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小心翼翼地緊跟著前麵這個行蹤詭秘之人,左拐右轉之後,終於走進了一條僻靜幽深、鮮有人跡的狹窄胡同。


    隻聽那人壓低聲音說道:“地方稍微有點偏,您可千萬別介意啊!最近這陣子風聲太緊,不得不防著點兒。”


    方林滿不在乎地點點頭應道:“偏就偏吧,隻要能拿到票子就行。”


    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胡同盡頭的一處拐角處。隻見一個身材瘦長高挑的男子正孤零零地站在那裏,或許是因為等待太過無聊,又或許是被這深秋的寒意所侵襲,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轉圈兒。


    領路的那個人見狀連忙開口喊道:“喂,別瞎轉悠啦!買賣上門嘍!”


    那個瘦高個兒聽到唿喊聲後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來人,但顯然對他毫無交流的興致,隻是麵無表情地將目光轉向方林,冷冷問道:“你想要些啥?”


    方林不慌不忙地迴應道:“先說說你這兒都有些啥貨唄。”


    瘦高個兒輕描淡寫地迴答道:“大物件咱有,小玩意兒也不少;吃的東西管夠,日常用品更是齊全。”


    方林眼睛一亮,立刻說道:“那好,給我來一張收音機票,再弄點棉花票、酒票,另外還有糧票和肉票也都來點。”


    瘦高個兒皺起眉頭追問一句:“這些票子,你具體各要多少數量呀?”


    方林毫不猶豫地迴答道:“收音機票嘛,有一張就足夠了,至於其他那些票,你手頭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瘦高個子一聽說是大生意,眼睛瞬間一亮,忙不迭地說道:“那行啊!您跟我這邊走,不過我身上帶的貨可不算太多哦。”說著,他便邁著大步子在前頭引路。


    方林緊緊跟隨著瘦高個,不一會兒功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看上去頗為破敗不堪的民居前。這處民居顯然是早些年前打仗時被炮彈給炸毀的,如今隻剩下一些殘破的牆壁和斷裂的房梁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顯得格外淒涼。像這樣的民居在四九城裏隨處可見,由於街道方麵資金短缺,無力修繕這些廢墟,久而久之,它們就這麽被擱置荒廢了下來。


    方林小心翼翼地跟在瘦高個身後走進了這座民居。盡管此處外表看起來破爛得不成樣子,但好歹還有兩間屋子尚且能夠勉強住人,而且其中一間屋子裏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瘦高個快步走到門口,對著屋內大聲喊道:“老大,有大買賣上門啦!”


    話音剛落,隻見從屋裏走出一名身材微微發胖、頭頂已經有些謝頂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人麵容倒是頗為和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瘦高個連忙湊上前去,壓低聲音向中年人稟報:“老大,這位小兄弟想要買票呢。我剛才大致估摸了一下,這筆單子估計得要一千多塊才行呐。”


    謝頂中年人聽後,目光轉向方林,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著問道:“小兄弟,看來挺有實力嘛!不知道您這次是帶著現錢過來的呢,還是打算用別的什麽方式來結賬呀?”


    方林麵無表情地迴應道:“先讓我瞧瞧你們手裏的東西再說吧。”


    謝頂老大微微頷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嘞,請進!”他側身讓開道路,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方林點了點頭,跟隨著謝頂老大大步走進屋內。剛一進門,一股濃烈的煙霧便撲麵而來,嗆得人忍不住咳嗽幾聲。隻見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張破舊的八仙桌,桌邊圍坐著三個男人,他們正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看到方林進來,其中一個謝頂中年人連忙起身相迎,並熱情地招唿道:“小兄弟,快過來坐。我這裏的票據可多著呢,你來瞅瞅有沒有你需要的。”說著,他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略顯陳舊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裏麵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票據,按照不同的類別分別放置著。


    方林走上前去,正要伸手去拿那些票據仔細查看時,旁邊那個身材瘦高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嘿,小兄弟,這些票據啊,隻能看,可不能隨便亂碰哦!”


    方林聽後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迴應道:“行,沒問題,我就看看就行。”接著,他俯下身來,認真地端詳起那些票據來。不一會兒功夫,他抬起頭對謝頂中年人說道:“您這兒的票據種類還真是挺齊全的呢!不過嘛,我想要一張收音機票,再給我來二十斤棉花票,至於剩下的肉票、糧票和酒票嘛,我全都要了。咱們先把價錢算一算,我看看今天身上帶的錢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明天再來取。”


    謝頂中年人爽快地應道:“好說好說!這收音機票一張七十塊;棉花票嘛,一斤九毛錢;肉票一斤五毛錢;粗糧票一斤兩毛錢;細糧票一斤則要三毛;酒票方麵呢,茅台的酒票一張三塊錢,其他牌子的酒票就是一塊五一整張啦。”


    方林略作思考,然後說道:“嗯,這個價格還算比較公道合理的。那麻煩您幫我算算總共得多少錢唄?”


    隻見那位謝頂的中年人轉過頭去,對著屋內的其中一人喊道:“老七啊,你來給算算!”話音剛落,那個被喚作老七的人便快步走了過來。他先是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林,然後迅速地開始清點起各種票據來。沒過多久,老七便抬起頭,朝著謝頂老大匯報道:“老大,這收音機票一共是七十元整;棉花票呢,則有十八元;還有那肉票,咱們攏共有三百二十斤,按每斤五角來算,就是整整一百六十元呐!至於粗糧嘛……”


    老七的話尚未說完,方林突然出聲打斷道:“說啥子粗糧喲,這不是埋汰人麽!”聽到這話,謝頂老大不禁笑出了聲,連忙附和著說道:“對對對,瞧我這腦子,小兄弟可是家大業大的人物,怎麽能讓您吃粗糧呢?老七,別把粗糧算進去啦!”


    得到指示後,老七點了點頭應聲道:“行嘞,那就不算粗糧了哈。這細糧呢,一共有一千兩百斤,按照每斤三角的價格來算,總共是三百六十元。另外,茅台票有十五張之多,一張三元,加起來就是四十五元。其他種類的酒票也不少,大概有八十多張,我就算個整數八十好了,這樣也好算賬些,總計一百二十元。全部加在一起,總共是五百五十九元。”


    方林聽完後,皺了皺眉,略帶不滿地嘟囔道:“就這點兒東西啊,才區區五百來塊錢而已。”


    謝頂老大一臉諂媚地對方林說道:“兄弟啊,我跟您講,這裏頭有些玩意兒可是有兌換期限的喲!像您一下子買這麽多,我做主給您算個優惠價,五百五十塊怎麽樣?夠劃算吧!”


    方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淡定迴應道:“這您就甭操心啦,就照這個來吧。”話畢,隻見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將手伸進兜裏摸索起來,但實際上卻是在悄悄地從空間戒指中往外取錢呢。


    很快,方林便掏出了厚厚一遝鈔票,粗略一看至少得有一千多塊。他手法嫻熟地點出五百五十塊,然後利落地遞到了謝頂中年人的麵前。


    那個瘦高個見狀,趕忙接過錢來,滿臉堆笑地從一旁拿來一個破舊的布袋,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票據整整齊齊地裝進袋子裏,隨後又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方林。


    方林一把接過布袋,二話不說轉身就朝門外走去。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老七突然湊到謝頂老大跟前,壓低聲音說道:“老大,您瞧瞧這家夥,絕對是隻大肥羊呐!剛才我瞅見他口袋裏好像還藏著好幾百塊呢。要不咱......”


    謝頂中年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略作思索後轉頭對瘦高個吩咐道:“麻杆兒,你趕緊去把胡子他們幾個叫來,讓他們在這間屋子裏好生守著。老七,你和順子機靈點,悄悄跟上那小子,密切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至於麻子嘛,你和小二帶上家夥什,到黑市口子那兒候著,找機會給他套上個大麻袋。記住嘍,能不動粗最好,如果情況不妙非得動手的話,也千萬別傷人性命,把人敲暈就行啦!”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按照事先商定好的分工,眾人迅速展開了行動。然而,對於這一切,毫不知情的方林依然自顧自地在黑市裏轉悠著。


    方林漫不經心地在黑市裏兜了好幾圈,期間順手購買了幾隻山雞、野兔等野味。隨後,他特意尋找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小胡同,將這些剛剛采購到手的物品一股腦兒地扔進了自己那枚神秘的空間戒指當中。


    完成這些之後,方林心裏暗自盤算著:等到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前往海邊一趟,讓那條威風凜凜的金龍帶著自己去遼闊的大海深處暢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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