,然後才迴答雲帆的問題:“不是紮大山的,這玩意兒一直扭來扭去,大山的心髒會被它扯壞的,所以我得讓這玩意兒歇會兒。”


    雖然都叫藥器,雖然雲帆手裏的藥器也可以算組合型的,但它的組合方式和老巫那種完全不同。


    老巫那種,作為藥倉的藏針器和用於製藥的發射器是分開的,隻有兩者結合在一起,才能稱之為藥器。


    藥器,藥器,這東西是製藥的,當暗器發射有毒的針那是它的兼職。老巫的藥器因為工藝和技術的原因,負責帶動藥倉製藥的發射器運行速度慢很多,而且一個發射器隻能帶動一個藥倉。這樣的話,想要製作成分複雜的藥劑時,你得先製作各種提純的原料,然後再把這些原料合在一起。


    我隻能說,太麻煩了!


    雲帆這種是藥倉和製藥器合二為一的,它分很多節,每一節都是一個袖珍卻完善的藥器。每一個小藥器都是一根九公分多長,直徑四公分多的正九邊形柱狀體。柱子靠近兩端的地方有兩個刻有浮雕、可轉動的箍,九個側麵其他地方光潔無物,兩端有一陰一陽相對應的雕花。組合使用的時候,首尾相連、陰陽相對。


    理論上,你想連幾個就能連幾個。前提是,你有那麽多。


    雲帆手裏有九個小藥器,已經足夠了。你不能把這東西當現代製藥機器用,畢竟它就不是製造普通藥的藥器。


    而那些不普通的藥,配料最多也就九種。九個小藥器,九種原料,一次成型,而且以它的運行速度,所製出的藥劑純度綽綽有餘了。


    還有一點就是,它也能當武器用。除了發射毒針,你還能把它當棍棒用。我親試過,很好用的。


    那兩個箍是為了打開封蓋和啟動、關閉運行用的,鎖死靠它們,解鎖也靠它們。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小藥器一旦組合起來,這些箍任何一個都可以完成啟動和關閉運行。


    【《走進尚雲閣》


    作者: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尚雲閣隊長


    我們尚雲閣有一部《怪物大全》,插圖栩栩如生,內容嘛,除了編號,啥都看不懂!由此可見,繪製者的繪畫水平極高!(我也找不到其他點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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